大明土豪-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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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名鹤,第一步是提高军士的地位,将军从贱籍之中脱出来。”于谦跟着也说道。
何文渊给白名鹤解释:“士、农、工、商之外的就是贱籍。这贱籍也分三六九等,娼就是下九等,军算是贱籍之中上等人。但这还不够,只有将籍变成,士农工商兵之后,你的计划才可以实施。”
“十年?”白名鹤问了一句:“难道十年还不够吗?”
“难,除非出现一些变数,如果天下太平的话,三十年或许有机会。”何文渊不是在打击白名鹤,而是大明眼下自太祖就定下了基调,尊儒尊士。兵就是贱籍,想要改变这个社会等级,谈何容易。
又问了一些白名鹤自己的想法后,于谦说道:“白名鹤,此事只是告诉你。具体要办还是我与东园公的事情,东园公写了一副字给你。回到广东再打开看。”
何文渊将一个长卷轴交给白名鹤的时候说:“到了广东,请照顾一下老夫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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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宣大动员令
白名鹤要用,而且一开口就是十万人。
如果白名鹤说一万人,揭稽会激动,会有多少兴奋之情。这十万人怕是整个广东所有的能出来作工的人加起来,也远远的不够数。
揭稽不是不信,而是这个人数实在太可怕。
白名鹤也没有再讲,搬新家要开火,这是白名鹤在后世知道的规矩,不知道大明是怎么样。白名鹤留两人在家,自己亲自下厨房。至于其他的随员,陪客等由邓海龙依级别,安排人去招呼。
找些厨子很容易,地方食材,只要需要,立即就可以备齐。
至于说那些被流放的人,还有随白名鹤一起过来的有才之人则由新任合浦县令成凯代为接待。只是暂时不回合浦,先在广州这边休息几日再说。
白名鹤在蒸着鱼,新鲜的海鱼,一边和杨能还有揭稽扯着一些关于京城这次任命的闲话。
与此同时,距离广州城有五千里之遥的大同府,这里摆开一百桌,杀猪宰羊。五位二品官坐在上首的位置,主座给了大同巡抚年富。这个年富也是御史出身,绝对的铁嘴钢牙,与何文渊一样,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只因为他咬人太凶了。
如果拿李秉拿他比,李秉是海里的虎头鱼,满嘴利齿。
而这位年富与何文渊就是两只鲨鱼,区别就是什么品种的鲨鱼罢了。但肯定不会比大白鲨差太多,只要开口肯定有人要下狱。
选年富是于谦与胡濙商量之后的结果。
一是考虑到这里不可能被他们两个派系分光,二是有年富在,可以好好把这里贪黩的问题清理一下。最重要一点是,胡濙认为,李秉应该和年富好好学一学弹劾的才能。这一咬一准的本事,可是经验。
五位二品大员坐在上首,下面是大同、宣府现任的武官。百户之上的全部到场。
还有一批则是以前土木堡之变后,溃散逃走的军官,以及曾经被免职又恢复的武官。他们原先的位置已经有人顶上了,不可能把人拉下来再让他们重新上位。所以就新设立了一个河套总督,以及下属的各级军官,还有士兵。
所有新任的,还是奉命过来的将校原本都以为,这是庆祝新官上任的宴会。
可坐在这里快半个时辰了,别说是了菜,就是一粒花生米也没有给送上来。也没有茶,只有一人一碗凉水。而且还不允许交头接耳,更不允许随便离开座位。还有持刀的军法卒在四下巡视。
五位二品大员在激动的争论着什么。
“不可。万万不可,劫掠无辜百姓非君子所为。我大明军士也是圣人教化,岂能作这等无义无德之事!”年富用力的摇着头,他是大同巡抚,他要是不点头。这事情就难办了,因为西去河套,大同府才是先锋位。
“胡扯,他们抢我们大明。屠了村庄怎么讲?”许贵一下就怒了。
年富摇了摇头:“狗咬人,难道人也要去咬狗!”
“两位别吵。请李大人说说如何?”杨浚出来调和,请出李秉来说话。
李秉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其实本官不想说话,原本我的意见与年大人无二。可惜在白府住了十多天,那白名鹤天天在我耳朵说道个不停。我已经被他说服,一面是相信了他的话,可心中又在想年大人所言也有理!”
四人听着都乐了。就是年富都说道:“李大人不如说说,如果真有理。本官也不是迂腐之人!”
“挂图!”李秉吩咐了一句,当下几个军士就在五人的桌后,挂起一面用羊皮缝制,三丈宽、一丈五高的地图来。这里河套是主体。漠北、漠南、几个周边的边镇,却是附带的,并没有详细的图例。
“想把河套吞下来,光靠大同、宣府两镇是肯定不够的。还需要延绥镇(今榆林)、宁夏镇、甘肃镇联手。”李秉站起来,用一根长杆指着地图。下面原来有些焦躁不安的将校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那巨大的地图他们看到到,安静下来之后,李秉说话的声音他们也听到到。
“河套是我大明的国土,依大明地图,这里才是大明对外的边界。依大明律,外邦小民私过边界为入侵,只是边民原本就复杂,在边界上来回几百步,也只当是没有看到。可河套这里,就是几百里了,列为入侵本官以为合适!”
大明已经放弃河套,这只是在军事上的退防。
但行政上,河套依然还是大明的领土,并不象安南那里,已经由原本的领土,变成了属国,这就是分裂出去的国土了。
“白名鹤告诉本官,依大明律。没有关防文书,没有路引都是流放的重罪。携带兵器,却没有相关巡检司的文书,亦为盗,或为匪。同样是杀头,或者流放的重罪。所以大明军士只是在维护大明律。”
年富反驳不了,白名鹤这条理论没有错。
“依大明律,持械在大明内反抗官吏检察,抓捕的可格杀!”
“李大人,这白名鹤所说的似乎没有错,可本官却总感觉其中有什么不对。似乎并不合道义。慎杀是修心,仁慈是修德!”年富还是有些不赞同这个说法,眼下河套是什么情况,在坐的没有不知道的。
河套已经是成为了漠北的一部分,这里拥有着所有大小部落加起来,何止十万人。
许贵也不和年富再争论,大声的问在场的将校们:“粮食你们分到了、冬衣分到了、还有那些铁与皮,各卫所是不是都领到了。你们这些货色,有没有中馅私馕自然会有人去果,本督只问一句话,你们的部下吃饱了没!”
这些粮食,这些衣料、棉花、皮、铁、药材是怎么来的,在场的几乎心中都有数。
许多人齐声回应:“谢万岁恩赏!”
“本督不敢说家财万贯,可这些年来战功赏赐,田产所得。在大同这片地方,也算是小富之家。些许钱财得到安心,花的也安心。”许贵又开口了:“那韦力转,贪婪无耻,敛财无数。本督问,他富吗?”
韦力转凌迟之刑已经内定,只差秋后开刀了。
据说家中抄出的各种财宝,折换成钱粮。可支战时,大同上下所有军卒十日之用。
可没有人敢接这个话,因为不明白许贵是什么意思。
因为许贵之前与韦力转就是死敌。
“记得本督在于公府上听到有人这样说韦力转。他说,那穷鬼太监牙签大点的宝石还用好几个盒子套着,和那没见过城墙什么样的乡下老农有什么区别。他那点家当,留给宣大两地的将士打打牙祭就好了!”
许贵自己说完都笑了。
当时他也被白名鹤这口气吓到了,眼下这些将校的表情他看得出,比自己当时还不堪。
“于公手令!”许贵语气一变,下面所有的将校呼的一下全部站了起来,齐齐的行了一个大明军礼。于公就是兵部尚书,太子少保于谦。京师保卫战之功,功在千秋。保了大明江山不失,也保了无数军士的性命。
“河套是大明之土,异蛮夷占据。着命以大明律驱赶,反抗者杀!”
听这个命令,这些人没什么感觉,去河套打仗嘛,上面组织下面人去打就是了。听命令就是没有错的。
可许贵语气一变,杀气十足的继续念着:“得马一匹,赏银一两、粮一石,草料十担。如献上归公,一匹马十两银,粮十石。记功五分。杀敌一人,赏银二两、粮二石。羊百只、赏银三两、献上归公百羊五十两银,粮五十石。工奴一人,银三两。女奴议价。所以刀兵财物,会有商人议价收购,七成归已,三成归公!所得各卫所记账,都督府与巡抚衙门双审,每年一或二次,广东廉州主薄白名鹤会派人结账。”
“杀!”不知道是那一个怒号一声,一直就把这些呼吸已经变粗的老爷们心中的那种激情点燃了。
什么主薄,那是一个鸟官。
白名鹤这三个字绝对是金字招牌。
想那白名鹤为杨洪都督,光是粮食就运来百万石,加上各种物资,百万两银子都不收任何回报送了过来。
眼下这些赏赐没有怀疑作有虚的地方。
年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些狂热的将校们,他知道再劝就会失去军心。
只能无奈的对许贵说道:“许将军,这其中账目不能有错。也要制止士兵滥杀,更要阻止他们作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大明的军士不能与蛮夷一样。”
“大明的军规不是虚的,这一点年大人放心。”
“第一队在七月内,郭将军!”李秉代表两镇将一份授权书交给了郭登。
然后是第二战:“第二队,八月内。杨将军。”最后一份给许贵:“许将军第三队。依兵部手令,人数不限,规模不限,一队出战,另外两队负责防御大同与宣府。一但任何一地有失,三位都督同罪受过。可有异议?”
郭登高举着手上的卷轴。
他心中清楚,这是在帮他。他是外来的官,不象许贵与杨浚在这里都有足够多的亲信。所以让他打头一阵。
高举着卷轴:“各卫指挥使听令,各卫整军,今天是七月初二,初五动兵!”
第167节广州清晖园
白名鹤离京,刚出家门就接到吏部的任命书。白名鹤的合浦县令归成凯了,然后白名鹤成为了从六品的廉州府主薄,主管钱粮赋税。
升官了,可却没什么感觉。
吏部的官员也不认为白名鹤会有什么感觉,正七品与从六品,在京城百官眼中,对于白名鹤来说,没区别。白名鹤现在在京城的恶名,至少顶一个从四品,所以四品以下无论是什么,对白名鹤没区别。
去天津卫,上船。
十二天后,船队回到了南海海域,入广东广海卫码头。
杨能亲自来迎接,陪同的官员除了广东都司衙门的,竟然还有一位穿着从二品官服的文官。这倒让是白名鹤一百个意外。
“白名鹤,这位是广东左布政使,揭稽,揭大人!”杨能一介绍,白名鹤当时有些反应不上来,这不就是广东文官中最大的那位嘛,广东自永乐年后,不再设长任巡抚。就算有巡抚,也是临时性的,巡抚两广钱粮之事,办完事就走人了。
这就是广东最大的官了。
白名鹤有些发愣,却站在那里没有施礼。
揭稽很显然已经知道白名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说自己是布政使,就是官再在一些也拿白名鹤没有办法,他的老师都对白名鹤退让三分,更何况是他。
“吾师东园公。”
揭稽一提东园公,白名鹤立即就知道是谁了。朝堂之上,投票之时意料之外的票应该在十张至十三张左右,其中一张最让兴安与白名鹤意外的,就是吏部左侍郎何文渊的一票,这关键的一票让许贵从计划之中的河套总督。变成了大同总督。
大明的人尊师重道,揭稽是从二品官。虽然说京官同品大一级,可何文渊现在才是正三品,是比自己的学生还低。
不过,大明六部。侍郎名义上是尚书的手下,可也是正堂官。直接对皇帝负责,有公务独上奏本之权。
何文渊是个好官,年轻的时候就有铁面御史之称。
这一次投票,除了当事之外,受益最大的可能就是许文渊了。因为他没有偏向任何一派,所以皇帝有意让他进吏部尚书,并且加太子少保。这可就变成了顶级大员了,大明现在加太子少保的人没几个。
白名鹤想到这里,嘿嘿一笑:“揭大人。你巴结我一下。我送给两个好处!”
杨能脸都黑了,这左布政使连他都要给三分面子,你白名鹤莫不是疯了,要是闹僵的话自己想园场都不容易。
白名鹤却摸得极准,从揭稽的自我介绍来看,这个人是好人,属于君子一类。
常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所以白名鹤不怕揭稽,反倒让揭稽表现一下他的诚意。
“有个园子。原本也是顺德陈家的产业,主园占地约四十亩,再加上主宅与仓库等,约有六十亩左右。正统十四年,陈家子弟实为福建海贼,攻了潮州海阳县。县中死伤极多。依大明律,抄家!”
白名鹤当真有些意外。
这位是从二品官呀。虽然说大明的官制,自己这个七品也是直接由吏部任命,要免了自己的官,也是吏部免除。广东这边拿自己没办法。可毕竟这位是从二品,自己最顶头的顶头上司了。
想过对方许多种回答。
比如,也半开玩笑的回应了一句。或者是许一个空话,再可能就是当场发火。或者是给自己讲道理,再或者一句话不说,当场就离开。
可却当真要送自己礼物,这个有些可怕了。
杨能却笑了,他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一句话,揭稽来找白名鹤,就是穷的。不光是他穷,广东官仓都都养不起老鼠了,眼下,官员的俸禄都欠了,更何况是那些普通吏员的,所以他不得不见白名鹤。
白名鹤的银子,没有人敢动。谁动谁死,那怕不知道白名鹤背后是大明皇帝也一样。
海禁的银子,谁敢碰。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那园子不错,抄家的时候是老夫派的亲兵,园中一草一木都没有破坏过。原本还想着,会是便宜是谁,没想到是小白你。”杨能半天玩笑的对白名鹤说道,然后一拍白名鹤的肩膀,却暗中小声说了一句:“揭稽与广东官场,没关系!”
白名鹤立即就懂了,哈哈一笑道:“那,请揭大人去我家坐坐!就那个园子。”
揭稽与杨能对视一眼,都有些吃惊。白名鹤还真是好胃口,这么大的园子当真就敢接。
广海卫就在现在黄茅海独崖岛的位置,从这里换个内海官船。出了海,顺着海边绕进广州湾,然后就在现在珠海以北,顺着洪奇沥水道逆流而上,从大水道转小水道,可以一直顺着水路走。下了船,距离近到步行也不过几百步。
只看了一眼这个园子,还有周围的水路。再拿过一个小吏送上的地图看了一眼,白名鹤脱口而出:“春晖园!”
没有错,这就是春晖园的前身。真正的春晖园建于明末,但也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建而成。眼下的园子比后世留存的还大,而且用小船可以水路直接到海上去。
“春晖何意?”揭稽不是不懂这两个字,只是想知道白名鹤取这个名字的意义。
白名鹤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还没有这个园子呢,而且眼下这园子也没有后世那么多有名的亭台楼阁,眼下只是一个岭南风格的园林罢了。
听揭稽提问,白名鹤就想到后世旅游的时候听到的解释:“意为和煦普照之日光,喻父母之恩德。既然这个园子归了我,那这就是我以后广州的家了。”
“善!”揭稽称赞了一句。
在大明,孝就是首善了。
这里一直有人打理,被管理的还不错。
进了书房,白名鹤叫人拿来一个锦盒:“这是东园公在我离京的时候,给我的礼物。于大人说,让我回广东在再打开看,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