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天下-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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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躯壳撞碎奔泄而出。
原来她就是传闻中叱咤风云的镇国公主!欧阳辅明了她在整件事中的分量。她定不会轻饶
了自己。他勉强笑着,仿佛看见了什么荒诞的神鬼妖魅。
夜雨轰呜声中,长剑声的龙吟声,却是分外清晰,欧阳辅闭眼,感受着脖项问的沁凉,战栗着,等待那解脱的一剑。
“不……”
清冷的声音低喃道,仿佛雪玉裂碎的绝然。一瞬,长剑撒回,琤玥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只见那瞳仁越发黑不见底。
“不能让你如此轻松!我要的还没完呢。”
在凛然冷笑声中,她蓦地转身离去,长剑无声无息地收入鞘中,由阶梯出了天牢。
等到了地上,琤玥拒绝了一旁等候的狱卒上前来递过一柄竹伞,严声吩咐道:“此人给我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他。”说完她转身走入雨幕中,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风一阵阵刮过,呼啸着阴冷的味道。
琤玥伸手接住天空中飘来的一叶落叶,感叹道:“一息萧雨一骤凉啊。”
下一秒,琤玥只觉胸中一阵血气向上翻窜,喉中涌起腥甜,吐出一囗鲜血。
看着地面很快被雨水冲刷尽怠的血污,琤玥轻捂胸囗,苦笑道:“好霸道好阴邪的功夫!”
天牢内
琤玥刚离去没多久,从那斑驳的墙壁里竟悠悠的走出一个从头到脚披着一件黑色头蓬的人,他嘴角以上的脸部都被蓬延挡住看不真切,只露出一个尖削的下颌来,苍白中透着森青。与其说他是一个人,还不如说他是一浮幽魅来得妥帖。
“魔尊大人,”欧阳辅立刻起身走到他身前,恭敬的朝他行了个礼,说道,“在下的戏演得还不错吧。”
被欧阳辅唤作魔尊大人的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我都看到了,你表现的很好。”他的声音平寂森冷得像是从黄泉幽冥中传出来的一般,阴沉邪佞让人从脚底窜起一股刺骨的凉寒。
“还是殿下料事如神,事先让我服下抵御‘勾魂拘魄’的药物。”一说到琤玥先前给他实施的‘勾魂拘魄’,欧阳辅还是不由得从心里感到害怕,虽然他有药物护体,但是那个中厉害他还是清楚的领教到了。
“那殿下什么时候救我出去?”欧阳辅想起琤玥离开时留下的话,不知下次等待他的是什么酷刑,于是连忙向魔尊请问道。
“殿下现在就让我救你出去。”
“现在?”
“是的。”魔尊森缓悚然的语调中隐隐的透露出一分阴狠与不详,太过于平寂就像是死亡的沉静一般,“现在。”
说着,他将手倏地伸到欧阳辅胸前,心脏的位置,只见欧阳辅瞪大着双眼,满脸是因为身体上的痛楚而扭曲,惊恐而不置信看着眼前的人,“你……你……”
欧阳辅囗中只发出了这两个字后,便直楞楞的瞪大着双眼倒在了天牢的地面上,心脏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黑色窟窿。
“没用的东西……”魔尊伸出舌头舔了舔站在指尖上的血渍,瞥都没瞥一眼地上的欧阳辅,斗篷下的双眼只死死的盯住琤玥先前离去的方向,忽地一下,便从牢狱中消失,一切像什都没发生过一样,只留下死去的欧阳辅而已。
镇国公主……琤玥……
彼岸女神……
终于见到了!
这时,琤玥心里没由来的一凉,打了个激灵,猛地转过朝身后的方向警觉的看去,眸间略有惊色,一股阴翳笼罩着自己,似乎感到有一双阴森悚然的眼睛在身后牢牢地盯着自己。
与此同时,从远处急急跑来一人,是近卫军将领,他神色紧急,像是找了她许久,满脸湿濡不知是汗还是雨水,朝着琤玥一行礼,微喘着气道:“禀报公主,陛下请你前往褒国公府。”
“可说有何事吗?”此时已近亥时,这个时候去褒国公府,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琤玥心中的那股不安愈来愈烈,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褒国公快不行了。”
“什么?!”
谁的天下第二百零四章始料未及
段志玄身上的伤囗和轩阁送来的情报中秦琼、李孝恭两人胸前的伤囗一模一样!
先前琤玥就对秦琼和李孝恭的死持有疑问,秘密派出轩阁探子暗中查探,特别是他们的死因。从轩阁上报的描述中,他们都是一剑毙命,剑伤都在心囗,而且伤囗处没有流出过多的血液。
而起先只是隐隐有些一闪而过的怀疑,但今次看到段志玄的伤囗,还有段志玄临死之前给她的信息,她可以准确的断定,能造成这等伤囗的天底下唯有萧月仇手中那把噬血!
因为有且只有噬血,那把通体严寒殷红的剑,才能让体内郁结的同时,在伤囗处迅速以血封结,在拨剑的时候阻挡体内的更多的血液喷泄流出。
月仇!
琤玥双眸微有些眯起,伤痛的眸光中迸裂出一丝凛冽,隐隐的有着冰雪之怒;她的双唇抿起,袖中的指甲死死握成了拳,深深陷进肉里。
几重哀伤,几重悲愤,到最后,化成无奈的愤怒。
这愤怒,如同冰河破堤,凛然汹涌,锐不可挡——
月仇,你到底想做什么?!
天际无语,一如千古。
瀚沟宫,浓华池
琤玥浸泡在热汤泉池之中,让温热的汤水暖和她近乎冰冷的身体,细细的整理着满头乱绪。
原本该是最为寂静的深夜,却不想被一阵急促的炙风所介入琤玥所能察觉的范围之内。轻阖上眼帘的她,看似悠闲的随手在身侧的水面用两只拈起一瓣娇嫩的花瓣,还凝在瓣尖的水泽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起了暗藏而凛冽杀机。
来人在浓华池重重帷帐外围的汉白玉阶下止住脚步,单膝点地垂首,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焦急:“主公,欧阳辅刚死了。”
这叫,苍龙清楚的听到帘内溅起水声潺潺,那声响宛如满池泉水瞬州爆裂,形成无数碎裂的水花冰晶腾窜至半空,连绵不绝的如骤雨般狂打在地上。
只是苍龙有些不明,为何一向沉稳从容如止水的主公此刻怎么掀起如此惊骇的风浪。
还未待苍龙有片刻思索的时间,使觉面上刷地一袭凉风拂过,冷冽得如大漠严冬时节的厉风刀割划面。
“苍龙,你说什么?”
一声清冽渗人的声音伴随隐隐的盛怒在头顶响起,带着绝大的风暴和压迫,苍龙微一抬头,有些惊愕的看见站在阶上的琤玥。
只见她一手抓住胸前围住身体的锦缎节口,另一手掀起最外层的那幕幛帘,幽深平静的眸中盛起火光冰焰,而她的身上竟只裹了件薄绒锦缎!胸囗以上大半莹润如玉兰花般的裸露着,上面还是泉水未干的痕迹,在寒夜中散发着袅绕的热气。
这等从未有过的异象,让四大护法中最为沉稳不迫的苍龙也震惊了片刻,回神后的他连忙再度回答道:“欧阳辅死在天牢中了。”
这道消息在琤玥耳边响起,无疑如一道惊雷在她心头炸开,抿起的双唇因隐忍的怒气而微微有些轻颤,终于,凝在眉宇间的雷霆之怒再也按捺不住,爆发开来:
“本宫还有事没问完他就死了!”
天牢中
琤玥仔细的检查了躺在地上、身体早已冰冷僵硬的欧阳辅,胸前那黑洞洞的伤囗无疑就是导致他死亡的原因。身下满地的污红是他体内流尽的血,全身完好,除了胸前的伤囗,还有就是——失了心脏。
这是怎么回事?
剜心……
琤玥瞬间联想到出当年萧铣被斩和萧氏满门被屠的事件中,所有的人都被剜去心脏,手法干净利落,和此番欧阳辅的一样。
难道这两者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你们确定本宫走后没有一个人接近这里吗?”冷冷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情感,一种纯粹而凛冽的寒冷无声的蔓延,满室都陷入微妙的阴霾中。
“回公主,属下等人遵照您的吩咐严加看守,连一只苍蝇都没放过。可是……不是,不知他怎么就死了?”看着离奇死亡的欧阳辅,看守的狱卒长抖如筛糠的跪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回着话,满头的大汗犹如雨下,生怕镇国公主一个怪罪就叫他今日脑袋搬家。
这还真是奇怪,怪得让人毛骨悚然……
琤玥静静听着狱卒长的汇报,冰封犀烈的脸上阴郁满布,像随时都会刮起暴风雪般,隐隐觉得这间天牢中无冥的渗露着几分阴森诡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狰狞可怖。
这时,她的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飞速闪过欧阳辅生前说的一句几近疯癫的狂语和段志玄临终最后的那句未完的呢喃嘱咐。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公主……小心,有魔……魔……”
这两句话到底暗含着怎样的深意?
难道说……
一个妄念在琤玥心中缠绕着似浮似沉,渐明渐灭。她只是清浅的自嘲自己幻想太多,轻笑而去,微微摇头亲手浇熄了新生的火苗,否决那突生的神鬼之测。
可能吗?这世间会有那个东西吗?
琤玥的这一念动否定,使与开启秘密的钥匙擦肩而过。
欧阳辅死了,她还有很多事没有问完呐……
欧阳辅死了,离间她和月仇的阴谋少去了重要的人证……
欧阳辅死了,他怎么能躲过应得的惩罚就这么轻松的死了?
琤玥紧紧握住的拳头狠狠的锤砸在冰冷坚硬的地上,森寒沉静的脸上隐隐带着不甘和愤懑。
谁的天下第两百零五章不安
长安城郭僻静的一处,四周拥红环翠,流水潺潺,祁庄的别苑就依山傍水悄无声息的建于此。此刻,黛墨色的天空飘洒着淅沥沥的细雨。
如丝的雨从空中扬扬洒洒的降落,雨帘是那样密集,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地斜织着,混合着山涧升腾的氤氲雾袅,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雨越下越大,没有转停的趋势,看架势似要将一切的污垢冲刷尽殆才肯罢休。
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颇有江南烟雨蒙蒙的画意思情。但是,如果要把一身杀气的萧月仇算在内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萧月仇一袭黑衣劲装,深沉的漆瞳中是森冷的雪飘,嗜血的红漫布双眼,冷峻的脸上还残留着先前肃杀的神色。他目无表情的手握噬血,正稳健的一步步走向远处的别苑,似漫天的大雨如无物。雨落在萧月仇的身上瞬间被他周身释放的强烈寒意凝结成霜。
萧月仇伸手推开院门走了进去,一进门便看见殷祈手持竹伞立于雨中等着他,看样子似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终于回来了。”殷祈看向推门而进的萧月仇说道,平静的脸上透露着担忧。
萧月仇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殷祈,并没有搭理他,只是淡漠的从他面前擦肩而过。
“月仇。”殷祈身形未动,目光未转,只是没持伞的左手向旁一伸,紧紧地拽住了萧月仇的手臂,阻止了他向前的步伐。
这时,殷祁转过头来,目光锐利,和煦的脸上透过担忧的神色隐隐有些凉意,正色的问道:“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忙什么?怕不是劫楼的任务吧。”
萧月仇依旧没有回头,抬臂一挥,很轻易的挣脱了殷祁的桎梏,垂下眼帘,只略带疲惫的说了句:“我的事,你不要管。”淡淡倦怠中明显的带着不耐,同时也坚决得让人感到冰冷。
“你今天又杀人了?”虽然是询问,但是殷祈的话中是很肯定的语气,虽然今晨下到现在的雨很大很狂,很容易将一切冲洗干净,他还是敏锐的闻到从萧月仇的剑鞘里面散发出来的微不可闻的血腥味。
萧月仇用余光瞥了眼身旁的殷祈,神色丝毫不改的回道:“那又怎样?”
“秦琼、李孝恭,还有今日遇刺的段志玄,他们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沉在心里很久的疑问,终于在这一刻从殷祈的嘴里问了出来。而他的脸上除了担忧,则多增了一抹料峭。
萧月仇收回了正准备抬脚向前迈去的步子,疲态的脸上又显峥嵘:“我的事,你以前不是不过问的吗?”话语冰冷、语气不悦,表明了他很不愿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萧月仇虽然拒绝回答,但是从他的话中,殷祈十分清楚的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证实了他这半年多来得怀疑。只是有个疑问他还没有想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殷祈直觉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开端,还有更可怕的预谋深深藏在他冰封的心里,就像是放进了加锁的密匣,开锁的钥匙就是他的心结,除非打开他的心结,否则任谁也无法将秘密撬开。
“我是杀手,杀人需要理由吗?”
“但是据我所知,这与杀手买卖无关。你杀他们是全然没有缘由的。这半年来你先后杀了三个开国功臣,你想要的是什么?”根据这半年来的观察,殷祈清楚的洞悉萧月仇将刺杀的目标牢牢锁在李世民身旁的开国功臣身上,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萧月仇的个性,殷祈是很了解的,冷酷无情,经年杀手的训练,惯常血腥黑暗,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没达到他的目的,他是决计不会罢手。
怕就怕,那最后的结果将是毁灭性的。
“收手吧,月仇。”在后果还没达到不可弥补的时候。
收手?开什么玩笑?那我的仇恨谁来承载?
既然开始了,没达到目的就不可能停止。
萧月仇沉吟片刻,阖上眼,握住剑的手紧了紧,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会儿,他心中微叹口气,睁开眼,平淡的撂下一句话:“我累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说完便留下殷祈一人,独自向屋子走去。
“月仇!你和宸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殷祈猛然转身,朝着萧月仇的背影喊道,雨水因他衣摆的突转掀起片片水花。这一切都是宸儿离开之后发生的,如果没有猜错,所有的事情和这场情变有关。
听着耳边传来的这个令他揪心的名字,萧月仇脚下一滞,再抬起脚想往前迈的时候,忽觉双腿像注了铅般,有着千斤重。
宸儿……
萧月仇一如往常一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默默的拖着湿透的身体走回屋内。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殷祈看着萧月仇淋着雨往前走的身影,不知怎地,脑海中莫名浮现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忽然,殷祈心中涌上一股涩然的感触,觉得眼中萧月仇的背影看来起是那般的萧索苍凉,那般的支离破碎,像是被什么穿透得千疮百孔,只待风轻轻一吹便会分崩瓦解。
殷祈持伞站在雨中,静静的目送着萧月仇消失在视线内。
月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谁的天下第二百零六章夸张的礼服
时值中秋时节,虽然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镇国公主大婚的准备事宜丝毫没有受影响,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按照李世民所下达的旨意,一切的标准都参照皇帝大婚来执行,力求做到空前绝后,高调而尊华。
婚礼所有的礼服早在年前户部就下了死令,集结了天下所有技艺高超的绣工织娘在皇宫内府为镇国公主精心绣制大婚时的礼服。
离大婚还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礼部顶着李世民一日又一日不厌其烦的询问,在他们紧张而尽职的督促下,李世民殷切中盼望已久的琤玥的大婚时所要穿戴的霞帔喜袍,在这一日终于由一大行人小心翼翼的恭捧下送到了瀚汋宫,静待镇国公主试穿,若有不适之处便立刻送回内府连夜修改。
婚服一共有十数层,穿戴起来十分麻烦。从里面单衣、裹衣、饰衣……层层穿好之后,饶是有几层衣料是薄如蝉衣,却也沉到不行,身体更如绑了铅块,沉的连胳膊都要抬不上。
只是如此“沉重”的代价,换回的美丽也非同寻常。最里面的是雪白的单衣,衬得琤玥原本就冰肌莹彻的更加玉白滑腻,在阳光下泛起濯目灿然的光华。接着外面一层淡金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