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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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无物。
再观其面色,神明开朗,面色红润,异常的精神,便可知其服了五石散。
这时的风气已经与古时大不一样了,这五石散原是从治病的东西,是给伤寒病人用的。不知何时在士林间流行开来之后,先皇帝屡禁不鲜,以至立下法典大力禁绝此物。只是流传到现在,虽百姓间再也难见,但富贵人家子弟往往以服用此物为荣,愈是犯禁便愈是有种高高在上的骄傲感。
洛儒生身为金陵子弟的领头人物,自然是会用的。
老夫人自是知晓的,这也是她对于这个儿子十分不满的缘由之一,只是她对于这一点,想管却也力不从心。
菜吃到一半,一直沉默的老夫人忽然发话了,没有转头,只是对身后的大夫人说道:“大媳妇,你去偏厅吃些东西吧,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
再给她指了两盘大夫人喜爱的菜,让人端给她吃。
大夫人谢过老夫人之后,担心的看了一眼席上的众人,转身去了偏厅。
这一顿饭,洛青菱并不止是唯一一个心不在焉的。老夫人大抵是吃的十分没有滋味的;而大夫人担心丈夫儿女,显然同样吃不香;而洛儒生害怕老夫人发怒,自然也吃不好。
这时洛青菱身边的人从春香换成了紫鸳,不知是什么时候换的,大抵是太过于注意洛儒生,洛青菱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时发现了,便微微转头,用眼角的余光去找春香。
春香此时正穿过门口,门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那个人影比春香高上许多,春香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身量自是不足,门外的那个显然不是小丫头。然而自己院子里的不是小丫头便是婆子,依那些婆子的性子,是很难会自己亲自跑一趟来给春香传话的。
那么,那门外的人有极大的可能并不是自己院子里的人了。
而春香除了自己院子和老夫人院子,似乎与其他院子的人都并不熟悉。那么门外的那一个,难道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
想到这一点,洛青菱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老夫人。
她并没有注意到春香的离开,依然沉着脸专心吃饭。显然的,老夫人这样的反应可以表明,至少春香被喊出去的事儿老夫人并不知道。
既然不是老夫人吩咐的,那会是谁?
洛青菱默默地看着这屋子里的人,许家婆子依然站在老夫人身边替她夹菜,而老夫人屋子里的许多人她其实并不认识。少了谁多了谁,她压根就看不出来。
虽说一开始她认为春香的嫌疑是最低的一个,但此时春香的举动不由得让她上了心。
毕竟人心隔肚皮,上辈子的事儿与这辈子的事儿其实并不完全一样,她换了个身子便是换了个人生的。春香上辈子对老夫人忠心,并不代表她这辈子对自己也忠心。
她是自己院子里的大丫鬟,要下手的话有着绝对的优势。又是老夫人身边养大的家生子,这样的身份很难让人怀疑得到她。平日里又是个圆滑聪慧的,与府里许多人都交好。
洛青菱想到这一层,不由得沉思了。
难不成这春香,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一个?
第一卷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020争吵
对于洛青菱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日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空谈。
她的优势便是知道身边有人潜藏着,而他人并不知道她本身并非五岁稚儿。但是这也只是她唯一的优势罢了,除此之外,她一无所知。
不知道这些人实际的禀性,也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那暗藏着的人究竟是谁。
所以身边的人,包括那个看似忠实的路嬷嬷,都是不可信任的。
洛青菱暗暗思量,得想出个法子来探探路试试水,既不能叫这些人发现自己的不同,还需能探得出她们的本性,找出谁才是最有嫌疑的人。
所有的丫鬟里头,最了解的那个,反而是冬梅。
对于冬梅,倒没有什么试探不试探的,毕竟她早已知晓冬梅背后的主子是谁了。只是如今想想,她对于冬梅的了解其实并不深,她并不知道冬梅的本事究竟是什么。想来能让三皇子看重,她的手段必然不止展露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点。
曾经她认为,一个丫鬟有心计有手腕,耳目灵通,对主子忠心,能替主子办事,还能将事情办好,这样便是做丫鬟做到了最好的表现。
但正是由于做的太好了,她这个不会当主子的便一切放手,才让自己被自己的丫鬟给出卖了。
不,也说不上是出卖,说到底,自己其实也算不得是她的主子。
想着事儿,自然便没了食欲,饭菜就吃得少了。
老夫人被许家婆子提醒了,便注意到身边的一对孙儿都没怎么吃东西,瞬时抛开了心里的那点烦闷,拉着二人的手问起原因了。她先是转头看向洛礼明,“明哥儿,今儿怎的吃不下东西了?”
被老夫人牵着手,听见她问的话,洛青菱这才发现坐在一边的洛礼明似乎也并没有吃下多少东西。
长辈问起,洛礼明自然起身回话,“回祖母的话,晌午吃多了些,所以夜里吃不下多少东西,并不是别的问题。”
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明哥儿在祖母跟前无需如此一板一眼的。”她又转过头来看着洛青菱,“玉姐儿呢?你今日可什么都没吃,小心饿坏了身子。”
“祖母您不知道,我早饿过了,如今便不饿了。”
这样稚气的话叫老夫人笑了起来,“玉姐儿可不能这么说,该吃还是得吃,你如今不吃,夜里可要折腾你们院子里的婆子丫鬟了。”
老夫人这么说了,洛青菱便乖乖的点头,“那我听祖母的,多吃一些。”
祖孙三人其乐融融的时候,外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外头在吵什么?”老夫人面色沉了下来,“许家婆子,你出去瞧瞧,把那闹的人给我带进来。”她冷哼了一声,“我倒是要瞧瞧,胆敢在我这院子里闹的究竟是什么人!”
不出一会儿,许家婆子便带了两个人进来了。
洛青菱定睛一看,却是吃了一惊,因为其中之一竟是一直处事沉稳的大丫鬟春香。
她此刻披头散发,面上有着十分明显的红印子,身上的衣裳也被揉的不成样子。瞧见她,很显然老夫人也是十分吃惊的,“春香,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今儿倒不懂我院子里的规矩了?”
春香眼泪纵横,也不为自己辩解,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老夫人,是奴婢的错,奴婢甘愿受罚。”
她这么说是极为聪明的,老夫人并非不明事理的主子,她占有自幼跟着老夫人的情分,此时又守规矩,在主子跟前不搬弄是非也不抢先为自己辩解。如此作为,自然会让老夫人更偏向于她一些。
而有着这样心机的春香,今年撑死了也不过十二而已。
虽说这样想她似乎有些先入为主了,但是洛青菱还是不由得吊起了心,对春香这个丫鬟更多了一些提防。
身为丫鬟的若是不够聪明会有些碍事,但若是太聪明了,便不止是碍事的问题了。猜主子的心思,甚至洋洋自得。她上辈子吃够了过于聪明的丫鬟的苦头,这辈子自然会警惕。
那另一个跪在地上的是个粗壮的婆子,她倒不至于散发,但是依然有些乱,衣裳也有些皱褶,不过比起春香来要好的多。她此时气息有些不稳,正在粗重的喘着气。
众人的目光从春香身上转到了她身上的时候,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个粗壮的婆子竟是抱着洛礼明来的那个婆子。这婆子什么时候出去的,春香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两个最要好的兄妹院子里的人打起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发话了,“你们谁来与我说说,你们在外头争执些什么?”
那婆子面色铁青,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看也不看跪在一边的春香。
“回老夫人的话,老奴本也不想与一个小丫头计较,但是她要陷害我们家丫头,这事儿我着实是忍不得!”
此话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老夫人连忙追问,“你这是何意?仔细说来。”
大家都对此事十分好奇,洛青菱也不例外,然而她更好奇这婆子的女儿究竟是谁。
那婆子点了点头,“今儿我们家那丫头忽然之间回来了,问她她只说是春香让她回来的,她手里还拿了一堆的银子。问她这银子是哪来的,她说是春香给的,问她那银子有多少,她却神神秘秘的掩着不肯说。我们家这丫头向来听话,这种事儿还是头一回,所以我就抢过了她手里的那些银子。”
她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缓缓地吐出下面的话来,“那些银子,足足有十八两!要知道这些银子,咱们干上好几年都没有,她一个小丫鬟是如何来的?她既说是春香给的,那春香也不过是姑娘跟前的大丫鬟罢了,她又如何能有这些银子的?”
那婆子以头抢地,悲泣一声,“我们家那口子的禀性主子们也是知道的,我日日提心吊胆,唯恐出什么差错。女儿入了府里,婆子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谁知那混账丫头竟惹出这种事来!这些银子着实不是我们能有的东西,我就怕她是……”
她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老夫人听完她说的话,点点头看向春香,“她既说完了,你也来说说。”
洛青菱不由得点了点头,这婆子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说话也有理有据。老夫人同样是个有手腕的,听完这婆子的话竟然没有当场大怒拿下春香问罪,而是让她辩解。
不过这春香……
按照那婆子的话,那春香给银子的丫鬟应该是十分熟悉的丫鬟,到底会是谁呢?
可怜洛青菱上辈子并不了解府里这些丫鬟婆子们之间的关系,如今自然也无法知晓,只能默默地坐在一边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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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021辩解
正当洛青菱自个儿猜的头疼的时候,身后的紫鸳悄悄的走了过来,对着路嬷嬷招了招手。
路嬷嬷蹲了下来,紫鸳在她耳边细语,“嬷嬷,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婆子的女儿便是我们院子里的惠兰吧?”见路嬷嬷点了点头,她继续说下去,“今儿我从大夫人院子里回来的时候,瞧见春香湿了一身的衣裳站在院子里头,听说是那惠兰差点打翻了水盆。春香同我说,若是婆婆你问起就说是那惠兰的娘生病了,可是如今瞧来……”
她没说完,路嬷嬷自然明白,这站着的不正是惠兰的娘亲么?
那么很显然的,那春香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的。
路嬷嬷想了想,缓步走到老夫人身边,将这些话同老夫人说了。
她们二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正好在洛青菱的旁边,二人又都觉得洛青菱不过是五岁的稚儿,便也没太防备她,这些话也就都落入了她的耳中。
这婆子的女儿竟是惠兰!
洛青菱对于惠兰这个丫头还是印象很不错的,勤快又老实,虽说略显木讷,但总好过那些自作聪明的。想到这,她对这个春香便有些不喜了。
虽说一开始看来,这丫头十分聪慧有手腕,今后有这么一个丫头必然轻松许多,但那是建立在这丫鬟对于老夫人是忠心的前提之下。既然她是对老夫人忠心的,那么便不可能忠心于柳姨娘,今后纵使不是完全听命于自己,以老夫人的性格也不会阻拦她做事,更不会私底下使绊子。
但就如今看来,这春香似乎是另一个冬梅了。
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做事如此隐秘,甚至还牵扯到了大笔的银子,不论是自己院子里还是老夫人院子里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样心机深沉的丫头,做这种事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是替谁做事的?
这些事儿略想一想,便能知道答案了。
虽说还不知道做这事情的目的何在,但这丫头背叛了老夫人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洛青菱能想得到,这屋子里的许多人也便都想得到,看向春香的脸色不由得有些鄙夷和不屑。
老夫人待她如此好,自幼带在身边,给了她如此荣耀,这会子跟在六姑娘身边,今后的前程明眼人都看得到。老夫人既然出来了,六姑娘是府里的嫡姑娘,又深的老夫人宠爱,今后嫁的人家能差到哪去?老夫人和大夫人必定用心的!到时候这从小长在一起的情分,加上身为姑娘的大丫鬟,带到姑爷家去,哪里会有差的?
如今却是背了老夫人和六姑娘的这一番美意,真是愚不可及!
更何况,如此作为,简直是个活脱脱的白眼狼!
老夫人面上的表情虽然平静,然而跟在老夫人身边久了的都能一眼瞧出来她此刻心情极端的不好,只是老夫人不愿将怒气就这样发出来罢了,大抵还是想听一听这春香的辩解。
纵是旁人,见到老夫人如此,也不由得替老夫人叹息一声。
养了多年的丫头,竟养出这么个东西,任谁心中都不好过。虽说不是自家孙女儿,可养条狗养久了也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人了!这么些年下来,老夫人可着实是对她比对许多人更亲了。
被四周人这么盯着,尤其是被老夫人这么盯着,春香脸色刷白,眼泪瞬间下来了。
“老夫人,春香在您身边这么多年,如此会去做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情!那银子,奴婢确是给了惠兰,然而不过只给了我私存的一些碎银罢了。她与我说她爹在家里闹腾,我见她可怜才给的银子给她,谁知竟扯出这种事情来!”
她死死地磕了好几个响头,抬起头来的时候满头的血。
“老夫人明鉴啊!奴婢如何能有那么多银钱给她?若是奴婢真有,自个儿花用还来不及了,又如何会给别人?甚至还叫人拿了这些银子来污蔑我?”
跪在她一边的婆子冷哼一声,忍不住插嘴,“你是没有,可不代表你身后的人没有。若那银子真的是你的,你自然不会给,可若是指使你的人让你将银子拿去做事的,你又如何会不给?”
“你莫要血口喷人!”
春香双手成拳,捏的紧紧地,手里头大概是被指甲戳了,流出一些血来。她不再看向那婆子,只反反复复的磕头,“老夫人明鉴,奴婢是冤枉的!”
老夫人皱起了眉头,用眼神示意许家婆子去阻止惠兰。
“好了,这事我自有论断,是非曲直不是任谁说便是的。你也莫磕头了,再磕下去,你莫不是想死在我这里才甘心?”
被老夫人这么说,又被那许家婆子在一边扶着,春香终是停住了,可眼里尽是泪珠,面上也是血一块泪一道的。老夫人见不得这个,挥挥手让人将她带下去先弄好额上的伤口再回来。
惠兰她娘十分不忿,可在老夫人跟前她也不敢说什么。
老夫人对路嬷嬷招了招手,让她把院子里的小丫鬟都给带过来问话,路嬷嬷应了,让紫鸳跟在洛青菱的身边仔细照顾着。
“你说这件事,春香和惠兰她娘究竟是谁占理?”
听到这话,洛青菱吃惊的转过头去,却发现竟然是洛礼明。
她对这兄长实质上并不熟悉,此时有些拘谨,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回他。不过听他的语气,显然也是因为坐在老夫人身边,听到了路嬷嬷说的话。
紫鸳仍是个孩子心性的,见自家姑娘不说话,便凑上前来说话了。
“大爷您这话不该问我们姑娘,春香虽说是姑娘身边的大丫鬟,然而姑娘平日里都是由路嬷嬷带着的。姑娘又素来体弱,纵是我们想跟姑娘多说几句,那也是要被路嬷嬷斥责的。”
洛礼明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洛青菱。
“我不是说这个。这春香抑或是惠兰,我也都是不知的,既然妹妹也是这样,那便从这二人当场的言辞来说,妹妹认为哪个说的是真话,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