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之战2(大结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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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按着自己的胸口,喘了好几口气,想了一会儿说道:“那鬼东西冲我追过来了!前后左右全是那种怪声,我只能没命地跑,然后就撞到了那个树洞里。”
长毛顿时在外围骂了一句:“你个老草包就知道惹事!活该你他娘被吃掉!”
廖国仁转头冷冷地看了长毛一眼,说道:“少说两句。”又转回去道:“不用管他,你接着说。”
军医又哆嗦了一阵,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你他娘才该被吃”,然后左右瞥了瞥,大声道:“刚才那鬼东西就在外边转来转去的,我只能在洞里不敢出声。后来那鬼东西好像走了,中间盒子响了两声,没多久你们就来了。”
赵半括听得头大,忽略掉别的,问了最关心的问题:“那鬼东西长什么样子你看到没有?”说着,看见廖国仁抬手把盒子又扔给了军医,盒子外头糊上了一层泥,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跟着军医接过盒子一阵摇头:“我哪敢看什么怪物啊,跑都来不及,我还想留着这条老命呢。”
王思耄突然打了个停的手势,说道:“队长,有点问题,关键好像出在盒子上。”说着转向了军医,“刚才这盒子响是什么时候?”
军医想了想,肯定地道:“在鬼东西过来前。”
王思耄接着问道:“盒子一共是不是响了两次?”也不等军医回答,直接走到树洞前,蹲下去往里看,闷声道,“第一次肯定是你撒完尿后,盒子一响,鬼东西就出现了。”
军医点了点头,张嘴想说什么,王思耄打断他又问道:“鬼东西第二次出现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间,盒子响没响?”
军医好像被问住了,低着头好一会儿不出声,赵半括看他很痛苦的样子,有些可怜他,出声道:“老草包你好好想想,别急,我是只听到两次。”
军医摸着头,感激地对赵半括笑了笑,道:“好像两次的中间没有响。而且第一次是连续不断的,然后鬼东西就出现了,再后来我掉到树洞里,盒子又不响了,鬼东西也不见了。”
“这就对了。”王思耄走回来抬了抬眼镜,说道,“队长,那东西还是跟盒子挂钩,跟着盒子的声音走的。”
廖国仁点了点头,长毛嗤了一声,赵半括知道四眼的脑子活络,没有吭气。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思考中,最后还是王思耄先开口道:“队长你总说,考虑事情要反着来,咱们反着考虑一下,盒子也许是一直都会发声的,如果它不发声,很可能是受到什么外力影响。”
说着拉住军医问道:“老草包你好好想想,你刚才抱着盒子,都在树洞里干过什么?”
军医好像被问得有些急躁,不耐烦道:“哪那么多名堂,我就往里一摔,盒子整个儿压到了泥坑里,然后就没听见响了。刚才那么乱,我差点没被烂泥糊死!”
呸了一口,军医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说道:“后来鬼东西在外边绕了一会儿,就没动静了,我才想起盒子,从泥里掏出来擦了擦,很快它又邪门地响了,我吓了一跳,手一抖盒子又掉到泥里,然后长毛那浑蛋就来了。”
王思耄听到这里,转向廖国仁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能泥水才是盒子不响的原因。老草包掉进去后,盒子就不响了,鬼东西接着也跑了。后来盒子又响了两声,鬼东西又出来了,应该是因为老草包把盒子上的泥擦掉了。”
王思耄的话说到这里,军医已经张大了嘴,赵半括的思路也被说开了,这时廖国仁沉着声音道:“菜头,你有什么想法。”
看队长发了话,赵半括就想了想道:“我基本同意四眼的话,还想起了那个尸坑。鬼东西一直没出现,可能是因为盒子在尸液里浸着,所以发不出声音,咱们把它挖出来后,盒子没了包裹,就又开始闹腾,才有后来那么多事儿。”
军医哎呀了一声,问道:“秀才你是说,鬼东西是被声音引过来的,它一直在找盒子?”
赵半括点点头,廖国仁若有所思道:“也许你们说得对。”
事情好像被推测出了结果,但每个人还是板着脸,特别是赵半括,心里沉重得要命。
一切都因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换个角度来想,盒子只是个任务失败的多余品,现在对他们来说几乎没用,讨论的结果也只能证明那鬼东西非常的可怕,他们还要带着盒子继续往前走吗?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想着同样的问题,廖国仁从军医那里拿回盒子,用布包好,转身说道:“走吧。”
只是这一句话、一个动作,赵半括已经明白了廖国仁的决定和立场,他是不肯放弃的,还对完成那个神秘的任务抱有幻想。赵半括又重新想起那个错误密码,那背后到底是什么?不过他已经冷静下来,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廖国仁也不多说,开始大踏步行进。他这样执意,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很正常,但对赵半括他们这些小兵而言,就有些强求了。然而没办法,大家只能先跟着走,赵半括落在后头,看见身前的长毛拖拉着枪,一副磨磨蹭蹭的样子。
大家沉默地行进,一阵风吹过,赵半括突然觉得脸上有些痒,顺手一擦,痒的感觉却没减退。赵半括又用力擦了一把,但却越来越痒,简直像桃子没洗蹭在了脸上。他诧异起来,下意识翻开掌心去看,顿时发现手掌变成了灰白色。
赵半括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心说要糟,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里还是毒树林?赶紧使劲搓了搓手,再仔细去看,那层灰白却没消失多少。不祥的感觉升了上来,他马上喊道:“队长,这里不对!”
廖国仁的声音传了回来:“又搞什么?!”
赵半括快步跑上去,打开电筒,换手又在脸上摸了摸,然后伸到廖国仁眼前:“你看,刚才我觉得脸有些痒,再一摸手都是白的。”
大家围过来,长毛也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伸手一看立刻说这鬼地方有问题。军医马上打开手电一通乱照,循着光赵半括看见几个人身上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白灰,在黄色的手电光下,显得十分诡异。
廖国仁伸手在军医脸上拈了些灰,搓了搓然后闻了闻,最后说道:“这些是很细的木灰,没沾过水。往前走,咱们去看看。”
大家点头,顺着风的方向,关掉手电小心地行进,渐渐有强烈的焦臭味压了过来,他们不得不戴上了防毒面具。大概十分钟后,忽然咔嚓一声响,军医低呼一声摔到了地上,没等赵半括去扶,又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骂道:“什么破树,扶一下就断,摔死老子了。”
廖国仁立即扭亮手电,随着灯光的骤然亮起,大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愣在了那里。
军医的半边身子全都是灰,他刚刚靠断的那截树干焦得不成样子,表面是一层极度碳化的白灰,已经根本不能叫树,简直是一截烧透了的柴火。
目光再往旁边移去,立刻能发现它周围有一片树都是一样的情况,光秃秃的好像几十根焦炭。而再远一点的其他树和草,却还是正常的模样。
几个人看着这副画面,极度的疑问和震惊让他们沉默下来,只是一路看了过去。一直走到再也见不到焦树,军医打破了平静,疑惑地道:“火链子?!”
赵半括下意识问道:“什么火链子?”
军医左右看看,说道:“那是我们老家的怪物,听老人说是山里的一种像龙的东西,特别大,会喷火,经常被拿来吓唬小孩……”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止住不说了。
赵半括心说真是胡说八道,长毛冷笑一声:“老草包你倒不简单,也知道是吓唬小孩儿的!我看是有人在这里放过火。”
王思耄打断了他:“放火?不可能,真要那样的话,为什么只有这一片烧得严重,旁边的树都好好的?”
赵半括看到这两个人有戗起来的趋势,打圆场道:“我看只烧一片的话,搞不好是雷劈的,一般打雷不都是只劈一块地方吗?”
长毛哼了一声,抢白道:“劈个毛,老天爷要劈也是劈那些不开眼的家伙。”瞟了一眼廖国仁,继续道:“比如一心只想升官发财,不顾弟兄死活那种人。”
廖国仁正在烧焦的树前观察,听了这话回头看了一眼,走回来道:“周围有翻土的痕迹,应该是那鬼东西来过。就地休息,一小时后再走。”
第四章缘尽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古怪。没有人说话,手电纷纷被拧灭,沉默中,只听见谁呸了一声。赵半括下意识往长毛的方向看了看,借着月光看到他靠在树上,没有什么异常。
反倒是军医也靠在一棵树上,嘴上张张合合的听不见在说什么。廖国仁神色还是极其冷峻,看样子没把呸声放在心上。
气氛很冷,所有人都凝在了那里,这时候又听见了一声冷笑,虽然很轻,但赵半括马上听出了是长毛的声音。
王思耄有些憋不住了,骂了一声:“谁他娘的装神弄鬼?”
没有人回应。廖国仁的眉头皱了起来,视线慢慢在大家身上扫过,然后拿出指北针对了对,用力说道:“既然这样,往前走走再歇。”
王思耄应了一声,转身搀起阮灵跟了过去,军医愣了愣,蹒跚着也跟了上去。赵半括叹了口气,心里有点堵,往前走了两步,嘴里招呼道:“长毛,快点儿。”
长毛没答腔,虽然人走了出来,但却慢慢走到另一棵树边,之后大声说道:“走什么走,让你们去死你们就去死?”
“你他娘的说什么呢!”王思耄走了回来,“你是想造反吧!”
赵半括心里一动,马上也转身走回去,却发现长毛端上了枪,手指扣着扳机,一副随时要扫一梭子的模样。
廖国仁停住了,声音不带情绪地传过来:“搞什么?”
长毛的声音冷冷的:“老子有话要说。”
廖国仁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向长毛,用更冷的语调道:“有话回头说,我的命令是继续。”
长毛还是冷着脸,没有动,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王思耄已经走到了他身边,骂道:“长毛你他娘的想干吗?”
长毛冷笑了一下,忽地一下,枪口指向了王思耄,厉声骂道:“干你妈!老子有话讲,你个龟儿子聋了?!”
王思耄一下脸就白了,猛然间人往前走了走,顶在枪口上,说道:“我看你狗日的要作死,你他娘的有本事就开枪!”
赵半括没法思考了,完全不知道这种状况下该说什么,空气一下凝住,军医跑过来拉开王思耄,劝道:“别激动别激动,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
“自家兄弟?”长毛呸了一声,“天底下,老子就没见过自家兄弟让自家兄弟送死的。”
廖国仁的脸越来越黑,直接喝道:“你给老子说明白,送他娘的什么死!”
长毛也不看他,说道:“队长,对不住,我说错了,我们的确不是送死,我们是他娘的当人肉叉烧包!”
几个人面色立即变了,只见长毛拿枪指着身后的焦树,大声道:“你看这些树,能把它们弄成这样的鬼东西,你凭什么觉得我们这几个人能收拾得了它?!你真当我们神仙啊!”
廖国仁板着脸没说话,军医和王思耄停住不动了,赵半括也明白依现在的形势看,靠他们几个人几把枪想对付那个恐怖的怪物,的确有点扯。
看没人反驳自己,长毛的语调缓和了些:“队长,任务已经失败了,现在的事早跟任务没什么鸟关系,刚才老草包差点被怪物吃了,我们又都见到了这片树林被毁成什么样,你为什么还要坚持找它?你就忍心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
赵半括看向了廖国仁,发现他盯着长毛,眼神非常的冷,心里忽然一阵迷惑——长毛的话有道理,但廖国仁真的有错吗?
这时候王思耄扯过阮灵,出声道:“队长这么做,是为了刀子。”
赵半括心里一动,下意识问道:“为了刀子?”
王思耄点头说对,长毛却笑了,突然蹿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王思耄的眼镜打掉。趁他大骂着低身去捡的空当,一把拉过阮灵,退后两步把枪对到她头上,冲廖国仁叫道:“到这个时候了,还想刀子?为了刀子一个就让我们这么多人送命?我看你不是为了刀子,你是为了贪功!
廖国仁的面色立刻变了,手猛地伸到了枪套上。军医吓得够戗,冲到阮灵身边打着战道:“队长不是那样的人,你快、快把这女人放开。”
长毛桀骜地笑了一下,推开军医把枪顶到阮灵的太阳穴上,说道:“滚开,没你的事。”又直视着廖国仁:“这一路死了多少人,到现在还拉我们垫背!任务没完成,我们顶多挨骂,你他娘的可是丢了前程啊。你当人人都是蠢货吗?”
这边廖国仁手已经往上提马上要发怒,赵半括头皮炸了一下,忍不住喊道:“长毛,有话好好说,别冲动,万一刀子真的还活着呢。”
长毛哼了一声:“你还真信这女人?刀子死前什么样,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他那种状态,可能坚持到现在吗?说什么刀子还活着,骗他娘鬼吧!老子毙了她就回去!”
气氛又僵住了,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法再继续,赵半括只能把目光转回廖国仁身上,看他怎么说。
廖国仁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说道:“长毛说的,不全错,但我相信,刀子还没死。”
说完,他把自己的背包摔到地上,开始从里往外掏东西,没多会儿工夫,地图、食物和望远镜什么的扔了一地。
赵半括不明所以地看着,不懂廖国仁要干什么,长毛也好像迷糊了,枪口慢慢放下来,连王思耄见缝插针把阮灵拉开也不管,叫道:“你在搞什么?”
廖国仁头也不抬道:“愿意走的,老子不留。”
赵半括一下就愣了,什么意思?分道扬镳的事,难道又要来一遍?
他不相信地看着廖国仁,就见他把背包里的东西分成了两份,又拿出他们原来的地图,用红笔在上面画了一通,然后连着一些食物,一股脑摔到长毛面前,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走!”
长毛有些愣了,看了一阵地上的东西,最后头一扬道:“这是你说的。”
廖国仁背过身,不带感情地道:“谁想走的,我不拦。”话音刚落,王思耄就瞥了长毛一眼,哼了一声,拉着阮灵走到廖国仁身边。军医马上也开口道:“我……队长,我肯定跟你走,我可不要跟着那个长毛妖怪。”
“滚你的蛋。”长毛骂了一声,不客气地把地上的东西收到了自己包里,然后猛然看向赵半括。
什么意思,真要分了?赵半括心里打了个战。
廖国仁和长毛分别站在不远的两个地方,眼里都闪着一种精亮的光,他们身后的王思耄和军医还有阮灵,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半括身上,他顿时感到有些沉重,开弓没有回头箭,走还是留,他得好好考虑一下。
但长毛不给他机会,直接骂道:“菜头,屁大点的事难道要磨到天亮?来不来,给句话。”
几乎是同时,赵半括看到廖国仁的眼睛好像闪了一下,扭到一边快速看了看长毛,又对到了他脸上。赵半括心里一动,几乎就想脱口说队长我跟你走,但还是压制住了。
经历过太多战争和死亡,他早已经把理性和圆滑清楚地分开。
在军队里,盲目的冲动是绝对不可取的,太理性的为人也不可取,想要好好地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圆滑,换理性。
生死大于天,没了命什么都会归零。这点他在南京已经深刻体会过,他曾经的师长,就是因为太理性,丢不下军人的气节,最后和进攻南京城的鬼子同归于尽。师长的确死得壮烈,但在他看来,不值。
不过话说回来,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当时自己的选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