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上位-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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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认识自己。
这就足够了，张家小相公讨要几朵花儿，用来讨好女孩子欢心，谁还能说个不字？
那小仆役自然不敢阻拦，引着张杰来到一处大棚，指了指里面的姹紫嫣红，小仆役满脸讨好的请张杰进去自己挑选。
没有急着采摘，先是细细的打量着大棚。大概高两米，宽四米左右，一个能有十几米长，外头天色太暗，所以就看出来这大棚的透光性到底怎么样，棚里也显得乌漆墨黑，看了几眼，便将注意力放在大棚里的花朵上。
随意挑了几朵最漂亮的，然后整珠的挖了出来，放在一个小花篮里，这便回去了。
再次来到那凉亭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忘记拿把锄头了，再折回去拿就显得来不及了。这便撑着伞，然后亲自动手挖起泥土来。
先是将那几朵枯萎的花朵连根拔起，挖了大坑，然后在把自己从大棚里弄来的几朵艳丽花朵放了进去，盖上泥土，起身时，又觉得不妥，便又把拿来的小花篮放在了几朵花儿上头，算是为它们遮风挡雨。
这般忙活完了的时候，天色便完全黑透了，用雨水洗了手，嘴里哼着小调，悠悠然向着家里走去。
那花儿，足够艳丽了吧！
总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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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小弟弟和大姐姐
再去那凉亭的时候，天色已经放晴，一连下了几天的雨总算是到了尽头，太阳也探出了身子，本来就清新的空气经过几天雨水的清洗，变得更加清新，深深吸上一口气，绝对要比起那个世界的什么纯氧更舒坦。
雨水刚停，所以路上是泥泞的，进了凉亭的时候，脚上的鞋子已经沾上了一大层泥，走起路来就跟踩高跷一样，费了好大劲才把鞋子上的泥巴蹭掉，还没来得及坐下，却听那女子突然开口道：
“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不在？”
果然，人美，声音更动美，听在耳中脆脆的，让人全身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拿着书本，这便坐在了石台上，然后在不急不慢的回道：
“学堂里先生教的学问我都会了，所以先生允许我自己自学，去不去学堂问题都不大，对了，我叫张杰，你怎么称呼？”
“叫我大姐姐不就好了吗？小弟弟！”
果然，年龄这个坎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轻飘飘一句话，就断了张杰询问人家芳名的机会。
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亭外那处艳丽，女子突然道：“那些，是你摆弄的？”
嘴角微微勾起，自然知道她说的是那些花儿，不过张杰仍然装作很奇怪的样子问道：“什么？哪里？”
见那女子眼中闪过的一丝异样，从石凳上起身的张杰走到凉亭旁，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向那些花儿，随后满脸惊讶道：
“奇怪了，这花儿昨天不是都卸了吗？怎么一夜就突然开了那，奇怪，奇怪，莫非是什么……！”
等张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断朝对方脸上瞅，却见那女子突然捂嘴笑了，眼角微微弯成了月牙，轻轻起伏的香肩更显千娇百媚。
随后轻轻瞥了张杰一眼的女子调笑道：“是啊，奇怪，明明是几朵油菜花，今天怎么就开出茉莉花来了，哦，对了，小弟弟，你的手怎么了？翻书的时候被书本夹到了？”
看了一眼自己昨天挖土时手上留下的几道血丝，讪讪笑了笑的张杰很无奈的说道：“门夹的，门夹的！”
“你们家老夫子在病床上，现在学堂里是谁在教课啊？是不是因为老夫子不在，所以你个小不点才总是翘课偷跑出来？告诉你哦，下次可不要这般了，你这般糊弄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学问，学问，学到肚子里就是自己的，你也不是为你家老夫子学的，不能因为老夫子不在，就胡作非为起来！”
女子脸色便带着几分认真，望着前方的小树林，怔怔出神了好一会儿，随后便轻轻叹息了一声。
“说的是，小生受教了，小生今后定然谨遵姑娘之令，用心研读，将来考个状元郎出来！”
不太喜欢用姐姐弟弟这般的称呼，虽然明知道如果叫她一声姐姐，两人的关系或许能更加拉近有些，不过那边的话，总觉得就失去了所有的味道。两人的关系，就真的变成一个大姐姐，一个小弟弟一般。
“奇怪的的小家伙。”女子轻轻横了小男孩一眼，似乎责备她什么姑娘小生的乱叫，不过随后便将目光再次放在远处的女子轻声道：
“你们家先生今天能下床了那，不过年岁毕竟大了，身上也落下了一身毛病，老神医说，想要根治是不可能了，只能慢慢的调养，不能在操劳了，最好把心思放空，平时养养花，溜溜鸟之类的就好，似乎，学堂里的事情，你们家先生就要放手了，所以啊，你们这些学子就要做好自学的心理准备，不能在依赖你们家先生的教棍了，自己多担当些责任吧！”
女子说完，却看到那少年郎已经端正的坐在石台旁，拿着书在那里细细的研读，特意看了一眼小男孩的神色，是那种沉浸在其中的状态，不是拿着书装模作样的做给自己看的样子。
这便将心思放在肚子里，再次将目光放在亭外的花朵上，女子的脸色便带着许些疑惑，这个时节，这般的花儿不应该还是这这般的艳丽才是。
不知道小男孩耍了什么手段，不过能找到这么几朵花儿，小男孩应该是花了一番心思，就是把心思用错了地方，要是能把这贪玩的心思多放在学问上，将来或许还会有一番作为。
似乎想到了什么，女子特意看了一眼小男孩手里的书籍，《孟子》，神色中便带着许些异彩，或许，这少年郎是不一样的吧！
天色渐晚，等瞅着书籍上的文字略显不便，揉了揉双眼的张杰便停了下来，凉亭果然只剩下自己一人，收拾了书籍就要回去，踏出凉亭时，瞥了那些花儿一眼，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几步跑到那些花儿旁，用心的数了数，一二三四，果然，少了一朵。
原本五朵才对。
轻轻勾起嘴角，起身时，朝着村子一处看了一天。
老夫子已经能够下床，身体估计是有所好转了吧，这本是好事，不过，心里头却隐隐有一丝异常。
等老夫子病好，那老神医估计就该离去了吧，至于那女子，恐怕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管它那，又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结果，就这般，不是挺好嘛！”
折转了路线，张杰便去了老夫子家一趟，果然，老夫子起色稍稍红润了一些，脸色也不像是前几天的那般苍白，这般看来，那位老神医看来的确有些本事，有时间的话，到是不妨把自家老头子带来，让这老神医瞧瞧。
老头子的腰一直不好，让这老神医开几幅方子，说不得能少受些罪过。
和老夫子闲聊会，张杰还顺便问了问自己读《孟子》时遇到的几处似懂非懂的学问，等老夫子随意点拨了几句，便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拜别老夫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傍晚，头顶难得出现了几颗并不是太过耀眼的星辰，就连月儿也如同那女子一般，半遮半掩不愿出来见人。
家里已经做好饭菜在等着自己，端起碗筷时，看着饭桌上千篇一律的吃食，张杰突然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似乎也可以尝试一下的。
第九十八章 不是君子
学堂里的课程算是慢慢进入了正规，一大群孩子也慢慢适应了小先生的教学方式，每天认识十五个字的任务可以说雷打不动，学会了，就万事大吉，学不会，自然也没有什么，无非是让先生在小手上打一板子。‘
一些个被打皮实的孩子甚至总结出了挨打的经验，什么先生打人的时候最好屏气凝神，什么挨打过后回家用鸡蛋滚，一大堆的应对之法开始层出不穷。
对于这些个已经把心思放在这方面的学子，张杰是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的，手上的板子也打的一次比一次重，有时候看着几个特别淘神的小家伙一双小手都打的通红，张杰自己也觉得有些过，不过一时间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早上照例教要检查一群孩子昨天学的字，一顿赏罚分明的教导后，便从新教了一篇文章，等下面的孩子开始摇头晃脑的背诵文章后，张杰便出了学堂。
这次去的还是小李村，当然，具体去处还是那些个大棚。
今儿个就见到了赵霜，女孩子家正在大棚里检查那些刚刚种下去的种子，这几天连续的下雨，想来也会给大棚带来了不少麻烦，像是漏水，排水，降温，除湿等等一大堆事情，只是想想就能让人头疼。
几十个大棚需要照看，自然赵霜一个人是没有那么大本事的，所以她家里的仆役就都被派来了，现在甚至就连赵霜的两个贴身小丫鬟也都晒得跟小黑妞一样。
“这时候有什么菜能下嘴的？整日里面条稀饭的，嘴里清淡的很，这不就来找你打些秋风吗！”
眼瞅着大棚里的水灵灵的大白菜，萝卜，蘑菇，窝头，张杰就馋的直吞口水。
“哼，十年八年不见你来一会，怎么来一次就是为了些个花儿朵儿的，这次又为了口腹之欲？不像张家小夫子的做派啊！”
的确被晒黑了很多的赵霜绕着白白嫩嫩的张杰转了一圈，一张小麦色的俏脸上全是不满。
张杰也不理她，自顾自的钻进了大棚，这个时候只是秋天，天气还不冷，所以几个实验大棚里的蔬菜就显得异常丰盛，至于那些个刚刚种下种子的大棚，能不能在寒冷的冬天发芽结果，还是一件有待商议的事情。
从赵霜一个贴身小女仆手里接过一个小篮子，张杰就开始自顾自的采摘起来，什么水灵采什么，怎么好看的怎么来！
“按理说，这话不应该我说才是。”将两个小女仆打发走，蹲在一旁的赵霜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声道：
“你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所以我也没有把你当小孩子看，无论是人情世故，还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懂得比我都多，多很多，可有这么一句话你也应该知道，当局者迷，那女人什么背景，什么心性，你一概不知，仅凭着对方的一张漂亮脸蛋，就这便违背自己的生活习性，眼巴巴的凑上去，如果是别的十一二岁的毛蛋孩子，我就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你不一样，来年你是要考举的人，将来你是要封王拜相的人，怎么就被一具红粉骷髅迷了心窍？”
将一个水灵灵的黄瓜放在竹篮，这才轻轻笑了笑的张杰一边继续挑选着蔬菜，一边笑道：
“这两天竟是被人教导了，当局者迷这句话，的确是至理名言，也的确适用于很多情况，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未必是那么回事！”
摘了个小黄瓜，在身上擦了擦，也不用担心什么农药残留，直接就一口咬在嘴里，嘎嘣一声脆响，嘴里头大口咀嚼的张杰便继续道：
“首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可能不会懂，我追求的，并不是什么结果，我没有想要和她有什么美满的结局，那不现实，也不实际，我追求的，只是这个过程，这个怦然心动的美妙感受，爱情这个东西，对于今后的我来说，可能就是个奢饰品，或许我未来的婚姻会和利益挂钩，会是某种利益的结合体，可能不会再有这种怦然心动了，所以啊，趁着现在年岁还小，趁着现在没有太多的约束，自然要抓紧机会好好享受一次，告诉你一句至理名言！”
摘了满满一小篮子瓜果蔬菜，这才满意的张杰轻轻起身，然后对着一旁已经出落的愈发动人的少女道：
“所谓爱情，最重要的是要参与其中，并不是一定要有美好的结局才叫爱情，参与了，体会其中的美好于快乐了，不论结局如何，那都是爱情！”
提着小竹篮，留下女孩子一人在原地驻足，张杰就这般离开了，今天的阳光就显得很明媚，几天的雨水让天气变得凉飕飕的，现在太阳出来一晒，身上就重新觉得温暖起来。
路过学堂的时候，特意从窗口看了一眼，一群孩子仍然在读书练字，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调皮捣蛋的学子。
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菜篮子，这便稍稍摇头的张杰不禁感慨，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到自己这般不务正业的教书先生了吧。
放着学堂里一大群学子不管，自个儿却跑去摘菜去了，
君子远离庖厨？狗屁，自己只是个小孩子罢了，什么君子不君子的。
等张杰拎着一筐子菜往厨房里头闯的时候，一家人都惊动了，铁蛋还特意跑去把在外头溜达的老头子也叫了回来，然后一家人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白衣飘飘的少年郎在厨房里头手脚麻利的洗菜切菜，手里头的菜刀耍的那是一点也不比王氏这种天天泡在厨房里头的妇道人家差。
等一切都准备停当，张杰便指着门口的张霞道：“小姑姑，愣着干嘛，进来给我烧火，今个儿我要漏两手，让你们尝尝什么才叫吃食！”
张霞没有敢往前，而是眼巴巴的将目光转向了老头子，想来没有老头子的允许，她是不敢去厨房里头助纣为虐的。
等沉吟了好一会儿的老头子点了头，张霞这才快步走到灶台前，手脚麻利的点了柴，便开始烧起锅来！
“可惜，没有味精，调料也不足，啧啧，怎么连个葱姜都没有？”嘴里头一边小声的抱怨着，手上却丝毫不停歇的张杰开始往锅里挖油，在老太太心疼的目光中，张杰直接挖了半勺子凝结的猪油放在锅里，等油热了，便将切好的菜往锅里一倒。
在小锅里油滋滋的声音中，手里锅铲子用的翻飞的张杰满脸乐滋滋的模样。
一旁烧火的张霞见少年郎嘴里难得的哼着调子，虽然不明白他下个厨房有什么好乐的，可见他高兴，张霞就觉得自己心里头也跟着畅快了不少！
第九十九章 希望于失望
“小杰这是？经常往厨房里头跑？”
门口的老头子看着厨房里头手脚麻利的少年郎，等闻到饭菜的香味后，这便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几个妇人问道。
“没有吧，要说进厨房，那还是几年前这孩子去厨房了玩火，结果还把她娘手烫了那次，再往后，这孩子见到厨房里头的东西都得往外躲开，没见他来过厨房啊！”
老太太同样满脸疑惑的样子，随后抽了抽鼻子，这便轻声道：“还别说，还真香，这孩子还真有下厨的天赋！”
“小杰这是文曲星下凡，哪里是什么有什么做饭的天赋，他是天上的文曲星，自然做什么会什么，根本就不用学。”
一旁的王氏立刻辩解道。笑话，自己家孩子那是当大老爷的人，什么叫有做饭的天赋，难道以后还要家里头几个妇人都闲着，让未来的大老爷天天给你们一家人做饭吃不成？
“偶尔来这么一次就算了，权当换换心思，每天都是读书写字的，也要换换脑子，只要心里头装着的还是学问，就没有什么事情，都散了吧！”
这般说道的时候，老头子便背着手回了堂屋，这会也不想出去再去溜达了，厨房里头饭菜的香味还是把老头子的胃口掉了上来，还别说，只是闻着就这么香的饭菜，家里头几个妇人家还真就没有能做出来的！
门口围着的几个大人见老头子发了话，也都慢慢散去了，不过几个闻着香味而来的小孩子却是怎么都不肯留开的，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锅里头。
王氏本来进屋里想要给自家儿子搭把手的，不过看那小子手脚麻利的样子，却根本就没有自己插手的机会，最后自己在屋里却成了碍眼的了。
正要出去，不想给小家伙添乱，却见自家儿子从锅里铲了几片鲜嫩的菜，让自己常常咸淡。
轻轻吹了吹，然后一口吞进了嘴里，在嘴里头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