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上位-第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哥哥,悠悠……悠悠给你送饭饭。”
“二哥哥,开门……”
要是在往日,张悠悠这般奶声奶气的走上门,二哥哥早就出来把她抱在怀里,然后亲亲她的小脸蛋,在驾在脖子上骑大马了,不过今日,一连喊了两次,那紧闭的房门始终没有动静,觉得二哥哥再也不疼自己的张悠悠哇哇的就哭着找妈妈去了。
太阳再次西斜之时,老头漫步来到门口,轻轻叹息一声的老头只说了一句:“你若开门,爷爷这就把那混账东西撵走!”
屋里头没有声音,一如既往的宁静。
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确定屋里头传来了书籍的翻动声音后,狠狠叹息一声的老头只得无奈离去。
第三日的早上,中年男子再次来到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也没有指望那房门能够打开,声音中略带一丝解脱的男子沉声道:
“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这个爹,从你的眼神中我就看出来了,我不怪你,也怪不到你头上,打你出生起,咱们父子就没有见过几面,你心里头没有我是应该的,你恨我罢,怪我也罢,我不在乎。”
“原本那,按照我的想法,你应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就跟你三叔家的张岩一样,在学堂里头混两年,或者去县城学门手艺,或者跟着你大叔下地干活,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走到这一步,在我的规划里,五年之后,我会彻底掌管整个李家,那时候,我才会锦衣还乡,那个时候你十八,那个时候,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尽职的时候,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把你们娘俩接到县城,在给你小子讨上几房俏媳妇,到时候你小子保证乖乖的喊我爹。”
说道这,张郎突然笑了笑,略带自嘲,但眼神中却透漏这浓浓的自豪之意,深吸一口气,重新挺直了摇杆的张郎欣慰道:
“既然你小子有了大出息,那有没有我这个爹也就无所谓了,一切都是你自己打拼出来的,就算我是你爹,我也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力,因为,我没有尽到那个义务,你不愿见到我,出来把我撵走便是,男子汉大丈夫,行的正,坐得端,像个娘们一样把自己关在屋里算是什么本事?”
“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转身离开的时候,嘴角的那一丝欣慰之色不可避免的变成了苦涩,到底,还是没有和他好好说上一句话。
“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是真男人,小子,你还差得远那!”
留下这么一句话,第三日的早上,那叫张郎的男人,便这般离去了。
见分别了好多年的大儿子又这般离去,堂屋里的老太太便再次抹起了眼泪,而老头子却只是瞥了一眼男子离去的背影,却又将目光转向了那紧闭的大门,既然已经知道了大儿子的打算,去县城就能见到,没有什么好伤怀的,可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的少年郎,可不能出半点差池。
那可是将来要一飞冲天的人物,可不能因为这般的打击便沉沦了下去。
一家人原本以为中年男子离去,少年人心中的死结便会化去,到时候少年人自然就会出来,可不曾想,从早上到中午,房门仍然没有打开。
同样已经三天滴水未进的王氏来到房门口,然后轻轻的坐下后,便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的唠叨了良久,从少年人呱呱落地说起,在说道小年人小时候的淘神时,即便现在,王氏的脸色都会带着许些无奈,说到了小年人考上秀才时的欣喜,说到少年人成为举人老爷后的如梦如幻。
从中午,一直说到了晚上,可是那房门始终没有打开。
而直到此刻,一家人才突然意识到,少年人心中的死结,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张郎一人而已。
第四天,到底还是惊动了老夫子,拄着拐杖的老人家来到门口后,开口就是一顿痛骂,甚至拿着手里的拐杖砸了门,最后老夫子的拐杖都被砸成了两半,可房门却仍然关得严实。
气急攻心的老夫子最后是被一家人抬着回去的,此刻,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张霞就扑在门口哀求,只求少年人能够出门吃顿饭,哪怕就是说一声话也是好的。
不过,就算在小姑姑的绝望哭泣中,房门仍然不曾打开。
第四天的夜里,整个张家已经笼罩了一层阴云,此刻的老太太已经不在关心她离去的大儿子了,而是开始哭泣自己可能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哭泣自己可怜的大孙子可能会想不开。
深夜,无人注意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慢慢的来到了紧闭的房门口,面对那紧闭的房门,脸色带着许些不自信的女孩子轻轻坐了下来,似乎怕人发现自己来这里一样,女孩子显得很是小心翼翼的朝着堂屋看了一眼,漆黑一片,见没有人能注意到自己,女孩子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尽量压低了声音,女孩子甚至都怀疑屋里的人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可她心中压抑了太久的女孩子还是慢慢开口道:
“本来,我只是一个外人,我是没有资格说话的,可就是想说些什么,不然,就觉得心里头压抑的难受。”
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刘蝶儿也就慢慢平静下来,稍稍叹息一声,轻声道:
“我是个外人,来到你们家一共也没有几天时间,我就说说我这些天自己的感受吧,我很笨,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就淡淡我看到的,总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你把自己关在屋里,无非是心疼你娘亲,怕你娘亲看到那人会难受,可是,你却没有看到前两天你娘亲在看那个人的时候,眼睛亮的吓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娘亲那样的眼神,一闪一闪的,就好像,好像,反正我也说不明白,但是啊,那眼神肯定不是悲哀的。”
自顾自的说这话,刘蝶儿却突然听到屋里有了轻微的响声,吓了一跳,可在仔细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稍稍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刘蝶儿这才继续道:
“我觉得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就好像我,你和你大叔来我家里的时候,等你给我爹娘说只要我嫁给你大叔,然后就帮我弟弟瞧病,就让我两个弟弟进学堂,我爹娘几乎是硬推着把我推出了家门,好像生怕你们不愿意要我一样,和你们一起坐在马车上回来的时候,其实我是伤心的,总觉得爹娘为了弟弟,就可以毫不在意的把我推出家门,不过还好,我遇到的是你们家,如果是什么不好的人家的话,我的下半辈子可能会非常凄惨吧!”
“就是这样,几十两银子,亲生爹娘就可以不顾我的死活,我该怪谁?该去恨谁?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觉得不应该去恨爹娘,他们也不容易,为了给弟弟治病,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我在怪他们又有什么用那?所以啊,悲哀的,快乐的,并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在经历,每个人都在经历自己的悲哀快乐,你又怎么知道,此时此刻的不快乐,不是为了以后的更加快乐做准备那?”
“这个世界上,痛苦的人可不止是你一个,也不缺你一个,所以啊,还是快乐起立吧,不要在为了别人了,就为了你自己,快乐起来吧!”
‘吱呀!’
就这么,突兀的,房门打开了,脸上带着笑意的少年人看着门口目瞪口呆的少女,突然就笑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用嫁给我大叔,你两个弟弟仍然可以在学堂上课,你可以重新找一个如意郎君,重新找到你自己的幸福!”
“不用了!”猛然从地上起身的刘蝶儿羞红了脸,胡乱摆着手,急切道:“我觉得,这里就是我的快乐了。”
“恩!”点了点头,少年人便踏出了房门,随后少年人便冲着堂屋扯着嗓子喊道:“娘亲,小姑姑,我饿了!”
“哎……”
堂屋里立刻就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似乎太过慌忙,其中还夹杂着桌椅板凳的碰撞声!
第一个冲出屋的王氏看到站在院中的少年人,欣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嘴唇子都哆嗦着的王氏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就朝着厨房里冲去。
可能太急,小姑姑在冲出房门的时候摔了一跤,不过她却没有丝毫在意,慌忙爬了起来的小姑姑直接就扑到了少年人的怀里,似乎经历了生死一般,紧紧搂着少年人的小姑姑便是嚎啕大哭起来。
一家人都冲了出来,在看到那少年人脸上居然挂着笑后,一旁的三叔却是摇头笑骂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却不想老头子却板着脸训斥道:“说什么疯话!小杰这是悟了!破了他心中的魔障,更上一层楼,指日可待!”
看着怀里不断哭泣的小姑姑,张杰安稳道:“好了,好了,喜事,在哭可就变成丧事了!”
见小姑姑仍然哭个没完,趁着无人注意,张杰却是狠狠在她的****上捏了一下,随后在小姑姑的惊叫声中,张杰便快步去了厨房。
目瞪口呆的看着脸上带着笑容的少年人,这一刻,张霞觉得,自己的这个小侄子,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似乎,变得更加自信了很多!
第一章 闺房里的怀春少女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
女孩子的歌声显得很是灵动,空灵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般唱着曲儿,不知不觉,却是越发的投入其中。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那女孩子却是突然长长的叹息一声,一张绝美的小脸上,却满是落寞的神情。
“琴儿姐,你又在唱这首曲儿了,每次来找你,总是听你在唱这个,烦不烦啊!”
女孩子的闺房突然就被推开了,随后,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满脸调笑的推门而入。
那少女相貌极美,和乡村里整日里在田地里劳作的姑娘家不同,少女的皮肤显得很是晶莹剔透。
十五六岁的年龄,正是天真灿漫的时候。
“这首曲儿和以往听到的都不尽相同,每次唱了,却总觉得会有不同的感受,而且难得的,曲儿的意境也很美,唱起来也不像是别的曲儿那般的绕口,难得的好曲儿,自然要多唱几次!”
被唤作琴儿的少女从床边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后,一阵春风吹过,院中的果树上,几片花瓣正被风儿吹落,如同翩翩起舞的蝶儿一般,肆意的飘进了闺房。
“噗嗤,琴儿姐姐既然是喜欢的,那又为什么每次唱时,都要关紧门窗?生怕别人听去了似得!莫不是,心中有鬼不成?”
嘴里调笑着,双目灵动的少女便来到梳妆台前,在看到铜镜旁的描红时,少女更是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随手捡起落在窗台前的一瓣花瓣,琴儿却没有理会少女的调笑,轻轻润了润喉咙,随后,便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
一首诗词还没有说完,却见那双目灵动的少女立刻羞涩了起来,双目泛红,脸上似乎能够掐出水来一般的少女立刻求饶道:
“好姐姐,好姐姐,凛凛知道错了还不成吗!不就是那时候刚刚听到这首诗词的时候,一下子惊为天人,说了句长大后一定要嫁给那作诗之人吗,姐姐都用这首诗调笑凛凛好些时候了,怎滴现在还来啊!”
见古灵精怪的凛凛认输,那琴儿这才掩嘴轻笑。
轻轻嘟了嘟红唇,灵动少女却突然跑到琴儿身旁,一把抱住了女孩子的手臂,然后摇着她洁白的藕臂撒娇道:
“琴儿姐,那人就要做县令了那,我听我爹爹说,是皇帝特批他做咱们县的县令,听爹爹说,本来是要放他去异地做官的,可不知道怎滴,还是因为什么大棚的缘故,就让他做了咱们县的县太爷,那人可厉害了,才十六岁就要做县太爷,而且还会作诗,还会唱曲儿,琴儿姐,等他做县太爷的时候,你陪我去县城看看他好不好,咱们就在远处瞅一眼就好。”
随着灵动少女不断撒娇,琴儿却是满脸的无奈起来,用手捏了捏少女精巧的小鼻子,随后便叹息道:
“你也知道啊!人家是十六岁的县太爷,皇帝跟前的新宠,将来是要进入庙堂里的人,这样的人,就跟戏文里那些大英雄也差不多少了,咱们闺蜜之间说说笑笑就罢了,可别真的对那人抱什么幻想,不然到头来,伤心的还是你自己!”
谁知琴儿说完,却见那灵动少女突然噗嗤再次笑出声来,随后脸上漏出了诺耶之色的少女轻笑道:
“咱们两个,我看是琴儿姐姐你才是被人迷住了而不自知吧,天天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夜空中最亮的星,哪天要是不听姐姐唱一遍,一天都不算完,琴儿姐姐你自己说,谁才是那夜空中的星星?谁才是那寂寞仰望之人?”
灵动少女说完,却立刻逃到了一边,原本以为那被自己说中心事的琴儿姐会追来讨打自己,却不想,对方却是愣住了。
微微张大了嘴巴,随后脸上漏出不可思议之色的灵动少女立刻将对方抱着,然后开口道:
“姐姐,你不会当真了吧?那人虽然厉害,又会作诗,又会唱曲,可正如姐姐说的啊,人家根本连认识都不认识咱们,咱们也只是去年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看了那人一眼,虽然说那人长得也不赖,的确算得上翩翩公子,可是,可是,咱们整个县城,喜欢他的千金小姐可不再少数啊!就算是排队,也轮不到咱们姐妹啊!”
似乎被说中了心思的琴儿轻轻叹息一声,挣脱少女的怀抱后,随手将手里的花瓣夹在一本书籍里,最后低头自嘲道:
“别说咱们县,就是附近几个县城,慕名前去看他的女孩子就不在少数吧,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打动了多少女孩子的心扉,附近几个县城,但凡是怀春少女,又有哪个不被他一句‘何事秋风悲画扇!’撩动了心思。”
“听人说,能做出这般诗词之人,必然是心思善良淳朴之辈,本来就是偏偏公子,现在更不得了,得了圣恩,就要做大老爷了,这般前途不可限量之人,必然是京城里那些个豪门大族争抢的对象,能配上他的,恐怕也只有那些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公主郡主什么的吧!”
那被唤作琴儿的女子说完,却不免叹息一声,神色,却是越发的落寞起来。
“噗嗤!”再次笑出声来的灵动少女却是轻笑道:
“琴儿姐,怪不得最近总是觉得你怪怪的,原来你真的陷进去了,早知道这样,上次就不该拉着你去看那人,该死的张杰,都怪你,看你把我家琴儿姐姐害的都病了,还是相思病,等回去我就给你做一个布偶,然后写上你的名字,天天用鞋底打你,看你还害不害人!”
见那灵动少女一副调皮的模样,狠狠翻了个白眼的琴儿并没有理她,而是突然开口道:
“下个月,他就要去县衙上任了吧,到时候咱们在一起去看看吧,我到是真的想看看,能够做出‘夜空中最亮的星!’这般曲儿的人,穿上朝堂里大老爷的官服,是怎么样的威风八面!意气风发!”
灵动少女这个时候也安静了下来,微微仰着脑袋,朝着张家村的方向看了一眼以后,似乎在努力想象这那俊朗公子真的穿上朝堂大老爷的官府时的样子。
好一会儿,少女憧憬道:
“和那些糟老头比起来,他肯定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
这般说完,闺房里便同时响起了两个怀春少女的浅笑声。
第二章 小姑姑的婚事
孟家村的孟老头向张杰推荐了一门亲事,到不是张杰的,而是小姑姑的,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想的,总之这段时间极力向张杰推荐一位年轻公子,说什么这年轻公子家室不凡,人也长得精神,而且知书达理,小小年纪已经考中了童生,这两年正在努力研读,三五年之内,必然能够考中秀才。
那英俊公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张杰根本就不在乎,不过这两年张杰家和那孟老头家走的比较近,双方也互有往来,不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