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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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卢龙吃的欢快,实则心中焦虑不,他是在用狠吃猛喝掩盖自己的心思,时间拖得越久,卢龙的心就跳得越快,吃喝之间去看洪过脸色的眼神也越发多起来。
洪过倒是没那么多的顾,人终究还会有本性,要一个人改变心性拉他下水,这个人若是爽快的就变了性子,洪过会想都不想的把这人扔去沉江,没说的,一准是二五仔当无间道的,只有姚江这样的情形,看着才符合一个人的转变过程。而且,这种人一旦发生了变化,要想让他变第二次,那困难程度会成倍数增长。
就在卢龙将桌子上最后一点海鲜填进肚子里的时候,姚江终于抬起头,说话之间连颌下三缕长须都在微微抖动,眼睛里满是灰暗,“洪先生,我只是为了缴回拖欠户部的款子,二十万贯,多一文我都不会继续干下去。”
卢龙听了一怔,看看洪过,就见洪过举起了杯子,对姚江笑道:“成交。”
就在姚江妥协后,洪过拿起桌上一张纸片,上面有李光宗的汇报,第一批海盐五万斤已经备齐。
看到纸片上的字体,姚江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知道身在何处,手上好似拿着千斤重担,丝毫不敢放下,似乎一放下就要脱手飞走似的。
卢龙看了条子,脸上满是惊喜的叫了一声:“这是真的?”
洪过点点头,告诉他们,一旦入冬,海路禁绝怕是没那么容易弄到海盐,不过,在入冬前可以搜集到海盐二十万斤,应该可以应付下户部的官吏了。
二十万斤,那就是以前武清盐场两年的产量,卢龙和姚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们想好了,只要海盐到手,立即派人去打点户部的官,怎么都要请他们宽限时日,拖到来年的话,不要说全部还上,怎么都能还上一百万斤了,如此三五年下来,还怕这么老大的一笔饥荒么?
洪过一边看着两人一边微微笑着,心中盘算着李光宗另外一番回报,李光宗很明确的告诉他,入冬前,盐田可以出产海盐五十万斤,他正在召集附近的盐贩子,将海盐分发出去,以期在冬天获得第一笔收入。
洪过的雄心很大,他现在武清这几块盐田不会长久的,他的目标是要不断做大,金国巨大的盐利,应该足以支撑他的产业从南宋稳步进货,到那个时候,他就会慢慢放开私盐买卖,毕竟这是从完颜亮手里抠钱,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惹翻了金国皇帝。
洪过乐滋滋的回到商号,刚下马车,就见留守的林钟快步走来:“大哥,有客人,等了很久了。”
客人?洪过抬头看看天色,黑漆漆的,应该是亥时了吧,哪个白痴这么晚还来拜客?
正想着,就听院门里面传出一个尖尖的嗓子:“洪老弟,这么晚还出门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取和舍
过心中一动,这声音真熟悉啊,难得过了这么长时间到这个人的声音,难道说,是宫里面那位有事?
心中计较着最近燕京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洪过脚下不停,几步抢到了大门口,一把拉住了刚刚现身的梁汉臣,将这个近侍头子就向院里拉去,说什么都要梁汉臣“喝上几杯”再走。
梁汉臣听了吓一跳,好家伙,自己受命出来寻人,还要“喝上几杯”再回去,完颜亮见到了还不扒了自己的皮。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近侍头子与洪过客套上几句,随即话头一转,很隐晦的提起,这次来是请洪过见个人。
洪过暗笑,去见完颜亮而已,何时需要说的如此隐晦了,随即,他又感觉到一阵悲哀,自己去见完颜亮都需要如此小心,可见自己在完颜亮心中的地位已经大幅下降,再联想起那块被收回的金腰牌,他自己都为自己的安全感觉揪心了。
想归想,脸面上还是作出大度样子,洪过一挥手,指着自家马车请梁汉臣上车,洪过的马车虽然远远不及宗室皇族的车子,总还是宽敞明亮,比之梁汉臣坐的篷车强了太多。
梁汉臣也不多嗦,一猫腰就钻进去。马车行走一阵,洪过撩起竹帘向外看看,诧异的望向梁汉臣,竟然不是奔着燕京北面的行宫而去,那么,梁汉臣这是要把自己领到哪里去?
梁汉臣笑而不语,随着马行进,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响,洪过惊奇的看看,竟然来到了皇城的工地怪了,完颜亮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做啥?
马车被人拦,负责督造皇城的军士要检查车子,一名女真军官撩起车帘向内看去,洪过与军官对视下人都是一愣,竟然是完颜亨的亲信兀立牙。
在工地看到了洪过和名宦官同行立牙先是一愣,随即自失的笑笑:“洪先生半夜好兴致啊。”说话,他放下车帘下令放行。
看着行人顺顺当当的过关,梁汉臣似是无意的道:“洪改之好大的面子哦。”
洪过笑没有解释。这种事情论如何解释都是会被看成掩饰。索性闭嘴不说话才是正理。
马车晃动着渐渐脱离了闹声到一处寂静地所在。突然一顿。车子停下来。梁汉臣首先跳下车。然后为洪过撩起车帘。洪过哪里能让这个完颜亮最亲信地人为自己服务。传出去了还不被人说闲话忙抓住车帘跳下了车子。左右四顾觉附近都是神情严肃紧张地侍卫亲军与合扎猛安地士兵。
远处。一组巨大地建筑隐在夜色中好像一头伏在暗处地巨兽。那宏伟地气势曾经去过临安城地洪过也不禁为之动容。这就是正在兴建地燕京皇宫么?
在侍卫亲军地注视下。洪过按下了心中地好奇心。随着梁汉臣走进最大地一座建筑。转过几道门。终于看到内里有微弱地光芒射出来。
完颜亮背着手站在殿中。此时地大安殿已经完工。如果他需要。明天就可以在这座金国最宏大地建筑中举行庆典。前提是要排除外面不远处地工地。
随着完颜亮地指使。一点光芒在殿中移动。洪过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金国皇帝。此时地完颜亮半隐在黑暗中。不正像千百年来地帝王们。一半露在光芒中被万民敬仰。一半藏在黑雾中让人看不到。
也知过去多久,完颜亮转过头来看向洪过,很简单的说了句:“那些人反对迁都。”
洪过并未感觉奇怪,从历史上北魏孝文帝迁都开始,哪一次异民族对中原的统治中,迁都不是一件珍而重之的大事,又有哪一次异民族的迁都举动,没有遭到贵族的反对。
站在原地想了一阵,洪过随手拿过一支火把,用烧过的火头在地上简单画出一张地图,依稀看去,正是金国的地形图。在北部标上一个点,另外在中间又标注了一个点,一边指着北部的点,一边指着最南面的边线,洪过道:“这里上京,中间是燕京,南面是淮河,从上京到燕京两千余里,一封信用最快速度也要跑上四天,而从燕京到淮河,又是两千里,也就是说,从上京送一个口信到淮河,要走足足八天。而从燕京呢……”
洪过没有说话,只是从代表燕京的那个点,分别向四面八法画出几条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线的长度都是差不多。
完颜亮何尝不知道这些,当初执意要迁都燕京,不就是看到了燕京地处金国中心,在政令传达上要远比地处极北的上京方便,可是,面对了几乎整个宗室的反对声浪,完颜亮感觉束手无策,现在看,除非是一场大屠杀,否则根本无法贯彻自己的想法。
偏偏完颜亮又不愿意低头,一旦这次低头,等于向整个宗室认输,那么他凭借镇压完颜秉德之乱,还有屠戮太宗系建立起的权威,顷刻间就会荡然无存,他这个皇帝又当着有什么滋味呢?
洪过看出了完颜亮的难处,他也不同意完颜亮退缩,可是他现在地位尴尬,真的是多说多错,画了地图后,他就站起身闭口不语。
一时间,整个大殿中,出了火把燃烧时候的噼啪爆音,再没了别的声音。
过去许久,终于忍受不住这种静默,完颜亮猛地转身,诚恳的看着洪过:“改之助我。”
洪过盯着完颜亮,此时的金国皇帝虽然腰杆挺得笔直,但是比起那个冬日拜访自己家的人来,眼中多了许多的疲惫和无奈,洪过心里明白,无论自己以前受了什么委屈,在皇权面前都是个渣,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必须帮助完颜亮渡过这个难关。
慢慢思索着过盯着地上自己画出来的地图,回想着历史上那些个改革家都是如何去做的,渐渐的,他眼中有了亮光。
二天,天色还没有完全大亮,按照后世计算也就是的光景宫的侍卫亲军就四出去请执宰大臣,还有在燕京的重要廷臣起到行宫举行临时小朝会。
这些个大臣们大清早被人从被窝里抓出来,有胆小的还以为有发生了什么变故,心中惴惴不安的跟着侍卫亲军前往行宫,有人清楚的记得,就在几年前的那个早上是一群侍卫亲军将上京城的大臣们赶出家门,带到了上京皇极殿那里,这些金国大臣被告知了皇位更迭的巨变,难道说,这一切又要重演?
金国的廷臣们赶到了行宫的大殿,也就是以前佛寺的大雄宝殿,此时连释迦摩尼佛的坐像都没挪走仅是在佛前摆了一张桌案和座塌,全当作是临时的皇座。
在皇座上国皇帝完颜亮竟然不顾礼仪,早早的等在那里的廷臣们心中稍安后又是惶恐起来。
完颜亮宽言安抚了自己的大臣,让近侍们为廷臣送上糕饼和茶水更在佛殿上排下座位让大臣坐下,这一切举措都让大臣们受宠若惊,更有些人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没有多说什么,颜亮好像是个茶话会的主持人般,先从糕饼下手,追思了以前女真人的先祖们,在通古斯森林中间吃的是什么东西,比如生菜蒜瓣,还有动物的内脏拌在麦饭中间,然后用动物的血胡乱搅拌。
完颜亮说些这些东西时,眉都不皱一下,倒是下面不少大臣听得脸色变了几变,上些年纪的还好,毕竟以前或多或少的吃过,那些年轻的女真人,或者是契丹人,汉人,渤海人,哪里吃过这种怕是猪食都不如的东西,这时听得是脸色变了几变,胃里不断的耸动,努力喝茶去压抑。
洪过说了一,见到果然有效果,然后话头一转,来到了完颜阿骨打创业艰辛上面,说实话,刚才的话题,若非提前演练过多次,完颜亮自己首先都会无法忍受下去。
一提到阿骨打创业之难,从混同江边的辽国鱼头宴,到两千人按出虎水畔起兵,从出河店大战到户步达岗与十倍之敌决战,一场场一幕幕,还没等完颜亮用低沉的语气说完,下面已经响起了一个人悲泣的哭声。
众人头诧异,暗道一声,这谁啊,是不是皇帝安排下托,怎么配合的这么好,哭的好像死了亲爹亲娘似的?
连完;亮自己都在奇怪,自己明明没安排下暗桩啊,怎么会有人如此配合?
众人一齐看去,原来是礼尚书完颜乌禄,就见乌禄悲从心头起,哭的那叫一个凄惨,那叫一个惹人心酸,那叫一个让人发指。
看到皇帝也瞧过来,立即身边的人拉扯下乌禄的官袍,低声问今日乌禄家是否出了什么大事?谁知那乌禄回答说:“没,没有啊,我只是想起祖宗创业之艰难,突然心头有感,自然而然的泪如雨下,陛下,陛下,请宽恕臣的不敬之罪……”
都哭到这个份上了,完颜亮没给两赏钱都感觉不好意思了,哪里还能追究什么。于是完颜亮转头继续去说,谁知道,这乌禄还来劲了,哭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配乐作用,发展到后来有变成独奏的架势,这下完颜亮不高兴了,暗道我这边还没说完呢,你乌禄可好,所有人都看你一个人表演了,这还能成么?
见到皇帝脸色不善,那边的大臣急忙拉拉乌禄的衣袖,告诉他皇帝不开心了,自己个小心着点,乌禄这才断断续续的收住了哭声。
完颜亮这次没说那些完颜阿骨打的儿子们,反是大谈起阿骨打的表兄弟和表侄子们的功绩,还有完颜阿骨打兄弟们的功绩,将个完颜阿骨打建立金国的功劳,几乎都堆砌在了这些并非太祖太宗系的宗室成员身上。
听完颜亮说这些,虽然有人心中狐是完颜亮基本上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大臣们也就没太多的反感。
完颜亮的独角戏唱了这么久,观看下众人的反应,暗自满意,于是话题一转,提到了阿骨打的封赏虽然对太祖皇帝大加称赞,却是在无形中或多或少的抱怨说祖阿骨打和太宗吴乞买,似乎对那些出力最大的宗室,封赏的有些刻薄。
一时惊起千层浪。
所有人彼此看看,眼中流露出惊不定的神色来,完颜亮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公然指摘开国两位皇帝的不是?
完颜亮没去管这些,只是对左丞相完颜晏点点头“老丞相,就如你们家,仅仅封在上京北面苦寒之二百顷庄子,太少了,而且上京北面的气候也太苦了些,不如这样在燕京左近为你新辟出一个庄子,四百顷上等的熟田看还足够用不?”
二百顷地可就是足足两万亩了,这还少?四百顷是熟田,天啊么大的一个馅饼从天上掉下来,老头完颜晏几乎被砸晕过去,怎么着,皇帝还在商量,问自己够不够用?老家伙脑子一急,连忙喊道:“够用,够用,谢皇上恩典。”
完颜亮点点头,现在完颜晏的表现还很好,接下来才是关键,他沉了一口气,这才好似很随便的开口:“那好,老丞相等下回去就可以去燕京府办理,过几日就将家人和仆妇接过来吧。”
完颜晏一下愣住了,这老头可不傻,完颜亮的打算终于在这个时候图穷匕现了,老头明白,自己这一搬家,岂不是成了拥护完颜亮迁都的第一人?自古出头的椽子先烂,完颜晏脖子一缩,没有马上吭声。
看看从手舞足蹈变成了哑巴一样的完颜晏,完颜亮心中暗自冷笑,洪过昨晚的预估果然没错,这些老东西,捞好处的时候永远跑第一个,遇到他们有些担待的时候就成了缩头乌龟,今天你吃了老子的贿赂,就别想躲到一边去。
想着,完颜亮淡淡一笑,又道:“其实,太祖太宗皇帝对一些宗室的封赏虽然不均,无奈这些宗室太不知自爱,这些年间多有侵占地方良善百姓的土地,按照规矩,我大金女真人一律编入猛安谋克,每个谋克的田亩都是个定数,按照家中人田产,女真人口二十五牛三头授田四顷又四亩,一户田产不得超过一百七十六顷……”说着,完颜亮冷冷的望向了完颜晏。
完颜晏一下好像被毒蛇咬住了喉咙般,无论如何挣扎都说不出话,他家已经是在官府文册上登记了二百顷的田地,实则又霸占了几十顷,无论怎么算都是超过上限了,况且,女真法律规定,二十五人三头牛才能占田四顷四亩,要占住一百七十六顷土地,就要足足一千人一百二十头牛,他家的庄子上满打满算才不过二百多人,若是完颜亮真的彻查下来,怕是连以前的二百顷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完颜晏一下明白了,完颜亮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他当这只出头鸟了,否则的话,不消说自己的左丞相官位,怕是连家里的田产一律保不住,一想到这里,完颜晏就心头暗恨,自己刚才答应的那么快做啥啊?
完颜晏这边几乎要低头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惊天的叫声:“陛下,陛下,臣有罪,臣该死,臣认罪……”
众人一看,竟然又是那位礼部尚书大人,完颜乌禄。
就见乌禄从人里扑出来,一下跪倒在完颜亮面前,磕头如捣蒜的不住呼喊着,直说自己丧了良心,庄子上的下人管事不知好歹,竟然多占了许多田地,自己这就带口信回家,将那些犯罪的管事绑起来送官府,另外再将所有田宅一律退回给朝廷,自己单凭朝廷的俸禄就足以过活。
这些所有大臣们都怀这个完颜乌禄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