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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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境,兵围高丽京城,而高丽国主干脆跑到了海岛上。
高丽战败,灭国只在旦夕,一下令宋国上下想要发声的主战派又缩回头去,那位原本有些灰溜溜的权相秦桧,这下子又来了精神头,在家宴上公开赞道:“我就知道上国雄兵依然锋锐,可笑无知小儿,竟然以上国微微受挫,就想轻言战和,不知那兵端一起,我大宋再想保全这江南一隅,都将成为奢望。”
这话传进宫中,被那普安郡王赵瑗听到,但见赵瑗左手紧握,半晌才缓缓松开,淡淡道:“益国公说的在理,轻启兵端于国家不利,古人尝言,兵者,国之大事,夫庙算胜方有取胜之机,无知竖子不在其位,怎能随意议论朝廷重臣。”
这话被吹进了秦桧耳朵,那权相嘿嘿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紧接着,消息从两面传来,一面是金国在高丽似乎陷入困境,驻扎在高丽的两万金军堪堪守住开京,再没办法多做腾挪,另外一个消息就是金国决意对夏国开战。
这些消息都是从金国中都传回来的,在金国朝廷上属于大路货,南宋能知道也就等同中都百姓都知道了,根本不具备太高的战略价值。就是这样,也令宋国的廷臣非常重视,内外廷臣对于金国对上西夏的胜败着实上了不少奏折,这一次因为无关南宋朝廷,所以秦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文官武将们去分析。
大家得出的结论都差不多,金国无论从人口兵力还是武器上,都比夏国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一次西夏必败,而且怕是要败得很惨,纵然不会如高丽那样被全境占领,除非夏人有大决心迁都再战,否则的话,夏国只有战败求和一途,一旦求和,以金人的胃口,怎么看夏国的无定河沿岸怕是保不住了。
谁想到,战局一开又是让无数人大为错愕,西夏不仅没有战败,反是一举攻入了陕西,这是一场什么烂仗,怎么以金国在陕西的雄兵,还会让人堵上门打?就在宋国上下还在为金夏之战,正确的说是陕西之战谈论不休的时候,北面又送来情报,不过,这一次的情报只送入了普安郡王手上。
之所以出现如此情形,是因为现在的宋国以及基本和金国断绝了贸易,北面的细作要想将情报传送回来非常困难,所以北方的情形也是时断时续的,而普安郡王的府上则定期派人到洪家商号采办,每次负责采买的宦官回来,都会带回一个蜡丸,验过蜡丸上的印记后,普安郡王赵瑗就能从中得到北面的情报。
但是,洪过显然在和赵瑗的接触上很谨慎,这时送来的都是些在中都就能轻易听到的消息,赵瑗现在的优势,只不过是比起宋朝廷臣能够早个把月见到这些情报,而且消息来源极其稳定。
在随后的廷议上,枢密院向每一位参与廷议的执宰都被发到一份情报,上面记述了最近北面的动静,这份情报随后还会发给所有宋国三品以上大员。
赵瑗用非常认真的态度,一个字一个字读着情报,事实上,这些东西他半个月前就看过了。
不等赵瑗读完,那边已经有人叫出声来:“洪过?提举东海路军政诸事?洪过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洪家难道在通敌?”
赵瑗撩起眼皮瞧瞧,说话的是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史才,这人能在此时得势,全靠了那权相秦桧的扶持,可是,赵瑗暗笑,如果自己是秦桧一党,才不在这洪过的使职上作文章,原因很简单,洪过虽然担了这项使职,却没有其他的官位,从根本上来说,现在的洪过还是一介布衣,另外的,如果洪过担任了什么金国的官位,只会影响洪家的威望,于洪过本人无损,想想看,那位大宋权相的地位,都是靠着宋金和议来保障的,他秦桧有什么立场去要求别人?通敌,通什么敌,说洪过通敌,那秦桧算什么?卖国么?
果不其然,不用赵构发话,那边的秦桧已经抢先出声,用他一贯的慢条丝屡的口气道:“这个么,洪光弼身居金国十余年,与金国上下有些香火之情也是难免,洪过虽然不堪情面出来做些事情,终归还是一介布衣,此时就不必深究,关键还要看看洪改之在高丽做的如何,能做到哪一步。”
赵瑗暗道一声厉害,虽然秦桧是在为洪过开脱,实则也是在皇帝心里打楔子,告诉皇帝,洪家与金国也有瓜葛,而且从现在洪过的情形看,洪家与金国上下的瓜葛怕是不轻呢,你赵构还是不要太过相信洪家才是。
说着话,秦桧轻轻一挑,指着情报上金夏之战议论一番,主要还是认为金夏之战还会继续很久,纵然金国最终取胜,也是大耗国力,再不会对宋国朝廷构成威胁,所以下面那些将领要求备战的请求,就成了多此一举。
赵瑗只是作为皇子列席会议,根本没有发言权,他正好躲在一边观看中枢执宰们畅所欲言,最终得出了与秦桧相差不多的判断。赵瑗心中暗自摇头,虽说秦桧的话看上去很有道理,可他就是感觉有些不安,至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说不出来。
怀着不安的感觉,等到了廷议散去,赵瑗却接到了皇帝身边心腹宦官的知会,赵构要赵瑗去后宫回话。
宋国上下都认为西夏会与金国继续撕扯下去,他们毕竟掌握的情报太少了,现在的西夏,已经到了必须立即做出决断的边缘,而成为压垮西夏的最后一根稻草的,却不是来自金国,而是北方。
第二百零七章高丽海盗
第二百零七章高丽海盗
在宫中面见赵构后,因为临近中午,赵构心情比较好,就赐了宴要赵瑗陪着吃午饭。赵瑗三四岁进宫,与赵构也算很有感情,在天家之中少有的比较有亲情的父子,不过,此时赵构并未宣布赵瑗为皇子,所以两人在名份上还没有完全确定。
小心谨慎的陪着赵构吃饭,席间赵构看似随意的议论下金国局势,赵瑗捡那并非很重要的部分,说了几句自己的看法,虽然中规中矩但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听得赵构不禁点头,皇帝么,出主意自有下面的臣子们代劳,皇帝只要能分辨是非和忠奸,懂得平衡之道就可以了,历史上倒是有几位皇帝很有想法,比如秦始皇,比如隋炀帝,这些人都不是作为皇帝的正面范例。
走出皇帝寝宫已经是下午时分,回到自己宫中的赵瑗,一眼就看到了书房内摆着一盒药丸,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的找出一颗看似并无任何异状的蜡丸,检验了印记后轻轻捏碎,拿出了里面团的一张极薄的绢纸,雪白的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仔细看过之后,赵瑗眉头皱起,他实在不能理解,既然金国无法操控高丽局势,何不借机削弱金人,或是暗助高丽复国,为什么洪过会反过来帮助金人稳定高丽局势,又在高丽大力修桥铺路,甚至要自己掏钱来大宋购买大批的粮食,用以赈济高丽百姓,稳定住高丽的局面?
要知道,洪过虽然有洪家商号的买卖在南宋,可是他的海船要从市场上收购粮食,而且这个数目还异常巨大,怎么可能会不引起南宋朝廷的注意。粮食是一个国家的战略储备资源,若是南宋朝廷连市场上的粮食被人收购都懵懂不知,那可真是天亡其国了。
若是以往的,洪家商号绝无。可能以万石计的购买粮食,但是,这里有个普安郡王赵瑗暗中作手脚,事情就好办多了,在赵瑗的暗中授意下,朝廷里一些低级官员被虞允文和洪遵串联起来,竟然很好的掩盖了收购粮食这件事,自然的,事后每逢节时候,洪家商号都会有一份礼物送上,保证让这些在京中勉强度日的低级官们生出惊喜。
不过,现在赵瑗与洪过的交情,也。仅仅限于此了,洪过决口不提更深的交往,赵瑗也知趣的不去要求洪过什么,无论洪过还是赵瑗,都还处在一种互相试探的阶段。
想不透,赵瑗感觉自己想不透。洪过。但是,在高丽,有个人自认为已经看透了洪过,这人就是仆散忽土。
这阵子的仆散忽土,感觉心里好像有无数蚂蚁在。上下爬动,抓的他心里痒痒的。前次洪过一起许诺,让王晛那个傻蛋当东海行省的领行省事,他作东海行省的左丞相,现在王晛的位置已经落实,而且还被赐婚了一位公主,洪过的话兑现了一半,另外一半,是不是也应该兑现了?
就为了这事,仆散忽土跑去洪过面前晃悠了好几。次,试探着口风都被洪过笑眯眯的顶回来,原因都是一样:工作太忙。仆散忽土到底是个武将,始终不明白洪过是个啥意思,最终,一名幕僚看不下去了,干脆给他点破,人家洪过是在敲打他,让仆散忽土多多帮手,意思是看他的表现再确定是不是兑现承诺。
仆散忽土立时顿悟,大骂一句“该死的宋人书生”,。随即招来了一班亲信,风风火火的跑去洪过面前领受任务。这个举动吓坏了都总管府里不少人,以前都是仆散忽土看洪过不顺眼,两人之间就差抄家伙对着干了,现在怎么情形倒了过来?
洪过却不以为。意,老实不客气的发了若干政令,有督建道路,也有营造村镇,甚至还有去釜山扩充海港修建仓库的,这些细碎的事情一发扔给了仆散忽土,让其自行分配人手。最后,洪过对仆散忽土明白的说:他也不派人去监督,只看时间和质量,质量好时间慢,要罚,时间快质量差,也罚。
几句话将仆散忽土说的头皮发麻,而且洪过做事方法与金国朝廷不一样,不会发出一大笔钱来挥霍,那主管的官最后剩下一点点糊弄好工程就完事,要是糊弄不下去干脆向朝廷请示追加一笔钱,这些在高丽都不会出现,每次进行工程前,洪家商号会有专人与负责的官协商,按照施工地点的情况,指着地图计算工期和花费,算出钱财后就按照这笔钱下拨钱粮,而且言明了检验质量的办法。
这么做,所有东西都摆在了明处,根本不容人做那等私底下勾当,当然也就没有多余财货落袋,这让仆散忽土的亲信们叫苦不迭,这些人跟着仆散忽土来高丽为了什么,还不就是准备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大捞一笔,现在没法子捞钱了,自是寻到洪过面前诉苦。
不等仆散忽土说完,洪过嘿嘿冷笑一声,指着桌子上的账本道:“我来问你,从老子到任东海路,朝廷可下拨了一文钱或是一粒米?没有,一文钱都没有。但是老子要替你擦屁股,要保证半年内稳定东海路局势,保证半年后给皇帝师兄交上去二百万贯。就为了这些,老子收买高丽官,收拢赈济百姓,兴建道路村镇,最后把所有高丽人都赶进深山开矿,我来问你,这些哪一样不是要钱的?到了高丽这阵子,老子花钱如流水,这些钱都是哪来的?”
见到仆散忽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洪过才不管这人的面子,直愣愣的道:“我再说一次,这些钱,都他娘的是老子的,是老子垫付的!我花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当雷锋么,真当老子吃饱了撑的,没事花钱帮你们女真人擦屁股有瘾?我明告诉你,老子就是为了赚钱,不为了赚钱,老子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狗屎高丽。你那些手下打得什么心思,大家都明白,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你的那些手下,能干就干,不能干通通给老子滚,要是真让我查出问题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洪过手黑。”
就在洪过大骂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书办小吏目瞪口呆的望过来,在他们心中,洪过一向风度翩翩非常儒雅的,哪里见到过洪过这种破口大骂的样子,而且被骂的人也不得了,那是大金国在高丽的第二人,堂堂的王爷啊。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公事,战战兢兢的望过来,他们感觉,一场暴风骤雨马上就要降临了。
谁想到,仆散忽土脸上一阵青白过后,竟是连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蹬蹬蹬的冲出了大屋。见到屋里的书吏们兀自看过来,洪过冷哼一声:“看什么看,继续干活。”
仆散忽土回去后,二话没说,直接将那个到他面前说小话的亲信来出来,当着手下所有人的面一通鞭子抽下去,那个亲信当即就只剩出气不见进气了。
仆散忽土的亲信手下们哆嗦去来,那个被打的人可与仆散忽土沾着亲戚呢,他妹妹就是仆散忽土的小妾,这么一个人物都能下手往死里打,更何况他们了。
就在这些亲信哆嗦的功夫,仆散忽土放话了,要想混出身,就留下做事,否则,通通滚蛋。
有了仆散忽土的帮手,洪过登时感觉轻松了许多,手上的人力也能够调派过来了,也并不完全如此,现在许多矿山上还在喊着缺劳力,仆散忽土的人派了下去,也直嚷嚷人手不够,洪过有些抓狂了,这几十万的劳力还不够调派的,难道真的要他去进行那个计划?
第五次打发了要人手的公文,洪过无奈的摇摇头,吩咐去找林钟。
林家父子最近也忙得几乎脚不着地,林正南被洪过塞进都总管府,虽然不挂名衔,可实际上管着东海路绝大多数的兵力,一开始,洪过还在害怕郑仲夫和王双虚这班人不服,谁想到,那郑仲夫不仅不生气,反是一脸的笑容,好像只有在头上增加一个汉人来管理他,才真正感觉到高兴似的。至于林钟,被洪过调出来单独训练那数千汉勇军。
汉勇军,顾名思义,都是从汉人中间招募出来,在高丽这块土地上,他们吃的是最好的,兵甲器械也是最好的,所以,他们也被人扣上一个“洪家军”的名号来。
早在半月前,洪过秘密找到林钟,要求林钟在汉勇的训练中增加一些名堂,比如在船上的搏杀,还有从大船改用小船快速上岸,诸如此类的训练让林钟有些错愕,无奈洪过没有透露目的,只是让这位最好的朋友一头雾水的去做事。
今天重新找来林钟,洪过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刚说完,就见林钟傻呆呆的看过来,不可思议的用眼神询问:这是真的?见到洪过重重点头,林钟长出一口气,捂住脸有些带着哭腔道:“大哥,这太娘的丢人了,万一被我老子知道了,还不打折我的腿啊。”
洪过板起脸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漫说这事乃是我主使,即便不是,行事还有权变呢,现在这不是事急从权么,没事没事,我一定将林家大叔留在开京,你自管去釜山,就说去练兵,林家大叔不会怀疑的。”
被洪过好说歹说推出了官衙,林钟心里还在犯嘀咕,出门就撞见了自家老爹林正南,心中有鬼的他匆匆打个招呼,就一溜烟的跑远了,看的林正南糊里糊涂的。
回到军营,林钟集合了汉勇军来到码头,这里早有大海船在等候,就在商船时候,汉勇军的士兵奇怪的发现,竟然有一二百高丽兵参杂着上了船。
汉勇军都是汉人和宋人,更直白的说,都是当年反金的宋人后裔,本来就抱团,加上到达高丽后,将高丽兵打得抱头鼠窜,所以打骨子里看不起这些个子矮小的家伙。现在见到竟然有高丽人上船,还是穿戴着汉勇军的装束,登时气愤起来,开船后没多久,便叫嚣着要将高丽人扔下海去。
林钟严厉喝斥了那些部属,又将几百个高丽人撵进船舱,两伙人彼此分开,连吃饭都不在一起,这才令矛盾没有继续下去。
行走到釜山,林钟并未让手下三千汉勇下船,反是在釜山港口汇集了十几艘大船,然后扬帆出海一路想着东南而行。船上有识得方向的,见到航行的方向自是生出疑云,林钟也不解释,只是不住对着海图,反复询问船上掌舵的老大,看看到达哪里。
走了两天多,遥遥望见前面有座岛子,林钟召集了船上的几百人,而后用信号告诉其他船,准备战具,按照以前训练的那样去做。
以前训练的?汉勇的战士们糊涂了,他们训练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