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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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一朝实现,无论什么人怕是都会如完颜亨一个反应吧。
现在经过洪过提醒,就如一盆冰水泼在了熊熊烈火上,完颜亨放下了那道烫手的圣旨,背着手在军帐内走了几圈,最后站在洪过面前,平静的道:“改之可有良策?”
洪过脸上又出现了以前那副嬉皮笑脸模样。“我哪明白这些。反正不接就是了。至于其他地王爷自己去劳心吧。我只管回去吃肉喝酒。对了。王爷。那天庆寺号称粮满囤。谷满仓。金子要用车来装。怎地我一点都没分到啊。这个不好啊。王爷自己一口吃了下去。怎么都要管管我这穷人。我可是欠了一屁股外债呢。喂喂。王爷。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啊。别走啊。走那么快做啥。不就是一点金子么。喂。你跑个啥……”
完颜亨这次真地是落荒而逃了。自从打下天庆寺。洪过就会每天早中晚三遍地在他耳边唠叨。目地就是一个:天庆寺富得流油。完颜亨不能独吞了。怎么都要吐出一点来。好歹让他洪过也能分成。完颜亨真是欲哭无泪啊。他家里确实有钱。但是。与养活三五万军队相比。当年芮王府那点粮食钱帛算个毛。如果不是很“凑巧”地端了天庆寺。完颜亨都害怕自家地粮食能否支撑手下这些人一路走到上京城。这可是老老少少十几万张嘴啊。现在洪过朝他分账。他家也没余粮啊。不跑。不跑难道等着洪过在他耳边磨叨死么?
当日傍晚。完颜亨先是拜折辞掉所有朝廷赐封官位。而后。他带着亲信谋克轻骑入上京城朝见皇帝。完颜亮刚接到完颜亨地奏折时。着实吓了一跳。这权臣推辞朝廷地封赏。往往意味着对封官赏赐并不满意。要朝廷重新去加封。当然是越高越好。甚至弄个王爷九千岁皇帝一人之下才好。放在历朝历代这就是篡位谋反地前兆啊。
待到后来听说完颜亨要独自入京——以完颜亨现在地权势以及对完颜亮地重要程度。仅仅带上一个谋克地亲兵进上京。与独自进城已经是区别不大了。昔年地粘罕金兀术。哪个不是至少一个猛安地亲兵——。听到这个消息。完颜亮这才稍稍安心。完颜亨推辞封爵后立即进城拜见。一定程度上说明他并非有什么恶意。或许辞封是另有隐情。不过。也不能排除。完颜亨是仗着城外十几万部属。认为朝廷不敢拿他如何。
所以。完颜亮听了特思地意见。对完颜亨是礼遇有加。听到完颜亨进城后亲自迎接到皇城门口。那完颜亨也还真开窍了。远远望见完颜亮地天子御用车驾行仗后。立即下马步行。一路走到完颜亮面前。拱手过头对着完颜亮行大礼双膝跪倒。口中高呼“臣救驾来迟”。
完颜亮这时正是要倚重完颜亨地时候。哪里能让完颜亨在地上跪地久了。这时急忙走过去将个完颜亨扶起。当着文武百官地面演了一出君臣相携地戏码。这一幕不仅是让完颜亮又是微微安心。更让一边同迎地王公百官中。存着其他心思地人有些心灰意冷。
此后的程序应该是当众宣封然后赐宴,不过现在非常时节,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一律省下,完颜亨与完颜亮这对堂兄弟径直去了稽古殿,完颜亨要将心里话的说出来,完颜亮要搞清完颜亨真正的心思。
在稽古殿内坐了没多久,完颜亮便腾地跳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完颜亨:“什么,你要将军队交还都元帅府?”
完颜亨点点头,用他的话来说,这些军队本就是他用朝廷名义招募的,目的也是为了来上京勤王,现在没道理继续握着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甚至这支军队还游离在朝廷体制之外不受控制,他的目的已经完成,自然是应该将军队交还给皇帝。
“其实,还有一点下臣也禀告陛下,”完颜亨笑呵呵的道:“起兵之初下臣自筹了些粮草,不过这阵子人吃马嚼的业已见了底,若是再不把些人马脱手,下臣可着实养活不起他们。”
完颜亮心里自是明白,什么粮草不济都是些托辞,只要完颜亨愿意,凭着手里的兵马他自然能弄到粮草,不过既然完颜亨愿意交还军队,完颜亮也没理由推出去不是,不过……很是有些霸道的权臣,利用交还兵马作为试金石来试试皇帝的心思,这边说是交兵权,那边自己回家养老不听朝廷号令,而军队呢,干脆也不听朝廷的只听那个没了官职的人的话,若完颜亨也是这么干法的话,还不如不让他交权了,以免种下祸根。犹疑着,完颜亮的目光就瞟向了完颜亨。
注意到完颜亮的眼神,完颜亨很知趣的道:“下臣自是也甘为陛下前驱。”
听到这话,完颜亮满意的笑笑,正要接过完颜亨送上来的金制兵符,忽听一边有人咳嗽声,转头一看,是已经正式接任武卫军都统的徒单特思,在旁边紧对他打眼色。
完颜亮一愣,而后马上将拿的动作变成了推,把兵符又推回完颜亨手中,这下他算是放下心了,起码完颜亨现在没有反意,如此,他怎么能亏待了这位救驾的大功臣,当下传旨,册封完颜亨为“韩国王”不变,不过后面又加封完颜亨为“都元帅,参知政事,开府仪同三司,燕京府尹,燕京府路都总管。”
听到这串封官,完颜亨心里一凛,暗道,还真让洪过猜着了,完颜亮根本不想继续设置燕京行省,若是前次自己真的不知好歹的接了领燕京行省事,怕是在完颜亮眼中立时要变成秉德第二,那不就等于变成完颜亮下一个要消灭的目标么。他有些无奈的暗自摇头,自己在松蓬山下住的久了,这朝廷里的勾心斗角还真是一时间适应不过来,这完颜亮还没逃出生天真正掌握大权呢,怎的就开始算计自己人了,难道说,这就是帝王心术不成?
且不说那边完颜亨在心里腹诽完颜亮,就在上京城外的军营中,洪过却是望着上京城暗自思量着完颜亨。
对于完颜亨,洪过了解不多,毕竟他是历史研究生不假,可不会带着大部头的二十四史穿越,更不会穿越时候没忘记连根网线随时随地能登陆百度,对历史上所有人都做到事无巨细的一清二楚,对历史上发生的事情都能做到时间地点具体事件倒背如流,他就是个人,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如果能做到上面两点,最起码也是个内裤外穿的选手才成。历史上,完颜亨是完颜亮上台后的一大臂助,着实帮完颜亮干了不少大事,不过这个完颜亨也实在是大大咧咧,在完颜亮面前竟然能说出“你不如我”的话来,最终在完颜亮南征宋朝前,找个借口连儿子羊蹄一起杀掉了。
从洪过这阵子的了解来看,金史上对完颜亨的评价还真不过分,这个人实在是太托大了,带着些贵胄王子气的同时,还有点女真传统的原始平等主义,只怕思维还停留在皇帝干的不好能拉下来打顿板子的意识上,丝毫没有发觉到完颜亮是与金国前三代皇帝完全不同的君主,在完颜亮心中追求的,是中原皇帝那种尊卑有别,君臣上下有序,追求的是皇权的至高无上。在这样一个皇帝眼中,完颜亨那种大大咧咧的作风,即便没有毛病也是有了罪名:无视皇权。
不过,完颜亨真不一个有野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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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成功,还要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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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亨确实没有野心,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在上京城那样混乱的情况下,都不会顺顺当当的交出半个上京城,任由自己占据的北城被完颜亮一道圣旨夺走,眼睁睁的看着完颜乌禄趾高气昂的成了会宁尹,看着已经缴械的武卫军被徒单特思接手过去又重新武装起来。从种种情况看,完颜亨都是个满足于一个臣子本分的人,和他父亲一样是个老实的忠臣,不过,他可没有金兀术那样的能力,也只能做个忠臣却不能坐镇一方。
既然完颜亨如此,就意味着,只要完颜亮没生出其他心思,两个人之间就不会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不过,人总是会变得,无论完颜亮在他面前表现的多么爽朗,无论完颜亨多么没野心,天长日久的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出现,所以洪过决定了,只要能有机会,他一准要跑回南宋去,别看前次天庆寺的事情失败了,只要肯找机会,还是一准能走成的。
就像是以前曾经问过自己的,洪过终于明白了,这世上,成功,就必须要靠自己。
完颜亮有些吃惊的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完颜亨,“真的就没有胜算么?”
完颜亨苦笑着摇头:“陛下,你也打过仗,那燕京的军队你是见识过的,就凭我手下那些乌合之众,打打徒单阿里出虎还凑合,要去和精锐的汉儿军与那两个都统的女真兵对阵,我真是一丝胜算都没有。”
完颜亮凑过身子,试探着道:“燕京兵马都是昔年沈王的部属,你,就不能让他们投效过来?”见完颜亨苦笑,他又不死心的追问:“不能全过来的话,一半也好啊。一半都不成?那两个都统的兵马?这都不成么?”
完颜亨无奈的苦笑道:“陛下,这行军打仗的事情讲究的是庙算,孙子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诱降和投效的事情自古最是不可靠,根本不能计入庙算的算筹,现在我们只能计算如何用手里的兵马,堂堂正正的打败秉德手里的精锐大军。”
站在完颜亨面前,完颜亮感觉有些丧气,连身子也微微佝偻起来,也难怪,本以为是求到了一张护身符,谁想到只是根救命的稻草,自己的命运一样还是飘忽不定,这种感觉换作是谁都一样的觉着打不起精神来。
见着完颜亮这副样子。完颜亨嘴唇蠕动下。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下眼前地堂弟。说实话。现在并未对阵疆场论说胜负还太早。若是主帅此时就失去了斗志将是一件很可怕地事情。
不等完颜亨开口。面前地完颜亮忽然站直了腰板。整个人也散发出于刚刚完全不同地气势。脸上一扫方才地颓唐。眼睛灼灼地盯着完颜亨。“堂哥。现在问你话地不是什么大金国皇帝。就像上次我去松蓬山拜访你地时候那样。只是堂弟去看望兄长。现在作弟弟地想听你一句实话。如果你带着上京全部兵马与秉德对阵。能有几分胜算?”
完颜亨听了这话心头一阵火热。从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完颜亮时候开始。他就被这个堂弟所吸引。在完颜亮身上有一股属于男人特有地勇气。在现下不少女真人身上已经很少见地气质。还有就是那股子从不屈服地刚性。也让完颜亨颇感心折。
要知道。当年顺昌城下大战。完颜亮还是个初上战场地毛头小子。在完颜宗弼面前并不被看好。甚至不被看重。同为初战地完颜雍。也就是完颜乌禄被宗弼委任为先锋。而完颜亮却仅仅是乌禄手下一个猛安勃极烈。偏偏就是这么两个人。一个人虽然统帅先锋。却因为贪功冒进被宋军大将刘琦所败。败得一塌涂地溃军几十里。一个人虽然仅仅统领一个猛安。却在败军中能重整军势。在追兵面前不退反进逆袭而上。生生挡住了刘琦地追兵。令整个先锋五千人不至于被宋军杀个全军覆没。
就在这一战后。完颜亨因为忤逆了父亲宗弼地命令。被杖责后直接贬到松蓬山下闲居。十几年岁月中。也只有完颜亮时不时拜访洪过地同时去看望他一下。若非如此。月余前完颜亮怎么会突然找上门请完颜亨出山相助。
见着完颜亮这时没了刚刚地颓丧。完颜亨也感觉全身激奋。抱拳道:“纵然秉德统带精兵北犯。只要我能统领上京路所有兵马出阵迎击。胜负还在五五之间。若是出奇谋。这胜负……”
完颜亮一把止住了完颜亨下面的话:“和刚才哥哥计较劝降一个道理,这奇谋也是个不列入庙算的筹码。罢了,能有五成的胜算,我还奢求什么,”说着,完颜亮向后退上一步,突然对着完颜亨弯腰下去,拱手垂地行了一个大礼。
这动作吓得屋内所有人立即跳起来,无论特思还是完颜亨急忙对着完颜亮同样行礼下去,而那边侍奉的小底或者屋外的侍卫,干脆是一起跪了下去,完颜亨急忙走上去扶住了完颜亮,“陛下,陛下,这可使不得啊。”
完颜亮也不抬头,任完颜亨扶住他却不肯起身,继续弯腰拱手道:“哥哥,小弟的性命,还有小弟全家的性命,特思他们全家的性命,这整个上京城所有百姓的性命,小弟一发托付给哥哥了,这是小弟的虎符,凭虎符哥哥可以调动小弟手里所有兵马粮草器械民夫,只要哥哥一声令下,就算要小弟去当先锋前驱,小弟也立即效命军前,”说着,完颜亮这才抬起头,就在在躬身之间,他眼中已经满含热泪,望着眼前的完颜亨道:“哥哥,小弟一切都拜托了。”
完颜亨哪里受得了这个,登时也热泪盈眶,扑嗵跪到地上,双手接过了完颜亮手上的金制虎符,到这个时刻,他是真心变成了完颜亮的臣子,心中再没了以前的私心杂念。
完颜秉德在上京之乱之后第五天就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算起来,从上京到燕京足足两千七八百里,光是驿站就有四十多,这快报的速度已经是分外快捷。
秉德看过快报后没有动声色,仅仅将抄报压下就算了,既没有向所有人宣告,也没去要求大军加快行进速度,反而是起身参加地方官准备的宴会,在那里他手持酒杯频频劝饮,时不时的说两个笑话出来,让那些原本战战兢兢的地方大户豪民,好好见识了一下什么是宰相风度,也令这些人放下悬了很久的心。
只有秉德最亲近的人才知道那封快报的内容,当晚秉德有些醉意的回到行辕,自有亲兵为他端茶倒热水梳洗,这时秉德身边的亲信,官拜都元帅府检法官的石抹奴申,一边伺候着秉德宽衣一边小声道:“王爷,北面那位已经成了气候,是不是加快下脚程,免得北面不好抑制。”
秉德去过茶盏漱下口,又倒坐在椅子上由着侍女用热毛巾敷在脸上,过了一阵才舒坦的长出一口气,“不好抑制?我觉着现在的脚程还快些,告诉下去,明日只走三十里,让大家都歇口气。”
听到这话,石抹奴申有些毛了,急忙走到秉德身边低声道:“王爷,现在每日走五十里已经够慢了,若是走三十里,那要何年何月才能爬到上京,到那时,就算我们到了上京,北面那位已经集结好了军队兵仗,能堂堂正正和我们打一下了,这岂不是太不合适?再说了,北面那位已经能拟旨了,您看看,他把那芮王孛迭当成救星一样,竟然扶成了都元帅,若是长此下去,我们手里的优势可就一点点都没了。”
听了这话,秉德哈哈大笑,拍拍石抹奴申的肩膀,“也好,就听你的,每日还是行军五十里,不要说了,我不会再快的,放心吧,既然北面那位没革了我燕京行省的差事,就是说他还不想最后和我撕破脸,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也没底,希望能最后留一点脸面,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回旋一下,也只有完颜孛迭那个傻子,才会对北面那位真心实意,哈哈,完颜孛迭完颜孛迭,我倒要看看,你费心费力扑灭了所有烽火之后,又有多少精锐能和我硬拼。”
看着秉德如此志得意满,石抹奴申更加忧虑了,燕京军队勇锐是不假,可是,那些个燕地汉儿组成的兵马就真的可靠么,真的能有忠心?若是燕地汉儿有忠心的话,当初他们又怎么会弃了大辽去投大宋,然后又背了大宋来归降大金?一句话,燕地汉儿都是墙头草,哪边风强就向哪边倒,断然不可信。如此一来,这秉德手下大军之中竟然有三分之二的精锐不可信,这让石抹奴申对未来充满忧虑。
就在石抹奴申心中烦闷的功夫,秉德又在问了:“现在大军有多少人了?”
原来,就在秉德发布檄文出兵后,各地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