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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跃马西凉-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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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冷目以对,没有人求情。

五千骑兵就这么没了,只逃回来不到千骑残兵,所有人心里都有火。

段煨气的嘴皮子哆嗦,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现在朝中斗的厉害,若非因太尉杨彪曾暗中相助,他也不会提拔重用这杨定了。然而没想到,原以为杨定熟书兵书,稍加培养便能独当一方,到头来却葬送掉了自己麾下仅有的五千骑兵。

这个代价实在太重了,重到段煨都承受不起。

骑兵不比步兵,骑兵的成型,需要具备许多条件。

养成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骑兵,比训练一支步兵,不知道要难了多少倍。

步兵只需要招募壮丁训练即可,只要打上几场仗,剔掉一些命短的,能活下来的就会成为老兵,废不了什么事,最多就是消耗些钱粮,死些人罢了。

而骑兵却不然,一支骑兵从组织到训练,都有着十分严苛的条件。

别的不说,首先骑兵可不是简单的会骑马就行,而是要以马背上厮杀作战,只是这一条就严格限制了骑兵的数量,不可能像招募步卒那样,随便征壮丁就行。

其次战马的来源,也是组建骑兵的关键。

西凉骑兵虽然彪悍善战,但董卓麾下的骑兵也就五六万,而且出产战马的凉州、并州实际并不在董卓的控制之下,战马的来源受到严重限制。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骑兵绝对是战略性的力量。

特别是面对的敌手全都是骑兵,这样情况下,如果没有一支骑兵,将会彻底失去战争的主动权,仅靠万余步卒,就只能被动挨打,几无力还手。

段煨身为董卓的心腹大将,此番出镇关中,也只分到了五千骑兵。

然而没想到,却就这么让杨定给葬送了。

段煨火冲顶门,厉声喝道:“来呀,拉下去鞭刑五十。”

两名亲兵再不犹豫,扑上去拖起杨定就走。

段煨兀自气的脸皮直抽搐,丝毫不理杨定的号哭求饶。

第220章 无耻战术

喇叭状的山口处,段煨大军正在缓缓往外推进。

最前面是一排刀盾兵,合力将一辆辆辎重车辆推出口,连成了一片寨墙,紧随刀盾兵之后的则是整整四千弓箭手,弓已拉满如月,箭已绰在弦上。

数百步之外,万余骑兵呈扇形列阵,正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大军阵前,罗征胯马而立,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冲出山口的段煨大军。

看了半天,才喟然道:“无懈可击。”

贾诩轻轻颔首道:“段煨也是一员宿将,比杨定要谨慎多了,并不轻敌冒进,如此层层列阵向外推进,以刀盾兵扶辎重车辆结成寨墙,又以弓箭手射住阵脚,的确可以有效的防备骑兵突袭。看来要在山口子击破段煨大军,已经不可能了。”

罗征奸笑道:“不急,这山口地形特殊,利守而不利攻,等到了旷野上,看段煨还怎么主备本将军的突袭,除非他龟缩着不动,否则焉能没有破绽。”

贾诩连连点头道:“将军高见,既如此,何不令将士们卸甲休整。”

罗征从善如流,当即令大军退到数里之外,卸甲休整,只命阎行率三千骑兵,始终游戈在段煨大军左右,令之不敢轻举妄动,时刻都要结阵自守。令士兵没有时间休息。

山口处的一座山丘上,段煨跨马肃立。身边诸将环拱。

有部将扫了一圈,脸色难看地道:“罗征匹夫当真狡诈如狐。此分明便是要死咬着我军不放,只要我军一动,这些该死的骑兵就会扑上来。”

段煨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瞬间就想到了罗征打的是什么主意。

本来有五千骑兵,还可护住侧翼,不致如此被动。

可眼下五千骑兵被罗征击破,只剩下不到近千残兵败将,没了骑兵护住侧后,大军一旦开动。则无法再利用辎重车辆结寨自守,一旦遭到骑兵突击,极易溃败。

这就是步兵和骑兵之间的差异,在战场上,掌握主动权的永远都是骑兵。

面对骑兵无休止的袭扰战术,步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结阵自守,或据险要关隘而守。

这不是说步兵不如骑兵,而是作用不同罢了。

骑兵擅长的是野战,一旦到了旷野上。骑兵可以充分发挥强大的机动性,依靠强大的机动性奔袭突击,遇弱则击,欲强退则。无往而不利,步兵要吃很大的亏。

若是遇到比较复杂的地形,或是者坚墙要隘。骑兵则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而步兵则可依靠有利的地形进行防守或者阻击。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

可是,从此处前往陈仓的三十里。四周皆是地势平坦的旷野。

这样的地形,无疑能够让骑兵发挥最大的优势。

“传令大军,就地扎营!”

段煨铁青着脸,沉声下令,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不会怀疑,只要大动一动,那三千游戈在侧面的骑兵就会像群恶狼一样狠狠的扑上来,在大军最为脆弱的部位撕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傍晚时分,眼看无机可趁,阎行率领三千骑兵远遁而去。

段煨却不敢大意,派出斥侯前往打探,才知罗征大军在东北方向的一片河滩上,距离大约有十里左右,骑兵突袭的话,十里路最多两柱香的时间就能杀到。

而对于带着大量粮秣辎重的步兵来说,大军拔营起行至少也要半个时辰。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有部将急道:“得想办法靠近水源才行,否则最多超不过三天,大军就要哗变。”

段煨脸色难看,这个他如何不清楚。

水源比粮草还重要,一天不吃饭,士兵们或许还能顶得住,但一天不喝水,绝对没人受得了;两天不喝水,就算是铁人也站不起来了。

而且没有水源,饭都吃不到嘴里。

“先等上一晚,明早再说吧!”

段煨摆了摆手,眼下太阳都快落山了,暂时没什么办法。

想要派兵去取水也不可能,不远处数十骑斥侯探子就在盯着,派兵去取水,只能是给罗征送菜,唯有熬过一夜,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了。

“唉!”

众将叹了口气,各去安顿兵马。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到远方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段煨连忙穿好胃甲冲出帐外,就看到远方一片黑压压的骑兵缓缓靠了过来,等到天色完全放亮时,上万骑兵已经呈扇形将大营团团围住,距离不过三百余步。

上万骑兵寂然肃立,唯有战马的响鼻声连成一片,在旷野上显的格外刺耳。

悠忽之间,只见骑阵中一骑旋风般的冲了出来,胯下汗血宝马神骏之极,雪白的毛发没有半点杂色,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般冲了过来,不是罗征还有谁来。

“段煨何在?”

罗征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段煨登上营前哨楼,亦大喝道:“罗征,你这是何意?”

罗征抬头掠了一眼,当即大笑三声,长声道:“本将军没有别的意思,这次来只是想给你一条活路,就看你想走活路,还是想走死路了。”

段煨忍着心头怒火,沉声喝道:“何谓活路,何为死路?”

罗征大声道:“很简单,活路就是敞开营门,归降本将军。至于死路……”

说此顿了下,狞声道:“本将军让你这万把兵马再也回不了长安!”

“欺人太甚!”

段煨怒喝道:“本将军到要看你如何让本将军的大军回不了长安!”

罗征长笑道:“段煨,你别死鸭子嘴硬。今你五千骑兵已被本将军击破,就你这剩下的万余步卒。在这旷野之上如何能逃得本将军的追击。如果归降本将将军,还可保你继续得享富贵。若是不降。这长安古道就是你和麾下大军的埋骨之地。”

段煨气的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

眼下的形势的确不妙之计,没有了五千骑兵的牵制,面对罗征的过万骑兵,麾下的一万五千步卒的确无法逃过罗征大军的追击,根本就不敢轻动。

况且军中只有半月粮草,如果得不到粮草补给,只待粮军,大军就得哗变。

可看看围住大营的过万骑兵。段煨就不由一阵悲凉。

就算有粮草又能如何,根本就运不到大营。

况且眼下最为迫切的,是如何尽快解决水源的问题。

这山口子附近地形势颇高,昨晚命军卒在营中掘井取水,然而掘了近五丈,地下也没有出水。如果再弄不到水源,最多再过一天,大军必然要哗变。

大营前,一干统兵将领也听的脸色发青。心里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

段煨强压下心头沸腾的怒火,放低了姿态道:“升平与吾同为西凉旧部,何苦如此咄咄相逼。只要升平肯引军退去,本将军保证再不举兵进犯西凉。如何?”

“哈哈哈!”

罗征大笑三声,随即喟然道:“昔在洛阳,某与忠明多少也有点旧谊。本将军也实不愿相逼过甚。然国事当前,本将军又岂能以私情而废国事乎?看在昔日情份上。忠明若举众归降,吾必不敢慢待。若忠明不肯归降。那就唯有一战了。”

“罢了!”

段煨长叹道:“事已至此,本将军又何惧一战!”

说罢再不理罗征,快步奔下哨楼,传令各部集结大军。

“嘿,他娘的!”

罗征恨恨的挥舞了下手臂,也调转马头,奔回本阵去了。

本想劝说段煨举众归降,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避免麾下大军伤亡,而且还能尽得段煨麾下万余兵马,眼下看来,如果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段煨是不可能投降的了。

绵绵不息的牛号角声中,段煨大营里立刻沸腾了起来,一队队步卒在军校的喝斥和带领下迅速在大营里集结,帐篷被收起,一应辎重全部被装上了大车。

很快,一队刀盾兵率先冲出大营,在营前的军地上就在列阵,紧随其后的是一队弓箭后挽开长弓射住阵脚,以防罗征骑兵趁机发起突袭。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大军才拔营而起,缓缓向东北方向移动。

刀盾兵在前,弓箭手紧随其后,压住阵脚,两侧则是长枪兵护住两翼,后阵则是两千刀盾兵压阵,一万五千大军组成庞大的圆阵,将粮秣辎重车辆护在了中间。

这个时候,罗征的一万骑兵已经退到了二里多之外,只有阎行率领三千骑兵绕到了山口子另一侧,从侧后方向不紧不慢的咬在段煨大军后阵。

骑兵阵前。

贾诩手搭凉棚观望了一阵,当即扭头对罗征道:“将军,段煨不走大道,却将大营往东北方向移了过来,这是要将大营移到水源附近。”

罗征‘嗯‘了声,道:“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如果没有水源,段煨的万把兵马最多不出三天就得解散了。唯有先将大营移到水原附近,才能跟我军耗下去。”

贾诩奸笑道:“段煨想跟我军打消耗战,那是想也别想了。大军出行,随军最多也只能带上半个月的粮草。如果粮草运不过来,段煨最多也只能苟延残喘半个月罢了。”

罗征欣然点头,道:“即使如此,也不能让段煨安稳的将大营移到水源附近。段煨别以为以刀盾兵和弓箭手护住前阵,再以枪兵护住左右两翼,本将军就拿他没办法了。速谴快马传令阎行,不必突袭段煨本阵,可纵骑从后阵掠过,以弓箭射杀两翼的枪兵和护在中军拉车的骡马等牲口,尽可能的给段煨先放点血。”

“得令!”

早有传令兵轰然应命,纵马离去。

不多时,一直咬在段煨大军侧后的三千骑兵立刻一分为二,各有一千五百骑迅速从后阵赶了上来,绕到段煨大军两翼,隔着八十左右,齐齐开弓放箭。

等到射完两轮箭失,已经冲过了段煨大军两翼。

两支骑兵呼啸一声,立刻向外绕了过去,等绕到后面,再次赶了上来放箭。

凄厉的惨叫声中,两翼的枪兵不断有人中箭倒下,挣扎着惨嚎。

更有被护在中军,拉车的骡马等牲口被弓箭射伤,又叫又跳的暴动起来,负责赶车的军卒死死拖住牲口,脸都白了,气的直骂娘。

本来骑兵在冲锋的过程中,弓箭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就算是再善射之士,在战马快速奔跑之时,也很难以弓箭射中目标。

除非是像赵云这样的神射手,才能几乎不受战马的影响。

然而九成以上的骑兵,又哪里有这样的箭术。

不过眼下段煨要将大营移到东北方向五里外的河流附近,刀盾兵要护住前后阵,两翼的枪兵就彻底暴露了出来。而且因为缺乏必要的防护,而且阵型过于密集,还要护住中军的车马队,避无可避,更不可能退缩,很不幸的成了骑兵练习箭术的活把子。

就算箭术再差,面对如此密集的阵型,命中率也差不到哪里去。

两支骑兵隔着七八十步,不停的回来纵骑放箭,很快就给段煨用来护住两翼的枪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原本密集的军阵就好像被梳子给梳了一遍似的,变的稀疏了许多。

中军拉车的牲口被弓箭射伤,更是暴躁难安,几欲失控。

中军,段煨只看的目龇欲裂,几欲咬碎了钢牙。

这他娘的也太狡猾了,段煨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此狡猾的对手,心里更有一种强烈的要吐血的冲动,西凉铁骑悍勇善战,是因为从来都习惯从正面发起冲锋,以催枯拉朽之势击破敌军的反抗力量和意志,何时这么无耻和下作过。

罗征也算是西凉旧将,怎么麾下的骑兵根本就不像是印象中的西凉铁骑。

在段煨看来,罗征麾下的骑兵根本就不能算是西凉铁骑,因为西凉铁骑从来不会用这种无耻而下流的战术,只会躲在远处放箭骚扰,却不敢冲上前来决战。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种无耻的战术,却让段煨深深感觉到了一阵无奈。

这就好像钝刀子割肉,如果没有有效的反制手段,最终的结果也能是一万五千大军被不断的放血,最终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第221章 割肉放血

“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

有小校疾声道:“一旦我军两翼伤亡过重,罗征必然会发起致命一击。末将以为,当调集两队弓箭手,以助枪兵护住两翼,这样才能压制罗征骑兵的袭扰。”

段煨略一沉声,便断喝道:“传令,调两队弓箭手过去!”

“遵命。”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迅速以旗语传下军令。

很快,大军停止前行,原本列阵于前军和后军的弓箭手立刻各调出一千人来,补充到了左右两翼,列于枪兵之后,个个绰箭上弓,杀气腾腾。

大军再次起行,继续缓缓往前移动。

二里之外,一座小山包上。

罗征和贾诩跨马肃立,正在远远观望。

“段煨变阵了!”

贾诩吸了口气,凝声道:“有了长弓手的配合,我军怕是很难再占到便宜。段煨为防我军从正面突击,除两翼外,将剩下的枪兵都布置到了前阵,后阵除了刀盾兵,就只有一千弓箭手,该是重甲骑兵突击的时候了。”

罗征重重‘嗯‘了一声,把手一挥,大声道:“传令,重甲骑兵突击!”

“遵命!”

传令大兵大声应命,即刻以旗语将军令传下。

很快,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兵绕到了段煨大军后方。呈扇形摆开,缓缓压了上来。

中军。段煨回头凝望了几眼,心里不由掠过一道阴影。这支绕到后面的骑兵虽然没有显露出来什么攻击的意图。可总让他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将军,罗征这是想干什么?”

有小校面露疑惑,一脸不解的问道。

段煨刚想摇头,忽地想起仔细询问杨定兵败,逃回来的骑兵描述的详细经过,顿时脸色大变,喝道:“停,快停下就地列阵,准备迎敌。”

“呃。遵命!!”

传令兵愣了下,才连忙以旗语传下军令。

就在这个时候,大军后方已经响起了苍凉激昂的牛号角声。

只见咬在后面的三千余骑兵立刻开始加速,其中有五百连人带战马都包裹在黝黑铁甲之中的骑兵更是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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