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军劲旅-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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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垣征四郎将电报接过来一看，顿时怒道：“什么？司令部这帮官老爷莫不是糊涂了，现在让我们撤退？”
“什么”？场中的军官顿时瞠目结舌起来。
第七十八章：局势突变
自此之后，一连两天，禹王山再也没有遭受到日军的大规模攻击，而日军的炮火也不在是集中轰击禹王山，变成了骚扰性的、迷惑性的轰击，偶尔有零星战斗发生，却也只是小规模百人之间的零星交火。
张冲和薛子正商议之后得出这个三个结论：（一）日军可能从鲁西像我军实行大迂回，大包围并截断我军后方供应线；（二）日军用炮火迷惑我军准备实施夜间偷袭；（三）敌军主力已经转移，用炮火牵制，吸引我军注意力。
为此，二人商议之后，决定在将卢海他们派出去，仔细打探情报，以防止日军偷袭。于是卢海他们被再度抽调出来，组成四个临时小队出去打探消息和袭扰日军。
事情的经过和张冲预想的一样，日军的炮火只是为了迷惑他们，版垣师团和矶谷两个师团已经悄然后撤，日军攻下台儿庄直下徐州的企图，在禹王山二十多天的艰苦阻击下宣告破产，版垣师团也遭受了最重大的损失，而此时的日军却是已经不知去向，或者真如张冲料想的那样，日军已经开始实施大迂回，准备包围他们，并切断他们的补给线。
张冲将这个情报上报给李宗仁的时候，李宗仁已经是满面愁云了，便是委员长此时也是心急如焚，日军已经放弃原先计划并从津浦铁路南北两段包围徐州，像徐州实施大迂回，试图一举歼灭徐州数十万中国军队。
1938年5月17日、18日，京浦路北段的柳泉车站，南段的宿州，陇海线东段的花铺车站被日军攻占，情势已经变得十分危急起来，这时候的李宗仁才看清了日军真正意图，在委员长的一再催促之下，李宗仁终于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这一天是五月十八日，禹王山！日军在没有发动过大规模进攻，山上的守军也终于松了口气，很多士兵心里都在想着日军已经伤亡惨重不能在发动大规模的攻击了，只要他们在坚持下去，这场大会战一定会胜利，或许以后他们就会开始收复失地，若是不死还能衣锦还乡什么的。
可是当着一纸命令下来之后，整个禹王山都震动了。
“为什么撤退？”
“我们死守着这么久，眼看就要胜利了，为什么现在要撤退”？
“要撤你们撤，老子死也不走”！
“老子也不走，这里还躺着我们这么多弟兄呢！说撤就撤不可能”！
整个禹王山顿时炸了锅，一张张黝黑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充满了伤感，便是一些百战老兵，到了此时都双眼通红留下泪来，这一仗死了太多的弟兄，这一仗他们一改多年前的作风，为了民族存亡而战，他们在日军的炮火中，不曾退缩半分，他们冒着日军的轰炸和密集的弹雨唱着义勇军进行曲无畏冲锋，可是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了，要他们后撤，要全军后撤！
难道这些弟兄都在这里白白死了？
许多的士兵再也控制不住，纷纷爬上战壕大吼大叫，一些士兵双眼湿润的看着禹王山，看着这个焦土般的战壕，看着那片埋葬了数千弟兄的麦田，看着这个自己奋战了20多天的战地，不知不觉的，情不自禁的举起了手，远远的敬礼鞠躬。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卢海的耳中是，向来冷静的卢海也是瞬间站起身道：“日军不再这里我们知道，我们撤离时对的，可是全军撤退是怎么回事？七十万大军难道全部撤了？我们打了这么多天，死了这么多弟兄，就这么撤了”？
一旁的王开宇同样面色难过，不过王开宇终究身居团长，也知道一些大撤退的内幕开口道：“日军改变战法，分两路包抄我们在徐州附近的七十万大军，企图一句歼灭我们，现在形势不利于我们，我们必须撤”！
“他们二十五万日军想一口吃掉我们七十万，这怎么可能？这明明是高层贪生怕死，就像当年，两万日军追着四十万东北军跑一样，我们只要团结一气，就算全歼不了他们，也能打的他们损失惨重，这样撤了我们对得起死去的弟兄们吗”？卢海吼道。
王开宇叹了口气道：“对不起，可是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上面调令我们只能服从，不远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服从”！
卢海眼眶渐渐的湿了，沉默一阵后几乎带着哽咽的说道：“服从？我们打这场仗到底为了什么？死了那么多为了什么？就为了现在撤退？要撤你们撤，我死也不撤”！
就在这时张冲却是走了进来开口道：“要么撤，要么我就以违抗命令的名义枪毙了你”！
卢海对张冲向来敬佩，见张冲开口一时间倒也不在说话，只是眼泪悄无声息的划过了脸颊，他伤心了，是的；全军士兵都伤心了，他们在这里付出了太大太大的代价，死了太多的弟兄，也取得了傲人的战绩，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却是一句形势危急，必须全军撤退，换做是谁谁也受不了。
“日军拥有精良的装备，他们有数量庞大的坦克、飞机、大炮还有训练有素的士兵，我们等挡得住，兄弟部队能挡得住吗？你让川军用长矛大刀去挡住他们吗？现在情势已经很危急了，一旦日军包围形成，到时候我们要死多少人，若是在像淞沪会战那样死伤惨重，日军再度攻击，我们还有能力在抵抗吗”？张冲吼道。
便在这时，薛子正也开口道：“我们撤退也是为了保存实力，长官部没有错，是我们国家的实力弱，在战局已经不利于我们的情况下在进行拼杀只是让更多的士兵回不了家，毫无意思的死，拳头之后收回来了打出去才有力道，你好好想想吧，今天晚上7点，全军撤出禹王山”！
。。。。。。
战区司令部，所有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后撤，李宗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看了一眼已经空旷的司令部开口道：“撤吧”！
便在这时白崇禧却是开口道：“我们现在全部后撤，需要一支部队护后，不然日军追上来，要住我们不放怎么办”？
李宗仁点点头道：“这几天事太多的确疏忽了，你说说让那支部队掩护我们好”？
“就让六十军掩护吧，他们战斗力强，日军想要机会他们需要很长时间，也有利于我们撤退，再有就是他们就算挡住了日军也势必陷入重重包围，当年的一箭之仇。。。
白崇禧的脸上泛起了冷笑，一旁的李宗仁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开口道：“好！就让六十军防卫徐州，掩护我们大部队撤退”！
不久后，卢汉便接到了李宗仁的命令，让六十军在徐州四十华里的旺庄集结待命，掩护大部队撤退，在徐州不守之时，即进行游击战争！
卢汉看着手上的电报，顿时大怒，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大怒道：“李宗仁啊李宗仁，你这是要借日本人的手，报当年的仇”！
便在这时，赵锦雯拿着一个簿子刚好进来，看见卢汉大怒不解道：“军长，怎么了”？
卢汉将电报递出怒道：“所有人都在撤，李宗仁偏偏把我们留下掩护，而且还是在徐州附近，他不知道日军正在包围徐州吗？这是想借日本人的手除了我们六十军”！
赵锦雯看了看电报，皱眉道：“我们如果不执行命令，李宗仁就会以违抗命令的名义搞我们，到时候我们同样难逃一死，现在也只能在徐州集结，等长官部后撤完之后我们在质问他们，是在不行我们发电给委员长，料定他也不得不同意我们突围”！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卢汉叹气道。
赵锦雯将手上的簿子递给卢汉说道：“部队的伤亡报告都基本出来了，现在的状态我们只能缩编了”！
只见这簿子上写着六十军自开战以来的损耗，大致如下：“六十军约四万人，实际参战人数35123人，伤亡人数18844人，其中阵亡人数13869人，受伤5000多人。旅团长伤亡十人以上，连营排长伤亡过半”！
卢汉叹了口气道：“我对不住弟兄们啊”！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以后在把这笔仇给他们算上！血债就要血偿”赵锦雯说道。
“日军那边伤亡怎么样”？卢汉问道。
赵锦雯说道：“日军那边也不好受，粗略统计日军伤亡在12000人直接阵亡的也有8000多人”！
卢汉这才开口道：“张冲人呢”？
“他还在指挥部队渡河，预计今天晚上八点就能准时渡过运河”！
“告诉他渡过运河之后，让他过来开会，我们要好好盘算盘算怎么才能突围出去，还有给士兵们备足干粮和弹药，等徐州长官司令部撤退之后，我们就质问李宗仁，随时准备突围！”卢汉说道。
第七十九章：辉煌战绩
1938年5月18日晚七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六十军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在山下集结待命，经过禹王山一战，184师阵亡的士兵就有3000多人，伤者也有上千，加上之前留在台儿庄的邱秉常团现在能投入作战的也不足6000人。众人含泪看着这座不大不小的小山包，这座挡住日军20多天的天堑，禹王山行最后的注目礼。
片刻之后，全军静默无声的开始撤退，一路上都是残砖断瓦，邢家楼、五圣堂、陈瓦房、东庄、火石埠，那些他们战斗过的地方此时都已经化成了灰烬，只有那些麦田中的小麦还在茁壮成长。。。
众人走到大运河便放排成小队开始渡河起来，曾几何时，这时是卢汉架设重机枪督战的地方，刚开战的时候他们多想能从这里走过，不用再直面日军的炮火地狱，可是当他们已经成为地狱的勇士的时候，却要被逼撤退，很多士兵都闷着头走，不肯说话，没有了之前的斗志热情。
浮桥的尽头，是生路，是让他们活下去的通道，浮桥的对面有着一块大石头，上面还有着莫肇予蘸血刻着的大字：“壮志未酬身先死”！
在火石埠激战时，1083团团长莫肇予身受重伤在士兵太他过大运河的时候，蘸血留字气绝身亡，走到这里便是张冲的鼻子也有些酸，他的好朋友大多都躺在了这里，莫肇予、陈钟书、常子华、尹国华、严家训、董文英。。。这些滇军团长再也回不去。
陈钟书旅长的遗嘱中曾说希望战死之后能够将自己的遗体归葬故里，葬在昆明的圆通山麓，可是他的遗体终究还在在一座荒坡草草埋葬，唯一能够归葬故里的就只有严家训一人，为此龙云特意下令拆毁昆明城门迎接将军遗体，70年后，陈钟书将军的后人曾经去过徐州，试图将陈钟书将军的遗体找到归葬故里，圆了他当年的梦想，可是荒坡已经无迹可寻，他的后人苦寻无果之下只得在这荒坡上取一捧黄土带回。
和他同眠的还有18844个滇军英魂，他们都回不去了，70年过去了，台儿庄成了抗日名城，然而台儿庄大战纪念馆里却没有他们的影子，似乎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就连当时徐州会战的最高指挥官李宗仁的回忆里都没有滇军的丝毫影子，他们为国苦战奋不顾身，可是这些英雄却没有人为他们正名，只能藏在后来徐州百姓，那些老者的故事里。
为了让六十军出现在纪念馆中，云南师范大学教授罗越先为此奔走17年，终于让英雄的英魂得一归宿，而六十军在禹王山阻击战中到底歼灭了日军多少人一直都是一个谜，六十军自己上报的战绩是歼灭日军精锐师团的士兵12000多人，这个战果可以说是堪比第一次台儿庄大捷，多年以后许多的帖子都说是这只部队空有当时中国最精锐的步兵武器，可是歼敌不过几千，战损几乎达到了一比十九，事实上曾有学者专门研究日军的战损，经过多次对比除去日军虚报的战绩，六十军正面消灭之敌确实是12000多人，还有之后突围对日军造成的杀伤和日伪军达到18000多人。
单军歼灭日军18000多人这个战果可以说是抗日战争中最辉煌的一战，而第二次徐州会战中，中国军队伤亡6万人，歼敌两万多，可想而知这场徐州会战六十军的战绩是何等的辉煌。毫不夸张的说，禹王山阻击战是中日之间的一场巅峰对决，六十军当时的装备几乎代表了当时中国军队的巅峰，而日军参战的也是精锐的版垣师团，矶谷师团，杀伤日军如此多人也打出了国威，打出了云南各族人民的威风。
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他们缴获的军刀，板垣征四郎手中的军刀是天皇赐给百川义则赐给板垣征四郎让其将这把军刀插在徐州城墙上，可是这把刀终究被六十军缴获。足以让板垣征四郎丢尽了老脸，大振中国军民威风。
七十年过去了，笔者在一次偶然中听到了这些故事，听到了他们任由坦克碾压和日军坦克同归于尽的方法，不禁流泪感动，决心将这个故事写出来。纵然笔力不足也要坚持，不断完善，将这一只传奇劲旅的故事，一段被隐藏的故事写出来。
书归正传，张冲看着这块染血的大石，心下也是悲戚，注目许久却是身子一挺用力的敬了一礼，而身后的所的士兵都跟随敬礼，半晌之后，张冲才开口道：“你没有完成的我们帮你完成，你的血仇我们所有人都记住了，一定要让日军血债血偿”！
“踏平三岛雪国耻，斩尽倭奴复民心，血债血偿”！张冲猛地大喊道。
“踏平三岛雪国耻，斩尽倭奴复民心，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所有的官兵都在这一刻大吼起来，充满杀意的声音在整个大运河上久久飘扬。。。
184师撤下来之后和183、182两师合并一起开始整编起来，182、183两个师加上后期补充的轻伤员勉强个能压缩成两个团，而张冲加上邱秉常团还有3个团。勉强还能编成五个团，却不知来的时候他们有12个团！
此时的军部，张冲、高荫槐、安恩傅，还有薛子正包括一些高级军官都已经到来。卢汉开口道：“李宗仁让我们掩护大部队撤退，可是现在大部队也基本快撤完了，单单让我们六十军驻守在这里什么意图也不用我多说，我准备等他们全部撤出徐州之后便发电质问孙连仲和李宗仁，要是他们不回复我便发电给委员长，之后开始突围，找你们来是为了商议突围的事”！
张冲眉头一皱道：“现在都什么时候还记着当年内战的旧事，之前台儿庄大捷我还心里有些佩服他，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小人行径”！
“现在我们的残余部队压缩成五个团，我建议由三个团由万保邦指挥为前卫，军部和炮兵参谋等率先突围，我带王开宇团，曾泽生团为后卫，掩护你们撤退”！张冲说道。
“好，你来当后卫我也放心，但是你们切记不可被日军咬住，一定要突围出来”！卢汉说道。
“放心吧师长，但是我有个要求，重炮要给我们留下”！张冲说道。
“这怎么行，重炮不多，要是不能及时撤退，落在日本人手里岂不是为虎作伥”？高荫槐说道。
“我能把重炮一门不少的给你们带回来，有这些重炮日军追击我也能给他们来点厉害的，这样才有利于你们撤退，也有利于我们在大量杀伤日军的同时撤退”！张冲说道。
“好，我信的过你，你们都回去准备吧，备足弹药干粮，明天一早我们去徐州”！卢汉说道。
散会之后，张冲回到驻地便传下了命令，全军士兵都开始准备了起来，一直到凌晨五点，全军开始出发向着徐州而去，到了徐州之后，全军匆匆布下防线，卢汉便亲自骑着马在徐州城中巡查了起来，发现长官部已经空无一人，除了六十军以外所有的部队都已经撤走，徐州除了他们已经完全成了一座空城。
卢汉催马回到军部给孙连仲发电质问道：“现在鲁南的大部队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