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三国-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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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无名就用他撇脚生硬的汉话,竹筒倒豆子一般噼噼啪啪说了起来。
因为吕绮,众人才知道了这个刺客名叫无名,也知道了他其实早就准备招供,一群大老爷们在吕绮面前羞愧得无地自容。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误会,让得无名的谎言轻易就被大家接受了,在他们看来,一个早就准备招供的家伙,不至于说假话,所以,自然就没人怀疑无名的话。
后来高顺亲自问了一遍,无名对他说的,跟吕绮知道的事情完全一致,就没有人再怀疑了。
而实际上,无名还是耍了心眼的。
无名多年死中求生,自然不笨,他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是云袖的哥哥的事实,也不可能把刺杀吕晨的罪责一肩承担,因为他知道,这样必死无疑,甚至还可能会连累到妹妹。无名到底是在先登营做过羌斗教习的,对于袁绍势力的一些情况还算了解,前些日子更听说吕晨很牲口地抢了袁二公子的新婚妻子,又在乐城城楼上狠狠地羞辱了袁熙,所以,他把罪名推到了袁熙身上。
袁熙很冤枉。老子十几个妾氏都在邺城呢,老子正赶着去救援,哪有功夫为一个没睡过的女人找刺客暗杀吕晨?
这样一来,刺杀的“主谋”就找到了,无名也将会少受许多罪。无名并不觉得身为刺客的自己有可能活下来,但至少保全了妹妹的性命。
知道是袁熙派来的杀手之后,吕晨等人也信以为真。
接下来,对于如何处理无名,众人产生了分歧,高顺曹性二人的意见比较中规中矩,找个地方埋了,肥一方土地也算是一种造化。
唯独吕绮强烈要求留下无名,理由是她觉得无名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赵云犹豫不决给不出意见,一方面觉得这人罪大恶极,一方面又见其可怜不忍加害,当然,最重要的是,吕绮一直在用眼神向他施压。
其实,吕晨虽然仁慈,但对于想杀他的人一向是不择手段的,他自然是没打算让无名继续活着的。然而,吕绮的话倒是让吕晨突然悟到了些什么,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专业的家伙的话,不利用利用太可惜了,若是让他培训一下自己的亲兵,以后就不至于再被刺客偷袭了,在这方面,显然陷阵和虎贲都太外行。
这时,无名说话了,遍体鳞伤的他,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却看见了吕晨的犹豫。虽然他不知吕晨怎么想,却敏锐地发现是一个机会,大仇未报,妹妹又还没有脱离火坑,他也不甘心就此死去。
无名道:“若你绕我性命,我的命便是你的。”
谁都想不到无名会来上这么一句,曹性上前两步就朝着无名猛踹,在他看来这家伙是准备留条狗命,继续行刺。
吕晨想了想,没理吕绮,对无名道:“为什么投靠我?”
无名道:“因为我想活。”
吕晨笑了,点点头答应了无名的请求,物尽其用嘛!
高顺和曹性自然表示了反对,怕无名以后再刺杀吕晨,吕晨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直接找人拿了两跟大铁链,把无名手脚绑了起来。见吕晨早有提防,高顺和曹性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吕晨其实只是想要让无名帮忙调教自己的亲兵,绝不会直接用他,所以严加看管的话,是没有危险的。
无名就这样成为了吕晨的亲兵教头,虽然目前还在养伤中(高顺等人下手可不轻),却也带着手镣脚铐。对此,无名并不在意,他受过的苦难已经够多了,这点苦处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救出妹妹,将她安顿好,然后,他就会返回西凉为部族报仇。本身就有着羌斗技艺的他,这些年在中原又习得一手刀术,自认是足够回去杀了马超报仇了。
说起来,无名并不想把妹妹带回西凉,见识了中原繁华,他也知道那里太苦。但是,他不能容忍妹妹是一个舞姬的身份,因为舞姬是货物而非主人的妾氏,是可以随意转送贩卖的,这也是无名一直想要救走妹妹的原因,也是他最后求降的原因。
这些事情,只有无名自己知道,旁人无从得知。在旁人看来,无名表示归降后倒也安静,非常配合。
这件事过后,吕晨只是吩咐了曹性,让他记得以后等无名养好伤,叫他教导自己则十七名亲兵。而后,吕晨就再也不理会无名了,在他眼里,无名虽然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但现在却是拔了牙的老虎,已经无关紧要。
……
第二天下午,吕晨和虎贲才跟着最后一批辎重车,赶到易京城下。
此时的易京城外,早已没有了一个月前的烽烟战阵,显得格外宁静,春意盎然。
就在车马排队入城的时候,城内突然有一骑虎贲策马而来,带来一条让高顺和赵云都杀气陡增的消息。曹性和吕绮就别提了,二人一个的刀已经出鞘,另一个则已经跨上了白狼驹,吕展死死抱住了马腿。
消息是庞统传来的,他更早一些到易京,是来负责归拢和安置粮草兵械的,毕竟运来的东西太多,需要好生安放。可是,庞统传来的消息却说,张方、白平和公孙尚带兵围住了他们,说是要借些粮草兵械。说是借,但实际上他们个个铠甲森严刀枪出鞘,分明就是准备一言不合便强行抢夺!
稍一权衡,吕晨把曹性和吕绮两个冲动派按在后面,叫高顺好生看管,然后只带了赵云和五百虎贲匆匆进城。
吕晨的脸色也很难看: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弓弦理论
易京南城,原本分派给吕晨军的军营外,围满了黑山军士兵,乱糟糟一片,活脱脱一群见了钱粮就眼睛发绿的土匪。张方带了三千黑山军,堵在门口,还截下了十几辆刚刚运到的粮车。
军营大门外,数百虎贲骑兵在跟黑山军对峙。
“跟你们借粮,又不是不还你们!还动刀动枪的?想干什么?”
“你说借就借啊?我家小君候答应了吗?”
“你家小君候算个屁啊!我们黑山军不是纵横河北十余年,怕过谁?给你们借粮,是他妈看得起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就冲你这句话,这粮我们不借!粮食是我们的,兵械也是我们的!谁敢动一下,就是与我虎贲为敌!赶紧放了粮车,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想干什么?攻击友军?你来一个试试!我黑山军六万大军在此,你们他妈的谁敢动一下?”
“你纵有百万兵马!我虎贲何惧?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放开辆车,马上滚出我部军营!”
双方唇枪舌战剑拔弩张,似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希律律——
吕晨赵云领着五百虎贲远远驰来,军营中的虎贲顿时高呼起来,张方一边也不示弱,企图结阵阻挡。
看着自家军营外这一群群强盗一样的黑山军,吕晨的脸色更黑了,不等赵云领兵开道,径直一夹马腹,冲向了黑山军。
此时军营门口正被三千黑山军堵着,根本进不去,黑山军也发现了吕晨等人,却仗着人多势众,也不害怕。
有校尉大吼道:“来者何人?速速停马,否则格杀勿……呃啊……”
“死!”
吕晨一声爆喝。
却是,一柄方天画戟破空而来,将那校尉扎得飞出数米,登时毙命。
“我乃九原吕伯朝!不想死的都他妈给老子滚开!”
吕晨纵马狂奔,路过黑山军校尉的尸体时,他没有拔出方天画戟,而是捏着画戟戟杆将那小校的尸体举了起来。
就像后世吃西餐时,用叉子叉起一块血淋淋的牛排一样,轻松写意。
黑山军士兵们惊惧之下,如潮水般分开。
吕晨举着小校的尸体,策马而入,赵云也带着五百虎贲跟着吕晨进入军营,与营中五百虎贲汇合。
吕晨领兵进入之后,庞统就上来给吕晨汇报情况。
黑山军在易京里里外外一共五六万人马,而吕晨的虎贲只有一千五,加上文丑的四千五步兵,双方差距也在十倍之数。这也正是张方嚣张的本钱,至于原因就很简单了,上次在赵家堡他被吕晨狠狠敲诈了一回,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公孙瓒分了两个兵营给吕晨,这里是虎贲军的军营,文丑的步兵被单独安置在了另外一处,距离还挺远的,这也显示了吕晨对文丑的信任。然而,之前的情况确是,区区五百虎贲要镇守整个军营,而且这个军营中还囤积着海量的粮草兵械,在剩余一千虎贲还未到达的时候,防御力量是极其薄弱的。
张方等人明显就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带了三千来号人过来打秋风。
庞统虽然机智,却在这等情形面前毫无用武之地,他这时秀才遇到兵,完全没有说理的余地,对方摆明了是来打劫的。
这时,对面白平出来叫吕晨说话:“吕晨小儿,我黑山军对抗袁绍大军月余,劳苦功高,你部只知躲闪,于大战毫无助益,这些粮草本来就该分我们大部分。现在我们自己来取,已经是体谅你们人手太少,别不知趣。”
好嘛,撵得袁绍鸡飞狗跳,左右整个易京战局、力挽狂澜的虎贲,现在被说成打酱油的了。
吕晨嗤笑道:“你的腿还瘸吗?”
白平脸色一白:“今日只论兵事,不论私仇!”
庞统吼道:“我军对战事毫无助益?那这些粮草是谁弄回来的?乐城是谁打下来的?恬不知耻!一群缩头乌龟,竟然还敢争功……”
吕晨挥挥手,阻断了庞统,这时候没必要扯这些,对方从来不要脸不讲理,说再多也没用。
“张方,你说说怎么回事?”
吕晨直接过滤了小短腿白平,指着行伍中骑着高头大马的张方,问道。
张方傲然地道:“我军粮草紧急,只是来向友军借点粮草而已,别无他意。须知,我部六万兵马,人吃马嚼的,耗费颇大。要是粮草不到位,闹出什么兵变什么的……恐怕会吓到诸位。”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也就是告诉吕晨,如果你不给粮食,那他们六万大军绝对会动手,然后,还会有一个完美的借口——兵变!
庞统的丑脸被气得更加扭曲了,让人不敢直视。
正直的赵云也被对面的一通歪理说得火冒三丈,他本就跟黄巾军有仇,更看不惯他们的土匪作风。
虎贲将士们更是个个义愤填膺,准备决死一战。
老实说,对面虽然有三千人,但在一千虎贲面前,绝对不堪一击。也正是因为如此,从庞统到赵云,再到虎贲将士,都跃跃欲试,准备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捍卫自己的尊严。
“兵变?你能用这个蹩脚理由,堵天下悠悠众口吗?”庞统质问。
张方不屑一笑:“流言蜚语可能杀人夺命?”
庞统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吕晨拦住,吕晨却没有理会部下们的怒气,问张方:“借粮?你们要借多少?”
“这十六车都要!”张方冷笑道。
“好!你拉走就是了。”
吕晨淡然一笑,很慷慨地挥了挥手。
张方白平对视一眼,有些错愕。
“小君候,小君候……”
庞统赵云以及虎贲将士们纷纷嚷嚷起来,就连吕晨的十七名亲兵都对吕晨的决断很是费解。
黑山军更是错愕了许久,刚才还牛逼哄哄地戟挑尸体强冲进来,为何现在突然软蛋了?
随即,白平又道:“吕晨小儿,这些粮草只够解燃眉之急,接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粮草兵械。并且,你方才杀我一员校尉,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必须拿出一千金赔偿才行!怎样?”
“好!”
吕晨的回答干净利落,倒是又让张方白平愣了好久,最后只得丢下一句:
“你好生准备吧,我们会再派人来取的。”
“明白!”吕晨笑道。
张方好奇地看了吕晨一眼,实在不敢相信吕晨这么容易就妥协了,随后又有些沾沾自喜。在他看来,吕晨这家伙果然是个色厉内荏之辈,当初他兵强马壮的时候,敢欺辱我,现在见我兵马众多,他就怕了!
当日之仇,我张方必定要逃回来!
白平跟张方有着同样的想法,并且,当初他是受过皮肉之苦的,怨气比张方更甚。
于是,由于吕晨的妥协让步,最终张方白平把十六车粮草全部拖走,三千黑山军自然也跟着走了。
赵云虽然对吕晨的做法感到不解,却没多问,去安置虎贲去了。
庞统却拉着吕晨进了屋,不满地问:“小君候何必惧他?六万黄巾与流贼何异?何须忌惮?”
吕晨笑道:“你不满意,虎贲不满意!难道你以为张方和白平就满意了吗?你以为张燕就满意了吗?”
庞统微微一愣。
吕晨说:“本来,在来的路上,我也是准备把张方的人给全部宰了的,他们太蔑视我吕晨了!不过,当我杀死那名小校的时候,我看到张方和白平眼里没有恐惧,没有惊讶,反而,有些兴奋。”
“这……”庞统皱眉,“你是说,他们这是故意激怒我们?”
“很明显!”
“张燕!胃口也太大了点吧?也不怕撑死?”
“黄巾军向来如此,贪心不足蛇吞象。张燕是想让儿子和白平来激怒我们,挑起战争,然后夺走所有钱粮。我们虽然兵精粮足,但何必跟他打呢?平白浪费士兵的性命吗?他黄巾军一帮贼寇,性命不值钱,我吕晨的士兵可金贵着呢。”
“话虽如此!不过,如此示弱未必有效啊!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自然不会束手。我们难道不能利用这一点吗?”
“计将安出?”
“你看,这一次我突然服软,张方和白平,甚至张杨都心里憋着气呢,就像是一拳打在海绵上一样……”
“海绵是什么?”
“额……这么跟你说吧,就像是用尽全力的一拳砸在烂泥里,肯定憋得慌。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不会小,我们就让他越闹越大。然后,在他们以为我们真的软弱不堪的时候,一击毙命。抓住他张燕的命根子,让他不得不服软!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分一颗粮食给张燕的!况且,刚刚经历过苦战,我部兵马都有些疲惫,袁绍罢兵之后,他们从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懈怠了。我军现在战心不足,需要给他们一些刺激,让他们感到愤怒、仇恨和屈辱。须知,只有当一张弓拉到满弦状态,射出的箭,速度才最快!”
“唔……反过来说,不断给黄巾军示弱,让他们变得骄纵,骄兵必败!同时,我们软弱的态度还能麻痹对方。”庞统点了点头。
点了点头,吕晨道:“将计就计,三日之内解决黑山军的威胁。”
吕晨冷然一笑,敢抢老子?老子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从曹秃子抢到刀疤袁,还从没被人抢过!
庞统大概知道吕晨要干什么了,但却有些犹豫:“毕竟我们还是友军,上次弄伤白平,还都是借的赵家堡之手,这次……我们直接动手,会不会不好?”
“只要我们赢了,就没有什么不好。正义在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吕晨摇头笑道。
庞统深以为然。
最后,吕晨下令:“吩咐各部将士,若遇黑山军挑衅,切勿反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军心可用
城北,黑山军大营。
看着十几辆满载粮草的大车,吱吱呀呀赶进来,张燕满意地点了点头,招手叫过张方,道:“孟规我儿,收获颇丰啊!那吕晨小儿可有被你激怒?”
易京之战结束之后,黑山军所剩六万人马全部聚集到了易京,明面上是准备统一返回,实际上却是在给公孙瓒暗中施压,让他多给好处。公孙瓒在易京只有三万人,自然也不愿让黑山军进城,所以,只让他们驻扎城外,只有张方白平领了八千人屯驻北门之内。为了平衡,公孙瓒又将吕晨的兵马尽数纳入城内。
张方无奈地摇摇头,略显挫败。
张燕奇怪道:“怎么了?莫非吕晨小儿欺负了你们?不对啊,你们不是把粮草都带了回来吗?”
这时候白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