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破唐-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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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道安不再说什么,便道:“若有几千奚人助战,这次我们胜面很大。”
李茂道:“此战许胜不许败,胜了局面将彻底改观,败了就只好给蛮人称臣纳贡了。”
刚送走金道安,文书丞和常木仓又过来了,两人一起出现的场合除了大型会典,李茂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
“有件事得向你禀报,正好和常司马做个交接,所以我就把他请过来了。”文书丞开门见山道,红光满面,笑呵呵的。常木仓面沉如水,仍旧是那副不喜不悲的苦瓜脸。
“今年开春的时候,他们,哦,就是契丹人,派探子混进城来,侦刺情报,我们装着不知情,那个探子自以为得计,夏末又来了一次,带了几个头领模样的人,我们仍旧没有理会。现在他们人又来了,一共六个人,级别较上次可能要高,现正住在临河市场,正在收买守将准备混进城来。我看,我们不妨演一出双簧,我亲自去他营中探听个明白。事关重大,所以不得不拽上木仓兄一起过来请示。”
这一说李茂也来了兴致,对胡南湘说:“去把门关上,留神隔墙有耳。”
胡南湘笑笑,出门去将院子里打地坪的工匠都请出去喝茶吃点心。
文书丞这才把他的计策说了出来,李茂连声赞好,又问常木仓:“你觉得如何?”
常木仓道:“有些冒险,不过可以一试。”
第462章 新的一天
说完这件事,趁文书丞和常木仓都在,三人又议决了几件急迫的要事,等将二人送出门已是星月满天,李茂问胡南湘:“现在什么时辰了?”
胡南湘睨了眼那间尚亮着灯的卧房,不怀好意地笑笑道:“人定时分。(无弹窗广告)”
李茂挥了挥手,打发胡南湘去休息,自去厨下打水洗漱了。
回到卧室,兰儿和衣面朝里而卧,一动不动,李茂知道她没睡着,就去搬她的肩,兰儿拐了他一下,不肯动身。
李茂坐下来,笑道:“听了一晚,有何想法。”兰儿道:“你们说的我都听不懂,不过要我参军,我不干,骑马打仗那是男儿们该做的事,要我们一堆女人去,算什么。”
李茂道:“要你们参加军训,不是为了上战场,而是自卫,保护妇孺自然是男人的义务,只是眼下这情形,兵力不够用,战时若再分兵保护你们,实在左支右绌。”
兰儿骨碌爬起来,一脸战斗者的表情,话到嘴边,却又改口道:“懂啦。”说罢依旧翻过身去睡。
李茂扳着她的肩问:“真懂啦?”
兰儿仰面躺倒,翻了个身滚到李茂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张嘴就亲,李茂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夸张地喘着气,又问:“透不过气来啦。不过,你真的听懂了?”
兰儿媚眼如丝,吃吃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真懂了。”
她自己先脱了衣裳,贴身的两件却不动,诱惑李茂来剥。
李茂探出两只长爪子,瞬间将小白羊剥光抹尽,没轻没重地亲吻起来。(无弹窗广告)
兰儿的身材修长而匀称,皮肤细润洁白,在李茂诸妻妾中无人能及,这是她自傲的本钱,不过眼下兰儿却很苦恼,她消瘦的厉害,傲人的双峰缩水一半,肋部根根排骨凸起。
李茂捏了捏她的瘦胳膊瘦腿,心疼地说道:“何苦来着,跑来跟我受罪。”
兰儿沉下脸道:“你敢不喜欢瘦子?”
李茂忙道:“喜欢,喜欢,吃惯了肥肉,啃啃排骨也别有风味嘛
。”
兰儿却不干了,就地一滚,李茂啃了个空,不等他起身,兰儿就跳起来骑在他腰上,按住他的“秃头”,大声喝问:“老实交代把,吃肥肉,你吃那块肥肉了?交代清楚,否则……”
兰儿惊叫一声,只觉得天翻地覆,人已被李茂裹在了身下,李茂的两根手臂就像两根擎天的铁柱子,左右束牢了她。兰儿分毫也撼动不了,她想去挠李茂的脸,被李茂按住了手,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会。
兰儿泪眼婆娑,告饶道:“我错了,我不该干涉郎君在外面打猎吃野食。”
李茂一只手抄入她背后,托起她的瘦脊梁,身下轻轻一挺,兰儿浑身震颤,如被电击,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闭着眼睛半晌无言。
李茂道:“小女子又作怪,死了没有?”兰儿一把搂住丈夫,嬉笑道:“死了,死了,********啊。”
东方破晓时,李茂轻轻下了床,在熟睡中的兰儿身上加了一床被褥,兰儿睡的正香甜,丝毫不觉李茂的离去,李茂站在看了她一会,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又怕惊醒了她,便掩上门走了出去。
邻院里石空正光着膀子在练刀,额头上蒸腾着一股白汽,身边几个徒弟不停地喝彩,倒有几分街头打把势的风采。
李茂笑了笑,走进左邻秦墨的院子,一脚踢开门,秦墨惊醒,正欲去摸刀,见是李茂就又躺下了,李茂一把扯掉了他的被子,从地上捡起他的衣裳丢过去。秦墨抱着衣裳又睡了一会,实在冻得难受这才起身。
迷迷瞪瞪地穿衣系带,磨磨蹭蹭地出门,依旧衣衫不整,仍然做梦游状。
东方刚刚泛白,镇子里静悄悄的,几个早起的人睡眼朦胧,无精打采。人没有志向,潜在的能力就难以激发出来,前些日子费了很大功夫,才跟文书丞一起把居留在辽东的目标理清楚了,当然宣贯到每个人,让每个人接受,还需要时间,做这种思想工作必须要有耐心,和风细雨才更容易让人接受。
李茂回家正洗漱,秦墨揉着眼蹒跚而来,坐在井边的石墩上打哈欠,李茂问他军医署筹备的怎么样了,秦墨道:“万事俱备,就欠常太医大驾光临了
。”
李茂道:“常河卿为何没来,什么事耽搁了?”
秦墨道:“你真是明知故问呢,二嫂子病未痊愈,他怎么敢动身过来?”又问:“你这么急叫他过来作甚?”猛然惊醒过来,指了指兰儿卧房方向,语无伦次地问:“该不会……吧。”李茂瞪他一眼,道:“你就盼我的点好吧,不是她,这眼看入冬了,必有水土不服的,没他坐镇我不放心。”稍顿又道:“芩娘的病若是严重,就渡海送回淄青去。”
秦墨眨眨眼,笑道:“总得找个什么借口吧,不然会起误会的。”
李茂道:“你不是自诩智多星吗,你来想办法呀。”
抖抖手,自去,秦墨唤了两声见唤不回李茂,发了会呆,便去邻院找石空商量去了。
李茂在镇里转了一圈,心情很沉重,东高镇初建时没有统一规划,房舍东一处西一处,杂乱无章,地方虽然不大,地势却又不平,房屋层层叠叠,大街小巷曲曲折折,又窄的紧,居住出行皆十分不便。
李茂走了两步差点踩到一坨****,往后退步时,又不慎滑落阴沟,心里不禁苦笑,明明有偌大的地方,为何都挤在一起居住,搞的镇子里终年臭烘烘的,怪不得奚人过来看一眼一肚子怨气就没了,汉人如此亏待自己,优待朋友,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把目光投向城外,穿过城门,城门外,两队卫兵正在换岗,雄赳赳气昂昂,精气神十足,但步伐还显得有些散乱,第三师兵马副使兼东高镇镇扼使石雄正和一群军官站在一旁评点观看。
见到李茂,石雄向两名军官交代了两声就跑了过来,李茂脚步不停,继续向城外走,随口问了军队里的一些杂事,石雄却见缝插针把第三师的战备情况向李茂做了一个汇报,正要请示几个问题,李茂拦道:“这些你还是和奚王商量好了再来找我。”
石雄顿了一下,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请大帅指点。”
李茂嗯了一声,却问:“是不是问我为何否决你将汉人和奚人分开编组的建议?”石雄道:“请指教。”
第463章 不要丧失信心
李茂望向空茫茫的镇北荒原,深呼吸了一口,言道:“汉人习惯农耕,农耕要安稳、讲秩序,寻常人家的孩子十几岁就跟着父母学庄稼把式,更小的在放牛放鹅,一般成年之后才服兵役,论弓刀骑射,自然比不得游牧和渔猎部落。
“但凡事有得必有失,有失也有得,汉家子弟懂得服从,能守纪律,士卒经过训练,就能摆出严谨精密的军阵,这一点草原和森林部落都做不到。
“草原上流传着一句话,‘人马过万可敌天’,可历史上那些兵马过万的强悍民族,不论匈奴、鲜卑、突厥还是现在的回鹘、吐蕃,都只是一时一地之强,并没有打遍天下无敌手嘛,他们或者能逞一时之雄,但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最后都做了失败者。
“就说现在的回鹘和吐蕃,也在走下坡路,而且下滑的速度比大唐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唐、吐蕃、回鹘这三个老冤家,老对头,我看能笑到最后的还是我大唐,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不是说着完的,这些浸润在民族骨子里的东西,就是这个族群傲世独立的本钱。”
李茂说到这话锋一转:“我们很多人来辽东是求一个安稳的日子过,包括我自己,当初我也是因为要避难才想到进取辽东,可辽东这个地方没有秩序,你没有实力谁又肯给你太平日子过?我们中的有些人一提到汉家子弟就想到柔弱,一说要跟奚人合编成第三师,就想着赶紧分开,免得让人家算计了。
“这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混在男人堆里,总是怕被别人占了便宜。这岂止是荒唐呢,这简直就是愚蠢。这种思想究竟是什么人灌输给我们的,我们不去究根溯源,给他理清楚,反而热衷于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实在是荒谬的很。
“想当初炎黄子孙仅在今日河南、河东一带,数千年后我们这个人尽可欺的民族占据了目光所及最丰美的土地,那些强悍的人呢,为何都跑到大漠戈壁牧马去了,是他们高姿态,自己跑去的?显然没有那样的傻瓜,说到底是被打过去的。
“五胡十六国时期,汉家势弱,他们不也是蜂拥而入,大杀特杀,谁曾跟你客气过了?汉番对抗的结果是我们一方越来越强大,人越来越多,经济文化越来越发达,我们的对手一家一家陨落于历史的长河中,历史是很无情的,优胜劣汰,从来不会跟你客气。
“当然,我这么说并不等于说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大唐近世国势日益衰落,我们自己是有很大原因的,承平日久,骨子里的强悍基因慢慢消磨
。初唐时大臣出将入相,虽一儒生亦可率数万虎贲远征万里之外,斩将杀敌,开疆拓土。
“盛唐以后,风气奢靡,士大夫转而文弱,到了近世骄兵悍将屡屡犯上,上下离心,文武官员壁垒森然,文官看不起武将,武将瞧不起文官,文武之道本为一体,却被人为地分成了水火不相容的两家,于是将不习文,文不习武,大唐的国势也就在这内耗中日渐衰落下去。”
石雄道:“所以新招募的队官都要求识字,不识字的也要教其认字。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文武兼备才是人才。”
李茂点点头,又道:“不要怕我们的弓刀骑射不如他们,这只是暂时的。打仗这个东西靠的是群体之力,个人弓刀强那么一点点,箭射的准那么一点点,左右不了大势,奚人的弓刀就比契丹人差吗,只怕他们自己也不服气,是他们的人少吗,也不尽然,是契丹人汉化的更深,更得我汉家用兵之道的精髓。”
石雄道:“契丹人的确擅学,但他们真能领会我族的用兵之道?”
李茂摇摇头,说道:“用兵之道很玄妙吗?书上讲的玄之又玄,那不过是唬人的把式,真传三句话,假传万卷书,真正的兵法就在生活中,俯拾皆是,只是汉人习惯了安稳,不知道使用罢了。君不见每逢天下大乱,总是英雄辈起,群星闪耀,震古烁今。反观草原上终年鏖战,也没见有多少英雄横出,一统天下嘛。我将番汉人马编组在一起,就是要取长补短,给凶猛的老虎插上翅膀。”
说到这,李茂叮嘱道:“新兵训练完毕,基层军官由士卒自己推选,不要担心他们人多,就会如何如何,你以防范之心待人,人不想有二心都难。”
石雄道:“有人主张说第三师奚人多,他们不喜欢虞侯监军,主张把护军虞侯撤掉,以照顾奚人的习惯。”李茂道:“这事你怎么看。”石雄道:“我觉得很荒谬,都是安东军,为何要厚此薄彼,奚人和汉人都是一家人,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自家兄弟,这么搞太见外了,离心离德。我给顶回去了。”
李茂赞道:“顶的好。一连串的失败,让我们有些人没了信心,跟人打交道要么自卑,要么自大,怎么也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信心这个东西不是想树立就能树立的,得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
。”
石雄道:“比如彻底打垮契丹人。”
李茂哈哈一笑道:“那只是第一步。”
二人走着说着,不觉走到了镇子北面的河汊旁,这河汊水势平缓,滩涂上是大片的草地,牧养着数十只白羊,一个老羊倌坐在河边钓虾,望见李茂吃惊地迎了过来,就要下跪礼拜。李茂连忙扶起来,说道:“不是说了吗,安东军不兴这个,不是重要庆典上,不要那些烦文缛礼。”石雄解释道:“他是契丹奴,哦,就是做过契丹人的奴隶。契丹人阶级森严,卑者见尊者要磕头,违犯者是要吃鞭子的。”
李茂问那老羊倌:“契丹人凶不凶?”老羊倌笑道:“凶,杀人不眨眼哩。”李茂道:“你觉得咱们拼出命来能打的过他们吗?”
老羊倌摇摇头,道:“他们的六岁孩童百步之外都能射杀燕雀,咱们的青壮儿郎也做不到,打不过,打不过。”
石雄正要呵斥老儿,李茂摇了摇头,回过头跟石雄说:“强势不在嘴上,这样也好,欲取之,先示弱。让契丹人自己先自大起来。”
这时候一轮红日跳出地平线,照射的大地闪闪放着金光,李茂道:“江山很美,可是大伙为何都忙着睡觉呢。”东高镇的人似乎不大勤劳,往往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听到镇子里的钟声才起床。
老羊倌闻言,裂开没了门牙的嘴,嘻嘻笑道:“我给契丹大王牧羊时也常偷懒,干好干赖一个样,反正也不是自个儿的。管他呢。”
石雄问:“那你为何现在起的如此早,我好几天天不亮就看到你呢。”
老羊倌指着坡地上的一群羊儿说:“我给公舍牧羊,也给自己牧羊,我不管公家的羊,我能不顾自家的羊吗?”
李茂闻言哈哈一笑,对老羊倌拱手说道:“老丈,多谢赐教。”
李茂本想探探河汊是水深水浅,清晨的水冷,下不去,只好作罢。
沿着河汊往东走,河流尽处就是东高山,这座山并不算高大,地势也不够险峻,不过对大队行军无疑是个巨大的障碍,山上巨木早已被砍伐做了建材,此刻只余密密匝匝的杂木。
李茂沿一条小路往山上爬,石雄抽出佩刀,斩木开路,他的刀是特制的长刀,刀柄一尺二,刀锋三尺三,比平常的横刀要长的多,用来砍伐杂木似乎很恰当。
一刻钟后,二人到达山顶,此刻东方一片鲜红,一轮旭日正喷勃欲出,四周苍苍茫茫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森林、草原,辽河如一条碧青的玉带蜿蜒向南去。
李茂正叉着腰观察地形,秦墨拄着根木杖气喘吁吁地爬上来了,见李茂和石雄在那指点江山,说道:“贵为统领大帅,以后出门能不能知会一时,人家不知道你去了哪,四处找呢。”李茂道:“我走时你不是知道吗?”秦墨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喘着粗气道:“知道个屁呀,我那会不还没醒透吗?”
李茂道:“年纪不大,身体就垮了,将来怎么担当大任,快起来。”
秦墨勉强站起来,眯着眼四周打望了一圈,指着东高山与河汊连接处,道:“此处要下一座营寨,防备敌人涉水偷袭。”又指着东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