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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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佐佐成政编纂的秘密报告《关八州一元化战略指南》中，明确指出了将关八州逐步消化、吸收的大战略和小战术。其中，以北条家为反上杉旗帜，诱使不满于现状的豪族、大名跳出来闹腾，是很重要的一环。

但成田甲斐并不清楚这些，甚至说，大部分人，包括上杉家的高层也并不清楚这些，此刻成田甲斐还真的以为关东生乱，上杉家在关东的支配已经岌岌可危。

于是她听到上杉辉虎说：

“我必须出阵关东，除此以外，没有能够挫败北条氏阴谋的办法！”

成田甲斐犹未放弃，仍是恳求道：

“只要有援军就好，直江、安田，再不然杨北的本庄、新发田都可以，有援军就可以，难道你坐视佐佐成政败亡吗？”

这个时候，成田甲斐已经站起身，几乎吼了起来。

上杉辉虎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对成田甲斐过激的反应充耳不闻，末了，她的嘴角竟然有些微笑：

“不会的，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一定会化险为夷，安全地回来。”

“更何况……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396守山之战

永禄二年六月5日午后，由佐佐氏、江马氏、土肥氏组成的联军，抵达越中西北部的守山城下。

在接连失去了增山城、富山城这两个重要据点后，神保氏在火宫城根本没能组织起像样一点的抵抗，一泻百里，一口气退到了守山城内。

若是守山城也被攻破，便可宣告神保家的灭亡。

佐佐成政当下命令联军结成连营，将守山城团团围住。

次日，来自能登的畠山军进入战场边缘。

畠山家格颇高，乃是北陆地区的名门，神保氏、椎名氏都本是畠山的家臣。但最近数十年来，这两个家族先后从主家独立，早无主从的关系了。

但畠山家却在这个时候派遣了一支部队南下，难道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把神保家这个“背誓者”踩上一脚？

然而，出乎预料地，此次畠山军的将领游佐光续，竟然亲自来到佐佐军本阵，以神保氏“主家使者”的身份，要求佐佐成政立刻停止战争，撤回鱼津城。

此举当然换来了佐佐家武士们的羞辱，但游佐光续并不气馁，迤迤然返回畠山军中，却只是远远地在战场边缘游弋，并无投入战斗的意思。

六月七日和八日两天，佐佐军向守山城发动攻击。

但奇怪的是，曾经在一天之内攻陷富山城的他们，耗费两天时间却无法拿下守山城这座小木砦。

而先前在富山城攻略站中出现的火炮，也并未在此次的战斗中使用。

六月九日，西越中的一向宗信众抵达战场。

坊官七里赖周亦是颇友善地先派出了一两个德高望重的僧人，劝谏佐佐成政立刻收兵班师，但佐佐成政只是叫来了一个胸前悬着十字架的南蛮人，让他跟胜兴寺的高僧装神弄鬼。

高僧被“异教徒”气了个半死，吹胡子瞪眼地离开了佐佐军的阵地。

之后，一向宗向佐佐军发动了猛攻。

佐佐军背靠守山城，竟然早已在过去的两天内构筑了双层壁垒，如今用以抵御一向宗的进攻，虽不如山城巍峨坚固，但用来抵御无组织无纪律的信徒，已经绰绰有余。

佐佐军的铁炮和大筒在这个时候才大发神威，那一列十余门大炮，每一次轰鸣，都会带走数名信徒的生命。而列装的铁炮射击的声响虽不如大筒那般声势骇人，但铁炮足轻们散乱的点射无疑是更加有效的杀戮机器。

铃木灌土作为一个铁炮达人和优秀的指挥官，在此刻简直如鱼得水。

对面排成密集的队形、发起一道又一道悍不畏死的冲锋，这简直就是最理想的靶子啊！

守山城下的鏖战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然而，佐佐成政的策略——借攻坚战消耗一向宗实力的策略，也渐渐被一向宗方的雇佣军头目铃木重秀所看穿。

为此，铃木重秀的对策是——狙击战法。

以杂合一地的杰出射手津田算长、杉谷善住坊为左膀右臂，铃木重秀遴选了约50人的狙击手，混杂在普通的信徒之中，专门挑选佐佐一方的武士进行狙击。

为此，佐佐成政的侧室佐佐春在某日的战斗中被杉谷善住坊所狙杀；江马家的分家麻生野家的家督庆盛被狙杀；土肥政繁刚刚元服的嫡子亦是战殁。

为此，佐佐成政麾下的豪族们出现畏战的情绪，更有传言说“成政的居城鱼津城已经被一向宗攻陷，豪族、小名们家眷也在敌人的手上”。

至六月22日，佐佐成政决定突围。

当晚，佐佐军攻破了守备力量薄弱的守山城——成政之所以留着它，不过是因为害怕一向宗因战损过大而逃脱，特意留下的诱饵。

佐佐军当晚在守山城举行宴会。

同一时间的东越中战场，近万人的一向一揆仍然未能攻下鱼津城。而率领二十余骑出城的赤井辉子，在城外游弋、游击了半个月之久后，终于与城中的斋藤利三里应外合，成功将这一支一向宗的偏师击溃。

偏师的首领在乱战中失去了踪迹，而本愿寺方面的坊官下间赖照则是被赤井辉子生擒。

平明时分，佐佐军在守山城中点燃火焰，佐佐军主力向东方突围。

当日，一向宗的追击一直持续到傍晚，由僧兵构成的精锐部队把佐佐军追到了海岸边上。

前有大海、河川，后有追兵的佐佐军却并未陷入绝路。

关键时刻，一支舰队从海洋中驶来，将大部分佐佐军接走了。

六月二十四日，舰队进入黑部川，于当日午后，佐佐成政驻军富山城。

神保征伐一战就此结束。

神保氏灭亡，其领地被三方瓜分：佐佐成政取得了富山城及以南联通飞驒的地域，一向宗获得了增山城一带，而畠山家则是趁机窃取了守山城和火宫城。

【廿七◆归蝶】

永禄三年（1560）秋，“斋藤义龙遭到道三恶灵的报复而感染癞病”的流言从美浓传到了尾张。

冬季，织田信长命令池田恒兴进攻美浓太田城，由于是小规模精锐部队的突袭，致使斋藤家没有做出反应的时间。

但在事后，向来强硬的义龙也没有组织反击。

他一改往日高调的姿态，开始深居简出了。

此举没能让美浓的豪族和大名掀起反旗，却给了尾张人勇气。

永禄四年（1661）开春，织田信长进行了大规模的动员，织田家渡过木曾川，向西美浓大垣城发起攻击。

义龙仅仅是派出了刚刚元服的儿子——斋藤龙兴带了十几个武士过去，作为西美浓形式上的指挥官，组织对织田军的防御。

然而，西美浓“三人众”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利益，交战的时候有所保留，因此在织田军的进攻下节节败退，西美浓不破郡的领主不破光治麾下倒是有一群精锐士兵，不破光治本人也极具军略，但他并不具备足够的发言权。

大垣城一度被织田军夺去，虽然不破光治趁着织田军麻痹大意的时候，又将其夺了回来，但西美浓豪族们损失惨重，士气已衰。

就在这个时候，织田军看到了尾张方向燃起的大火。

原来是斋藤义龙亲自率领一支部队，从尾张东北部杀入，焚毁了清州城的城下町。

织田信长当然大为光火，匆忙从西美浓撤军之后，他开始在清州和犬山之间修筑新城，名为小牧山城。

次年，传出了斋藤义龙病重的消息。

织田家进行了领内的总动员，集结两万大军从小牧山出发，进攻的方向则是美浓土岐郡。

土岐郡本是佐佐成政的领地，这几年来交由归蝶打理，虽然土岐郡地方不大，但繁华程度并不亚于清州。

九月十六，两军于长良川两岸对阵。

织田军采用的是有利于射击的雁行阵，而斋藤军则是防御力强的方圆之阵。

交战从一开始就很激烈，头一天的战况中，双方各有胜场，其中以尾张一方的泷川一益和美浓一方的森可成表现最为亮眼。

次日，织田家勇将柴田胜家率偏师迂回，攻击斋藤军侧翼，讨取了东美浓大名远山景任。

远山景任乃是岩村城城主，在先前的时候娶了织田信秀的妹妹、也就是信长的姑姑为妻。因此，远山家在对织田氏的战争中叶表现的并不是那么积极。

可远山景任的意外战死，让信长失去了调略东美浓的机会。

景任的妻子艳夫人似乎因此视信长为仇敌，在半个月后离开了美浓。

战斗的第三天，斋藤军显得愈加疲软，织田方的猛将柴田胜家再度发起猛攻，成功突破了斋藤方的三道防线，接近斋藤义龙的本阵。

但两日以来斋藤军的疲软，却是做戏给织田方看的。

——柴田胜家及其备队陷入包围。

面对如此情势，织田信长无法作壁上观，指挥全军发动总攻。

双方的阵线变得犬牙交错，到处都有飘扬的指标旗和斜插在泥土里的断刃。

鲜血将浑浊的河水染成暗红。

在胶着的阵线中，有一支备队显得尤为强势。

那是出自土岐郡玉蝶城的常备足轻，由森可成为大将，但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这曾是佐佐成政训练的精锐。

就这样，这一支打着桔梗纹靠旗的备队杀透了织田方的层层防御，竟然杀到了织田信长的面前！

直到这个时候，织田信长才明白，原来这支备队实际上的指挥官，乃是斋藤义龙！

只见斋藤义龙骑着一匹高大的陆奥马，率领近百名骑马武士为扈从，如尖刀般直刺而来！

然而，斋藤义龙冒险的一击也并未留下织田信长的性命，只留下了织田信长的右臂。

此战的结果，是以织田军的全线溃败告终的，织田信长被连夜送回小牧山城，在南蛮传教士弗洛伊斯的急救下，好歹是保全了性命。

斋藤军得以凯旋，但仅仅数日之后，就传出了斋藤义龙病逝的消息。

由于美浓方多次传出义龙患病、义龙病重的消息，织田家开始对“义龙病逝”这件事变得麻木了。

“说不定又是假的呢。”

众人都这么想。

在这个大新闻之下，还发生了一件小事。

那就是斋藤家终于派遣家臣和军队接管了土岐郡玉蝶城。

玉蝶城的实际控制人斋藤归蝶，则是率领众家臣和三百余名常备足轻，经由郡上进入了飞驒。

与归蝶等人一同出发的，还有西美浓竹中家的公子竹中重治——眼下是作为人质居住在玉蝶城，以及前岩村城主远山景任的遗孀，艳夫人。

【廿八◆十方俱灭】

在与加贺一向宗连续长达数年的战争中，佐佐成政逐渐在北路站稳脚跟，一步步扩大版图。

首先是利用优势的商业贸易与畠山家缔结和议，保障北面的安全。

其次，架空北飞驒的江马家，联合归云城**岛家，控制了飞驒国北部。

最后，与越前朝仓家缔结同盟，共同对抗加贺一向宗。令佐佐成政感到欣慰的是，越前军神朝仓宗滴竟然意外地长寿，直到永禄七年仍然活得好好的。若非是朝仓宗滴在朝仓家力排众议，积极推动“两越同盟”，那么攻灭加贺佛国还需耗费更多的精力。

在漫长的战争中，本愿寺一方先后有数名坊官战死，其中被法主本愿寺显如寄予厚望的下间赖廉，竟然被佐佐军俘虏了。

与下间赖廉一起被俘的，还有杂贺众的首领铃木重秀、津田算长。

不止是被俘，在短短数月之后，下间赖廉、铃木重秀两人，竟然“背叛”了信仰，成为了佐佐军的爪牙。

本愿寺一方绞尽脑汁，也未能找到下间和铃木背叛的缘由。

但不久之后，佐佐成政开始大力推广“新教”。

所谓新教，当然不是一个全新的教派，而是“新佛教”！

新教仍然信封诸天神佛，但却具极大的包容性。

按照神父的说法，诸天神佛，都是千面之神的化身。不论是如来、观音，还是毗沙门天、韦驮天，又或者宙斯、雅典娜与摩西、耶稣，都是千面之神的化身。

又或者说——“脸孔”！

对于不同的信徒，千面之神总是化出不同的脸孔，因为神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

全知全能的主，以信徒所能见的方式化形，即便是成为偶像，也是出于对信徒的保护。

在此教义的之下，即便是过往的一向宗信徒，也无需改变信仰。

因此，新教在越中、北飞驒迅速推广开来，在佐佐军攻入加贺时，当地信徒也不再有先前那样强烈的抵抗。

这个时候，新教的大大小小的住持、神父为首，集结了几乎整个越中的信徒，于富山城举行了“十方俱灭”封神大典！

十方俱灭——这通常是某一式武功的名字，但在此时，却成为新教所册封的十位神灵！

十位神灵乃是“一王、二相、三将、四本枪”，合称“十方俱灭”！

天王——帝释天，乃是越中守护、佐佐家家督，佐佐成政。

左相——乃是天王最信赖的军师和臂膀，却未公开身份。

右相——越后流军法鼻祖，宇佐美定满，智计多谋、老而弥坚。

谋将——上州黄斑，长野家前家督，长野业正。

魔将——新教神父之一，前本愿寺坊官，下间赖廉。

圣将——新教神父之一，前杂贺众首领，铃木重秀。

朱枪——佐佐家中第一勇士，前田庆次。

鬼枪——元从之臣，美浓的赤鬼，森可成。

巾帼之枪——关东新田金山城城主，“巾帼骑士团”团长，赤井辉子。

虎之枪——远江井伊谷的合法领主，井伊家家督，同时也是佐佐成政的妾室，井伊直虎。

“十方俱灭”的册封，大大振奋了佐佐氏领内的士气，同时也让普罗大众在望向这十位神灵时，多了三分膜拜。

然而，“十方俱灭”中左相那悬而未决的身份，成为了当年最大的秘辛和八卦之源。

无数人在密室、在厅堂、在茶余饭后讨论这位神秘的“左相”究竟是谁！

直到两年后，佐佐成政击败一向宗和畠山家，成为地跨越中、加贺、能登、飞驒四国的大名时，这位神秘的“左相”才第一次现身。

她在庆功宴上现身，出乎众人的预料，竟然是个女人！

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百分之一百的女人。

“左相”身材高挑，容貌清秀，拥有着异于东瀛人的褐发蓝瞳。

她的名字叫做【爱丽丝？维多利亚】，自称是异国女王的女儿。

除了举世皆知的“十方俱灭”之外，佐佐家的七位奉行也陆陆续续受到表彰，并在日后被人们合称为“北陆七宰相”，七人分别是：

自比良城佐佐家时代就一直跟随在成政左右的元从之臣——村井贞胜。

被佐佐成政亲自授予武士身份，勤奋好学的青年——木下秀长。

受“左相”爱丽丝公主推荐，自比睿山学成而来的高僧——前田玄以。

从甲斐武田家逃出，精通矿山开采和冶炼的匠人——大久佐长安。

以及浪迹四海，深谙厚黑学的酒肉和尚——南光坊天海。

后续大纲漫谈

在最初的设想中。

这个故事是bad…ending。

简单地说，就是佐佐成政最终杀死了归蝶，然后被上杉谦信为首的关东联军讨伐、战败。

不论是统一本州岛的野望，还是抱得美人归的愿景，到最后都是灰飞烟灭。

准确地说，【十方俱灭】部分的情节，是整个故事走向bad…ending的转折点。

“十方俱灭”所标榜的新教，就是骗人的把戏，我相信大家都能看得出来。

主角并不是一个热爱生命、热爱花花草草的圣母。

跟使用瘟疫攻城的武田晴信类似（历史上是上杉谦信），佐佐成政丝毫不介意用海水把小田原东面的良田变成盐碱地。

他是不惮以做一个恶魔的。

但是，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主角自己造的孽，自己当然也清楚。因此造成的后果，因此背负的罪恶，当然也是明白。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