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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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斋藤义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义龙今年二十出头，身材高大，勇力过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这两个尾张来的小子那么重视。
这不科学啊！
“义龙啊。”
“孩儿在。”
道三目送成政两人消失在城下町之后，转过身来开始返回天守阁。他才一开口，斋藤义龙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只有义龙自己知道，自己父亲虽老，但气势却不减当年，每次他们父子俩谈事情，他都很难有正视道三的勇气。
真想不明白那两个尾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这不科学啊！
“再过几天你和我一起去正德寺，去看看织田信长的成色。如果以后要与尾张为敌的话，一定不要让佐佐成政为信长效力，尽量把他拉拢过来，你才能有胜算。
“我已经半截入土，时日无多啦……稻叶山城、美浓，以后都是你的，好好努力吧。”
“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义龙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
以后若是与尾张为敌，一定不要让那个小子为信长效力？还要把他拉拢过来？
开玩笑嘛？
那小子不过是信长的小姓，而且还是之一，能有这么重要？
可父亲偏偏就对他这么看重。
这不科学！
“父亲大人，你有没有觉得……佐佐成政，我们好像见过他。”
思忖再三，义龙还是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他一直的疑惑。
他觉得佐佐成政的那张脸，有些熟悉。
“嗯？”
已经提醒，斋藤道三也开始这么觉得了。
那张脸的确有些印象，像是在哪里见过……
但父子两人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这张脸，于是，斋藤道三命令忍者去暗中调查佐佐成政。
虽然是从同一个时代来的人，但恰恰是自己人最危险！
道三回想起成政在他面前的沉着镇定，怎么也难以相信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他想想成政，再看看身后的斋藤义龙，不由叹了口气。
父子俩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佐佐成政，就是七年前他们未除掉的土岐家余孽。
“义龙啊，你去把土岐赖元找来，过几天我为他主持元服仪式，让他继承土岐家的家名。”
斋藤义龙一愣。
土岐赖元是土岐赖艺的遗腹子，当时土岐赖艺带着嫡子逃亡尾张，他的一个侍妾怀有身孕，最后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叫做土岐赖元。
可问题是，土岐赖元才7岁啊。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道三呵斥一声，义龙躬身领命，大踏步走了。
***
下午2点第二更
家督继承 13出云阿国
稻叶山城是美浓国最坚固的城池，稻叶山城的城下町自然也是全美浓最繁华的城下町。
成政再次摸了摸皮兜里的金币，心里乐开了花。
一百枚黄金小判啊！
小判是椭圆形的金币，一枚也就是一两，大概18克左右。虽然黄金的纯度比不了后世，但在这个时候，购买力还是杠杠滴。最起码，一枚小判就能买到一个成年人一年吃的大米，或者是750个寿司，158个西瓜，30尾成年的鲣鱼。
就算是去鲸屋（也就是日本窑子啦）享受最高待遇，也不过2枚小判而已。
对于贫困的成政和佐佐家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我们去鲸屋耍耍吧。”
庆次这小子倒是想得开，看到路边就有一个“佳丽屋”，马上把长枪挂在马鞍一侧，缰绳也被鲸屋的小厮牵过去了。
“我说庆次郎啊，你太过分了吧，这钱是我的诶，鲸屋这种奢侈消费怎么可以呢？”
成政嘴上虽然反对，但是出于好奇，也是和庆次一起进去了。
“我说与佐啊，你太过分了吧，我叫泷川宗兵卫利益，不叫庆次郎。”
“我就叫你庆次郎怎么了？老子高兴，你信不信再过十年，别人提到你都是提‘庆次郎’这三个字？”
“那肯定是你这个乌鸦嘴把这个名字传遍全日本了。”
两名少年推推搡搡，挤了进去。
“第一次来鲸屋，干什么呢？”
“对啊，干什么呢？”
要不，就干一干作为男人想干，但还没干过的事？
再或者女干？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逗比围着一张桌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庆次拿了主意：
“叫最漂亮的两个来侍酒！”
“上最好的菜和酒，要快！”
成政又补充了一句。
酒和菜很快就端上来了，但是最漂亮的女人却还没到。
成政快要等得不耐烦了。
“啊啦……都说过了我不是游女啦，我只是个跳舞的在你们这里暂时工作几天……”
一个妹纸嘟囔着，很不情愿的样子。
“你虽然是歌舞伎，但歌舞伎也得陪酒啊，快去快去。”黑服（龟公）催促着。
成政的位置正好背对着那个不情愿的妹纸，但庆次早早看见了她，一双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卧槽，难道真是个大美女？
成政心里嘀咕着，扭头去看，结果吓了一跳。
这尼玛什么玩意儿啊！
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白X粉，眉毛刮掉，然后在额头上画两个黑点，口红也貌似是不够用的样子，只能把嘴唇中间涂出一个圆点来。
这尼玛什么玩意儿啊！
花钱找罪受吗？
想到自己的钱要浪费在这种丑八怪的身上，成政不由心痛，为了缓解痛苦，他干脆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地一口干了。
嗯……味道不错，跟果汁的口感差不多。
他一个人喝闷酒，但是庆次好像跟那两个剃眉姬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纳尼！你是出云国来的？那么远的地方，你一个小姑凉怎么到的？”
庆次很惊讶。
“当然是一路跳舞唱歌来的。”
那小姑娘——就是刚才推推搡搡不愿意陪酒的那个——挺着未发育的胸脯回答。
“真了不起，那你还会继续云游吗？”
“当然啦！我还要去春日大社，听说越后国有个大名是女人呢！”
“噗——”
成政的一口果酒喷出来。
越后有个女人当大名？
难道是上杉姐？
妈蛋，这个战国貌似不简单，不光有八十年代穿越来的道三大叔，还有上杉姐？
在听到那小姑凉称呼自己的名字叫阿国的时候，成政这才开始注意她。
出云大社来的，自名阿国，难道是出云阿国？
但这个小丫头片子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没胸没臀的萝莉，还把脸涂成僵尸白……没意思。
出云阿国跟归蝶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要胸没胸，要臀没臀，脸蛋也没归蝶好看。
成政想起归蝶，心里又觉得美滋滋，好像归蝶是他的一样。
另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女支女——没错是女支女不是伎女——往成政身边靠了上来。
听着出云阿国和庆次聊了很久，成政这才明白，还有伎女和女支女的区别，伎女主要是歌伎、舞伎，卖艺不卖身；女支女也叫游女，卖肉不卖艺。
“阿嚏——”
成政一不小心，鼻子里吸进了那个**涂脸的粉，打了个喷嚏。
“难道是有妹子想我了？”
成政开始意银。
“难道是大美人归蝶想我了？”
成政继续意银，似乎嘴角的口水流出来了。
“难道是归蝶、深雪这主仆俩一起想我了？3P无限好，我喜欢啊……”
成政哈哈大笑。
但他一回过神来，看到那张涂满白X粉的脸就贴在他面前，吓得“哇”一声倒坐在榻榻米上。
遥远的尾张国，那古野城内，织田信长在庭中焦急地来回踱步，最后“啪”地把折扇打在手心里。
“八嘎与佐，怎么还没回来！”
***
七日后，成政跟着织田信长去了正德寺。
斋藤道三带了一千人的长枪队过去，与此相应，织田信长带了三百人的枪队，三百人弓箭队，五十人的铁炮队，还有三十骑。
就兵力来说，斋藤道三占据着优势。
关于这次会面，有很多说法，包括成政自己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前田犬千代和池田恒兴担心斋藤道三会把织田信长杀了，但结果啥事没有。
道三没有做任何不利于信长的事，也没有说出“我的儿子以后只能为你牵马”之类的话。
但是从兵力对比上看，加上道三丰富的战斗经验，真的要发动攻击的话，拿下信长也不难。
感觉是蛮和平的一次会面。
至少成政是这么觉得。
平安回到那古野之后，犬千代又开始吹嘘信长威武霸气让斋藤道三也折服了之类的话。这个时候，成政轻轻地来了一句：
“从一介卖油郎登上国主之位，美浓的蝮蛇有这么肤浅？”
一句话把犬千代堵得哑口无言。
其实成政更想说的是，阿犬你真是太肤浅了，拍马屁难道都不能稍微高明一点？
关于正德寺的疑惑一直持续了很多年，因为以道三的性格，做一件事就一定有动机和目的，不过跟信长的这次会面完全没看出什么动机和效果。
直到很多年后，成政整理归蝶的遗物时，偷偷看了很多道三大叔写给归蝶的信，其中有一封里面有惊天爆料，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
“织田信长是一个几乎统一了全日本的男人，我把你嫁给他不是没有理由滴。你别看现在织田家这么弱小，以后可是会很强大的呦。听爸爸的话，不要老想着谈恋爱谈恋爱之类的事情，时代在变化，战国流行杀人，你就乖乖地待在信长旁边，不喜欢他也没关系。”
书信的最后一句是：“好好地活下去，在这个乱世。”
——这些都是后话了，成政又哪里知道，而且成政还不知道的是，尾张国就要开始乱了。
家督继承 14信秀之死（求推荐啊亲
自从出使美浓国归来以后，成政经常和庆次一起玩耍，但是因为总是打不过庆次的关系，成政就动了动脑筋，同时拜荒子城城主前田利昌和铁炮高手、忍术高手泷川一益为师，分别向他们学习枪术和打火包。
枪是花枪、大枪、让归蝶缴械投降的枪。
炮是平射炮、迫击炮，让归蝶飞跃巅峰的炮。
咳咳……想多了。
到后来庆次也跟着一起学了，而且由于成政整天叫他庆次，人们都渐渐不再称呼他为宗兵卫了，就连大名“利益”都很少叫，半个尾张的人都开始叫他庆次郎。
这样，荒子城里练习枪术的人就多了两个，加上从小就练习枪术的前田犬千代，就凑够了荒子城枪术三人组，三人里面，庆次虽然入门最晚，但进步却最快，半年之后已经把犬千代揍得满地找牙了；至于成政么……他压根就没赢过庆次一回，跟犬千代对练的话，偶尔能战平不败，是三个人里面最弱的。
多年以后，这三个家伙成为了尾张著名的“荒子三名枪”，虽然成政的水分很大，但庆次郎和前田犬千代的枪术是的的确确介于牛A和牛C之间，一个字，牛逼；庆次郎和犬千代又并称“前田双璧”。
后来，荒子城城主前田利昌想着自己的长子利久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孩子，便动了心思，找成政从中说项，让前田利久收庆次为养子——反正庆次是个孤儿，泷川家不会有什么损失。
这样一来，前田庆次这个人，就正式在战国登场了。
疏忽两年过去，成政十六岁了。
在信长的主持下，成政和犬千代同时元服，宣布成人。
元服当天的宴会上，成政喝多了酒，向归蝶抛了N个媚眼之后，终于被恼怒的信长赶了出去。
前田利家是一个好酒量的小伙子，不过酒量再好，一直喝下去也会头晕醉倒。
给前田利家一个厕所，他就能干掉所有那古野城库藏的酒吗？
当然不能。
这不，已经满脸通红了，利家踉跄地站了起来，跳起了农民收粮时的舞蹈。
如果成政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吐槽利家的姿势太过难看，不过现在成政已经跑到了荒子城，正抱着出云阿国玩过家家的游戏，可没这个功夫去吐槽利家。
顺带一句，当年在美浓邂逅阿国之后，这个小萝莉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到了尾张，和庆次郎的关系那叫一个火热，说是青梅竹马毫不过分。
两年来，阿国萝莉也的确发育了很多，该大的地方变大了两圈，身材比之前好多了，但是和归蝶一笔，那还是不能比……成政酒后乱性，正在扮演侵犯萝莉的怪蜀黍。
嘛……兄弟妻也可骑。
庆次郎忽然打了个喷嚏，他觉得有点奇怪，但他来不及想，因为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了。
“殿下！”
一个须发灰白的老人火烧火燎地闯了进来，甫一在信长面前停下，他便大声道，
“发生了一件大事。”
利家瞪着迷离的双眼，终于看清了来者，那是信长的监护人，织田家次席家老平手政秀。
“每个人来都说发生了一件大事，稍微冷静一点好吧，老爷子？”
信长倒是不以为意，还有心情开开玩笑。
“殿下，这并不是玩笑。主公已经离开人世了。”
“什么？父亲他……”
信长跳了起来。
“昨日主公和岩室夫人去了末森城，今天午前，犬山城的织田信清突然兵临城下，号称是要请求主公把家督继承权给信行公子。”
“狼子野心，他自己也想要吧。”信长冷哼一声。
织田信清是犬山城城主，信长的堂兄。
“当主公听到人马声时，立刻拿起大刀准备迎战，但尚未走出天守，便猝死了。死因……不明。他才只有四十二岁啊……”
说着，政秀已经泪流满面，无法仰起脸来。
前田利家下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家臣门也不敢出声，厅中是让人压抑的沉默。
入耳的，唯有政秀低声的抽泣。
“真是个笨蛋！谁叫你平时好酒又女子色，宿醉之下就突然扛大刀却死掉的人还少吗！你真是愚蠢！”
信长大步走到躺下，抬着头，瞪大了双眼。
“殿下……现在还不是悲叹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是料理后事。主公的遗体准备送回古渡本城。此刻，您必须振作起来，负担起家主的责任，主持大局。”
政秀擦去泪水，抬起脸来。
“我知道了。丧礼的事情一切委托你了。阿犬，把马牵出来！”
信长回头大喊，一脸的不耐烦，但政秀却看得到他略有些发红的眼眶——那不是喝酒喝出来的。
信长跨上战马，单人独骑，风一般地奔驰而去。
“毕竟是亲父子啊……”
平手政秀喃喃自语。
他一边安排人手去通知万松寺的大云禅师——那个也是织田一族的老人，素来德高望重，一边着池田恒兴去安排防务，又让泷川一益和丹羽长秀密切注意清州、犬山和末森的动向。
平手政秀作为织田信秀为信长选定的监护人，自有其过人之处，虽然只是家中的次席家老，但他的见识、能力，比起那个靠祖宗和资历的林秀贞要强得多了。
在那古野城一番忙碌之后，政秀刚刚停下来，又开始担忧信长了。此刻的信长，应该是去末森城与父亲告别吧。
但是末森城处处都与他为敌：城主信行虽然是信长的同胞弟弟，但一心想要争夺家中的权力，又有笔头家老林秀贞坐镇、家中猛将柴田胜家统军……不行，太危险了！
平手政秀一刻也不停，快马加鞭往末森城飞奔而去。
等他快把马给抽死，也快把自己的肠子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一个让他吐血的事实：
——织田信长没来末森城！
前来祭拜的忠臣相继离去，却是不见信长的影子，平手政秀心急如焚的时候，看到了刚刚元服的佐佐成政。
成政和庆次并肩而来，刚刚祭拜过信秀的尸体，成政就被平手政秀拉了出去。
“成政、庆次郎你们两个，都是尾张出名的倾奇者，是少主忠诚的家臣。”
平手老爷子语重心长地道，“我有件事委托你们二位。”
“可我不是少主的家臣啊。”庆次挠挠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