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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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创造天地……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宇多田光(划掉‘宇多田’)……这是第一天。”
然后传教士伸出2跟手指:
“神说……是第二天。”
…………
“神说……是第三天。”
刚说完第三天,铃木灌土连忙拉住了传教士的手。
“别一下说这么多,我翻译不过来。”
弗洛伊斯很无辜地瞪了铃木灌土一眼,然后又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第一天的经过。
等到灌土把第一天翻译给成政和小和尚听的时候,小和尚只是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折腾来折腾去,弗洛伊斯和铃木灌土满头大汗地讲完了7天创世,下间赖廉只是冷笑了一声,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神在哪儿?”
成政眉毛一挑,倒是觉得下间赖廉颇有慧根……应该说挺聪明的。
因为这个问题问的的确很好,天主教的“天主”,在哪儿呢?
这是一个高度概念化的东西,天主是天主,但天主哪里都不在。
弗洛伊斯的回答是——
“神无所不在。”
“神无所在!”
下间赖廉也干净利落地反驳。
“可怜的人啊……不懂得聆听主的福音,你是迷途的羔羊,会受到惩罚的……额慢(读作eman)!”
弗洛伊斯一脸的悲悯,伸出手来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我现在就对你的神不敬,你的神呢?你快点代表天主消灭我啊!”
下间赖廉嚣张地夹了一块生鱼片大吃大嚼,无情地嘲笑着满头是汗的传教士。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额慢!”
弗洛伊斯也许是一个虔诚的传教士,但绝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传教士,他此刻只能用这样无力的话来当做最后一块遮羞布——誰让他的天主不显灵呢。
撇开了弗洛伊斯之后,佐佐成政忽然向赖廉问道:
“什么是佛?”
下间赖廉一愣,没想到佐佐成政会问这么小儿科的问题,刚要说“佛是佛”,他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佐佐成政有这么白痴吗?
“不知道大人想听哪一种答案?”
“净土真宗如何理解,我并不是十分关心,我更想知道大师的佛……是什么佛?”
成政尊称比他还小两岁的下间赖廉为“大师”,显然是给足了赖廉面子。
“佛本是人,然而众生之所以为七情所苦、六识所困,是因为未能成佛,若能成佛,则一切烦恼自去。六祖慧能有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小僧以为,佛本是人,但芸芸众生,能成佛的却极少。”
这番见地听得佐佐成政目瞪口呆,这并不是因为成政无法理解赖廉的话,而是他无法想象……赖廉作为一个日本籍的小和尚,竟然能将“佛”理解至这种程度!
不是说日本和尚都是只会欢喜禅的光头吗?不是说净土真宗只要诵读“南无阿弥陀佛”就能上天堂吗?
……下间赖廉刷新了佐佐成政的感官和认知。
“大师所言极是……然而对于净土真宗的教义,不知大师是怎么看的呢?”
佐佐成政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他几乎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认定……下间赖廉不会对他说真话。
但下间赖廉却实现了其中的百分之十的概率,很坦诚地告诉成政,他对那些东西没兴趣!
“不研读佛法就能成佛之类的,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而已……愚民是不需要智慧的,他们只关心下一顿能不能果腹和死后能不能上天堂,仅此而已。”
佐佐成政和铃木灌土相顾骇然。
下间赖廉这是一个和尚的思维吗?
他更像是一个精通佛法的武士啊!
“可是……大师身为净土真宗的坊官,却不笃信净土真宗的真言(南无阿弥陀佛)和教义……这……”
佐佐成政只说了一半,但灌土和赖廉都已经能够理解。
“比起信徒的混乱不堪,大人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下间赖廉满不在乎的表情让佐佐成政瞬间想起了三行大字:
战争即和平
自由即奴役
无知即力量
PS:
1,今天这一更,玩了多处梗,可能有些生涩的老古董,我解释一下
2,关于下间赖廉说的一切事物皆由缘生……就是主角脑补的意思,没错,你有我有大家有,大家一起找朋友;
3,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宇多田光;;;;熊光是个歌手,有兴趣的可以听一听,蛮好听的
4,关于基督教的7天创世(其实是6天,周日休息),感兴趣的自行百度
5,铃木灌土出身纪伊杂贺党,杂贺党是一向宗信徒,所以灌土和下间赖廉的交情就是这么来的
6,关于“额慢”eman而不是“阿门”,这个接近古希伯来的发音,可以说是比较老古董的东西……
7,最后三行,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感兴趣的请自行百度1984
拾叁 上洛 149大盗五右卫门
辞别了今井宗久和下间赖廉之后,佐佐成政、明智光秀和佐佐春带着30挺铁炮和一大堆杂货——比如凸透镜啦怀表啦座钟啦还有最逗比的小提琴啦——回到了京都。至于灌土,则将在堺町再停留一些日子,一方面是为了配合光秀搜集商会的情报,一方面是为了继续与拉斐尔等人维持联络。
那把小提琴作为礼物送给了光秀,光秀却一直把成政送到了琵琶湖边的码头。
从这里穿过琵琶湖到达北近江,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可到达越前了。从越前穿过加贺、越中,回到越后,这是原本就已规划好的路线。
佐佐成政和明智光秀在码头上看了半天,没有合适的渡船,有点蛋疼。
这个时候,从湖里摇过来了一条船,一个年青的船夫吆喝着招徕客人。
“武士大人要渡船吗?”
年青的船夫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询问者。
佐佐成政将船夫上下打量一番,发现他身材高大强壮,孔武有力,一张粗糙的大饼脸虽然很丑陋,但满是忠厚模样。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是生在武士之家,也许就能成为一个出名的勇将了吧?
佐佐成政心里这么想着,对这个船夫有了些好感。
“就这条船吧。”
成政一锤定音,因为他看着这条船的确算是比较大的了,至少装下三个人和一匹马没什么问题。
“不够咧……这条船还是不够大咧。”
果心皱着眉,在身后扯了扯成政的衣袖,成政微微一怔,又把船夫上下看了一遍,这才换成一副疑惑的表情回过头去。
“没有更大的船啦!要不再雇一条船送马好了。”
回头和果心交换了眼神之后,佐佐成政发现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船夫一般情况下都有一把子力气,这个算正常情况,但是以船夫而论,这个船夫未免太过强壮了一些。
简单来说,有阴X毛。
“没有问题!码头上有小的相熟的弟兄,小人这就叫一个来。”
船夫谄媚地朝成政点了点头,转身吆喝两声,又有一条稍小些的渡船摇了过来。
就这样,一条船装了3匹马,另一条船装了3个人和两个大箱子,从琵琶湖南岸启程。
佐佐成政立在船尾处,看到岸上的明智光秀挥手挥了很久,一直站在那里直到看不见她。
当天傍晚,佐佐成政坐在两个货箱上面,若有若无地向船夫透露一些信息……并作出了要收对方为家臣的想法,福利是给对方武士的身份。
正如佐佐成政所料的一样,青年船夫很委婉地拒绝了他,向他表示了歉意。
成政也不强求,呵呵一笑算是揭过。
入夜之后,佐佐成政仍然坐在船尾胡思乱想,他取出了那一块表带已经烂掉、只剩下金属表身的百达翡丽,就着月光和水色,他盯着转动不停的秒针发呆。
即便是有长达十年的时间未曾转动……但在恢复了动力之后,这块腕表还是恢复成为了精准无比的计时器。
很奇怪。
这块表的质量并不奇怪,因为它的品牌,百达翡丽,必属精品,这一点毫无疑问。
奇怪的是这块表为什么会出现。
他的穿越不是肉身穿越,而是魂穿……和光秀一样,都是魂穿。
既然是魂穿,就不会带来肉身或者其他的附属品。
所以……这块表是什么鬼?
也许……它是线索?
也许成政的猜测是对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孤立的线索并没有什么卵用。
年青的船夫还在摇橹,渡船在镜子般的湖面上缓缓移动,破开水流的时候,形成了两段浅浅的波纹,渐渐隐没在视野之内。
成政摇了摇头,钻进狭小的船舱躺下了。
这条船算起来应当是小早船的类别,船体狭长、阻力小,相应地,船舱空间也小——只够肩并肩地躺下三人。
佐佐春对果心这个南蛮女忍者没什么好感,因此两人各自占据了一侧,给成政留下了中间的位置。
……哎哟,看这架势,“女男女”这个字怎么读来着,嫐(脑)是吧?
这么高级别的福利,成政本应感到兴奋,但一想到果心只是个合同工,不是真正的家臣,佐佐成政就很理智地面向阿春躺了下来。
调戏果心御姐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佐佐成政知道那一定会遭到最欲仙欲死的报复……相对而言,把后背交给她吧,这个女人可以作为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相处,在过去的半年里,他们俩就是这样的。
从堺港到琵琶湖,佐佐成政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这个脚程算快的了,所以他有点累,躺下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据说,女人在每晚的睡眠中会翻身大概13次,而男人一晚则会翻身大约14次。
也就是说,佐佐成政和果心本来是背对背睡觉,两人都是翻过来翻过去,然后佐佐成政就快了一拍,多翻了一次,变成他面向果心的后背,背向阿春。
潜意识里仍以为身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妾室,佐佐成政身处手臂搭在了对方汹涌的波涛上……
黑暗中,果心御姐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给身后的色狼来一个肘击……但想到些什么,动作却迟疑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看佐佐成政天然呆一样的睡相,终于没有把成政的手拿开,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也许,她之前的想法错了?
也许……土岐赖次并不是她所需要的人。
能为她复仇的人,能帮他从复仇的咒缚中解脱的人,也许只能是佐佐成政也说不定。
感受到船身一轻,果心立刻就从冥想中跳了出来……她侧耳倾听,发现摇橹的声音已经停下来了。
果心抓起佐佐成政的手,转过身拍了拍成政的脸颊。
“……?”
成政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果心捂住了口鼻。
“你知道这个船夫叫什么名字吗?”
果心笑吟吟地盯着佐佐成政,嘴巴却没张开。
“真田八郎啊!他告诉我了。”
果心御姐伸出一只手指在成政的鼻子前摇了摇。
“那只是本名……这个家伙现在的名字,叫做……石—川—五—右—卫—门!”
听到这个名字,佐佐成政忽然瞪大了眼睛。
果心把手指堵在了成政的嘴唇上,然后像猫儿一样悄无声息地从船舱里钻了出去,外面传来极轻微的水声,想来是她已经跳进了湖里?
成政这才抬头去看船尾,那个年青的船夫——石川五右卫门,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起身钻出船舱,佐佐成政赫然发现,他的那两只装货的木箱也不见了!
视野之内黑蒙蒙的一片,小船却停止了前进,开始原地打转!
拾叁 上洛 150盗亦有道 儿童节快乐!
佐佐成政不是旱鸭子,但泳技也仅限于蛙泳(老年蛙)和狗刨(划掉)自由泳了,如果要在水下搏斗甚至是动刀子的话,那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
所以他很小心地立刻蹲了下来,避免因为船体的晃动而掉下水去。
然后……咚……咚……两声闷响,也许是有东西撞到船体上了?
……难道是果心有危险?
佐佐成政刚想到这种可能,就立刻跳下水去,毫不犹豫地……虽然他和果心之间的交流并不算多,但在越后和信浓的两次战斗中,他们早已成了能够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伙伴。
佐佐成政在水下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发现果心正抓着石川五右卫门的脑袋往船身上撞!
咚……咚……又是两下!
成政赶紧浮了上去,爬上船来,看形势果心貌似是行有余力,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出了这么大动静,佐佐春也醒了,她手脚并用地爬出船舱,正看见浑身湿淋淋的成政蹲在船头上凝神戒备。
这个时候,水声哗地响起,果心提着已经眼冒金星的石川五右卫门露出了头。
成政和佐佐春立刻伸出手去,把两人拉了上来。
之后的过程就很简单了,大盗五右卫门被捆了个严严实实的,然后一盆一盆的冷水泼下去,泼了四盆还是五盆的样子,石川五右卫门终于清醒了。
佐佐成政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不去看石川五右卫门。他不看五右卫门不是因为他长得丑,而是因为有点不忍心——任何一个人落在了果心的手里,都是会欲仙欲死的吧。
“果心,给他个下马威。”
五右卫门还来不及喊出来“识相的就给爷一个痛快”,或者“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话……他觉得节奏有点不对,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他截住了,他原本还想偷佐佐成政的太刀呢,据说那是名刀宗三左文字。
哎呦糟糕,这个女人竟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这让五右卫门稍微有点羞涩。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快到他来不及作出反应,就中招了!
石川五右卫门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似乎是过了一天,又似乎只是一瞬间,五右卫门被佐佐成政一个巴掌给拍醒了。
“怎么样?”
佐佐成政用一副怜悯的眼神打量着惊惶不安的五右卫门。
“如果你再不答应为我效力的话,你看到的景象,全部会变成现实哦!”
他笑嘻嘻地威胁着这个在日后大名鼎鼎,此时籍籍无名的“义盗”。
不待五右卫门作出回应,成政又自顾自地道:
“明国有言,盗亦有道……我觉得春秋时代的盗跖就是一个很好的盗,他率领盗匪千人起义,攻破城池数十座,屠戮罪恶的领主和官僚,解救奴隶……算不算是‘大盗’的典范呢?”
石川五右卫门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张丑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佐佐成政看起来是很失望的样子,他伸手敲了敲五右卫门的脑袋,敲得咚咚作响,可见力道之大,但五右卫门仍是低着头,没有一句话,没有任何表情。
“看看你吧,混得这么惨,不觉得有损于祖师爷盗跖的名头吗?盗亦有道,你带十来个忍者,偷点有钱人的财物,是叫做偷富济贫是吧?……我本来不想骂你,但是你的追求也太小了吧!只是偷个把东西,你就满足了吗?敢不敢偷更大一点的呢?”
湖水共长天一色,唾沫与水花齐飞,佐佐成政好不容易能够尽情地喷一次,吐槽一定要尽兴才对。
但是很可惜地……从头到尾,石川五右卫门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让成政有些无力。
吐槽半天,成政也累了,挥挥手让果心继续,他有点失望。
对石川五右卫门不上道的失望,也是对自己口才的失望。
刚才慷慨激昂地呱呱呱说了一大堆,怎么石川五右卫门就没点反应呢?
难道……他不应该以头触地,泣不成声地说“请大人指点”“请大人教我重新来过”之类的?
不用说,这个家伙一定没读过书,不知道这才是交涉时应有的礼节。
总之……佐佐成政完全忘了另一条船上的三匹马,也忘了这条船上装着铁炮和其他杂七杂八玩意儿的两个大箱子。
……偶尔也逗比一次吧,佐佐成政这样自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