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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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又在交代大哥和二哥一些什么事情，成政也没在意听，盯着喝酒用的小酒碗开始发呆起来。
说起来，日本人喝酒也是这么小家子气，这么浅的小酒碗，其实跟吃水饺时的酱油碟一样大小，也就只能装一口的酒吧。
而且这个酒……也就果酒的水平，毕竟是酒精饮料嘛，多少有点。
可是就是这种酸酸甜甜的果酒，在这几年里已经喝倒了不少人，至少成政就见过织田信长啊前田利家啊柴田胜家他们喝醉的时候……归蝶喝醉的话，是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成政的裤裆里忍不住跳了一下……
喵了个咪的，光是想到归蝶一脸酡红、眼神迷离的样子，他竟然孛力起了。
“与佐！”
老爹忽然大叫一声，成政被吓了一跳，抬头去看，发现老爹已经喝得眼神有些迷离了。
——佐佐盛政也是不胜酒力啊。
“与佐在，父亲有何吩咐？”
“我知道你并不平凡，兄弟三人里，就属你才具最高，若是日后你身居高位，记得要保护你的两位兄长！”
佐佐盛政虽然老脸发红，醉意醺醺，但说出这句话时，却是严肃无比，一言既出，他甚至双手拄地，对着成政微微一躬。
“成政记得了！”
成政有些不明所以，这老东西难道还惦记着自己不是他亲儿子的事？
一向聪明的他，竟然没有在此时领会养父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讽刺。
——对他“孤狼”命格的讽刺。
叁章 稻生原 20明智光秀
虽然横在信长领地与美浓国之间的还有尾张守护代织田信友、犬山城城主织田信清的势力，但他们与信行一派的联盟也是貌合神离，成政没花什么功夫，就穿过了尾张上四郡，进入美浓。
再一次来到雄伟巍峨的稻叶山城，成政第一时间报出身份，求见国主斋藤道三。
然后事情就简单了，无非是请求援军而已，请求援军的理由也很直接，因为信长毕竟是几乎统一天下的人嘛，成政和道三大叔的历史虽然学的不好，这件事还是知道的，道三大叔之所以将归蝶嫁给信长，不也是因为这一条嘛？
道三大叔甚至派了斋藤一族的年轻俊彦斋藤利三作为使者，与成政一道去调集兵力。
用道三大叔的话说，虽然是盟友，互相援助也是理所应得的事，但如果派兵过多的话，就会给别国造成入侵尾张的印象，这样对双方都不好。
因此，斋藤道三准备派一支精兵去尾张。看道三大叔的神色，似乎还有惊喜？
喜不喜的成政没发现，但他真的看到那支道三所谓的“精兵”之后，真的被吓到了。
这里是位于东美浓的明智城，城下集结着500人的部队，他们的指挥官，叫做明智光秀。
明智城当然就是明智家族的居城，而明智家则是土歧氏入主美浓之后的分家。
土岐家的家纹是黑底白色桔梗纹，而明智家则是白底水色桔梗纹。
说起来成政和明智光秀也是一个祖宗的？
说这些都没用，至少现在成政的身份是佐佐成政，而不是土岐家的遗子。
明智光秀是道三大叔的妻子的兄长的儿子——也就是道三的外甥，归蝶的表哥，今年还不到二十岁，身材挺拔又帅气，比风尘仆仆的成政俊美多了。
让成政震惊的不是明智光秀有多帅有多俊美，也不是明智城有多高大多雄伟。
而是明智家五百士兵的装备和队形。
五百人一共排成了五个百人方阵，虽然都是足轻，但是和常见的日本足轻有太多的不同。
百人方阵是10乘10的队形，第一列和第二列是持盾、剑的足轻，后4列是铁炮足轻，再往后4列是长枪兵！
这在战国是前无古人的配置，这种兵种混编的方阵，更倾向于近代化战争的产物。
再有就是他们的铁炮数量，一个百人方阵就有40挺铁炮，那么五百人呢？
足足两百挺！
这个数量，简直比全尾张的铁炮数量加起来还要多。
看着威武雄壮的明智军，成政口水直流，也冷汗直冒。
明智光秀也是一个穿越者吗？
……这种东西，不可能是原生的战国人能鼓捣出来的。
会面之后，明智光秀拿到了斋藤道三给他的命令，当下宣布了明日出征尾张的决定，命令士兵各回各家休息，明早集结。
然后就是为成政和斋藤利三举办的接风宴。
看到明智军的极高的组织度和训练度，成政始才明白道三给他的惊喜是什么，但他此刻担心的是：
明智光秀，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如果是个土生土长的战国人倒还罢了，如果他也是从几百年后来的，就必定是成政日后的大敌。
宴会上，成政委婉地提到明智军的方阵与寻常的大有不同，而明智光秀则告诉他，那是他从西洋人（对，是西洋人，明智光秀说的“西洋人”，不是南蛮人）那里学来的阵型。
接着，成政又问了很多东西，但是都很委婉，得到的最终结论是：
明智光秀果然也是个穿越来的，但明智光秀对战国的历史丝毫不知。
酒过三巡，菜过两味（腌萝卜和生鱼片），明智光秀突然抛出来一句很奇怪的话。
“在这次织田家的内战里，虽然信长一派能够凭借我们的援军取胜，但统一尾张也就是他的极限了，成政兄，考不考虑在此战结束之后向我效力呢？”
成政一愣，刚递到嘴里的腌萝卜差点掉下来。
卧槽，明智光秀这是在挖信长的墙角吗？
“虽然织田信长现在还很弱小，但以后他说不定能够成功上洛，成为天下少有的大大名呢？”
成政并不回答光秀的提议，只是笑嘻嘻道。
“没有可能的。想要上洛的话，美浓是必经之地，而道三大人死前，信长没可能跨入美浓一步……再说了，今川家也不是吃素的，很可能十年之内就会准备上洛，到时织田信长自身都难保了，还谈什么天下霸主？”
光秀仍是面带微笑，但成政实在是没想到，一个对日本战国历史毫无所知的人，能够根据自己获得的信息推断出这一切。
实在是了不起。
“道三大人死后，美浓之主将会是我。”
语不惊人死不休，光秀这么一说，在座的成政和斋藤利三都吓了一跳。
“不然，我给两位讲一个故事？”
光秀笑了。
斋藤利三还觉得天雷滚滚的时候，成政会心一笑，啜了口酒浆，慢悠悠地说：
“最近这两年，美浓可是出了不少的故事。据说义龙公子的母亲，乃是前任守护土岐赖艺的小妾。在道三得到她作为妻室之前，她便已经怀有了身孕……由此观之，义龙公子是土岐赖艺的儿子也说不定呢。不知道明智大人要讲的，可是这一个故事？”
“的确如此。”光秀拍了拍手，很是欣赏成政的消息渠道，在他看来，成政作为信长的小姓，能够知道这么多，真的是不容易了。
“因此，阁下的计划，难道是首先挑唆义龙公子起兵谋反，夺取美浓国主的位置，再自己联络土歧氏旧部举事，将斋藤义龙赶出美浓？”
成政也笑了，他笑得比光秀还灿烂。
光秀的笑容里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就掩盖掉了，看起来他的养气功夫不错，至少斋藤利三没有看出来他那一瞬的分神。
“所以，阁下以未来美浓国主的身份邀请成政出仕吗？”成政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变得有些奇怪，“只是很遗憾，在阁下成为美浓国主之前，在下不能答应。”
——这就说的很直白了，幻想没有用，想要让我出仕你，先当上美浓守护再说吧。
语毕，成政直接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就要出去，想着明智光秀的大志向（虽然很可能实现不了），再看看自己，还是每天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真是……太烂了。
自己真的是……太烂了。
明明自己才是正牌美浓守护的继承人。
明明拥有这样志向的人该是自己才对。
“成政殿留步，就算光秀有些狂妄自大，也请成政大人指点一二。”
他刚要跨出庭院，却听到光秀诚恳的挽留，虽然这挽留到底诚恳不诚恳他不知道，不过至少听起来很诚恳。
如果成政并未背负那样的身世，也许会心动也说不定呢。
“当年美浓守护土岐赖艺被斋藤义龙击杀，但是他尚有一子留存于世，光秀大人知道么？”
说完这句，成政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了夜色中，明智光秀却是愣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并不十分明白成政的意思，但有一点他已经可以确认。
“佐佐成政这个人，如果有与其器量相配的家格，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所以，如果不能拉拢的话，就一定要杀掉！”
想到这里，明智光秀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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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章 稻生原 21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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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明智光秀就率军南下了。
成政随军行动，他没有先一步回那古野，就是因为想摸摸明智光秀的底，看看那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明智光秀。
但他始料未及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决定，给他带来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明智军每天只走三十里，行军速度慢的只比乌龟快那么一点。
成政还没着急，斋藤利三却急了。
“尾张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斗，为什么不加快行军，早日与织田军会合呢？”
“在等消息。”
明智光秀笑答。
在等什么消息？
不用光秀说，成政也已经猜到。
明智光秀等待的是信行一方的消息。
首先是犬山城城主织田信清的动向，若织田信清不离开领地，明智军就无法安全地抵达织田信长的领地。横在东美浓与信长领地之间的犬山城，是明智军的第一道障碍。
数日后，明智军将要进入尾张国境的时候，织田信清终于起兵南下，与信行会合去了。
明智军却一反常态，以一日八十里的速度向那古野急行。
想明白明智光秀的打算之后，成政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容貌俊俏的青年了。
在美浓国境内时之所以走得慢，多半是为了和织田信清达成秘密协议。
无论织田信长胜，还是织田信行胜，信清都绝无执掌那古野城的机会。因此，他也没有必要开罪一个强大的邻国。在美浓境内的几日，明智光秀很可能与织田信清达成了互不侵扰的秘密协议，明智军不会在犬山城附近乱捕、织田信清也不会派兵对明智军进行骚扰、拦截。
果然，直到明智军进抵稻生原之前，都未遭遇一个敌人。
然而，在进抵稻生原之前，他们的确是收到信行出阵的消息了。
信行的主力在古渡等待织田信清的军势，派家中第一猛将柴田胜家作为前锋抢占稻生原！
作为那古野城附近唯一的一座高地，稻生原的重要性不言自喻。
虽然柴田胜家行军的速度很快，但成政知道柴田胜家的前锋军注定无法抢占稻生原。
因为织田信长早早就给佐佐家下了命令，那道军令就是，在织田信行出阵之后，立刻抢占稻生原！
然而在探知柴田胜家的兵力之后，成政险些吓得从马上摔下来。
柴田的前锋军，足足有1200人！
佐佐家砸锅卖铁能动员多少兵力呢？
不多于300！
1：4的兵力比，就算佐佐盛政是孙武在世，也很难取胜吧。
何况老爹佐佐盛政只是很平庸的一个领主。
成政等不下去了，他从明智军那里拿了一杆铁炮，就拍马南下了。
按照明智军的行军速度，最晚日落时分就能够抵达稻生原了。
以疾风的马力，应当能在午后赶到。
那么……自己需要和父亲、兄长一起坚持一到两个时辰。
可问题是，佐佐家召集的那300足轻，能坚持一个白天吗？
……在这个时候，成政只能选择相信。
一骑绝尘。
明智光秀皱眉望向成政越来越小的身影，斟酌再三之后还是下令加速行军。
明智军的行军速度已经到达了一天八十里，是步兵行军的极限了，可光秀竟然还是下令加速行军？
斋藤利三觉得光秀是不是疯了。早先时候走的那么慢，现在却要赶路？
明智家的这些士兵撑得住吗？
撑得住撑不住，明智光秀自己知道，此刻他也是有苦难言。
佐佐成政太冲动了……竟然孤身一人奔赴战场。
301人VS1200人，和300人VS1200人有区别吗？
但为了佐佐成政这个人，光秀决定透支军力，去稻生原抢救佐佐家。
这些心思被他埋在心底，在那英俊的脸庞和温暖的笑容之下，没人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太阳刚刚过午。
佐佐盛政抬头看了看天，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擦汗，才发现他早已没有汗水。
他擦下来的，全是血。
红色的血。
猩红的，比正午的阳光更刺眼。
他们已经坚持了两个时辰，兵力的损失已经超过一半，此时还能站起来战斗的，估计只有百人上下了吧
“哦吼！”
盛政大吼着刺出一枪，将冲过栅栏的一个足轻扎了个透心凉。
鲜血顺着竹枪流过来，让他的枪杆又粘稠了一分。盛政一口气沉下去，刚要从敌军的尸体中抽出枪来，蓦地手一滑。竹枪染血太多，枪杆早已变得又湿又滑，加上他早已年老体衰，力气不够用了……
柴田家的足轻们发现了盛政的破绽，嘶吼着一起把竹枪扎了过来。
盛政连忙弃了竹枪，想要拔刀格挡，但他反应已经有些迟钝，眼看着就要被柴田军的足轻刺中。
一杆大枪倏地压了上来，直接将足轻们的竹枪给压倒了地上。这杆枪却是用地道的白蜡木制作，比竹枪好了何止数倍？
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吼着护在了佐佐盛政的身前，长枪挥舞间，已经将这数名足轻逼退，顺带着还刺死一人，伤了两个。
“撤退！撤退！”
一名柴田军的武士在马背上大喊。
柴田军的足轻听到之后，当然也不愿再拼杀，连忙拼凑成散乱的阵型退回本阵了。
佐佐孙介蓦地坐在一具尸体上，大口地喘息。
他就是放出救了佐佐盛政的那个青年，而他则是佐佐盛政的次子，佐佐成政的二哥。
“幸亏撤退了，再不撤我也挡不住了。父亲有没有受伤？”
虽然很累，佐佐孙介还是拄着长枪站了起来，他显然极关心自己的父亲。
“我没事。”
佐佐盛政速来寡言少语，他一手按在刀柄上，环顾己方的残兵，花白的眉毛似乎要拧到一起了。
“不许停下来！分成两队，一队休息，一队修理营寨！”
佐佐盛政一边巡逻一边大喊。那百多号残兵听到他的命令，竟然也不抱怨，只是乖乖地照做，真让人有些惊讶。
佐佐孙介也站了起来，加入修理营寨的那一组，将被推倒的木栅重新立好，把尸体从壕沟中搬出来，再堆在木栅的下面。
“我们的时间没多久！如果不想死就快点！”
盛政苍老的声音已经嘶哑，佐佐家的足轻们几乎已经是个个带伤，听到领主的命令，下意识地去执行。
战斗进行到这种程度，唯一的悬念，就是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了。
不远处的平原上，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再度挥起了军配。
柴田军的足轻排好队形，再次向山包上的佐佐军冲了过来。
***
【注】日本的一里大约4公里稍少一点，也就是相当于传统意义上的8里，为了阅读和思考习惯，扔采用500米为一里。
叁章 稻生原 22武人的荣耀（求收藏推荐
柴田胜家端坐在马扎上，皱眉望向近在咫尺的小山包。
那里还有不到一百人，不到一百名佐佐家的土包子。
两个时辰前，那里是三百人。
让柴田胜家惊讶的是，在他的进攻下，佐佐父子竟然用300农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