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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天下枭雄-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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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先调头,数千贼兵发一声大喊,调头便逃。
  杨元庆一挥战刀,厉声高喝,“杀!”
  三百五十名骑兵骤然发动,蹄声如雷,挥舞战刀和长矛,杀进贼兵群中,三千余贼兵四散奔逃,哭喊连天,骑兵们却毫不容情,刀劈矛刺,这一战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投降者不计其数。
  王薄一直在队伍的最后,在官兵两轮箭罢,后退射第三轮箭时,他便知道大势已去,在部众崩溃的一瞬间,他抢先调头逃跑,带领百余亲兵逃往长白山。
  “停止追击!”
  杨元庆下令停止追击,收拢降卒,他勒住战马向四下望去,只见夜色中,方圆百亩的旷野里,横七竖八躺满了贼兵尸体,还有不少伤兵在血污中呻吟哀求。
  杨元庆征战多年,早已心硬如铁,尽管这些反贼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农民,但他们并不是替天行道,去打官兵,去抢官粮,他们的目标却对准那些更弱小更无辜的民众,他们抢掠杀人,淫辱妇女时也同样毫不留情,杨元庆对这些反贼没有任何怜悯,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只有用血才能洗去这个时代暴戾。
  很快有军士上前禀报:“禀报大将军,杀贼二千人,俘获一千余人,逃跑者不到千人。”
  “弟兄们伤亡如何?”
  “阵亡九名弟兄,伤十四人!”
  杨元庆点点头,随即下令,“清理物资,收拢兵器,所有战死者尸体就地深埋!”
  这时,远方一队骑兵疾速奔来,约五百余人,为首大将,正是齐郡丞张须陀,他得到数千贼兵下山的消息,向黄河方向而去,他便猜到王薄极可能是来对付杨元庆,他顿时大惊失色,率军赶来支援。
  他在路上抓到了几名逃跑的贼军,得知贼军已经溃败,四千余人被杨元庆的三百余骑兵杀得大败,他一颗心放了下来。
  夜色中,杨元庆已经迎了上来,老远便在马上拱手道:“师傅,请受徒儿一礼!”
  张须陀再见爱徒,心中欢喜之极,捋须呵呵大笑,“元庆,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么?”


卷十 高丽鼙鼓初响起 第二十七章 接风酒宴
  “就算是吧!”
  杨元庆看了看堆成小山似的物资兵器,一队队战俘,还缴获了一万多吊钱,笑道:“这些我用不着,全部交给师父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须陀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物资堆前,拾起一支长矛,看了看。随手扔掉了,又从中间捡出一把战刀,挥舞两下,还是摇了摇头。
  杨元庆走上前笑道:“这些土制兵器,难道师父还要和隋军的兵器相比吗?”
  张须陀叹息一声道:“上个月,琅琊郡兵一千人被长白山反贼五千人击败,也没有用什么计策,就是旷野中的硬战,当时我觉得有点奇怪,王薄的军队几时变得这般凶猛,可看了这些兵器,我就更想不通了,隋军连这样的反贼都打不过吗?粗陋的兵器,没有盔甲盾牌,甚至连弓箭都没有,你的三百五十骑兵可以击溃四千反贼,而一千步兵却还败在五千反贼手上,难道我们的郡兵就这么不济吗?”
  杨元庆没有吭声,他在兵器堆里翻了半天,最后摇摇头道:“师父,击败琅琊郡兵的反贼不是这支军队,既然击败了郡兵,他们就应该缴获有隋军的武器盔甲,可是这里面一样都没有,或者是孟让的军队,师父可以再去问问战俘。”
  “去问一问!”
  张须陀吩咐手下一声,手下立刻去问了,这时杨元庆又看了一眼张须陀的手下将官,发现他的老朋友一个都没见,不由奇怪地问道:“师父,秦琼他们呢?”
  “秦琼和罗士信在守城,程咬金不在齐郡了。”
  “为何?”
  杨元庆愕然,又连忙问:“他调走了吗?”
  张须陀摇摇头,叹息道:“去年年初他母亲生了一场大病,他到处寻医问药,后来有人告诉他,丹阳郡有一个名医,叫赵治善,能治他母亲的病,他便向我请假,背着母亲到南方看病去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消息,我派人去找他,那医生说他一年前便走了,不知所踪,哎!那浑蛋虽然粗鲁一点,却是一个至孝之人。”
  杨元庆心中也有点遗憾,他不知道历史上的程咬金是怎么的人生轨迹,只希望下次遇到他时,不是在战场上。
  这时,张须陀的亲兵回来禀报:“郡丞,击败琅琊郡兵的反贼不是王薄的手下,而是孟让。”
  “原来是他,难怪!”
  张须陀眼中有些黯然,孟让是他多年的老部下,关系交厚,却跑去当反贼头子,着实令他难以接受。
  张须陀随即命令手下收拾物资,半个时辰后,他们押着一千余战俘向历城县方向而去。
  回程的路上,张须陀和杨元庆并驾而行,张须陀缓缓问道:“元庆,你对时局怎么看?”
  杨元庆淡淡道:“天下必大乱之,群雄逐鹿天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张须陀浑身一震,回头注视着杨元庆道:“那大隋如何?”
  杨元庆能感受到师父心中的震骇,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早,便笑道:“师父不必紧张,这或许是我危言耸听,时局应该没有那么坏。”
  张须陀微微松了口气,也叹道:“圣上真的不该发动高丽战争啊!”
  ……
  次日中午,骑兵队押送着战俘抵达了历城县,离县城还有数里,杨元庆他们便看见了久违的麦田,金黄的麦田延绵数里,一望无际,绿中泛着淡黄,厚实的麦穗快要成熟了,麦田里就像无风的大海。
  见到此情形,不仅是杨元庆和他的手下骑兵一片惊呼,就连被俘的战俘们也激动万分,跪在麦田前痛哭流涕,麦田让他们想起了从前的生活,想起了自己的亲人,但凡还有一点希望,他们也不会落草为寇。
  “现在知道哭,知道后悔了吧!”
  张须陀恨恨道:“旱灾已经结束,可到处仍是一片荒芜,不就是这些反贼所害,看到一点人烟就去烧杀劫掠,谁还敢种田?”
  他又对杨元庆道:“现在也只能在各县城边种点粮食,有军队保护,贼军还不敢来侵袭。”
  “现在历城县有多少人,种的麦子可以养活吗?”
  “历城县聚集了二十几万人,十分拥挤,大户手上有一点粮食,官仓内有点粮食,加上城外种一点,每天每人定量,基本上能维持半饱,但今年冬天肯定维持不过去了,我必须在夏收前动手,把王薄和孟让全部歼灭,这样还能补种黍、粟、豆子之类,保冬天的粮食。”
  “这些战俘你准备怎么办?”杨元庆一指一千余名战俘问道。
  张须陀犹豫一下道:“圣上的旨意是抓住即杀,不留后患,但现在齐郡人口剧减,尤其年轻青壮男子奇缺,这一千余战俘我打算让他们从军,杀了他们太可惜了。”
  杨元庆点点头,这是张须陀自己的事情,他不想多管,两人说着,便来到了历城县城门,齐郡太守杨智积早已等候在这里,杨智积已做了五年的齐郡太守,也昏昏庸庸过了五年,他几乎什么事都不管,全部扔给郡丞张须陀,可说他昏庸,接待朝廷御史之类的事情他却一点不含糊,礼数周到,安排的尽善尽美。
  昨天的十二名御史已经先一步到了,被他安排在齐郡最好的驿馆,派专人服侍,还特地找了十几名美貌歌姬陪同。
  张须陀和杨智积共事多年,知道他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表面昏庸,实则精细,他们俩也早有默契,张须陀管郡内之事,杨智积管朝廷之事。
  杨元庆上次去辽东时经过齐郡,和杨智积见过,和他关系不错,此人见面也格外客气,这时秦琼和罗士信也闻讯赶来,当着杨智积的面,他们不好叙旧,都一一见礼。
  杨智积在济水酒肆特地安排了接风宴,张须陀、秦琼和罗士信也出席陪同。
  尽管叫接风宴,但菜肴已经很简单了,炖了一只土鸡,烧了几条鱼,烹了两只野兔,其他的都是山野小菜。
  杨智积从怀里摸出一瓶酒,对杨元庆歉然道:“这瓶是我的最后一瓶酒,可能也是历城县的最后一瓶酒,天灾、人祸加上匪患,这一年的日子过得实在艰难,请杨使君见谅了。”
  旁边张须陀也笑道:“我在去年十月,在齐郡范围内下达了禁酒令,倒不是禁止喝酒,而是禁止酿酒,现在粮食宝贵,用来酿酒太奢侈浪费了。”
  杨元庆知道师父极为好酒,他能下达禁酒令着实不容易,便笑道:“我在京城的家窖中藏有几百罐最好的蒲桃酒,我给大家留着,大家若去京城,我每人送你们两罐。”
  杨元庆这句话顿时让酒席上热闹起来,罗士信怪笑一声道:“师兄太小气了,才送我两罐,依我看,每人送十罐才行。”
  杨元庆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你小子也喝酒吗?”
  罗士信性子活泼,也不讲究礼节,眉飞色舞笑道:“师父不给喝,但我也偷偷喝一点,早听说大利蒲桃酒不错,前年去京城出差,也没钱品尝,后来才听说大利蒲桃酒就是师兄家开的店,我那个后悔啊!早知道我就运一车回来,现在可卖高价。”
  杨元庆嘿嘿一笑,“我府里的蒲桃酒可是外面买不到的,再有钱也买不到,连萧皇后也特地派人来向你嫂子求酒,也只给了她五罐,连我老丈人也只给了两罐。”
  杨智积毕竟是皇族,有点见识,他闻言动容道:“可是大利一窖酒?”
  “还是太守有见识!”
  杨智积眼睛露出兴奋之色,他就是好酒如命之人,杨元庆居然肯给他两罐大利一窖酒,他连忙对众人道:“这种一年只产百罐,全部进贡给圣上,用在国宴,外面根本买不到,托郡丞的福,我居然能得到两罐,呵呵!”
  旁边一直沉默秦琼忽然问道:“既然一年只产百罐,全部进贡圣上,元庆府中怎么会有数百罐?”
  杨元庆一竖大拇指赞道:“还是秦大哥心细,问到了点子上。”
  杨元庆又对众人笑道:“实不瞒大家,酿出大利一窖酒的关键其实在于蒲桃,在大利城东,有一片三十几亩的蒲桃园,或者是土壤什么原因,这片蒲桃园种出的蒲桃就是与众不同,产量也不高,但酿出的酒却格外香醇,再窖藏一年,便是最有名的一窖酒,但实际上,这片蒲桃园种出的蒲桃可以酿一百五十罐酒,其中一百罐进贡圣上,另外五十罐归蒲桃园主人所有,至于这座蒲桃园的主人嘛!”
  杨元庆指了指自己,笑道:“就是在下!”
  酒席上一片惊叹,杨智积呵呵笑道:“那这样说起来,杨老弟能不能再给我两罐。”
  “我索性送给太守十罐,多谢太守这些年对我师父的照顾!”
  杨智积眼睛都笑眯了,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杨元庆和张须陀的关系,在于杨元庆的身份,持节巡察的御史大夫,如果杨元庆肯在巡察报告中替自己美言,让圣上把自己调离齐郡这个战乱之地,他也愿意推荐张须陀为齐郡太守,当然,这话现在不能说,得私下和杨元庆慢慢谈。
  这时,张须陀沉吟一下问道:“元庆,这次你巡察的第一站为何是齐郡?”
  杨元庆想了想便叹道:“就是为了去年师父私自放粮赈灾一事,圣上特地下旨,先查齐郡!”


卷十 高丽鼙鼓初响起 第二十八章 杀人无形
  去年齐郡大旱,饥民遍野,再加上朝廷征六十万民夫运粮去辽东,使得民怨沸腾,邹平县衙被砸,官仓被抢,尽管张须陀杀一儆百,震慑住了饥民抢粮,但张须陀也知道,齐郡人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再不给他们一条活路,十几万人都要上山为匪。
  因此张须陀不顾众官反对,毅然决定擅自开仓赈灾,使即将全面爆发的饥民得到了一线生机,愤怒的民怨烈火渐渐地平息下来,事后,张须陀非但没有受到处罚,隋帝杨广特地嘉奖他,正是张须陀的示范效应,使灾区官员纷纷开仓赈灾,最底层的民众熬过了最艰难的大业六年冬天。
  杨元庆这次来巡查,其实就是对去年开仓赈灾的一次总清算,如果没有贪赃违法之类的事情,那这件事就算结束。
  至于为什么先查齐郡,通常的理解是,齐郡是第一个开仓赈灾,所以第一站自然就来查齐郡。
  杨元庆将情况介绍完,张须陀坦然道:“所有赈灾的账簿都齐全,清清楚楚,我张须陀没有私贪一斗粮食,元庆,你尽管铁面无私查,就算查出其他问题,我也会坦然接受处罚。”
  本来好好的接风宴,张须陀态度变得严肃,轻快的气氛便荡然无存了,众人都鸦雀无声,连罗士信也不敢吭声了。
  杨智积见冷了场,连忙干笑一声道:“酒席上不谈公事,我们再继续说蒲桃酒,杨老弟,不知大利蒲桃酒和高昌蒲桃酒相比,你认为哪一种更好?”
  ……
  喝完接风酒,在郡衙内,杨元庆和张须陀两人单独相处,杨元庆这才开诚布公道:“我临行前,圣上特地给我画了两条线,上限是五百石粮食,凡是查出私贪粮食超过五百石的官员,一律弹劾处斩,而低于五百石但超过百石者,要列一份名单给圣上,如果低于百石,就可以放过,但实际上我们也是以查帐为主,只要账目清楚,手续齐备,基本上就可以放过,所以就算师父有点小问题,我也不会追究,请师父尽管放心。”
  张须陀脸一沉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干干净净,清清白白,难道我说的话你还有怀疑吗?”
  杨元庆苦笑一声道:“在御史眼中是没有‘清白’二字,如果查不出问题,那是御史无能,这样的调查报告圣上也不会接受,而且你是我师父,我说你清白,那肯定还会有人来查,如果是个刚直的御史,或许他能如实禀报,可如果是个善于迎合圣意的御史,就算师父没有问题,他也会制造出问题,那时问题就严重了,师父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须陀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找点问题给你,对吧!”
  张须陀的语气非常冷淡,也透出一丝失望,他觉得自己的徒弟有点变了,变得权谋味十足,就像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已经没有了少年时那种正直刚强。
  张须陀背着手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的天空,半响,他问道:“如果第二个御史炮制了对我不利的假证,会影响到你吗?”
  杨元庆能体会到张须陀心中对自己的一丝不满,他也知道这种不满是为什么?但杨元庆心中也很无奈,官场之斗杀机暗伏,他稍有不慎,就会死在政敌手上。
  事实上杨广和他只是具体谈查处案子的界线,至少先查谁,后查谁,杨广并没有说,但圣旨上却写着先查齐郡,而圣旨是虞世基草拟,他怀疑这是虞世基的刻意安排,目的是让齐郡的调查放在第一位,这样就会让杨广联想到自己和张须陀的关系。
  然后虞世基就可以借题发挥,再派御史,用自己对付张易云的那一招来对付张须陀,最后查出张须陀大罪,最后他以包庇罪将自己弹劾连坐,杨元庆在官场斗争了多年,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他已经能敏感地察觉到了。
  但杨元庆也很了解自己的师父,如果说自己也会受牵连,他必然会做违心之事,然后他一辈子都会耿耿于怀。
  杨元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怕师父遭大罪。”
  张须陀冷笑一声,“如果是为这个,那就没有关系,让他们来查,如果他们无中生有,硬栽赃给我,那我会向圣上抗争,如果圣上听信谗言一定要杀我,那我也只能认命,总之一句话,我宁可死,也绝不会承认自己贪污官粮,收刮民脂民膏。”
  杨元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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