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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天下枭雄-第4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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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呵呵地笑了起来,“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侄女?”
  窦线娘的脸蓦地通红,两颊滚烫,原来这个老人竟是罗士信的父亲,自己还以为他是……
  窦线娘羞愧难当,调头便走,罗士信的父亲在后面大喊:“姑娘,士信在城西外大营练兵,黄昏时就会回来,你若有急事,可直接去军营找他。”
  “多谢伯父,我黄昏再来!”
  窦线娘答应一声,翻身上马走了,罗士信的父亲望着她背影渐渐消失,欣慰地自言自语笑道:“这姑娘不错,我很喜欢。”
  “阿伯,你喜欢谁?”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破锣嗓音,罗父吓了一跳,一回头见是程咬金,反过扫帚柄向他敲去,“你这个黑锅脸,我在说未来的儿媳妇,关你什么事?”
  程咬金今天当值巡城,军衙离罗士信府邸很近,他便躲在罗府睡午觉,此时他睡足了觉正要回军营,他见罗父的扫帚棒向他打来,吓得他抱住头问:“阿伯,士信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我怎么不知?”
  罗父忽然想到程咬金和儿子的关系极好,或许他知道这个女子,他连忙拉住程咬金,低声问:“我来问你,士信最近是不是和一个年轻女子那个了?”
  他伸出两根指头比了比,满眼期盼地望着程咬金,士信的妻儿几年前死在乱匪卢明月手上,便一直孤身至今,罗父极为希望儿子再娶妻,只是儿子一直不放在心上,让他心中着急。
  今天忽然来个年轻女子找儿子,虽然不是很美貌,但她的单纯让罗父很喜欢,他心中便急了起来。
  程咬金挠挠头,“阿伯,你在说什么?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事?”
  “你这个笨蛋!”
  罗父又用扫帚柄狠狠敲了他一下,急道:“刚才有个年轻女子来找士信,我感觉她对士信很有意思,所以才问你。”
  程咬金心念一动,连忙问:“是什么样的女子?”
  罗父想了想,“大约十七八岁,皮肤略黑,眼睛很亮,背着弓箭,还带着刀……”
  “是她!”
  程咬金‘哈!’地跳了起来,大笑道:“阿伯,你要和窦建德做亲家了。”
  他骑上马飞奔而去,罗父愣住了,连忙追问:“黑锅,你说什么?”
  “你自己问小罗就知道了。”程咬金已奔出数百步,他又有敲诈罗士信的机会了。
  ……
  西城军营内,罗士信被程咬金从大帐里硬拖了出来,罗士信无奈道:“四哥,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小子,喜事上门了。”程咬金满脸笑开了花,他眼前仿佛又有几锭银子在飞。
  罗士信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打我钱袋的主意?”
  “你这话怎么说,我是有好消息告诉你,那个女子,你还记得吗?就是射你一箭那个。”
  罗士信心中猛跳,脸上却若无其事道:“哦!是她啊,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
  “我刚才在大街上见到她了,哎呀!穿得花枝招展,长得那个标致,啧啧!简直像仙女下凡一样,怎么样,想不想知道她住在哪里?”
  罗士信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程咬金一把抓住他,“我真的不骗你,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你这个浑蛋就别胡扯了,你根本就没见过她,你知道个屁!”
  罗士信不理会他,转身便走了。


卷十七 田陌耕忙战未销 第四十八章 欲迎还拒
  “要不我们打个赌!”
  程咬金上前拦住了罗士信,这个赚钱的机会他怎么能放弃,“如果她在太原城,你输我一百两银子,如果她不再,我输给你一百两银子。”
  罗士信见他如此财迷心窍,不由叹了口气,“四哥,你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程咬金也只得苦笑道:“你也知道你嫂子把钱管得紧,在外面征战她还能给我一点,可人在京城,门都没有,眼看她马上要生了,我也不能跟她吵,怎么办呢?敲诈勒索若被主管知道,非要了我的小命,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所以你就整天打我的主意是不是?”罗士信怒视他道。
  “没有啊!我又不白要你的钱,我不是在跟你打赌吗?”
  罗士信从怀中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扔给他,“算了,这五两银子送你,你别来烦我了。”
  程咬金见只有区区五两银子,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连忙把银子塞还给他,“你小瞧我了,当我是叫花子吗?你不信我的话就算了,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钱吗?”
  他转身便走,眼角余光却瞄着罗士信,罗士信犹豫一下,终于忍不住问:“她……真的在太原?”
  程咬金霍地转身,一把揪住他大笑,“哈哈!你小子终于露陷了,我这杯喜酒我喝定了。”
  罗士信脸一沉,“什么喜酒,她是窦建德的女儿,我可能娶她吗?”
  罗士信转身便走,程咬金跟在后面急道:“不是女儿,是侄女!”
  “对我来说,都一样!”
  罗士信一挑帐帘,走进了大帐,程咬金站在外面,不由哑然失笑道:“心中猴急得跟什么似地,嘴上却铁硬,真他娘的死要面子!”
  ……
  傍晚时分,窦线娘又出现在红槐巷,这一次她心中更加紧张,一个下午,她要说的话早已心中演练了无数遍:
  ‘罗将军,小女子是特来还你的金子,多谢你上次放我一命。’
  ‘我会在太原留住几日,想向你请教武艺,罗将军能否赐教?’
  ‘将军有所不知,小女子和家伯吵翻,现在无处可去?’
  ……
  想到这里,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认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来到罗府门前,她翻身下马,就在这时,迎面出来几人,她的脸腾地红透了脸颊,只见最前面一人,正是罗士信。
  “罗将军!”她声音比蚊子还小,手中捏着装着黄金的布包,手心都快攥出汗来。
  出来两人,一个是罗士信,一个是程咬金,程咬金得意得挤眉弄眼,在后面暗暗捅了罗士信一下,他的一百两银子到手了。
  罗士信看见她,却忽然想起了窦建德,隋夏正在敌对之中,他却要和敌酋之女有瓜葛,让他怎么对战死的弟兄们交代?
  想到这,他的心立刻变得铁硬,冷冷淡淡道:“原来是你,有什么事吗?”
  罗士信冷淡的声调就像刀子一样,一刀插进了窦线娘的心,她脸的脸刷地变得惨白,颤抖着声音道:“我来……还你的金子。”
  “不用了!”
  罗士信断然拒绝,“我可以不计较你射我一箭之仇,但你我现在还是敌人,希望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绝不会再饶你!”
  程咬金脸色大变,怒道:“臭小子!你怎能这样说话?”
  窦线娘一连后退了两步,一种绝望的情绪从她心中升起,自己为了他背叛伯父,千里迢迢来找他,路上还险些丧命,可换来的却是他这样的冷漠,自己真是瞎了眼!
  泪水从窦线娘眼中涌了出来,她狠狠将手中金子向他砸去,翻身上马,猛抽一鞭战马,疾奔而去。
  罗士信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后悔,他向前跑了两步,想喊住窦线娘,嘴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喊出声来,他牙齿咬紧了嘴唇,眼睁睁地望着她远去。
  “你这个浑蛋!”
  程咬金大怒,就恨不得把这个白痴掐死,“人家姑娘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你就是这样对待人家吗?”
  罗士信哼了一声,“大丈夫何患无妻,她是窦建德之女,又与我何干?”
  说完,他转身便进府去了,程咬金拿他无可奈何,他眼睛忽然一亮,发现了地上的几锭黄金,便捡了起来,骂骂咧咧道:“这个混蛋!老子一片好心,却不得好报,这些金子就算老子打赌赢了。”
  他迅速把金子揣进了怀中,这时,罗士信的父亲焦急地跑了出来,“黑锅,那个姑娘呢?”
  程咬金满脸忿恨,“人家姑娘千里迢迢来找他,他却把别人羞辱一通,把人家赶走了,恨得我就想给他一巴掌!”
  “那你怎么不打?”
  罗父也动怒了,他转身向府内走去,“看我打断那个臭小子的腿!”
  程咬金连忙拉住罗父,“阿伯,那臭小子就是头倔牛,你把他逼得太狠,更加没盼头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罗父了解自己儿子,他叹了口气,对程咬金作揖道:“黑锅,我知道你和士信关系最好,这件事阿伯就拜托你了,那个女子我真的很喜欢,你一定要成人之美,只要你能做成,我自会有重谢!”
  程咬金听到‘重谢‘二字,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拍了拍胸脯,“阿伯,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士信就是我兄弟,我不帮他谁帮他,放心吧!这件美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
  窦线娘一路打马狂奔,吓得路人纷纷躲闪,她也不知道路,一路乱奔,直到冲至一条小河旁,她才勒住了战马,翻身下马,慢慢走到河边,她呆呆望着青绿悠悠的河水,忍不住悲中来,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一辆马车从她身旁经过,忽然停了下来,一双清澈的目光在车帘后凝视着她,战马、弓矢、横刀,侠女一般的装扮,唤起了马车里女人对往昔的一丝回忆。
  她慢慢走下马车,来到窦线娘身旁,柔声问:“你为何痛哭?是否遇到了负心郎?”
  “我千里迢迢来找他,他却对我如此冷漠,我真是蠢,真是瞎了眼!”窦线娘抽噎着道。
  女子眼中闪过怒色,问道:“那个男人是谁,你告诉我,我去给你讨一个公道。”
  窦线娘止住了痛哭,她拭去泪水,摇了摇头,“多谢这位姐姐,但这件事和他无关,是我自作多情,我并不恨他,我只恨自己!”
  女子对她更有兴趣了,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叫线娘,是清河郡人,多谢姐姐关心,我们后会有期!”
  窦线娘施一礼,牵马要离去,女子却发现地上有一柄短刀,弯腰拾起,见刀把上刻着五个字,‘窦建德之刀’,她眉头微微一皱,“姑娘,你和窦建德是什么关系?”
  窦线娘发现她手上的匕首,心中一惊,伸手便来夺,女子身子敏捷,轻轻向后一纵,跳到七尺外,窦线娘夺了一个空。
  窦线娘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她抽出刀道:“姐姐,把匕首还我,我不想和你为敌!”
  这时,旁边十几名侍卫一起包围上来,拔出刀将窦线娘团团围住,窦线娘脸色大变,“你究竟是何人?”
  女子微微一笑,“我姓张,是楚王侧妃。”
  女子正是出尘,她是在回府的路上,窦线娘却不知道,她哭泣的小河,正是楚王府的护宅河,出尘见她像个闯荡江湖的女侠,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心中对她的哭泣充满了同情。
  窦线娘看了看四周十几名杀气腾腾的侍卫,个个武艺高强,她心中叹息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张侧妃,我对你没有任何敌意,我只是心里难过,在这里哭泣,是你找上我。”
  出尘心念一转,她忽然想起元庆给她们说过的一件事,顿时嫣然一笑,“原来你就是窦线娘,你是来找罗士信,对吧!”
  罗士信和窦线娘的故事,杨元庆给敏秋和出尘都说起过,使她们极为关心,总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属,出尘却没有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窦线娘。
  出尘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对侍卫们令道:“都退下,她不是外人。”
  侍卫们退了下去,出尘上前搂住她的肩膀笑道:“既然被我遇到了,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出尘从窦线娘身上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当年她也是背着弓矢,腰佩长剑,远远追随着杨元庆去了辽东,那种为了爱不顾一切的痴迷,今天她又在窦线娘身上看到了。
  出尘的心这一刻变得异常柔软,她总是在做一个梦,梦见她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可那毕竟是梦,梦醒后她便想起自己那个还没有断奶的儿子,梦境便变得遥远了。
  可现在,她的梦又活生生地在窦线娘身上出现了,触动了她心灵深处,如此,她又怎能让自己的梦变成遗憾和悲剧。
  “跟我回府去,我不会让你哭着离开太原。”
  “可是……我的身份,你们不怕危险吗?”
  “这个我自然会安排好,你不用多虑。”出尘拉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


卷十七 田陌耕忙战未销 第四十九章 引发上怒
  次日一早,罗士信步履匆匆地走进晋阳宫,一路来到紫微阁前,刚才杨元庆派侍卫来找他,说有重要之事,他给紫微阁守卫说了几句,守卫领他进了楼。
  “启禀殿下,罗士信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杨元庆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罗士信心中一阵紧张,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杨元庆坐在桌案后,脸色阴沉,在旁边站着一脸坏笑的程咬金,罗士信大脑里轰地一下,他知道是什么事了?
  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单膝跪下施礼,“卑职罗士信,参加总管!”
  杨元庆冷冷瞥了他一眼道:“罗将军,你可知罪?”
  罗士信一怔,半晌方说:“卑职……不知。”
  “哼!上一次你纵敌,我轻饶了你,没想到你并没有吸取教训,居然又再次纵敌。”
  杨元庆重重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
  罗士信头皮一阵发麻,他慢慢低下头,“卑职知罪!”
  “来人!”
  杨元庆一声怒喝,门外走进来几名亲兵,他一指罗士信,“给我推出去,斩!”
  亲兵们都愣住了,程咬金吓得尿都快出来了,他来告状可不是想要罗士信的命,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总管,饶……饶了士信吧!”
  亲兵们也跟着跪下,“总管,饶了罗将军吧!”
  罗士信低下头,浑身轻微颤抖,他当然知道师兄并不是想真的杀他,而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触怒了师兄,他不敢狡辩,低声道:“师兄,我知错了!”
  杨元庆心中也极为恼火,一大早他便接到程咬金的小报告,昨天窦线娘千里迢迢来找罗士信,却被他极为冷漠地训斥一番,将人气跑了,此时杨元庆恨得就想一脚踢翻他。
  “都起来吧!”
  程咬金这才知道,总管并不是真想杀罗士信,只是吓唬他,程咬金心中暗骂自己一声,站了起来,陪笑道:“总管,不如让士信把人找回来。”
  杨元庆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多什么嘴?”
  程咬金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一句话,此时罗士信也站起身,垂手站在一旁,杨元庆又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睛里布了几根血丝,估计昨晚一夜未睡,这个浑球,自作自受。
  杨元庆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一点,缓缓问他:“你为何要拒绝?”
  罗士信咬一下嘴唇,低声道:“她是窦建德的侄女,卑职若与她有什么瓜葛,总觉对不起战死的弟兄。”
  “好一个清高不凡的大隋将军!”
  杨元庆怒极反笑道:“照你这个想法,杨师道就该去上吊了,他的兄长可是唐朝尚书,我也杨元庆也该跳河了,杨峻、杨嵘两人还在唐朝东宫为官,还有,战死的弟兄们也不是为你罗士信去打仗,你自作多情什么?”
  杨元庆一连串的怒斥骂得罗士信抬不起头,杨元庆又重重哼了一声,“亏你还枉称大丈夫,其实你心胸狭窄,自命清高罢了,你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你心里还能容得下谁?”
  罗士信被骂得满脸通红,又再次跪下,杨元庆给程咬金使了个眼色,程咬金顿时醒悟,立刻拉着几个亲兵出去,把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杨元庆和罗士信两人,杨元庆从桌案内取出一份情报扔给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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