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枭雄-第4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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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挥动三尖两刃刀,向罗士信头颈劈去,刀锋来势凶猛,罗士信此时已杀得性起,他也大吼一声:“来得好!”
身体向后一退,躲开这一刀,长枪一挺,喊声似霹雳,枪尖如奔雷,一枪刺穿了战马身躯,枪尖一挑,战马惨嘶,侧身翻去,巨大的奔跑惯性使张志连人带马翻滚下城头,一声长长的惨叫,张志摔死在虎牢关下。
他将铁枪重重向地上一戳,对城头的数百敌军厉声高喝:“我乃隋将罗士信,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城头士兵早被他勇猛如天神般的杀戮惊呆了,又听说他便是勇冠天下的猛将罗士信,数百士兵惊得惶恐万分,纷纷放下兵器,跪地投降,“我们愿向将军投降!”
这时,程咬金率七百余骑兵也赶到了,战马奔腾,矛尖闪烁,七百骑兵风驰电掣般冲进了虎牢关,这座中原第一关落入了隋军之手。
……
在颍川郡的最南面也是丘陵起伏之地,这一带的山势低缓,平原和丘陵相间,河网密布,分布着大片农田。
这里是颍川郡的叶县所在地,叶县位于五郡交界处,西南面是淯阳郡,南面是淮安郡,东南是汝南郡,西面是襄城郡,襄城郡北面便是洛阳。
颍川郡也是整个河南道的中心所在,也就是三国时的曹魏都城许昌,向东是梁郡,向北是荥阳郡,所以自古就有‘中原图天下,许昌图中原’的说法,为兵家必争之地。
这天傍晚,一支由十人组成隋军斥候小队从襄城郡进入了叶县,在茫茫的平原上奔驰,他们脚下原本是大片麦田,但现在大多荒芜了,只有少数靠水的肥沃土地种着麦子。
此时麦子已到收割季节,河边大片麦田里一片金黄,麦浪翻滚,洋溢着丰收的喜悦,麦田里到处可见收割麦子的农民,他们不时抬头,警惕地注视奔驰而过的隋军斥候。
“火长,今年的收成好像不错,不知咱们河东的收成怎么样?”一名隋军士兵大声问道。
火长年约二十四五岁,身材壮实,话不多,性格比较沉默寡言,斥候兵的等级要比一般普通士兵高一级,比如这名火长,在普通军队中,他可以担任队正,火长姓曹,是河东绛郡人,从军一年,在河北战役中立功,升为斥候火长,这次他奉命探查许昌郡西南部一带。
在整个河南道,像他们这样的斥候小队有数百队之多,每支小队都有自己巡查的地盘,手下很关心收成,但曹火长却在想别的事情,没有回答手下的问题。
昨天晚上他们遇到几名商人,商人告诉他一个情报,说在叶县也遇到一队和装束相仿的巡哨士兵,约百余人,这让曹火长顿时警惕起来,叶县是他的巡哨范围,怎么会有别的军队,而且还有百余人,他立刻便想到,很可能是魏军巡哨队。
一般这种百余人的巡哨队出现,后面都会跟随着大队人马,难道魏军主力已经来了颍川郡,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便率领弟兄们前来查看情况。
他们又奔行了三里,奔上了一座低缓的丘陵,顺着山道向北奔驰,很快便到了尽头,前方是断崖,断崖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可以从旁边小道冲下土坡,这一带树林浓密,人烟稀少。
忽然有人指着前方大喊:“火长,看前面!”
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断崖前方三里外,是一片占地巨大的军营,约数百亩之多,里面帐篷密集,一顶挨着一顶,至少有七八万人马。
在大营正中插着一根高约五丈的旗杆,帅旗飞扬,大旗赤白相间,这竟是唐朝的军旗。
卷十八 西风残月冷沙场 第十八章 调兵遣将
一只苍鹰从颍川郡飞翔而至,飞越了黄河,向河阳城飞去,它带去了隋军斥候在颍川郡极其重要的发现。
河阳城的隋军兵力已集结到九万人,大将谢映登和薛万彻又率领两万军队南下,刚刚抵达河内郡,这两万军队便是整编完成的幽州军精锐。
至此,隋军在黄河一线的部署已达十四万之众,除了河内郡的九万大军外,还有河东郡由裴行俨率领的两万军队,以及部署在黎阳城,由秦琼率领的三万军队。
另外,在河阳城黄河边,隋军还集结了二千多艘战船,这是一场势在必得的大战。
河阳城内最高处的鹰塔上,一只苍鹰盘旋而至,缓缓落在鹰塔上,一名鹰奴取下信筒,飞奔下楼大喊:“是红色信筒!”
这是紧急情报,等候在塔下的传令兵接过情报便翻身上马,催马向位于城外的隋军大营飞驰而去。
中军大帐内,杨元庆正在和李靖商议军情,随着洛阳战役的拉开,各种重要情报接二连三而至,唐军和郑军在洛阳城外展开大战,由李世民和王仁则对阵,王仁则连败两场,洛阳形势不利。
而在虎牢关,罗士信和程咬金已成功夺取关隘,布下了一颗重要的棋子,在陈留县,一支由两百艘大船组成的船队正沿着通济渠北上,这应该是李密派来正式签署合约的船队。
但杨元庆此时却在考虑对中原的夺取,他之所以不断增兵,就是为了应对战局的不断变化
更重要是,李密已经有放弃中原、南迁江淮的迹象,那么及时抢占因李密南撤而留下的势力空白,就是摆在杨元庆面前的重中之重。
“我觉得我们应首先占领东郡,向南再攻占济阴郡,其次是荥阳郡,这样便可以和洛阳相连接,将我们的势力在河南连成一片。”
李靖在劝说着杨元庆,“卑职估计李密一时不会轻易放弃梁郡,我也建议总管暂时不要攻打梁郡,留下他作为第三方,这样,东面将东郡作为攻打窦建德的后勤重地,而西面将洛阳建为应对唐军的后援重地,东西呼应,形成与河北的犄角之势。”
“可以这样也会成为腹背受敌之势,一旦李密南下计划受挫,他必然会卷土重来,那么和唐军勾结,两边同时进攻,我们就左右难支了,长史想过吗?”
李靖想了想,又道:“那索性就留下一个弱小的王世充,让他成为西面屏障,挡住李唐东进,我们集中精力取中原,这样就化解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这也是一个办法,可以让我集中精力谋攻中原。”
杨元庆背着手注视着沙盘,沉思片刻道:“从前我听祖父说过,在河南有两个郡极为重要,一个是梁郡,它联系江淮,一个是颍川郡,它联系南阳荆襄,我可以暂时不攻打梁郡,但颍川郡我还是考虑要拿下。”
李靖微微叹息一声,“就怕战线拉得太长,后方兵力空虚,被窦建德偷袭河北,就得不偿失了。”
杨元庆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窦建德是一头受伤之狼,隐藏在青州,虽然受伤,却不能大意。
一旦秦琼的军队杀得太靠南,这就会给窦建德可趁之机,他毁掉渡船,截断秦琼后路,然后大举进攻河北,河北只有一些郡兵,根本无法抵挡窦建德反扑,如此,河北危矣!
杨元庆也叹了口气,“那还是按原计划吧!秦琼军队只取东郡。”
这时,一名士兵在帐门口禀报道:“启禀总管,颍川郡斥候有紧急情报传来!”
杨元庆一怔,他刚刚说到颍川郡,颍川郡的情报就到了,“呈上来!”
士兵进帐,将一管红色信筒呈上,信筒上刻着‘颍川郡’三个字,杨元庆从信筒中抖出一卷细细的绢纸,上面只有一句话,‘颍川郡叶县发现八万唐军。’
这个消息顿时让杨元庆吃了一惊,非常意外,唐军除了十万主力攻打洛阳外,居然还出兵八万,进攻颍川郡。
“总管,出什么事了?”李靖见总管脸色有异,连忙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
杨元庆把情报递给了李靖,他快步走到沙盘前,很快便找到了叶县,位于五郡交界之处,这里居然有八万唐军,这只能是荆襄李孝恭率领的大军,李渊居然把荆襄军派出来了,他这下的是什么棋?
这时李靖走上前道:“很明显,唐军不仅想夺洛阳,他也想夺取中原各郡,看来李渊也是把李密看透了。”
“你是说,李渊也是发现李密有撤退东南的迹象?”
李靖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情况突变,杨元庆负手注视着沙盘,也陷入了久久地沉思之中,如果荆襄唐军大举北上,这显然就出现了荆襄兵力空虚的漏洞。
那么萧铣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大举反攻,重新夺回荆襄?杨元庆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萧铣。
……
由于唐军八万荆襄主力意外出现在颍川郡,打乱了隋军的计划,杨元庆立刻分兵四路南下,东路命秦琼率三万军从黎阳渡河占领东郡。
而西路则命徐世绩率一万河东军和一万河内军,共计两万军队从陕县渡河,占领函谷关,截断关中和洛阳的联系。
中路则又分兵两路,一路由李靖率三万军赴荥阳,南下颍川郡拦截李孝恭的荆襄唐军北上,另一路则由杨元庆率领五万主力从盟津渡河,直取洛阳中庭,向进攻洛阳的李世民施压。
几路大军同时渡河,但杨元庆却没有立刻出兵,他还要等待李世民和洛阳战和消耗再打下去,过早渡河对削弱王世充不利,另外,他也要等待李密的特使第二次到来。
……
洛阳的战役已经历十余天,前后打了两仗,皆以王仁则的惨败而告终,使郑军损失了两万精锐。
王世充大怒,他罢免了王仁则的行军总管之职,将他贬黜为民,命太子王玄应主管朝政,他御驾亲征,自封天下兵马大元帅,将剩下的五万精兵统统掌握在自己手中。
王仁则虽然被罢免督军之职,但他心中并不服气,这天上午,他打听到叔父在军器监巡视,他便立刻赶到了军器监。
军器监广场上,两千工匠正忙碌地制造着各种重型防御武器,材料不足,王世充便命令拆掉一些宫室,获得大量优质巨木,眼看着一架架巨型石砲和一排排巨弩制造完成,他心中格外欣慰。
王世充走到一架巨型石砲前,拍了拍用宫殿主梁制成的砲身,笑问道:“这座石砲可以投多远?”
留在洛阳的二千五百名军器监工匠,都是天下最优秀的匠人,杨元庆几次援助王世充,就是想把这两千五百名工匠要走。
但王世充心里明白,他最终只送给了杨元庆五百人,其余两千工匠还是被他留了下来,此刻,正是这两千工匠给王世充带来了最后一线希望。
一名老匠人躬身回答:“禀报圣上,这叫‘石大将军’,是天下最大的一种石砲,可以将五十斤重的巨石投掷到二百步外,能轻易击毁敌机巢车,也可以攻击步兵。”
“不错!不愧是石大将军。”
王世充啧啧称赞,他又想起隋军的火油,不由叹息道:“可惜洛阳没有火油,否则朕用火油对付李世民,将他烧为焦炭!”
“叔父!”
身后有人叫他,王世充回头,只见王仁则匆匆赶来,王世充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问:“有什么事吗?”
王世充曾经对王仁则寄予厚望,但王仁则却令他失望,两战两败,损失两万精兵,令王世充心痛之极,对王仁则,他就没有了什么好态度。
叔父对自己的不满,王仁则心知肚明,他依然躬身道:“叔父,请容侄儿进一言,侄儿死而无憾!”
王世充见他说得严重,便点点头,“你说吧!”
“叔父,两战之败,并非是侄儿无能,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禀报叔父,战败的原因都是因为宗室领军,是他们无能所致,第一次是赵王不听指挥,擅自出击,导致兵败,而第二次是荆王在关键时候丢下军队逃命,导致军队崩溃,事实上唐军也快支持不住,叔父如果不改变宗室领兵的局面,以后还是会再败,这些宗室真的不能打仗。”
王世充陷入沉思之中,半晌,他的脸色渐渐和缓了,叹息一声道:“你说的不错,朕也心里也明白,可是现在敌强我弱,人心不定,朕若用大将,就怕他们临阵倒戈,后果更严重,朕是不敢太相信外人啊!”
王仁则沉默一下又道:“事到如今,叔父还不想向杨元庆求援吗?侄儿听说,杨元庆在黄河北线部署了十几万大军,很明显是要应对洛阳之战,如果杨元庆肯提前出兵,分散李世民的军队,那么我们守城的把握就更大了,只要把时间拖下去,唐军最后只能是无功而返。”
“那杨元庆怎么办?你能用什么满足他的胃口?”王世充冷冷道。
“叔父,侄儿一直在考虑,有我们存在,其实对杨元庆是有利而无弊,我们不可能攻打隋朝,矗立在隋唐之间,成为他的屏障,这样,他便可以集中精力攻伐中原,唐朝若想谋中原,首先就绕不过洛阳,这对杨元庆不是更有利吗?”
王世充背着手走了几步,毅然回头对王仁则道:“反正都是死,索性死马当做活马医,你再去一趟河阳,说服杨元庆。”
王仁则连忙道:“侄儿愿替叔父分忧,但能否让云定兴和侄儿同去,他口才极好,又和杨元庆有旧,另外,侄儿还想把宇文娥英也带去,以旧情动之。”
卷十八 西风残月冷沙场 第十九章 虎牢之危
洛阳城外,王世充两战不胜后便退缩回城,不肯迎战,这天上午,李世民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下巡视洛阳外城,高大坚固的城墙使李世民眼中露出忧虑之色,他回头对丘行恭叹道:“就算攻下洛阳,我的儿郎也将死伤殆尽。”
邱行恭是前隋朝大将丘和之子,年约三十余岁,身高六尺四,膀大腰圆,武艺高超,骁勇绝伦,箭术百发百中,手执一把象鼻大刀,在天下十大猛将中排名第十,听到李世民叹息,他傲然道:“若殿下攻城,我愿为先锋,杀出一条血路,不死百人便可夺下洛阳!”
丘行恭的豪言壮语使李世民苦笑一声,人非铁躯,岂能百战不死,但他还是鼓励道:“丘将军勇气可嘉,若到攻城之时,我很期待丘将军建立奇功!”
说完,他调转马头向唐军大营而去,唐军元帅主营位于城北,是一座占地数百亩的板墙式大营,坚墙硬壁,防守严密,李世民回了中军大帐,在大帐门口正好遇到房玄龄,房玄龄见他郁郁不乐,便笑道:“殿下可是感到洛阳难攻,心情不佳?”
李世民叹了口气,“杨元庆大军即将渡河,我若不尽快拿下洛阳,就怕到最后反而成全了他,可洛阳城池坚固,守军精锐,我心中烦闷啊!”
李世民走进大帐,走到沙盘前停住了脚步,半晌又道:“其实前两次作战,我应该略有小负,便可使王世充出城与我作战,现在可好,他龟缩不出……我却要费十倍之力攻城。”
他又叹息一声,神情显得颇为懊悔,他知道王世充至少还有五万精锐之军,城内粮草充足,物资足备,要想攻下洛阳确实不容易。
如果没有杨元庆在外围虎视眈眈,他索性耗费点时日也就罢了,偏偏杨元庆像头猛虎一样蹲在外围,等待他出现疲态。
这时,房玄龄走过来笑道:“若殿下想让王世充出战,我倒有一策,可让他率兵出击。”
李世民大喜,“军师请说!”
房玄龄捋须微微笑道:“王世充应该也知道杨元庆即将渡河作战,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佯作主力向东北去迎战,城外只留少许军队,然后军队北移,王世充肯定会利用我们驻营不稳的机会,出城攻击,那时留守驻军只要牵制住王世充,主力杀回,一定会大败王世充。”
李世民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立刻回头令道:“请屈突将军和长孙将军前来!”
片刻,老将屈突通和长孙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