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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我为王-第3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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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战场,特别是战马,收拢好了,等会儿可是需要的。”许原道。

陈斌从今天早上一起来,右眼皮都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心里头便一直烦燥得紧。后来看到阿伦带着这里几乎所有的骑兵倾巢而出,这股不安更是上升到了顶点。

陈斌是燕军常备军的一员裨将,他在这里,倒不需要同一般的士兵一样下地劳作,而是需要管理在这里劳作的燕军士兵。燕军虽然缴了械,但不同于一般的战俘,是需要交还给燕人的,所以在每个屯垦地,安插一名原燕军低阶将领协助管理,也是缓和燕军战俘与东胡人之间的矛盾的意思,如此一来,这些战俘即便受了欺负和委屈,感到不平,也有一个可以投诉的地方,以免得他们觉得投诉无门,心生绝望,反而做出一些破釜沉舟的事情来。

不得不说,索普的这一招是很管用的,看到还有自家将领在这里,战俘们的心倒是安了不少。开春以后,这些战俘安安分分地替乌苏部开垦出了数万亩良田出来,到了秋上,就可以收获粮食了。

整个营地里,现在可以说是极度的空虚,只剩下十数个东胡骑兵在这里晃荡,陈斌站在一块高地之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正挥汗如雨地垦荒的士兵,心里烦燥更甚,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农闲农忙之分的,那边已经种下庄稼的土地,是他们在去年冬天垦荒而出的,现在已经长出了幼苗,而现在,他们需要开垦出新田来。

陈斌觉得这是一种极度羞辱的事情,他出身寒门,从一个最底层的士兵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地升到了裨将的位置,他也知道,像他这种虽然有些本事,但却没有门路的裨将,便已经是他能走到的最高位置了。本来征伐东胡一战,让他看到了希望,这种灭国之战,是最容易立下功勋的,如果他能表现得好的话,更进一步,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必竟在战场之上,他这种人,是最能发挥本领的时候。

随着大将军熊本一路打到了和林城下,许多战友都倒下了,他侥幸活了下来,但此时的他,却恨不得死在和林城下,也许心里更好受一些。哪里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要不是熊本将军也留了下来,而且亲自选拔他们出来到各屯垦点负责安抚士兵,他早就不干了。

被俘的中高级将领几乎在第一批被释放的战俘便都走了,在国内那些人眼中,这些人自然要金贵一些,像自己这样没门路的,只怕要在这个鬼地方呆足五年,五年过后,也许自己还活着,但下头的这些士兵,却不知还有多少人能活着。

看着挥汗如雨的下头士卒,陈斌不无黯然,虽然也能吃饱,但必竟身在异乡,水土不服,最怕的就是生病,那些东胡人中医生少得可怜,一旦生病,他们最简单的处理方法,就是将人远远地丢出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因为他们担心传染。

来这里近半年时间,已经有上百个士兵这样消失了。

死在这里也好,这个样子回到国内,当真是没脸见人。陈斌苦笑着想道。

地面微微震颤,那是骑兵正在逼近的讯号,陈斌转过身,看向远方,那些东胡人一大早便全军拉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现在回来了,倒是要看个明白。对于他这员裨将,东胡人倒也没有刻意留难,相反还客气得很,想来他们也明白,这几千战俘需要自己来安抚。

转过身子的陈斌看到了远处逼近的骑兵,但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便僵住了。

那不是东胡人的骑兵,那是燕**队,那是征东军的大旗。

去年与东胡作战,陈斌一直便在战斗的最前沿,周渊为了掩护周玉的撤退,下令熊本所在的部队不顾一切狂攻和林,熊部损失惨重,后来又一道命令下来全军投降,他们完全被隔绝了对外面的消息,根本不知道后来燕军与征东军之前的纠葛,对他来说,征东军是在他们左翼的一支友军,与他们一齐进攻东胡。后来整支中路军大败亏输,但左右两路军却了无音信,被严加管束的他们,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来源,即便后来像他这样的低阶将领有了一定的自由,但也没有看到一个左右两路军的士兵,原本他以为,中路军如此雄厚的实力都被迫投降,实力单薄的左右两路军,定然是全军覆灭了。

但他今天居然看到了征东军的旗帜。

只怔神的那一瞬间,那些骑兵便离得他近了一些,陈斌也看得格外清楚,这些征东军全副武装,更让他震惊的是,他们的身上,飘扬的旗帜上,那些溅上去的鲜血是如此的显眼。他们不久之前刚刚战斗过,而且获得了胜利。

他们的对手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一霎那,陈斌完全被巨大的喜悦震得浑身僵硬,便像泥塑木雕一般,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想。

第五百七十五章:给你一个机会

征东骑兵呼啸而至,一排排正在田间挥汗如雨劳作的燕军战俘呆若木鸡,一个个骑兵从他们的身边掠过,纵马直向远处那一排排的营房奔去。

一名征东军将领纵马上了陈斌所在的高坡,手腕一振,飘扬的大旗夺的一声,深深的插入地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面大旗所插下的位置,离着陈斌只有一步远。

陈斌本来注视着下面的情况,大旗插在他身旁,旗帜竟然扫着了他的脑袋,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着他面带不善的看着他的征东军将领,眉头一皱,愕然道:“匈奴人?”

那将领冷冷一笑,“某家是匈奴人,可也是征东军北方野战集团军第一军麾下将领,某叫公孙义,你又是哪个?”

扫了一眼下头那些或衣裳褴缕,或赤着上身,满身污渍的大头兵,公孙义不屑地道:“原来是个当官的,难怪能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

看着对方满脸的轻鄙之色,陈斌不由大怒,“你什么意思?就算你是征东军将领,也用不着看不起人,老子可也是在战场上百战余生的人。”

公孙义哈哈大笑:“百战余生?举了白旗投降的家伙,居然还如此强项,当真不知羞耻!”

陈斌满脸通红,屈辱地垂下头去,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确投降了,但对方的不屑仍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脏,垂头半晌,却又昂起头来,“我是熊本将军麾下裨将陈斌,我部二万余人,死在和林城下的便有五千人,算是我们从辽西一路出发的损伤,我们这支先锋军伤亡过半,我身为裨将。统率一千人,最后还能活着的只不过一百余人而已,我们,那个没有砍过东胡人的头颅,的是,我们最后是投降了,但那是当官的下的命令,我们能怎么办,能怎么办?”

最后几句话,他几乎是嘶声吼了起来。

看着陈斌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公孙义倒是一怔,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司有令,作为一个裨将,的确没有反对的资格和余地,“听起来倒是颇有血性的一条汉子,可是你在这里,带着数千人。看守你们的只不过区区五百东胡人,居然也不敢反抗,嘿,你所说的。我可有些怀疑,多半是虚言堆砌,哄骗于我!”

“哪个哄骗于你,不错。这里的确有两千人,但你也看到了,他们手中只有农具。而且大多数还是木头制的,守军只有五百人,但却是全副武装,反抗?找死吗?现在虽然辛苦,但他们最多只要熬五年便可以回家,那为什么要白白送死?而且在东胡,现在有数万这样的人,如果一处出了乱子,就会牵连到其它地方的兄弟。”陈斌道,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如果下头的反抗,只怕仍然呆在和林的熊本大将军日子就不好过了,陈斌别的人不大服气,对于这个打仗一直冲在最前头的熊大将军,却一直是敬佩有加,他们出来的时候,熊本可是淳淳叮嘱他们不要生事,以便能在数年之后,活着返家。

“为了活着,就要当五年的狗啊!”公孙义不屑地摇头,“哪还不如死了算了,而且,就你们这些降兵,就算回到燕国去,只怕也是被人唾弃的对象,有脸去见爹娘么?有脸去见妻儿么?只怕连你们的家人在家乡都抬不起头吧!”

陈斌喉头蠕动,想要反驳,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憋得满脸通红。

看着对方的模样,公孙义嘿嘿笑了一声,指了指下头,“去招呼你的兄弟吧,集合起来,呆在哪里,最好不要动。不然老子们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丢下这句话,公孙义摧动战马,向着坡下驰去,丢下了失魂落魄般的陈斌。

整个腾格里营里,只有数十名东胡骑兵,连个小小的浪花也没有翻起来一个,便被征东军尽数生擒活捉。

近两千名燕军战俘从最初的震惊过渡了惊慌与担心,他们向着陈斌所在的方向汇集而来,拥济在一起,有的丢了手里的农具,有的却是紧紧地抓着,似乎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刀。陈斌虽然被公孙义呛了一顿,有些失魂落魄,但却没有失去理智,心知现在这些人可是一点也乱不得,否则那些征东军,可不会有什么顾忌,如果没有死在东胡人手中,反而倒在了征东军的刀下,那可就冤死了。

他大声地招呼着士兵之中的领头者,用最快的速度,将士兵的情绪安抚了下来,按照原本的编制,列成了一个个的分队,蹲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回过头来,看到大营的方向,战事早已结束,征东军从腾格里大营内里,牵出了上百匹战马,那是东胡人留在哪里备用的,现在都成了征东军的战利品。

陈斌心中充满了屈辱,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个蛮夷狠狠地奚落了一顿,却无法还嘴,只能生受着。

马蹄声响,征东军上千骑兵回转,却是将这些蹲在地上的战俘围在了中间,一个个面色不善,手中雪亮的马刀,在阳光下寒光闪闪。

看着自己被围在了中间,蹲坐在地上的燕军战俘们又是一阵慌乱。

“安静,安静。”陈斌大声喊道:“他们不是敌人,他们是征东军,也是大燕军队!”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这些手下,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因为此时他也看得很清楚了,这支军队,虽然打着征东军的旗帜,但其中绝大部分人,却都是匈奴人。

许原策马上了陈斌所在的坡地,冷眼扫了一下下面抱头蹲坐的地燕军战俘,眼中闪过一丝恙怒。

“军长,这个人是他们的头儿,叫陈斌。”公孙义指着有些惶恐的陈斌,介绍道。

“熊本将军麾下裨将陈斌见过将军!”陈斌不知道军长是个什么官儿,总之叫将军是不会错的。

“看你也是个有能力的,奈何当了降卒!”许原没有下马,眼中带着不屑。

陈斌咬着牙,大声道:“末将投降,也不是甘心情愿的,不过上峰有令,不敢有违罢了,许将军也不必埋汰人,我陈斌却也手刃过十数个东胡人,不过上头不争气,我们能怎样,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上头无能,将军却来责怪我们这些底下人么?都是一条汉子,哪个想当个人人瞧不起的降人!”

“大胆!”公孙义纵马上前,挥鞭便欲击下去,“竟敢顶撞许军长。”

“罢了!”许原厉声喝止,看着陈斌的眼睛,却是带了笑意“倒也是个胆大的,你说你也杀过东胡人?”

“当然,我是熊本将军麾下裨将,一路从辽西打过来,一直都是先锋,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

“那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会去杀东胡人么?”

“当然,为什么不杀,我麾下一千弟兄,只剩下百余人,此仇焉能不报!”陈斌大声道。

许原大笑,“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洛雷,将那些杂种都给我拖了上来。”

“好嘞!”后头的洛雷大声应着,将几十个东胡战俘尽数拖到了坡上,按着跪倒在地。

陈斌看着这些战俘,不明所以,不知道许原想干什么。许原却是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振腕一掷,刀嗖的一声,插在了陈斌身前。

“去,杀一个东胡人与我瞧瞧!”许原看着陈斌,“证明给我看。”

“他们?”陈斌指着那些被按在地上,满脸恐惧的东胡人,这些人,与他都是面熟的,作为这二千燕军战俘的燕方管理者,陈斌是唯一一个有资格与东胡人打交道的人。

“对,就是他们!”许原玩味地看着陈斌,“杀一个给我看看,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你自己的确曾是一个勇士,如果是勇士,我们征东军从不吝啬。”

陈斌听出了许原话里头那隐约的招揽意思,他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人,要不然虽有勇力,也不可能从一介小兵,爬到裨将的位置,虽然这已是他进步的极限了,但于绝大多数的寒门子弟来说,他仍然是一个成功者。

征东军血洗了这里,五百东乌苏骑兵,将不会有一个生还者,这便也绝了自己这些人的后路,即便征东军愿意放他们回去,等待他们的也将是东胡人凌厉的报复,虽然东胡人答应要放他们回去,但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也许,去征东军亦是一条出路。他低头,看着面前的刀,没有多少犹豫,伸出手去,拔出了那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站在一个东胡人面前,那人仰起脸,看着他的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这张脸很熟,陈斌记得,自己甚至还和他在一张桌上喝过酒,年纪并不大,最多只有十**岁,平素对他,也还算和颜悦色,对这些燕军战俘也不像其它东胡人那样如看牲口一般。

他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了一声对不起,猛地扬起刀来,寒光一闪,一股温热扑在脸上,旋即血腥气冲来,有东西流进了嘴里,竟然带着丝丝甜意。

第五百七十六章:投名状以及钩子

看着鲜血飞溅以及滚落的人头,许原大笑着看向陈斌,心道这家伙倒也是一个决断的家伙,看那个东胡人临死之前的神色,显然与这个陈斌也是相熟的。

陈斌弯腰,在死去的东胡人身上拭干净刀身上的鲜血,双手捧刀,走到许原面前,将刀高高举起,大声道:“陈斌愿意跟随将军,杀东胡蛮子,复我辽东大地。”

“好!”许原点头笑道:“这刀嘛,就送给你了,就用他来斩杀更多的东胡头颅。”

“谢将军赐刀。”许原单膝跪倒,刀尖拄地,大声道。

许原指着坡下那近两千名燕军战俘,道:“这下面的人,你能说动多少人跟着你干,他们就会是你的下属,有一百人加入,你便是连长,一千人加入,你便是营长,如果都加入了,你就是团长。给你一个时辰,办好这件事情。”

陈斌抬起头来,“将军。”

“叫我军长!”许原打断他。

“是,军长,如果不愿意加入者怎么处置?”他问道。

许原脸上带着些微的冷意,“这个你就不必问了,总之,道路都由他们自己选择,我们征东军,从来都不强迫别人。”

“末将明白了!”陈斌道。“军长,能不能将这些东胡战俘都交给我来处理?”

“当然可以!”许原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马头一带,转过身来,对着公孙义与洛雷道:“我们走!”

一行人纵马驰下山坡,随即,包围着这些燕军战俘的征东骑兵们也随着三名将领驰离,距离他们里许地之时,才停了下来。许原下达命令,骑兵们一部分开始警戒。绝大部分却是席地而座,掏出自带的干粮与饮水,开始吃饭。

“军长,这小子能说动多少人?”洛雷与公孙义盘坐在许原的身侧,一边啃着**的羊肉干,一边喝着凉水。

“全部!”一哽脖子,吞下并没有嚼乱的羊肉干,许原简洁地道。

“全部?”公孙义有些惊讶。

“这小子聪明,决断,是个有能力的。”许原淡淡地笑道:“公孙义。洛雷,你们两个,是预定的一师和二师的副师长,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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