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之崛起-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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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码头的消息……
秦淮河畔有一座书写着“品茗居”茶馆。茶馆的地势很好,四面有窗,入目都是河水,又临以辟雍大学工地、夫子庙和临时充当辟雍大学的江宁贡院。几十年前秦淮河畔也因贡院、夫子庙的存在而繁荣起来,现在依是如此。
在炎热的夏天,总有不少人在阁子上喝茶,很凉快。这家茶馆,夏天,是到了晚上还卖茶,有时一些在辟雍大学就读的学生,这些学生大都是未考上中央公务员,而在这里辟雍大学的培训班里就读,闲时他们会来到茶馆里喝茶聊天,一直坐到几个钟头。
茶馆卖盖碗茶,还卖炒葵花子、南瓜子、花生米,都装在一个白铁敲成的方碟子里,昆明的茶馆计帐的方法有点特别:瓜子、花生,都是一个价钱,按碟算。喝完了茶,“收茶钱”堂倌走过来,数一数碟子,就报出个钱数。
有时一些人临窗饮茶,嗑完一碟瓜子,随手把铁皮碟往外一扔,“啪——”,碟子就落进了水里。堂倌算帐,还是照碟算。这些堂倌们晚上清点时,自然会发现碟子少了,并且也一定会知道这些碟子上哪里去了
依如往日一样,茶馆上午时便聚了一些学生,他们或是在那畅谈时事,偶尔甚至还会争吵起来,所吵之事,很是简单,过去争的是共和,是立宪,而现在争的却又是英人可否为后。
“非也,执政以光复汉家起家,即复汉家之江山,又以洋人为妻,岂不惹天下嘲笑。”
“夫人虽为英人,然其心与我等无异,皆是中国之人夫人散尽家资,为海军添购两艘大兵舰,其爱国之心岂是国人所能及”
“夫人爱国之心不可否认,然,若是他日万民公投之日,决中国为帝国,执政身晋中国人之皇帝,万民岂认同以洋人为后?”
当这些在辟雍大学攻读新学,准备来年再战公务员大考时的年青人们在那里畅所欲言时,在茶馆里和一张桌子上,却坐着两个人,两人皆着汉服,但其中一人身上的虎虎之威,虽是汉服儒雅但依是难掩身形间透出的气魄。
“蔚亭,你看,可为民意,这即是民意”
杨度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的副委员长,然后又继续说道。
“虽说夫人散尽家资为海军添购两艘大战舰,可世间凡夫俗子何止亿万,若是执政欲为帝,国人尤以那些俗民,又岂认英人为后?”
眼前的杨度无疑是当下南京风头最劲的官员之一,刚从日本留学归国的他,在通过公务员考试后,虽于农商部任职,但却不妨着他在报上发表自己的见解,相比于他人于报上争吵帝制与共和优劣,他倒是先行一部,先是与报纸发表一篇《东西各国宪政之比较》,随后又发一遍《宪政大纲应吸取各国之所长》,然后又写一篇《实施宪政程序》。
而现在几乎半个中国的报纸都在连载着他发表的《南美诸共和国考校》,将南美诸共和国历史、现况一一展现于国人面前,接连军事政变、民不僚生之困,他虽参与帝制、共和之争,但其心却是可见。
别说是南京,恐怕就是现在尚处虏据的四川、陕甘又有几人不知杨度大名,也正因如此,袁世凯此番来京任职才会刻意结交杨度,才有了今天两人茶馆品茗的一幕。
在杨度说话时,袁世凯只是静静的听着,而一只手不断地抚摸唇上上翘的德国式胡须,两只异常有神采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茶馆里的那几部士子的留书,仿佛在凝神欣赏状元公龙飞凤舞的书法。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甚至根本就没看过那些龙飞凤舞的留书,他的心里在想另一件事,三天前,他乘着“海圻”号来到了南京,虽说的在南京执政府,执政是亲热有余,他不仅是执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甚至于还执政还流露出,他日任命自己为陆军部长或陆军大臣的意思。
从外观上看种种迹象都已表明,一颗璀璨的政治新星已升起在南京上空,所谓的沉袁之语,早已被不攻自破。然而,这颗政治新星的外表虽然看似光彩夺目,其个人内心却有一份深深的隐忧。在这会这份隐优便会常常冒出来,煎炙着他的心。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的到,执政的亲热有余背后藏着的却是警惕,他也明白自己绝非执政嫡系,这种警惕誓不可免,可现在的亲热,甚至于重用,却是让袁世凯心生恐惧之意。
“亲近朋友,更要亲近你的敌人”
他相信自幼在欧美长大的执政自然知道这句话,这种重用不仅未令刻意奉诚的袁世凯放下心,反倒心比来南京时更悬着,心想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下午。两人的谈话是在袁世凯的刻意奉诚中开始的,一见面袁世凯甚至主动跪下双膝先靠着罪,只不过这个礼却被执政给扶住了。
那天执政甚至以兄相称,换得这种待遇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可袁世凯虽说是感动着,但执政越这么亲热,他就的心就越是悬着。
那天下午,两人谈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里,面对执政的亲热,袁世凯却感觉比过去自己面对太后时还要紧张,不单是因为他只带了50护兵,也不是因为在自己的北洋二镇身边,围着九个师的师的光复军,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剿灭那两万多北洋军。
最根本的原因,却是从始至终执政的亲热劲有点儿过了,甚至于连他在京城大葬光绪的事都未曾提及,在执政眼里那件事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
执政不提那事,袁世凯就知道自己的一番心血可以说是白费了,之所以在厚葬光绪,根本原因是想借着执政斥责或是疑问时表一番白,自己亦有忠心,至少的埋个信子在那,可现在……
“这人心那”
心想着袁世凯无奈在心下轻叹一声,现在他真摸不透,执政是想沉袁,还是想镇袁,可无论如何,他知道只要自己的那两镇兵一经改编,苦心经营7年之久的北洋军怕就是不复存在了。怕到时自己要走上一直所不屑的叔伯之路了,在职时威风凛凛,调动时一兵一卒不属于个人。
之所以来南京,最重要的原因,是抗俄军的三个师抵达京城,两师攻京,一师驻大沽。接着又以船队运大沽多达六个师,京津两地聚光复军9师近十五万大军,被十五万人围着,袁世凯自问还没有必死只求一反的勇气,这才有了现在的只身入虎口。
若是说执政他日不信自己,只恐……心想着,袁世凯只觉脖颈一凉,他似乎觉察到那张笑脸背后藏着的一刀随时可能砍下的大刀。
而正值兴头的杨度,却未曾想到袁世凯这会的心紧,而是突然压低了声音。
“副委员长,您觉得的执政是可能为帝还是为大总统?”
回过神来的袁世凯摸着茶碗盖,想了一会儿说。
“执政之意尚需认同民意,以当今民意看来,执政他朝为帝,几以成定局。”
嘴上说着,心里袁世凯却是暗叫着可惜,他可是从未像现在这般赞同共和,若是行共和制,他朝没准自己能一较大总统之位,那些个鼓吹着共和的人,又有几人没有这种想法?想着他冷笑一下,所谓的什么为国为民,什么世界之趋,无非只是借口,真正的理由却是为了他朝自己能争得那权力。
那些人或许会幼稚的以为,他朝共和,大局即定。可这兵权尽为执政所掌,他们难不成真没看这杨度写的《南美诸共和国考校》里那些南美的终身大总统。
相比于大总统之位的诱惑,他心里头比谁都明白,这没有兵权,大总统纯属容谈。过去的几天,每每想到执政对自己的亲热劲,还有那亲热背后的东西,袁世凯便不由得心跳气喘,冷汗淋漓。
他不能眼看着死日的到来而不采取防备的措施,他要预先防范。当然,南美那些个将军的兵变,也是一个可以仿效的先例。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具备曹操那样的条件,此法不可取,没有军队一切都是空谈。而执政不单连他的军权都收,即便是那位蔡松坡,不也没保住自己在广东的兵权。
军非黄埔而不出,夺军权至少现在看根本没有一丝可能,想要自保,能够采取的最有效的办法,便是在他执政称帝后,中国实行君主立宪制度,使皇帝不可为所欲为。
君宪制的实权掌握在内阁总理大臣的手上,纵使自己那时不能当上内阁总理,袁世凯相信,凭着他的能干,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当上内阁总理,而同样的即便是其它人当上内阁总理,也不见得会让皇帝杀自己这个副委员长,到时自可自保无虑。
对非立宪不可,舍此再无保护自己的良法;何况现在国内对立宪已成定论,中国的呼声在国内越来越高,已渐成潮流,他朝民选帝制,必行立宪,自己若顺着这股潮流,便可收事半功倍的效果。
“民选帝制,已势在必然”
说着话,杨度用眼睛扫了一圈周围那些士子后,才又一次压低声音说道。
“然今日,于执政称帝尚有一虑”
“哦?何虑之有?”
在问出这句话时,袁世凯心中已经得到一个答案。
“执政为帝,自是光复之功使然,万民岂盼,可执政之妻,却是英人,世间愚民何止亿万,若执政为帝,以英人为后,恐国民于情感实难接受,而兴中会与共和诸派,皆以此为由,言今日驱满,他日荑人为君”
“荒唐”
袁世凯冷哼一声。
“即是以夫人为后,他朝皇储异是执政之子,执政之子何有荑人之虑”
说着,袁世凯又冷道一句。
“只可惜执政于人过于宽厚,否则岂容这些人在那胡言乱语”
嘴上说着宽厚,袁世凯却是叹着人与人的不同,那些个**党在那里大放颠词,执政不闻不问,可自己这……这份宽厚也是因人而异啊那群**党或许在执政眼里根本就是无法撼动大厦的蚂蚁,而自己……执政果然是太高看自己了。
“虽是胡言,但乱语总会搅得他日执政大计,我等做臣子自应忧君所忧度有一事相求,还望副委员长成全”
杨度的话不过是一出口,袁世凯就连忙摆手说道。
“皙子,莫害我,执政家事,岂是我等所能掺和……”
“副委员长是怕……”
“本副委员长非是怕,而是执政家事,绝无外人干涉之理更何况以夫人之明,我等又岂忍横责之”
袁世凯立即接口说道,这潭水他知道自己没有掺和的资本,最后只会惹得执政不快。
“副委员长,莫非以为度也如那些无谋之人”
杨度的语中带着些嘲讽,脸上又露出些得意。
“以夫人之明,度又岂会责难夫人”
(到底要不要以姬丽为后呢?郁闷中,建个作者调查吧用大大们的投票作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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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礼遇,即没有迎接张之洞时高大炫目的彩棚,也没有军乐队奏起得雄壮的欢迎曲,更没有执政带着各部总长早在车站等候,加上咨议处的咨议员及其工商界、学界、报界、外宾等各界人士前往迎接。
更不会有一个个都严肃认真的持枪敬礼的卫兵,同样在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山人海,或是什么万人空巷,这位流传已久的**领袖,第二次来南京和第一次一样,根本没有引起任何轰动,和上次一样,只有一辆执政府的汽车去下关码头接他,如此而已。
事实上,孙中山对于如此普通规格的接待,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自在,甚至于在他看来高规格的接待全无一丝必要。和上次一样,这一次孙中山一行依然被安顿在南京的兴国饭店内,直到傍晚时分执政府才派来一名官员和司机邀请他去执政府赴宴。
在孙中山快要到的时候,和上次不同的是陈默然却亲自到执政府辕门外亲自迎接,这是陈默然和孙中山的第二次会面。在孙中山上次南京之行后,这二位就再也没见过面了,甚至于报纸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颇有猜测。
这次两人间的握手,气氛还算热烈,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在晚宴上,陈默然出人意料为孙中山亲自执盏,可谓是殷勤备至。在致辞中,更是用一种非常诚恳的口气说道。
“外人曾言道,执政府与兴中会可为宿敌,我们之间或许有着一些观点上的不同,但有一点却是共通的,建立一个人作为人而非奴隶的国家“
在致辞时,陈默然手端着酒杯,神情极为认真,对于孙中山国籍的攻击,的确是自己的授意,政客间的相互攻击,并不妨碍在这个时候,陈默然作最后一线努力。
“至于分歧,我想我们可以求同存异嘛我盼望先生已经很久了,此次再邀先生抵宁,先生惠然肯来,让我感到十分欣慰。现在时局动荡,四川、陕甘云贵尚未光复,西藏边警迭至,东北日俄于我国土交战,我又见识浅陋,能力有限,还望先生不惜赐教、大力匡助”
这番恭维着实出乎孙中山的意外,而陈默然却又继续说了下去。
“孙先生游历海外十余年,此次来北京与我商议国家大计,各项政见初见端倪,大大有助于中国前途。孙先生上次来京,与我相谈极其诚恳,可见之前的谣传全是误会。民族政权由此更加巩固,此最可欢迎之事。”
陈默然的谦恭和马屁相当到位,孙中山自然也没话说,两人在席间相谈甚欢,在宴会结束后,两人又到陈默然的书房中继续探讨,这次在陈默然的刻意奉诚下,倒着实让身陷国籍困境的孙中山心下有些感动。
孰不知,这正是陈默然希望达到的效果,在某种程度上,他从来相信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先抑再打,两者奉效后再捧之,从一开始就拿捍着诸人的心理,孙中山是,袁世凯亦是同样。
在书房中又聊了好一会后,谈笑风生间陈默然问到孙中山。
“你刚才说那年给李鸿章上书是幌子,其实另有目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大得很。”
孙中山端起茶碗笑着说道。
“那一年,我和同乡好友陆皓东先在香港拟好了上李鸿章书,然后通过澳门海防同知盛宙怀写信给他的堂兄盛宣怀,再由盛宣怀给李鸿章写信代我们请求谒见。我和陆皓东都是初次离开广东,要通过北上途中窥测清廷虚实。我们从广东进入湖南,经湖南到武昌,再坐船东下到上海,然后从上海坐海轮到天津,一路上民穷国疲、人心浮动的现实给我们很深的印象。我和陆皓东商议,都认为李鸿章不同于一般庸碌官僚。他有本事有头脑,我们以民族大义说动他,劝他起来推翻满人,光复汉人天下。他有威望,又有军队,他只要答应,事情一定可以成功。”
“你们跟他说了吗?”
听他这么说,陈默然倒是十分佩服他的的胆量。他的这个举动,自己是万万做不来的,毕竟造反这活是要杀头的,这脑袋陈默然想一直稳稳当当的扛下去,那种真英雄似的书生意气,绝非陈默然所向往但却并不妨碍陈默然佩服他的勇气。
“唉,不要提了。”
孙中山放下茶碗,叹了一口气说。
“那位宰相侯爷架子大得很,根本没有把我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拒不接见,只是叫手下人告诉我,出国考察农桑护照已办好,快点出国吧。我和陆皓东大为失望,连李鸿章的态度都如此,满人朝廷再无可相信的人了。最后到了北京,看到京城政治的黑暗腐败,更加深信满人气数尽了,只要再出一个洪秀全,一定可以把它推翻。”
陈默然只是摇一下头,李鸿章有他自己的顾虑,同样当年曾国藩亦有他的顾虑。
“……释放后,我用英文写了一本《伦敦被难记》的小册子出版,很快就有人译成中文。这下就有许多中国人知道有一个名叫孙文的人。清廷先想杀我,不料反倒让我出了大名。”
说到这里,孙中山爽朗地大笑起来。陈默然从这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