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之崛起-第4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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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
划着火柴,张峰点了一根雪茄烟,深吸一口,呛的眼泪差点没出来,好不容易才适应下来,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五个小时前,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陛下签署了《保安条例》,条例的实施,严禁秘密结社,严禁非法俯,印刷教唆内乱的书籍和宣传品,而这并不是《保安条例》的核心,真正的核心是在全国市以上城市24公里内,禁止妨碍治安者居住,这是为了把他们赶出城市,从而为宪法实铺平道路。
“如有抗拒命令者,可以格杀勿论。”
心沉着,张峰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签署的密令,不仅如此,在城外,军队同样架好的电话线,宪兵也在各处配有部队,陆军医院同样做好了抢救伤员的准备,将要从南京城“迁出”的人员多达3595人,若是加上他们的家人,达万人之多,这些人大都是名声在外的民权主义者,希望……
往后仰面靠在椅背上,神情稍显沉重的张峰合上了双眼……
通往城外的道路上,一辆汽车静静的行驶着,在通过特别军事监狱的公路上,宋教仁人静静的一言不发的坐在车里,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去那个地方,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影子,尽管两人未曾谋面,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鬼使神差的来到这,去见那么一个“叛国者”……
南京特别军事监狱曾关押过一大批大名鼎鼎的囚犯,前清的西太后、光绪以及一位位亲王、贝勒,一些人在这里走上了刑场,也有一些人要在这里把牢底做穿,当然也有一些人,从这里走向了自由。
深夜间,在关押高级政治犯的甲区,看守来回走动着,关押高级政治的甲区与普通牢房有着明显的区别,在牢房中除去卫生间和单独的洗澡间外,甚至还有客厅,当然很少有人能在这里拜访他们。
从门口到窗户七步,从窗户到门口七步。
对那位曾流亡海外、大名鼎鼎的他来说,在这间牢房中的这段地板上,他来回不知走了多少次,深夜无法入夜的他,吸着烟,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那是“**政权”的看守在那里走动着。
走到窗边,透过那小窗看着满天的星斗,他禁不住地叹口气……
在这里一切时间都静止了,尽管这里没有普通监狱中的臭气薰天,但是在这里却是极为寂寞的,尽管这里关押着很多犯人,但是任何人都不能交谈,即便是在放风的时候,如果有人交谈的交谈的话,除去看守的暴喝声,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他会失去放风的机会,每天只能在这只有七步的房间中漫步。
这是第几次失去放风的时间了?
他已经记不清楚了,现在的他完全与外界隔离了,为打发日子,他集中精神练字,还坚持每天原地跑上一两个小,弯腰数百次。现在的他不再为孤独的监狱生活焦灼不安,他确信自己已适应了监狱生活。
“咣”
突然,牢房的门打开了,走进来的赫然是一个年青人,他看起来非常年青,看着走进来青年,他一愣,这是谁?似乎有些面熟,似乎……
“孙先生”
走进这间简陋的客厅,宋教仁礼貌的说道。
“宋钝初?”
终于,他想起了眼前这青年了,几年前刚回国的时候,他曾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在这里还适应吗?”
看着这位身陷囚牢的可谓是毁誉参半的“**领袖”,宋教仁开口问道。
适应?
宋教仁的问题只让他一愣,然后他闭上眼睛。
“我想说适应,但我想,你一定会认为我是在说假话”
他如实的回答道,这座监狱和任何监狱都不一样,他更像是……
“自从入狱之后,我觉得在这里一小时是那样漫长,每度过一小时比度过一整天或者一个星期还要困难,然而我已经过来了……”
语稍顿,沉吟片刻,他又说道。
““适应”这个词用得不对。我不能去适应一个我憎恶的环境,去适应就是去屈服。我是对付下来了。每一时刻都是过得极慢,但总是要过去的“
他的语中带着肯定与自信,再一次抬眼时,眼中闪动的神采,只让人一愣。
“在这里,只有不屈的意志才在这一磨难中帮助了我。没有它的帮助,我支撑不到今天。”
“那……“
沉吟着,宋教仁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苍老许多的人。
“你为什么不写悔过书呢?当年……不少人都写了,现在他们都已经……”
提到那些人,宋教仁在心里甚至有些不耻那些人的为人,在关押一两年后,接连不断的有人选择写“悔过书”,以此离开了监狱,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一直都未做出这样的选择,相比于那些人,这不能不让人……
“那你呢?为什么来这里呢?”
打断宋教仁的话,他反问一声,同时借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自“上海事件”之后,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人写“自悔书”以脱离牢狱,而那些看守总会把自悔书送到他的面前,甚至其中不乏他所认为的“意志坚强”的**同志,甚至有他的亲信同志,而那些自悔书中一句句、一声声的“自悔之言”,更是字字刺心。
“不知,先生可知,今日……”
犹豫着,宋教仁看着眼前这故作坚强之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时,还曾为他的苍老、憔悴、行动紧张而吃惊,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他相貌苍老、神情憔悴、行动紧张,但唯独不改的却是他那双眼睛中展现的坚毅。
“国宪将定”
“哦?”
眉头微微一跳,他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人,难道他来就是要告诉自己这件事吗?
“国宪将定,这……”
沉吟片刻,他吐一句令宋教仁不敢相信的话语。
“这是好事”
好事?
宋教仁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人,他是在说反话吗?在他的认识中,他应该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宪应该是钦定宪法吧”
他的反问让令宋教仁又是一阵惊讶,而他的惊讶落入他的视线中,只是让他的心中一笑,果然如此,在日本多次流亡的经历,使得他对日本的宪法有所了解,日本的宪法即是钦定宪法,一个旨在维持的天皇权力的宪法,而非为维护民权,现在宋教仁之所以来找自己,恐怕还是因为他心中有这种顾虑,或者说是担忧。
瞬间,他便意识到,或许这是自己处境的转机,如果……
“钦定宪法到也不错。”
他看着宋教仁,强抑下心底的激动,缓声说道。
“日本之强,亦是以钦定宪法为基准”
在提及日本时,他不禁想到自己看到报纸上提出的中日之战,对于中国击败日本并迫使日本割地、赔款,甚至以国相让的惨败,着实震惊不已,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在内心深处还是禁不住佩服那位“独夫”,尽管对他有这样那样的不满,但是他能做到的事情,却又不是其它人能做到的,至少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至少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他做不到。
“无论是钦定宪法或是民定宪法,最终结果都是为了国家的强大,宪法,何源,无所,唯需在乎的是是否尊重、遵守宪法,否则,有宪尚不如无宪,不为人遵守之宪法,虽为一张,但其危害却远甚于此,只恐会引举国不守法度之变。”
皱起眉头,宋教仁看着眼前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平淡的看待这件事呢?难道他就没有……就在心中升起这个念头时,从他的眼中,宋教仁却看到了一丝异样,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采。
转瞬间,宋教仁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没有看到钦定宪法可能带来的危险吗?不他看到了,可他为什么会鼓吹“钦定宪法”呢?
利益
归根结底是为了利益,如果因为“钦定宪法”引起混乱,甚至动荡,到时谁能从中得利呢?或许对于眼前的这个身陷牢笼之中的人来说,他将能从中余利,甚至……但是他怎么离开这里呢?
不他不需要离开这里一但因钦定宪法引发动荡,那么,那些人自然需要一个领袖,有什么人比这么一个,不悔过、不妥协的“**领袖”更合适的呢?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在宋教仁的心中,原本的那一丝尊敬慢慢的淡去了,望着他,宋教仁慢吞吞的说道。
“今天晚上,很多人都被遣送出京了”
第232章流放(拜大年!)
第232章流放(拜大年!)
可能在人类在发明监狱之前想必就已经发明了流放。古时把某人逐出部族也就是流放吧。人一旦脱离他久已习惯的环境和地点有多么不易生存,这一点看来很早就为人们所理解了。尽管此处不是千里冰封,而是芳草如茵的绿洲,你也总会觉得一切都不对头,都格格不入,难于安居,都像是临时应付,并非久远之计。
中国实行流放制度的历史远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至少在法律条款上,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实施了流放制度,而在中华帝国建元后,早在执政府时期,由执政府制定的《中国刑法典(草案)》里,就再一次以法律形式确定了流放这一条,根据这一规定,任何被判处三年以上徒刑的犯人都将被作为流放犯流放。
对于中国而言,流放犯在某种程度上,是充实边疆的工具,新疆、外蒙四部、唐努乌梁海、东北以及西川等地区,需要大量的流放犯,相比于任何一个朝代,执政府以及随后中华帝国更是开创了中国流放历史的新高,多达1300余万人被流放。
这些流放犯更多的是一种“历史追罪”,2万余名汉军旗人被流放,但凡其祖上写入满清“忠臣录”的皆以“汉奸之后”被流放,当然如其家中有人参加光复之役,则免除流放,即便如此,亦有1200余万人遭受流放边疆,“戍边固疆”以赎其罪,另外近百万人,则是各类犯人、匪徒。
流放,在某种程度上相比于酷刑、监狱,中华帝国更愿意采用流放制度,在一些人指责中国的流放制度涉及面太广的时候,却大都忽视了,在短短的数年间,新疆、唐努乌梁海、东北、川边等地的人口构成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新疆从一个以缠回为主的边疆省,变成一个汉人比例占人口七成的汉族省。
也正因如此,流放对于帝国而言,是解决一些问题最重要的手段,而在过去的两年间,为了扫清乞丐,将流民赶入工厂或是田间,对流浪者也实行流放。
流放制度,在这个时代的中国,一点点的改变着社会。
南京火车站的运输月台,不断有带着帆布篷的卡车驶入,夜风在月台上呼啸着,月台周围到处都是负责警戒的军人,军人们的步枪上带着刺刀,而在月台的一些位置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布置的机枪阵地。
卡车一停稳,就有荷枪实弹的士兵跳下卡车,他们用刺刀指着卡车。
“快点,快点”
士兵们大声嚷喊着,雪亮的刺刀在灯光下映着反光,惊魂未定的男男女女沿着跳板走下卡车,男人们提着简单的行李,其中的一些女人的怀中还抱着婴儿,一辆列车停靠于月台上。
在江风中,秋谨手拉着女儿王灿芝,她看着周围的军警,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陌生的人们,也许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夜间被调查局的秘探敲开门,然后,在枪口下,被他们的勒令离开南京。
“璿卿……”
突然一声熟悉的喊声传入她的耳中,顺着声音看去,她看到一个熟人。
“撷芬”
提着行李的陈撷芬和她的丈夫杨儁,都站在那,两人同样提着两箱简单的行李。
“你们怎么也在这”
秋谨惊讶的看着好友,他们……
“谁知道呢?”
陈撷芬无奈的摇头轻叹着,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此时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丝许委屈,也许他是在怪自己吧。
“我一定要向法院起诉你们,我一定要向法院起诉他们……”
这会从一辆卡车上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青人一边叫喊着,一边从卡车上走下来,他的一只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还提着用绳子系住的十几本书,借着灯光看去,似乎是法律类书籍。
“是良知律师所的方传明律师”
有人轻声说道。
是他啊
秋谨听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在心里想到,她知道这个人,这个人去年和一些朋友私拟了一部宪法,号称是“民权宪法”。
“我,中华帝国之国民,未曾违反任何法律,不知公等何人,欲流放我等众人”
不一会,就听着方传明在那里冲几名调查局的探员大声嚷喊着,但是那些调查局的探员都被军人隔离在另一侧,秋谨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秘探眼中流露出的轻蔑之色。
“陛下一定不知道,陛下一定不知道,一定是有人乱命,一定是小人乱命”
杨儁的脸上带着惧色,他不停的在唇边轻语着。
“陛下岂会不知”
有人接腔说道。
“是啊,陛下若是不知,又岂会有人敢逮捕我等”
“不,不,不,我们没有被逮捕”
见没人理会自己的方传明听到这句话,立即摇头说道。
“若逮捕我等,需法院签署逮捕令,而抓走我等的秘探、警察却没有出示逮捕令,他们是根据……”
“《保安条例》”
“对,就是《保安条例》他们是据保安条例驱逐我等扰乱治安分子”
“他们会怎么对待咱们,方律师?”
“流放”
方传明断然吐出一句话来,然后看着周围的军警说道。
“自由、平等越来越珍贵了,帝国政府的仁慈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嘲讽声从他的口传到秋谨的耳中时,她却皱了一下眉头,她怎么也无法相信,曾经被她视为大英雄的陛下,竟然……
失望,一种从未生出的失望情绪在她的心间萦绕着。
“娘,咱们要去那?”
年少的王灿芝看着周围的人,在看着那些荷枪实弹的军人时,眼中尽是羡慕之色,年少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军人现在是看押他们的人。
“谁知道呢?”
这时火车进站了,驶入火车站的是一辆运客火车,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闷罐车,这多少让那些女人,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女人松了一口气。
“各位,你们拿着自己的号牌进入相应的车厢请有序进入车厢,不要引发混乱,希望你们对你们的行为负责”
手拿着铁皮筒话筒的军官嚷喊着,他的脸上未显任何神色,只有军人的严肃。
没有人会质疑军官的命令,他们清楚的知道,光荣的近卫军之所以光荣,那是因为他们的忠诚,他们绝不会质疑命令,当他们告诉人们不要混乱的时候,那么他们肯定接到直接的命令,就是保证秩序的正常,为了维持这个命令,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采用武力。
牵着女儿的手进入车厢,秋谨和陈撷芬等人都在同个车厢,在车厢坐满人后,几名军人出现在车厢内,他们依然手持步枪,带头的一名军官站在中央过道上。
“给大家添麻烦了”
军官先向诸人轻鞠一躬,然后站起身说道。
“希望各位能够体谅陛下对各位的爱护,你们是中国的精英,或许你们都有着这样,那样的追求,但是为了国家时局的稳定,同时防止你们被人利用,从而发生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事件,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陛下特意下令,对你们实施保护”
保护?
秋谨一愣,而周围的人却大都面露讥色,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把他们当三岁的小孩子去哄。
“根据命令,你们将被送往新疆”
新疆
在众人的惊讶中,军官离开的车厢,只有两名军人站在车厢门口,持枪而站的他们眼睛平视着通道的尽头。
离开南京去新疆,秋谨握着女儿的手,一时间,她真的分不清,这究竟是爱护,还是流放了
“是保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