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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乱明天下一根钉-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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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林一听,心就凉了半截,他知道李方水打的是什么主意,李方水这是想让他这个犬子上擂台,在众人面前露一鼻子。

这是绝对不行的,即使这个李望林算账算的比他的人还好,他都不可能让李望林上台。原因没别的,他信不过,这可是涉及将近二十万两银子的赌盘,这要是李方水阴他一下,那他还活不活了。

也不是绝对不能让李望林上台,但那就要李方水把这个赌盘整个接过去,答应赢了算他的,输了李方水自己负责。如果没有**海后来的那三万两银子的下注,这还有可能,但现在已经毫无可能了。李方水绝对不可能答应的,数额太大了。

什么心情都没了,张万林直截了当地道:“李东家,你知道这个赌盘有多大?”

李方水一愣,道:“有多大?”

伸出两个指头比了比,张万林道:“二十万两银子。”

李方水一听,苦笑一下,站起身来,道:“那就不打扰张兄了,小弟告辞。”

刚刚送走李方水,又来人了。接进来一谈,还是这事儿。这拨还没有走呢,下一拨就又来了。

看来聪明人不止李方水一家,今天有得热闹了。张万林的脑门子都青了,但人还是得见,车轱辘话还是得说。

―――――陈海平的脑袋疼,他遇到麻烦事了,他第一次受到了真正的挑战,而挑战他的,就是那些他百般呵护的女人们。

事起即将审议通过的《婚姻法》。

对于婚姻这一块,陈海平根本就不想去触碰,那是一个大雷区,而且还要耗费不小的资源,比如建立婚姻登记制度什么的。

陈海平不怕触雷,但这个雷区至少是暂时没有必要去碰,他之所以把《婚姻法》拿出来审议,唯一的一个原因就是把男子满二十岁、女子满十八岁才可以结婚的法条确定下来。

相比于后世,现在的婚姻制度无疑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但这些他根本还顾不上,更重要的是这些对国家的根本大计没有太大的影响。

婚姻方面,对国家的根本大计有极大影响的唯一一点就是早婚早育。

孩子生孩子,孩子养孩子,这毫无疑问会造成*人力资源的巨大浪费,更是会把人人都束缚住。如果不把这个改了,那他的很多计划都无从谈起。所以,他让鹿继善制定婚姻法唯一明确的要求就是把这个定下来。

但没想到,出问题了。

正月十三,大会开始审议《婚姻法》,但谁都没想到,一开始就是火光四射。

陈海平本应该想到的,但他忽略了,这些在他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众多热情奔放的女将,又怎会不对基本承袭《大明律》的婚姻法群起反对?

这其中,反对反的最卖力的却不是向彩英等人,而是陈海平的师姐戴小蓉。会上,戴小蓉火力全开,那是逮谁灭谁。

不过两天,戴小蓉就成了英雄,也取代了风头最劲的江俞佳,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因为李凤玉和孙娇等人某足了劲,几乎把中国日报做成了戴小蓉的专刊。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两天,这句圣人古训被念叨的次数可能比大明朝立国以来一直到今天,加在一起的还要多。

想到春风满面、得意万分的戴小蓉,还有跟挂了牛劲似的李凤玉和孙娇等人,陈海平就觉得脑仁疼。

戴小蓉还好说,容易摆平,但对李凤玉和孙娇等人,陈海平就没辙了,因为他不能自打嘴巴,告诉她们怎么怎么做。

相比于她们给他造成的困扰,陈海平更不愿意看到她们的漏*点受挫。而且,最为重要的还是今后有很多事都需要这种漏*点做开路先锋。

女人们对《婚姻法》最不满的是两点:一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是七出之条。

在结婚这件事上,要结婚的男女双方基本都是局外人,是没有任何权力的,完全是由长辈和媒人操作和决定的。

媒人在男女婚定之中是不可或缺的,没有媒人的参与,婚姻是无效的。结婚的各个步骤都要有媒人的签字、画押,否则就是无效的。

没有媒人是白做的,媒人这么忙乎,自然是要有报酬的,所以有很多媒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往往欺瞒哄骗,造成很多纠纷。

这些从训练营出来的姑娘,自然无法忍受这个。此外,比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人们最恨的还是七出之条。

七出,也叫七去、七弃,是丈夫可以把妻子赶出家门的七个理由,出自《孔子家语》。所谓七出,就是不顺父母,无子,yin佚,妒嫉,恶疾,多言,盗窃。只要女人犯了其中一条,丈夫就可以把妻子赶出家门。

在这七出之中,有很多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男人只要真想把老婆休了,那这个老婆就是个完人,也能被休了。总之,有了这个七出之条,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就得老老实实的。

在陈海平看来,最可恶是“恶疾”这一条。所谓恶疾,就是有重病,不能操办祭品。

这些确实不合理,陈海平也想改,但现在还顾不上,所以就想暂时拖着。这都拖了上千年了,他再拖上个十几二十几年应该不是问题。而且,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要男女晚结婚和越来越多的女人出来工作,那这方面的变化自然而然就会出现,到时他只要顺应潮流就可以了。

但是,可惜,因为他的疏忽,没有防范于未然,这事儿已经闹得是不可收拾,再想按部就班地来已经不可能了,因为现在他要是插手,把事情转向,那这嘴巴打的也就太重了。

不能这么做。

这些天实在是忙翻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土地改革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所以鹿继善、孙传庭、成基命和徐光启四人联袂而来,把这个问题摆到面前时,他的脑袋一时都有点不好使了。

静下心来,陈海平默默思索着。

第二百二十四章大计

第二百二十四章大计

屋中很静,众人都在等待陈海平做出决断,但他们各自的表情却不是一样的:孙传庭、鹿继善、成基命,这三位的脸都多少有点木行行的,但徐光启却是有些激动。

陈海平明白,孙传庭、鹿继善和成基命这三位在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上,实际上都是颇有微辞的,所以在这件事上就难免有些看自己笑话的意思,因为在这件事上他可真是自作孽,典型的作茧自缚。

女人们反对,那些被他训练成爱女人爱老婆典范的男人们自然是同样的态度,而这两者合流,就使得他这个始作俑者也无可奈何。

陈海平把目光落在了徐光启身上。

徐光启是绝对的人道主义者,悲天悯人,因为对农民的深切悲悯,所以不论为官与否,徐光启一生绝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农业上,推广番薯、在北方引种水稻、修订立法、著书立说……论对百姓的恩泽,古往今来,实在难有比得上徐光启的。

徐光启是天主教徒,而天主教是主张一夫一妻的,可想而知,徐光启对女姓也一定是同样深怀悲悯的,但和悲悯农民不同,在以前,不论徐光启对女性怀有如何深切的悲悯之情,他都是无能为力的。

现在,机会来了,徐光启的同情心必定会大肆泛滥。

“徐大人,您怎么看?”陈海平问道。

徐光启是极其务实的人,他。自然清楚这些千百年传承下来的习俗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他也知道陈海平的想法,现在就挑战这个确实没有必要,但是,正因为习俗的力量的强大,所以更是气可鼓,而不可泄。

犹豫了一下,徐光启道:“硬拦下来。似乎不妥,我看多少还是做些让步为好。”

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陈海平又。对孙传庭三人问道:“成大人、鹿大人、孙大人,你们的意见呢?”

孙传庭三人都清楚陈海平挂在嘴边的那丝笑意。的意涵,只是他们和陈海平彼此都已知根知底,所以也就都怎么不在意。

三人都道:“我们和徐大人的意思一样。”

手指轻轻叩击着座椅的扶手,沉吟片刻,陈海平道:“。那这样吧,把婚姻确定之权由民间自行确立收归政府统一管理,成立一个机构,要结婚的男女双方必须到这个机构亲自签字画押,然后给他们一个证件,这样的婚姻才具有法律效力。”

陈海平一说完,孙传庭、鹿继善和成基命三人都。皱起了眉头,要是这么干,那还不得闹翻天了。

鹿继善的性子。直,他率先道:“领政大人,要是这么做,那冲击会很大的。”

陈海平道:“那鹿大人的意思呢?”

鹿继善建议道:“折中一下,由男女双方和各自的家长四方签字画押。”

这样一来,就给那些私定终身的家伙套生了笼头。这个口子确实不宜一下子就开的过大,思索了一下,陈海平点头道:“可以。”

“领政大人,那个七出之条呢?”徐光启问道。

这一次,陈海平很坚决,道:“废除。”

“废除?”孙传庭、鹿继善和成基命都是一惊。

“对,废除。”陈海平道:“既然婚姻确立之权收归政府统一管理,那离散之权更应该由政府统一处置。今后,男女双方都可以提出离婚之请,由各个地方的法事院受理。”

“领政大人,那该按什么原则审理呢?”徐光启精神大振。

这已经是个巨大的跨越了,陈海平不想再费心思,就道:“这就要由鹿大人的法务院去厘定了。”

这还是一锅粥,只不过是由原则性的争论转向了细节的争论,而这些女人们在大胜之下,气焰自然更是高涨。

鹿继善无奈地点了点头。

―――――金子乾这些天很忙,忙极了,也兴奋极了,因为他终于知道陈海平要他干什么了。

金子乾不是个有野心的男人,更不是个贪婪的人,可一旦有青史留名的机会,不管有没有野心,金子乾也是神魂摇动,热血沸腾。

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家,夜已经很深了。屋里黑着,金子乾轻手轻脚地拖鞋上炕。被已经铺好了,金子乾摸黑脱下衣裤,钻进了被窝。

金子乾刚躺下,还没等闭上眼睛,忽然,被子被掀开,一条一丝不挂的肉虫猛地缠了上来。

肉虫一声不吭,就是闷头大干。

说实在的,金子乾怕妻子,是那种爱极了的怕。他们夫妻的感情一直就很好,戴小蓉始终都压着金子乾一头,但金子乾乐在其中。现在,妻子的年纪越来越大,但在金子乾眼中,却是比年轻时还要娇艳迷人。但,问题来了,金子乾的身板却不是年轻小伙子的了。

戴小蓉是甘美之极的美酒,却有毒,金子乾怕,却又每每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金子乾知道,这个时候,妻子越压抑,越不出声,就表明妻子越兴奋,而像今晚这样的,始终一声不出,是从来没有过的。

妻子今晚这么兴奋一定是有原因的,酣畅淋漓的欢好过后,金子乾把妻子搂在怀里,问道:“怎么了?”

听着妻子的偶偶细语,金子乾的眉头皱了起来,担忧地道:“这行吗?”

金子乾问完,戴小蓉却没了声音,已沉沉睡去。

―――――事情是正月十三下午定的,第二天,正月十四,中国日报又新鲜出炉,把这颗超级大炸弹给扔了出去。

这颗大炸弹确实是够超级的,几乎逮谁炸谁,但被炸的人反应却是不太一样的。有的人被炸的是躲在被窝里忍不住地笑,都笑抽了,而有的则是被炸的吹胡子瞪眼睛,还外带拍桌子。

酒楼酒馆又是爆满,但这和商人们的关系不大,这次绝对是广大人民群众自己的力量。

原本,百分之九十九的青年男女在进入洞房,把盖头掀起来之前是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的,所以不管对方怎么样,也不管自己多么不愿意,都已经晚了,再也不可能反悔了。

但新政一颁布,那就是两回事了,至少至少,是有了选择反悔的可能。而且,新政的意义还不止此,绝不仅仅就意味着只能在结婚登记时见上那么一面。新政真正的意义是推到了一堵墙,是推到了男女在结婚之前不能相见的这堵高墙。

既然可以见一面,那见两面又有什么不行的?

当然,很多人的脑子不会这么灵光,但没问题,有报纸呢,报纸有最全面的解说,而实际上,在某些人眼中,这些解说就是煽动。

报纸又是大卖,像上次一样,这次也是有很多不识字的人都买一份报纸珍藏起来。只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买报纸珍藏的大都是女人。

酒楼爆满,主力是那些年轻的没结婚的男子,但女子也有,比如杏花楼,就被一个女人整个包了下来。

包杏花楼的女人是戴小蓉。

戴小蓉绝对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有什么样的条件允许让戴小蓉不安分到什么程度,那戴小蓉就能不安分到什么程度,戴小蓉有这样的智力和能力,更有这样的干劲。

现在,戴小蓉拥有的条件可以让她不安分到什么程度呢?答案是没边。

对这个小师弟,毫无疑问,方方面面戴小蓉都是满意的,但除了一点,就是她自己的风光不够,远远不够。

戴小蓉想做官,但陈海平不同意,她就一点辙都没有。戴小蓉清楚,想要靠着陈海平的势力风光,走别人的老路那是绝对不行的。没准,小师弟给她来个大义灭亲也真是说不定的事儿。

怎么才能风光呢?戴小蓉脑子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这个,只要没事儿,她就琢磨这个。

机会是给有心人准备的,终于,戴小蓉发现了可以让自己拥有无限风光的大好机会。

虽然心里有强烈的渴望,但戴小蓉并不是深谋远虑的人,她是感性的,她是那种被自己心中的渴望和随着事情发展而被一步步向前推着走的人。

取得参加审议大会的资格,这个戴小蓉自然可以轻易做到。实际上,戴小蓉原本也没想怎么的,她就是闲的。在大会上开炮也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有感而发,但随着感觉越来越好,戴小蓉终于发现了让自己风光的路在哪儿。而且,戴小蓉进一步又发现,这不仅仅能让自己风光,这还是权力,是极大极大的权力。

从起心动念,到开始实施,这中间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一天的时间,但戴小蓉已经是热血沸腾,这辈子的感觉就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好过。

戴小蓉谋划她的风光大计不过一晚上的光景,但起言立行,说干就干。早上起来,戴小蓉要做的头一件事儿就是定酒楼。

包酒楼这事儿,本来用不着戴小蓉亲自去的,但太兴奋了,所以事必亲躬,而且女人和男人不同,戴小蓉最为享受的就是在这些一件件的小事里。

包当天的酒楼,而且是整个的包,还是包杏花楼这样京城头牌的酒楼。说实在的,这是很让人为难的,但戴小蓉是谁,以前知道的人不多,可现在……

马不停蹄,订好了酒楼,戴小蓉立刻又赶到了中国日报社。

这两天,戴小蓉和李凤玉、孙娇等人打的火热。到了报社,那还热着呢,戴小蓉一到,众人鼓掌欢迎。

报社里的人,九成以上都是没有结婚的青年男女,所以对戴小蓉这个大功臣自然是欢迎之极。

戴小蓉春风满面,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待众人的欢呼声过后,戴小蓉大声宣布:“诸位,今晚我请客,杏花楼我整个包下来了。”

众人大声欢呼,气氛更是热烈。

戴小蓉又道:“酒不能白喝,大家得替我干点活。”

只要李凤玉没意见,那还有什么问题?于是,整个报社的人都动了起来,印制精美的请柬,然后即刻发送出去。

众人忙乎的时候,戴小蓉又把李凤玉、孙娇、江俞佳,还有其他四五位新近加入的豪门天女都叫进了李凤玉的办公室。

戴小蓉交代给众人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勾人,从各个府里把像孙娇、江俞佳这样的豪门天女都给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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