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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乱明天下一根钉-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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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昌清楚,相比于他要做的事,懿安皇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所以他就把朱肃溱吃的死死的,而最好玩的是朱肃溱却不知道这个。

把玩良久,杨嗣昌这才道:“王爷,以前没有标准,现在不就有了吗。”

见杨嗣昌的口气如此轻佻,朱肃溱心里立刻吃了一惊,预感很不好。半晌,眯缝起眼睛看着杨嗣昌,朱肃溱问道:“杨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杨嗣昌道:“王爷,家财充公已经定了,这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还有一件小事马家做完了,这件事才算彻底有个了结。”

心里一沉,朱肃溱问道:“杨大人,还有什么事?”

狠狠咬了咬牙,杨嗣昌道:“王爷,马家要把他们行贿的官员都指正出来。”

“什么?”朱肃溱大吃一惊,愕然地看着杨嗣昌,一时间都傻了,他杨嗣昌怎么敢做这种事?

当日,给事中韩一良为了讨崇祯的欢心,上奏章说什么贪官无数,他出去巡视一趟,收的红包就有五六百两之多。

上这种奏章,韩一良纯粹是让猪油给蒙了心,但当崇祯当庭让韩一良指出一个贪官时,韩一良却冒着马上掉脑袋的危险,跟崇祯胡扯,死活就是不说一个贪官的名字。

韩一良这么做自然是有极为充分的理由的,因为这是官场中的红线,任何人都不能踩的,谁踩谁死,而且死的不仅是他自己,还会累及他的子孙。

所以,韩一良尽管把官丢了,却得了善终,而那些踩这条红线的,纵然能得意一时,但都没有善终。

规则是要红红的血来维护的。

半晌,朱肃溱骇然问道:“杨大人,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

“王爷,下官当然知道,下官这是在为国家兴利除弊!”杨嗣昌凛然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脑袋有点乱,朱肃溱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慢慢喝着。

杨嗣昌没疯没傻,他怎么敢做这种事?此人做事又毒又狠,是不是想用这种非常手段来敲自己的竹杠?应该是这么回事。

想到这儿,朱肃溱的心里安稳了些,但还是放不下,因为这太不同寻常了。但愿是这么回事,杨嗣昌真要敲竹杠那就让他敲吧。这要是杨嗣昌真发疯,真要这么干,那将来倒霉的不仅是他杨嗣昌,也不仅是马家,还有他这个藩王。

“杨大人,您看是不是能通融通融?只要不让马家出来指正,一切都好说,一切都随大人的意。”朱肃溱谦卑地道。

摇了摇头,杨嗣昌道:“您就别费心了,这件事势在必行。”

朱肃溱道:“杨大人,我们要是不同意呢?”

笑了笑,而后,杨嗣昌冷森森地说道:“王爷,光是那个马洪章身上背的人命怕不下就有几十条吧?”

朱肃溱瞠目结舌。

半晌,朱肃溱苦笑道:“杨大人,是否可以宽限三日,本王亲自去马家说说。”

杨嗣昌点头道:“可以。”

送走杨嗣昌之后,朱肃溱还是不敢相信,也不死心。当晚,朱肃溱准备了黄金五千两、玉璧十双、夜明珠十颗、猫眼钻石十粒,命人偷偷送给了杨嗣昌。

但是,礼物怎么送出去的,又怎么给抬了回来。

两日之后,那两个派出去探听消息的心腹都回来了。

从两个心腹探听回来的消息,在把已经知道的事情连在一起,朱肃溱终于可以确定那辆篷车里坐的就是懿安皇后,他也终于想通了杨嗣昌为什么发疯。

唉,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崇祯皇帝求一贪官而不可得,而懿安皇后不声不响却把杨嗣昌这样的人变成了自己手中的刀。

朱肃溱终于明白,当杨嗣昌决心做懿安皇后的刀时,这件事的关键不是马洪章对懿安皇后无礼,也不是其他的什么,而竟然是马家倒霉,恰好撞到了杨嗣昌正要砍下去的刀口上。

进到密室,朱肃溱把一摞凭证从檀木小箱里拿了出来。这一摞凭证都是中华行库的,那边认证不认人,只要凭证对,随时都可以提钱。

当晚,朱肃溱就吩咐下去,转移财货,北边的比重加大。

第二百六十七章恨极

第二百六十七章恨极

随着左布政使杨嗣昌的一支令传向四方,河南道的所有府州县的各衙主官,以及相应的属官三百多人齐聚开封。

从未有过这种事,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谜底在八月初九揭晓,随之河南道震惊,进而全国震惊。

审理杞县马家撂荒、隐瞒田地一案,左布政使杨嗣昌亲自监审,云集开封的三百多官员听堂。

马老太爷的年纪太大了,当堂提审的是大儿子马红杰。马红杰当堂招供,供认行贿杞县以及开封府供二十七名官吏,总计用银三万七千八百九十余两。

这下,当时就炸锅了,就是和自己没关系的官儿,瞧杨嗣昌的眼神也如同与杨嗣昌有杀父多妻之恨一般。

受贿?笑话!堂堂的大明朝哪里会有这种事儿。崇祯以堂堂帝皇之尊,处心积虑想要找一个贪官而不可得,现在海晏河清,就更不会有了。

人人都愤怒之极,指责、痛骂杨嗣昌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杨嗣昌对此一概不予理会,连审七日,把案子坐实。然后即刻把案卷,以及处理结果送与两道总督洪承畴。

案卷送到洪承畴手里,洪承畴一看也震惊不小,杨嗣昌真是孤注一掷了。

杨嗣昌把一名三品、三名四品、两名五品、一名七品,以及八名小吏,共计十五人论死。其余涉案的十二名官吏也各有不同刑责,此外还因此而免去了十七名官员的官职。

至于马家,因为举证有功,故从轻发落,不仅得免于刑责,除了田地全部充公之外,保留其余财产。

自离开许昌之后,洪承畴一直注意着杨嗣昌的动静,及至杨嗣昌传令让各地的官员齐聚开封,洪承畴就开始行踪不定,一直在前线巡视。

洪承畴是不得不玩失踪,要不这样,他的衙门口就得让人给踏平了。就即便这样,也还有人追踪而至。

接到杨嗣昌送来的卷宗,洪承畴二话没有,批准,然后立刻将批文和卷宗送交南京。

卷宗送走,洪承畴的心情依旧矛盾,杨嗣昌把这颗雷弄得越大,他的地位就越超然,受到的牵连就越小,但杨嗣昌这个人在心里总是个事儿,放不下。

----…

这些日子,刘宗周真是不胜其烦,同时也极为愤怒。

刘宗周现在已经不是应天府尹了,懿安皇后从北方一回到南京,就以迅雷之势开始了新一轮的人事调整,其中刘宗周由应天府尹升任刑部尚书,加太子太保、文华殿大学士。

开封离南京不远,快马一日可至。

开封大审的消息传至南京,平民百姓自然没什么,但官场立刻就炸锅了,至少八成的官员都怒不可遏,恨不得把杨嗣昌这个小人黑撕碎了,历朝历代的酷吏恶官都成了杨嗣昌的朋友,你想得出想不出的骂名都冲着杨嗣昌铺天盖地而来。

但就是这样,却没有一个官儿敢在大殿上,在懿安皇后面前放一个屁儿。

没人敢在懿安皇后面前放屁,但刘宗周没这个威势,众位人人君子都把希望放在刘宗周这位当代大儒和刑部尚书身上,所以每天来拜访的君子缕缕行行。

此外,杨嗣昌把七个官儿定了死刑,这七个官儿的家人亲朋光愤怒可不行,他们得把人先给捞出来,所以为了走动这件事,在南京城流动的银子能流成河。

这条银河里的水不可避免地要流向刘宗周这位新任的刑部尚书,而这就让刘宗周极为愤怒,因为他这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敢来他这儿行贿,而这也就说明,他的官声并不比其他的官儿好多少。

但这还不是让刘宗周最生气的,实际上,刘宗周最气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因为他做不到把那些来行贿的人绳之以法。

人情义理,中国人造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不是随便来的,都是根由的,这个“人情义理”也是。

人情义理,人情在前,义理在后,而这也就说明了人情的地位大于义理。但是,谁都知道这不对,像刘宗周这样的儒学君子平生最讲究的又恰恰是义理的学问。

人情和义理本是尖锐对立的,但中国人聪明,或者也可以说是虚伪,他们把人情和义理原本泾渭分明的界限生生给弄的模模糊糊,以至于像刘宗周这样的人都可以接受,而不会认为有什么大不妥,进而跟自己过不去。

以前,当然也没断了有人给刘宗周送礼说情,刘宗周每次也都是严词拒绝。但这一次,因为在不知不觉中,懿安皇后提高了君子们的道德标准,以致让刘宗周这样的大学者也醒悟过来,原来“人情”和“义理”的界限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但是,刘宗周再明白,他也做不到把来送礼的人绳之以法,所以他才如此的愤怒。

这件震动朝野的受贿案把刘宗周升迁的喜悦迅速淹没掉,现在虽已闭门谢客,但刘宗周依旧是心烦意乱。

八月十六,下午申时,刘宗周正在刑部处理公务,差人来报,河南、陕西两道总督府的公事来了。

这个时间,洪承畴送公事来刑部,除了那件震动朝野的受贿案,没别的。

这些天,刘宗周一直盼着杨嗣昌和洪承畴把受贿案的批决卷宗快点送来,好早一天把这件事了解,今天终于来了。

整个卷宗有半尺厚,看看天色,快吃晚饭了,刘宗周起身回府,卷宗准备回家再看。

回到府里,下人告诉刘宗周,说是鹿继善送来一份请帖和一封信函,放在了书房的案头。

刘宗周一听是鹿继善,立即冲冲大怒,进到书房,抓过请帖和信函,看也可看,三把两把就把请帖和信函撕碎,扔进了纸篓里。

而后,刘宗周坐下,气的直喘粗气。

刘宗周恨极了鹿继善。

刘宗周和鹿继善很相像,他们的年纪差不多,都是名重一时的当世大儒,做官的时间都不长,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讲学授徒,两人也都师从王守仁的心学,学术观点大体相近,还有都是刚正不阿的性情。

但是,他们也有不同的地方。

刘宗周和鹿继善两人的为人虽然都是刚正不阿,但刘宗周为人迂腐、死板,而鹿继善的为人则是方正、通达。

还有,他们更主要的不同是,刘宗周是保皇派,而且是铁杆中的铁杆,这个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刘宗周极有个性,他侍奉君主不把表面的服从当成恭敬,但在入朝做官时;即使一个人呆在暗室里;都不敢把脸朝南坐。还有,无论审判大案;或者是阅读圣旨;他都要退后几步;拱手站立很久才敢进行。

为此,学人尊之为“念台先生”。

所以,刘宗周对凡是反叛朝廷的人都无不切齿痛恨,而对鹿继善,那自然是恨上加恨,没法再恨了。

正当刘宗周恨恨难平的时候,下人来报,都察院都御史黄道周来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非圣

第二百六十八章非圣

黄道周来了,刘宗周降阶相迎。

到了近前,黄道周发现刘宗周气色不善,问道:“刘大人,谁惹您生气了?”

刘宗周连“鹿继善”这三个字都不愿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他摆了摆手道:“没什么。”

进到书房落座,刘宗周心情不好,直接问道:“黄大人,有事吗?”

黄道周刚要说话,下人来报,文震孟来了。

黄道周一个人来,又在气头上,刘宗周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文震孟也来了,刘宗周知道鹿继善一定也给他们送了请帖和信函。

信里说了什么,让黄道周和文震孟立刻就来找他商量了?

一见黄道周也在,文震孟以为黄道周先来一步,已经和刘宗周商量过了,所以一见面就问道:“刘大人、黄大人,你们怎么是商量的?”

黄道周道:“文大人,我刚到,刘大人的请帖好像还没到。”

“这怎么可能?”文震孟一愣,问道,随即怒气就上来了。

刘宗周的学问第一,鹿继善送请帖刘宗周应该是第一个,这是起码的礼貌,鹿继善怎会如此疏忽?鹿继善不可能这么疏忽,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贬低刘宗周。慢着,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

文震孟正文思泉涌的时候,刘宗周淡淡地道:“我没看,撕了。”

原来刘宗周为了保持风度,从不在众人面前谈论鹿继善等人,否则一说开了,那刘宗周知道他绝不压住怒火,那就太有**份了,所以外人都不知道刘宗周对鹿继善如此深恶痛绝。

原来刘宗周这么恨鹿继善,文震孟和黄道周相识苦笑,然后三人回到书房落座。

茶罢搁盏,刘宗周问道:“事情很重要么?”

以为刘宗周也有请帖和信函,所以文震孟和黄道周都没有把自己的请帖和信函带来。文震孟看了一眼黄道周,知道黄道周也和自己一样没把请帖和信函带来,于是说道:“他们邀请我们到曲阜去,鹿公在信里说,陈海平要在曲阜决定圣人的地位。”

魏忠贤大肆迫害东林党人时,鹿老太公和鹿继善父子挺身而出,救了很多东林党人,其中就有好几位是文震孟的知己亲朋,所以尽管也对鹿继善很有意见,尽管刘宗周如此恨决鹿继善,文震孟对鹿继善的礼貌也不敢有失。

听文震孟这么一说,刘宗周差点气炸了肺,他冷哼一声,怒道:“黄口孺子也敢大言不惭!”

“刘大人息怒。”黄道周劝道,然后又道:“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法统之争虽大,但也比不过维护道统啊!”

文震孟也道:“刘大人,黄大人说的是,您可千万要慎重啊!”

这个刘宗周又何尝不明白,他虽然是铁杆的保皇派,但如果非要在道统和法统之间选一个,那刘宗周最后也会选择道统。

本来根本不会存在什么道统之争,即便以元人之野蛮,定鼎天下之后也要取得道统的认可。

什么是道统?道统就是儒家学说,就是仕林士绅,而道统的象征就是孔圣。

如此此前有人扬言要挑战道统,那刘宗周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李贽怎么样,最后不也落得个自杀身亡,烟消云散的结局么?

但这个陈海平不行,陈海平是个怪胎。

陈海平的很多政策和主张都发前人之所未想,闻所未闻,而最为关键的是陈海平训练出了一大批足以取代仕林士绅的人才。

这些人完全为陈海平马首是瞻,陈海平说什么就是什么。

本来这也没什么,这些人故去之后,一切都会回复如初,但不行,北方现在广开学堂,按陈海平训练人才的模式继续大规模地培养人才。

这是一种入骨的危机感,这也是刘宗周如此痛恨鹿继善的真正原因。实际上,同文震孟一样,对鹿家父子的义举,刘宗周也是极为感念的。但就是因为这种入骨的危机感,刘宗周心里原本对鹿家父子的感念才会一点不剩,全都消失了。

刘宗周闭上了眼睛,良久,方才睁开,看着文震孟和黄道周,问道:“鹿继善什么意思?”

文震孟道:“鹿公说,陈海平提出了‘孔圣非圣’和‘今儒非儒’两个主张,他希望我们能过去参与辩论。”

刘宗周道:“这有用吗?”

文震孟道:“不管有没有用,我们都要去。”

这时,黄道周又补充道:“鹿公说陈海平对此心无成见,只要有道理,他会听的。”

忽然,文震孟道:“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确实,因为实际上,陈海平已经把圣人之道给废了,先是废了衍圣公的封号,接着又大开新学。他们都看过新学的课本,里面的圣人之言极少极少。圣人都如此,朱子等儒家先贤的道德文章就更没有了。

三人疑惑地互看了一会儿,黄道周道:“圣人之道早已入天下百姓骨髓,绝不是陈海平区区新学就能废的。我想陈海平或许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要通过各种方式贬低圣人之道。如果能在辩论上击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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