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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绝地反击-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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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兴忙道:“天王圣明,臣明白了!”

龙飞笑着拍了拍段兴地肩膀,便自回内室去了。

段兴神色有些激动,似乎在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一个开明的君主,比那谢艾走运得多。

公元353年冬,十二月,龙飞突然在长安誓师,率十万大军西征凉州。

此时,张祚篡位的阴影在凉州尚未消失,正自人心皆怨时,突然又传来谢艾被张祚杀于狱中的消息,一时举国皆哗,朝野多生异心。

就在这时,龙飞大军兵出陈仓,大举进袭前凉天水郡。

冉魏军势若破竹,三日而克上邦城。威逼天水。天水守将骁骑将军宋混与谢艾乃是挚友,深恨张祚篡国杀友之恨,不战而降。

于是,凉州大门洞开,龙飞驱兵长驱直入,分兵四掠。只半月时间,便连克翼城、北原、陇西、街亭、狄道、安定、石城等十余地。进抵黄河旁的抱罕、金城一线,威逼姑臧!

张祚见前线诸城纷纷失陷、争相投敌。心中大慌,遍顾身侧,却除了赵长等一帮奸臣小人外竟无将可用。

不得已,张祚只得起用宗室——河州刺史张瓘为大将军,拔姑臧兵马两万并河州守兵一万,共三万人前往抱罕迎战龙飞。

公元354年一月底,龙飞和张瓘遇于抱罕。大战一触即发!

抱罕城西,十五里外,冉魏军大营。

此时,天正值傍晚,飘飘大雪中,寒风呼啸四虐,天地间一片素白,显得分外悲怆与凄凉!

在龙飞地帅帐中。此时却是温暖如春,十数个熊熊燃起地火炉跳跃着温暖的火焰。

围着正中一张硕大的军用沙盘,两旁挤满了人,除龙飞外,几乎随军的主要将领都在其中。

龙飞看了看抱罕附近的地形,面上不禁有一丝忧色。沉声道:“诸卿,抱罕城池坚固,凭山势而建,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旧年,赵军以八万之众围攻上月而不可克,可见其雄。如今,张瓘领兵三万屯守于此,当以何计破之?”

周进悠等将看了看,一时无语。只是皱着眉头想着。

忽地。周进悠道:“天王,抱罕城池坚固。不宜强攻!我意以为,不如留一部牵制抱罕,改以主力强攻抱罕东北的金城。金城虽也是黄河以东保卫姑臧地一大要塞,但比抱罕要易取得多,而且兵力拒报只有几千人。张瓘若派一部兵往救,我军设伏于路歼之。若不派兵往救,我军可先克金城,然后渡过黄河,直取姑臧。张瓘届时困于抱罕,只能望尘而叹,无能为矣!不知天王以为如何?”

龙飞心中一愣,觉得是个好主意,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王猛道:“景略,我看周将军之计颇合兵法避实击虚之理,可以一用,你看如何?”

王猛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道:“如此必败!”

龙飞和众人大吃一惊,十分不解,周进悠也不服气地道:“丞相,末将以为此计十分妥当,怎言必败?”

王猛微微一笑,反问道:“周将军对张瓘此人知道多少?”

周进悠愣了愣道:“他不是凉国地河州刺史,张氏室室吗,末尝听闻有多厉害!”

“是啊,景略!”龙飞也纳闷道:“这其中到底我们疏忽了什么?你因此断言必败!”

王猛正色道:“回天王,恐怕我们至少疏忽了二点,这就是我们必败之理:

一、谢艾昔年纵横凉州,屡败赵国,练就了一支精锐的兵团:神鸟兵团!这支兵团战力之强恐怕不比老‘悍名军’差上多少,谢艾被罢去酒泉后,这支兵团就被张重华交于宗室大将张瓘指挥。目前,这支约有万人地神鸟兵团就在抱罕城中!

二、张瓘旧年跟随谢艾作战多次,和谢艾关系莫逆,用兵深得其真传,虽声名不显,却非易与之辈。此次张瓘来迎我军,竟弃了重镇金城于不顾,只以数千人拒守,而以主力固守抱罕,给我军留下这样一个明显地破绽。我看,这不是张瓘真正的实力,多半是计!

天王,诸位将军试想之:我军主力北进金城,只留下一支偏师屯守抱罕城下。张瓘待我主力远走时,若突然发难,以神鸟兵团为前锋,我军偏师无备之下,恐怕难以抵挡这支劲旅地冲突,败势难免。张瓘再趁机强取狄道、街亭,我军粮路就会完全断绝。那时侯北渡的我军主力就算有冲天本领,冰天雪地之下,凉州荒凉,无处可以筹粮,恐怕也尽皆会饿死于漫漫雪原之中!”

王猛这一席话,说得龙飞和诸将人人冷汗狂流,面色刷地变了颜色。

“这、这……”周进悠语塞,额头冷汗细密如珠。不相信道:“这张瓘真有这么厉害么?”

王猛意味深长地道:“稍高明些地将领就不会弃金城于不顾,这张瓘却放了个如此破绽于我,不是聪明绝辈之辈、有暗计于后,就是愚蠢至极之徒、十分短视。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以谢艾引其为至交来看。这张瓘恐怕不会是愚蠢至极之徒吧!?就算张瓘真地蠢到家了吧,那一万精锐的神鸟兵团关健时刻可是能以一当十的。怎能无视!?”

“景略说得对!”龙飞越想越觉得后怕:“这打仗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万马虎不得!而且经过景略这分一分析,我看也很有可能是个陷阱!诸卿以为呢?”

诸将这时也是信了王猛所言,纷纷点了点头。

“景略!”龙飞看了看王猛,忽地心中一动,微笑道:“你既然看破了张瓘的计谋。必有破它之策,说出来吧!”

王猛笑了,胸有成竹地道:“其实只要看破了敌计,一切就简单了,我们来个将计就计就可以了!张瓘有神鸟兵团,我们‘悍名军’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天王的虎贲禁军和‘狼牙’都是老‘悍名军’留下的底子,战力决不会弱于神兵兵团。只要我们来个偷梁换柱。便可静待鱼儿上钩了!”

龙飞和诸将眼睛一亮,顿时都明白了,须臾,一行人大笑起来!

飘飘大雪落落而下,苍茫地山林中一片银白,如同童话的王国一般壮美如画。

险峻地抱罕城坐于山林之中。扼守着关中通向姑臧最重要的一处黄河渡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夜渐渐深了,可在抱罕城中心县府的一间寝室中,灯烛仍然剥剥的响着,散发着明亮地光线。

光线下,一名一脸英气的将领正在灯下独坐,静静地看着手的书卷。

儒雅地面孔,英俊的相貌,微带杀气的浓眉。使得此人颇有一些儒者的气势。却又有大将的稳重与深沉。

这便是谢艾身前的好友——前凉河州太守张瓘,也是张氏宗族中罕有的一名堪称文武双全地将领。

不过。由于张瓘与谢艾一样颇讲忠义,为张祚一伙所不容,遂被贬于河州。要不是如今凉州势危,逼不得已地张祚也不会冒险起用张瓘!

忽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在清冷地冬夜中突兀地响起,惊动了张瓘。

“进来!”张瓘放下了书本,正了正面色和衣襟。

“吱嘎——”房门一响处,进来两个身材修壮结实、一脸彪悍的黑衣年轻人。

“大将军——”两人屈膝拜倒在地。

张瓘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道:“张作,王午,你二人打探情况如何?”

“回大将军:冉魏军主力约有七万人确实已经北上金城,我等一直悄悄尾随了近百里,这才火速赶回!”一名黑衣人忙回道。

“噢!”张瓘微微捋了捋额头的短须,沉默了一会,又问道:“那龙飞、王猛可在北上军中,还有‘悍名军’主力何在?”

“回大将军,”另一名黑衣人道:“小的等一跟尾随,发现龙飞地銮驾和王猛的旗号都在北上军中,龙飞的‘虎贲军’和‘悍名军’主力也都北上了,留守在抱罕城下的只有周进悠率领的三万偏师!”

张瓘脸上不禁露出了喜色:“天助我也,想那龙飞、王猛也算勇谋兼备之人,此次竟中我计,真乃天佑我也!”

“大将军英明!”两名黑衣人忙赞了一声。

“你们辛苦了!”张瓘欣慰地点了点头道:“都下去歇着吧,明天晚上,看我如何大破周进悠匹夫!”

“喏!”两名黑衣人应了声,倒退而出,又轻轻地将房门掩上。

张瓘欣喜难耐,遂起身端起火烛来到一侧墙壁前,借助明亮的烛光静静地打量起早已烂熟于心的地图来。

不一会儿,张瓘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微笑。忽地重重地一捶地图。

拳锋地正中,赫然是抱罕城东一座栩栩如生的营垒,上面地旗帜上两个鲜红地大字:冉魏!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弯弯地月亮斜斜地挂在天空,被银白的大地一映,显得分外地明亮和美丽!

抱罕四周的山林中一片令人感到压抑地寂静,除了偶尔的寒风卷起的树影声外。简直静得有些可怕。

忽地,从抱罕城的方向传来一阵纷乱而低沉的沙沙声。在清亮的月光中,一群几乎和天地间的银白雪景融为一体地身影在悄悄地移动着。不细看,几乎难以发觉。

在这些白衣人的前方不远处,便是一座浩大的营盘,微微的烛火中,一片深夜特有的寂静。

在离营盘五百步左右时,头戴白帽、身穿白衣、脚蹬白靴的张瓘向身后招了招手。那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白影顿时迅速匍匐下来,静静地等着着命令。

张瓘耐着性子仔细地打量了冉魏军营不下半个时辰,谨慎的他直到确定真地没有了危险,这才抬头看了看天色。

将近三更了。

张瓘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转身向后,微微做了个手势。霎那间,茫茫的雪原上上悄悄站起数以万计的彪悍白影,借着夜幕和伪装色的掩护。全面掩向冉魏军营。

一阵寒风卷地而起,吹得营寨哨楼上的灯笼一阵乱晃,那光影摇啊摇的,使得远近一时忽明忽暗起来。

忽地,全心戒备地一名冉魏哨兵突然发现了不远处的黑影中似乎有白影在晃动,猛然大喝了一声:“谁!?”

刚一喝声。一支轻巧的羽箭便破空急来,夜幕中闪过一溜清冷的寒芒。哨兵咽喉立时中箭,晃了两晃,‘扑通’一声软倒在哨楼上。

张瓘见状,猛然站起身,拔出战刀,大喝一声:“兄弟们,保家卫国,就在今日!不要坠了谢帅的威名,杀啊!”

“杀啊——”寂静的夜空中。突然爆起一阵山呼海啸般的雄壮呐喊声。

一万凉州精锐的神鸟兵团为先锋。两万京军随后,如同排山蹈海般卷向冉魏军营而来。

结实的营栅立时被摧枯拉朽的砸毁了。大批凶悍地白色身影水银泄地般闯入营帐之中,汹涌得像决了堤地万丈洪流。

张瓘挥刀冲突在前,一连摧毁了数十座营帐,直深入军营数百步,却无有几个冉魏军士前来迎战,甚至各营帐中也都空空如也。

张瓘极为不安,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马上大叫一声道:“等等,各军停步!来人,快派人到左右看看,为何营中无人?”

大批凉州军也都有些惶惑不安,马上派人到附近查看,不久便火速来回报张瓘:“回大将军:冉魏前营空无一人!”“回大将军:冉魏左营空无一人!”“回大将军:冉魏右营空无一人!”

虽然不知中军和后营是否有冉魏军,但张瓘直觉地感到应该是中计了,额头上冷汗刷地直冒地张瓘忽地大叫一声:“快,可能中计了,前军变后军,大军撤回抱罕城!”

众凉州军愕然,心中惶惶处,立时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拥挤推搡中,便要向抱罕城撤去。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间,四面八方射出无数嘶鸣的火箭,照亮了整个夜空。

“杀啊!——”猛然间,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四面八方火光通明中,杀来无数冉魏军马,只将凉州兵围了个结结实实。

张瓘脸色大变,暗暗叫苦:“到底是谁识破我计!?但愿龙飞和王猛以及‘悍名军’等主力不在此间,不然大势危矣!”见情况危急,张瓘奋力大叫道:“将士们,如今势危,何不死战以求一生!?”

“杀——!”当下,不愧是谢艾带出来的久战劲旅,一万神鸟兵团率先鼓躁起来,当先开路,奋力向来路杀去。

“嗖嗖嗖嗖……”见无数白衣敌兵迎头撞来,严阵以待的西路冉魏军二话不说。弓弩齐张,便是一阵如雨地乱箭。

雪地上无遮无拦,加之此次偷袭,凉州兵俱是轻装而来,无有盾牌护身,一时间,箭矢破体之声不绝于耳。惨叫声四起中,雪地上立时仆倒一片。

张瓘虽心痛如割。但见东、南、北三面喊杀声甚急,不敢怠慢,急催动大军,拼死冒着乱箭强突西路冉魏军阵!

很快,神鸟兵团毕竟勇悍,闯过了密集的箭幕,便和冉魏军短兵相接。浴血肉搏起来。

一时间,雪原上杀声震天,两军将士各自苦战,一时杀得难分难解。

张瓘挥刀突入敌阵,迎面便是一个冉魏军士鼓躁而来,满面凶光中,刀光如雪,耀目而来。

张瓘大喝一声。一刀劈出,削去敌人攻势,再复一刀,角度巧妙无比地夺砍敌人脖颈之中。

此刀是张瓘绝技,临阵杀敌,少有空回。但这冉魏军士竟分外了得,大喝一声中,战刀斜斜急速上挑,竟一气拔开张瓘刀势,反而霍霍两刀,反击过来。

张瓘顿时大惊:这不过是冉魏偏师,为何一普通兵士竟有如此战力!?

不及细想中,张瓘凝眉立目,大喝一声,战刀闪烁如电。一口气急劈四刀。冉魏军士终于招架不住。被张瓘一刀斫去一臂。

血光暴现中,冉魏军士怒吼了一声。竟不顾断臂的伤痛,猛扑上来,白牙森森,竟直噬张瓘咽喉。

张瓘大骇,急退一步,脚步一撩,踢起一蓬积雪迷住敌人双目,同时身形一低,战刀夺斩黄龙,正没入敌军胸膛。

“扑——”一声沉闷的破体声后,这名冉魏军士口中鲜血狂喷,不甘地用狼一样凶狠的眼睛瞪了张瓘一眼,这才不甘地倒了下去。

张瓘额头陡地吓出一片冷汗,急回顾四周,果见率先突入的神鸟兵团将士也在咬牙苦战之中。虽然一时依靠人多势众以及战力出色,占据了上风,但在冉魏军拼命顽抗之下,突围的速度却是相当缓慢地!

张瓘的心顿时一沉,他立时明白了:在冉魏军中,能和神鸟兵团一较高低地就只有龙飞的‘虎贲军’、‘狼牙军’以及‘悍名军’了!眼前这支身着偏师服装、但战力却异常强悍的冉魏军一定是其中的一支,好一个偷梁换柱之计。

“糟了,完全中计了,龙飞和王猛一定不在北上的军中,主力也没有走!”张瓘额头冷汗直流,又见凉州兵稍一耽搁,东、南、北三面冉魏军只有数百步远了,不禁大喝道:“将士们,不要恋战,速速突围为上!”

当即,张瓘率近身卫队咬牙突前死战,神鸟兵团毕竟强悍,渐渐压得西路冉魏军喘不过气来,防线渐趋崩溃。

看看不妙时,东、南、北三面冉魏军及时赶至,顿时截住凉州兵后队的姑臧京军砍杀起来。

可怜,张祚的这些京军平时里养尊处优惯了,打打顺风仗还可以,此时人心早乱,又见冉魏军个个如狼似虎、凶猛狂悍,早就吓得麻了爪。战不数合,凉州京军大败亏输,阵形一片混乱中,顿时东逃西窜起来。

张瓘虽然看得真切,但此时自身难保,只得撇了后队,奋力率神鸟兵团大部死战。

不多时,一向善于以少敌众地谢艾神兵兵团虽伤亡不小,却也在张瓘率领下奋力冲出了重围。张瓘不敢恋战,率军向抱罕城落荒而走,大批冉魏军随后大声鼓噪,紧追不舍。

方逃了不下二里,突然间,一侧小山旁梆子一响,一支五六千人的黑甲黄缨精锐突然闯出,拦住了张瓘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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