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县令-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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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把梁玉喜扶回小屋,将他安置好后,看天色尚早,就出门去看看那虎笼子。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大虫颈上挂的,究竟为何物呢?
那大虫看他站在笼子外,也还认得他,就歪着头盯着他,十足的一只大猫。这两日,都是二牛拿了些牛肉来喂它,二牛似乎成了它最愿意亲近的人。它看见二牛就着意看他的手上有没有吃食,此时见二牛空着双手,就朝他低吼一声。
二牛撇撇嘴,耸耸肩,就道:“大哥,今日上午才喂了你,你一天饭量也忒大了,这如何喂养得起你。你快告诉我,你究竟来自哪里,我也好送你回去。”
大虫又朝他低吼一声,在笼子里左一下右一下的踱步,似乎仍是在央求他给点吃的。
“你若是给我看看你挂的何物,我就去给你寻些吃的来,如何?”二牛围着笼子转了几转,还是看不到它颈下究竟是何物。急的他不知如何是好。大虫看他团团转,反倒不动了,也歪着头看他。
看大虫歪着的头,二牛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法子。他高兴得大叫道:“虎兄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吃的。”他撒腿就往酒馆跑。大虫看着他的背影,吼了一声,就蹲在笼子里。
一会子的功夫,二牛一手拿了一根木杆,一手提着一块牛肉,就回到笼子边,“虎兄,我待你可不薄。如果终有一别,你以后再遇见我,千万记得我的喂养之恩,要知恩图报啊。”他一边说一边用唐刀把肉割成小块,又把牛肉用绳子吊在木杆一端。然后,举着木杆把肉掉在笼子上方。
大虫一下子来了精神,眼里也只有这块肉,就昂首立身用爪子去抓,也是它敏捷,一巴掌就把肉捞住了。二牛苦笑了一下,又挑了一块肉,另一只手握住唐刀,眼见大虫颈部完全露了出来,二牛用唐刀在它颈下轻轻一挑,那大虫颈上系的一根带子,连物件就被挑断,掉在笼子里。
二牛用木杆一点点将物件掏出笼子,拿在手里一看,他吃了一惊。这东西别人拿在手里,可能也不认识,只当是个宝贝而已。但是,他是认得的。这是一块墨黑如漆、细如羊脂的黑玉。这玉雕刻十分精美,镂空雕的是一只展翅的苍鹰。
二牛将玉揣好,回到小屋内。他看梁玉喜呈一个大字摆在床上,正呼呼大睡。摇摇头,他就出门去伙房寻了些稻草来铺在地上,把毡子拿来铺在上面,躺下后,试了试,也觉舒适得很。
他从怀里摸出那一块黑玉来,仔细的看起来。过了一阵,他又从怀里掏了一块黑玉出来。只是这后一块的玉成色就没这么好,而且,雕的一只燕雀也没有那苍鹰精致,似乎什么都没法跟大虫戴的玉相比。
正在他怔怔的看得出神,耳听得一个呲呲的笑声,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他警惕道:“谁?”,话音落后,又是呲呲的笑了几声。
二牛一下子毛骨悚然起来,这屋子里除了床上睡的人,再无第三人了。且床上睡的那人,正鼾声如雷,那会发出笑声来呢?莫不是?
二牛忙将两块玉揣好,立起身将唐刀竖在面前。一个低沉的声音冷笑后低声道:“小子,你看看你包袱还在不在?”
二牛忙去摸自己的包袱,哪里还有,“你谁,怎地做些鸡鸣狗盗的事,快还我包袱。”
“哈哈,谁鸡鸣狗盗?别人颈上的东西,你为何要贪啦?”
二牛涨红了脸道:“别人的东西我自会还给人家,况且,我也是帮那大虫找主人,才取的。你快把我的东西还于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那好,你出林场后,左转进林子里,你的包袱就在那里,自己去取吧”然后,就再没有声音了。
二牛提着刀,就往林场大门跑。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出了林场,但见那林场旁边的林子,也是黑唆唆的看不清楚内里状况。除了虫鸣外,还偶尔有一声野兽的叫声。二牛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借着些月光,踩着小路进了林子。
这林子里,没有了月光,更是深一脚浅一脚的,伸手都不易看见五指。二牛一步步探着往前摸索,走了一阵,好不容易摸到一块空地。只见空地中央一个小孩的影子,站在中央。二牛断喝一声:“谁?你是谁?深更半夜的怎么在这里,还不回家。”
那小孩的影子发出的是一个男人粗声大气的说话声:“哈哈,你小子胆子不小嘛,果然是武德司的人。”
二牛心头发毛,这眼前的黑影,难道不是小孩?“你究竟是谁?既然知道武德司的名头,还不乖乖的露出真容来。”
“想看真容,你自己来看吧,又没谁拦你。”
二牛想今日看来非得交个手不可了,他轻喝一声:“得罪了。”扬手就是一把银针飞了过去,身子也一个腾跃,就举刀贯顶劈下来。
只见那小黑影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二牛一刀劈空,正楞怔在空地中央,就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着。”
还好二牛反应够快,他虚晃一刀,团身就翻进一个灌木丛。他在江湖上虽然见识还不多,看不出对方的招式,但武德司的人还真没有一个是银样镴枪头的。
那小黑影并非别人,正是短人王费六爷。他没想到自己刚才这一招“错骨术”居然被这无名小辈躲过了。要知道,这一招就是在两军战将交手的激战中,也是费六爷轻取对方的拿手招术,对方一旦中招,上肢的几个骨骼关节,会瞬间被错位,失去行动能力。
对方一翻身进丛林后,费六爷就再看不清对方的方位了。他也知道,这是武德司的人最擅长的障眼法“流星闪”。借助人视力边界的模糊,以快速的移动来迷惑对手,使人产生视觉错乱,摸不清对手真正的方位。
费六爷见此也不看,就闭上了眼,兀自就一动不动的立在空地中央。
二牛不知这其中有诈,欺身就逼拢费六爷,伸手就要锁拿他。只听得哎哟一声,二牛的唐刀被击落在地,也被费六爷的错骨术击中,僵硬地站在空地,面孔扭曲,十分痛苦。
第二十八章 不杀你
费六爷哈哈大笑,甚为得意:“小子,你费六爷也不是浪得虚名,你敢用这流星闪来闪我?也是闪了你自己吧,哈哈哈!你们老大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情状,还不得急死。”
二牛虽是不能动弹,但还能说话,他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武德司,也应知道武德司的规矩。要想做什么,就赶快动手,否则,你也晓得,若是你动作慢了,你可能就没有机会动手了。”
费六爷又大笑道:“嗯,有点意思。你小子嘴倒是挺硬,敢说实话。没想到,这武德司经过两朝,还是这臭规矩。”
“那是,前辈看来也还晓得其中厉害,你要是想动手就来吧。”
费六爷叹息几声,围着他边转边说道:“你小子害我为难啊,为难啊!我费六爷已经自个给自个起了个誓,不再杀任何一人,也不过问这江湖和军中的事。那要不这样,丫头,你自己说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就放了你,要不然,我不杀你的话,也折磨得你够呛哦。”
二牛一听他喊丫头,急道:“你叫谁丫头呢?你不要胡说。”
“嘿嘿,你跟那小子睡一铺,我就看不出你是丫头啦?奇怪,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跟一个小子睡一铺,也不害臊。”
“谁要跟他睡一铺了,不都是他拉我的嘛。况且,我们也没做什么。”
费六爷笑道:“终于认了吧,哈哈哈,还嘴硬说不是。”
“我认什么啦,我说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你就是认了,你是一个大姑娘啰,哈哈哈。”
二牛一想自己刚才说的话,脸一下子就红了。羞愤之下她说道:“我是不是姑娘,也跟你无关。我今日落在你手里,你怎么处置是你的事,只是你最好动作快一些。”
费六爷道:“武德司的臭规矩就是多,杀个人也要喊快一点,否则怎么样?不就是你们的人会很快赶过来嘛?我还真有点纳闷,这武德司是怎么做到的?每一个察子只要一出事,一个时辰就会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道说道。”
“哼,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你的时辰不多了,一个时辰是来两个,两个时辰就是四个,三个时辰就是十六个,你看你能对付多少个?”
“我好怕哦。不过再怕,现在也一个都不会到。你别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哈哈哈。我可以让他们完全无法察觉你遇到事了,你就安心在这里被折磨吧。”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丫头,我先告诉你吧,爷也是江湖上和军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武德司要说厉害,也还算是很厉害的,但这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再狠的角色就怕树大招风,会被人勘破的。”
“前辈,你着实也很啰嗦。我落你手上,不管你是谁,对我都不重要。我都是一个死字,不是你杀我,就是有人杀我,你要是听得进我尊您一声前辈,你就给我一个痛快的。”
“我不是说了嘛,我不杀人。你也太无趣了,一点不经逗,动不动就是死。若不是看那小子对你还算上心,我就真成全了你。”
“谁对我上心?他才不对我上心呢,他上心的是谁我不知道,也不关我的事。”
“还嘴硬不是。他是不知道你是个丫头,要是知道你是个丫头,还跟他睡在一床上,他满口假仁假义的人,保不齐就非你莫娶了。”
一听到说睡一个床上,二牛就羞红了脸,这真成了她已被人察觉的小心思。被人说了不是,又想辩白几句;别人不说,自个又会提醒自己。
“怎么,一说到他就不开腔啦?再不提死啦?那你给我说说,你们武德司怎么会注意这林场了?除了你还有谁是武德司的人?你这柄唐刀是谁的?”
二牛冷笑道:“前辈也是白日做梦,想从我嘴里能套出话来?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
“既然你如此嘴硬,那你的命好不好,就看天意了。我就留你在这密林里,若是你好命,野兽也不伤你,我明日来就放了你,若是命不好,被野兽所伤,那就怪不得我了。”费六爷言毕,用绳子把她绑在一棵大树下,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费六爷一走,这黑沉沉的密林在一阵死寂后,又进入了野兽们的世界。各种悉悉索索窜逃的声音和呜呜的叫声,此起彼伏。二牛听着这些,心里充满了绝望。她知道刚才费六爷的话不是虚言。他一定是把她留下的所有记号都抹去了,也就是说,武德司的其他察子,根本不可能追踪得到这里来。
除了身上的疼痛还算可以忍受外,她期望来一个人,哪怕是来了断她的,否则,这等着被野兽啃噬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眼看这才是二三更天,这密林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二牛长叹一声,为自己暗自落泪。
这二牛确是一个女流之辈,她正是武德司武德使王仁詹的养女王雨鹛,这次受命担当察子,一路从阳谷县跟踪柴宗训至这清河县的林场,没想到出师不利。不光身份暴露,自己还被人捆在这里喂野兽。
她记得养父在临行时对她讲,这趟差事,事关圣上最关切的大事,不能有丝毫闪失,若是闪失了,当爹的也保不住她。若是立了大功,封官加爵是最平常的;自己也在这江湖上,算是闯出了一个名堂了。
她还想起,自己自幼跟随养父,研习诗书、习武练技,养父一心要栽培她成为一个厉害的察子。虽说察子中女流甚少,不过,王雨鹛天资聪颖,又很能吃苦,这武技习得十分出色。此时,一直在她面前浮现的,都是养父那张严峻的脸。从她记事开始,养父就似乎从未对她笑过。除了严厉,几乎从未体味到养父的温暖。名义上他是养父,其实更多的,他像是一个师长。
她自然也从未见他对别人笑过。有时,她想自己愿意做一个察子,也是因为要迎合养父,希望他不对自己失望,希望做一个养父心中的自己。
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这密林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王雨鹛长叹一声,闭上眼睛,等待未知的死亡。
第二十九章 人头
清晨一大早,山弥山林场的宁静就被打破了。
早起的伙房小二,揉着惺忪的眼,去撵门口的大黄狗时,紧撵了几步。一抬头,就看到大门口最顶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掉着。他心想,这是个啥玩意,黑不溜秋的一大团,还有些杂毛,像是头发一样……哎呀!妈呀!不好啦,那明明像是一个人头。
要说,这山弥山林场的人没见过血腥的场面,也不对。只是这大清早的,就看见一颗人头挂在大门口,还随风飘动,这谁心里都会一凛。小二忙不迭的往正北屋跑,他一脚迈进院子后,就去拍账房先生的门。哪知,账房先生不在。他又不敢直接进里院去跟肖大掌柜说,就又转身回来,往妓寮楼上去。许是认为这账房先生应该是留宿在这边了。
他挨个拍门,也不管别人的臭骂,终于把账房先生找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来道:“门口,那……那……那边,有个人头……”
账房先生刚准备骂他祖宗八辈,这话到嘴边就硬生生的吞回去了,跟吃了个苍蝇一样。他问道:“什么人头?一大清早的。”
“教授,那门口上面,挂……挂了一个人头。你快看……”
账房先生心里一紧,这林场什么怪事都出过,不过谁敢把人头挂在林场门口啊。他推开锦被和身旁软绵绵的身子,翻身下床,找了自己的衣帽,胡乱套上后,就跟小二往大门口跑去。
还没跑拢,他就看见了那黑乎乎的一团,那不是人头是什么?虽然挂的高,但那血淋淋的样子,就是一颗人头。这地上还有一滩血呢。
他忙对小二叫道:“你快去拿个木杆来,把它捅下来我看看,这到底是谁啊?这不知造的什么孽啊。”
小二忙四处寻了一个木杆,也是费了老大的劲,才听“咚”的一声,人头掉落了下来。在地上咕噜噜滚动过后,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账房先生大着胆子就走过去,凑近了一细看,那头虽是被毛发遮掩一些,不过眉目还看得清,死灰的脸和瞪得溜圆的双眼,都还算清楚,只是脸上不少血污,还是不确切。账房先生心里倒是认为,“哎呀,这怎么看上去像是李虞侯呢?”而且是越看越像。
他支使小二赶快去拿个麻袋来,要将这李虞侯的首级兜起来。他回身就准备去给肖大掌柜通报。
刚准备走,就听“得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来了。他望望大门外山路的尽头,几个小黑点正驰马而来。不好,这要是被外人看见这一幕,那就麻烦了。账房先生一边催促小二,一边就眼看着那几个小黑点变成了几个人。他越是着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几个人几匹快马就要到门口了,账房先生一急,又不敢拿手去捡拾,一脚就把那首级踢到门口旁边的草丛中了。
几个人吁了马,慢慢的走到了门口。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柴宗训、陈公、贾白羽和虚印道长,还有几个近侍。这一行人锦衣华服、高头大马,气派不凡。
账房先生一张吓得苍白的脸,挤出些笑容就迎了上去。他拱手施礼道:“几位客官,是路过还是拜访啊?”
贾白羽也不下马,也拱手道:“老先生有劳了,这可是山弥山林场?”
“哦,这里正是,不知几位……”
“哦,我们是阳谷县过来的客商,这是虚印道长,他引荐我们来说些生意的事情。烦请通报一声。”
“好说、好说,”账房先生嘴上说完,但也不动步子,他心里还挂着人头还在草丛中呢。
贾白羽见他也不动,就又道:“劳烦先生了,请为我等通报一声。”言毕,从怀里摸出些散碎银子,丢给了账房先生。
老先生接过银子,眼前一亮,就招呼道:“几位里边请,我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