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县令-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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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喜就问他还需要多少兵马。熊束金大手一挥,伸出一个巴掌,怎么也得来五千兵马才行。梁玉喜虽然知道西北官道可能有些兵马,但究竟多少也还不清楚,另外,城里还有沙陀人和南唐勇士潜伏着,如果兵马都从城里撤了,那县城就保不住了。怎么也还需要几百人留守县城。
梁玉喜对熊束金说,多的没有,他可以去县境边看看,能进来多少兵马是多少兵马,但不要奢望有几千兵马。因为,这驻扎在外的兵马,是不是愿意入境都是未知的。而且,这时机不等人,说服不了外面的驻军,也能奈几何?
熊束金听说不要奢望,把马鞭丢得山响,气哼哼的说,如果威锋营抵不住,就得多征集一些百姓。
梁玉喜连忙摆手,说这根本不可能。现在哪里还有百姓愿意征战,而且,百姓自顾不暇,也无处可征。
熊束金瞪着大眼说,那就强征。不上战场的,一律格杀勿论。
两人争执了一阵,互不相让。尤其是熊束金,认为你清河县一个小小县令,让你在大帐议论兵事已经不错了,怎么还指手画脚的。
久争不下,后来两人才妥协下来,此事由圣上来定夺。
三人带了几个兵士就去南山寺觐见圣上。
走到南山寺的山脚,梁玉喜就稍感不对,这往日那些挑担的货郎、测字算命的闲人等等,怎么突然之间都不见了。山路上倒是很平静,香客依旧。梁玉喜有种不祥之感。
于是他催着一行人快快上山,他们到了寺庙后的院落群时,平素这里都有一些察子,但今日却渺无人迹。
梁玉喜说道:“不好,”然后加快步伐就往赵匡胤住的院子跑去。熊束金和董书怀见他神色慌张,也赶忙紧跟着。
到了院子外,以前在门外游走的察子都不见了踪影。梁玉喜大惊,对熊束金和董书怀说道:“圣上有危急,快!”
梁玉喜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一个翻身就直接进了院子。只见里面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倒了几具尸体,从穿着上看,都是武德司的察子。
梁玉喜一个箭步就进了屋内,开始四处找寻赵匡胤,并口里叫道:“圣上,圣上……”
熊束金和董书怀看到这一景象,知道大事不好了。也跟着在院内到处找人。
找了一阵,连个活口都没有。
除了武德司的几个察子的尸身外,看不出是什么人来过。
梁玉喜沮丧的坐在院子内,看着这些尸身,说道:“圣上可能已经被人掳走了。”
熊束金:“这怎么可能呢?圣上可是跟武德使在一起的,什么人能从武德使手里把圣上掳走呢?”
“不知道?”
董书怀:“这的确很奇怪,这院子除了武德司察子的尸身外,就没看出有其他人的尸身。”
“可能被来人已经抬走了,也是为了掩盖他们是谁?所以,圣上被掳走后,来人才可能这么从容。如果是圣上逃走了,来人追击出去,就会留下尸身在这里。”梁玉喜答道。
熊束金也觉是这个道理:“那武德司的察子们呢?难道都被杀了,还是怎么了?”
梁玉喜也奇怪,要说保护圣上的察子,起码也有几十号人,现在除了这几具是尸身外,其他人呢?就这样消失无踪,也不可能啊?
他摇摇头,“也许,他们追击这些人去了?或是在其他地方被害了?”
董书怀:“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且放手
梁玉喜也毫无头绪,他想这些人如果说是沙陀人和南唐勇士,那就不可能这样容易得手。如果是有人偶进城呢?
他问熊束金道:“那城内会不会混进了人偶?”
熊束金马上否定道:“不可能,现在城门已经不再放人出入,这你也看见了。就算是深夜越城而入也不可能,城墙上,都是守城的兵士,这几日什么动静都没有。”
梁玉喜起身又去看那些尸身,这些尸身应是打斗一番后,死于刀剑之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我觉得,这些察子除了这几个以外,一定还有侥幸逃脱的,说不定会去威锋营和县衙。所以,我们都先回去。一是等武德司的消息,另外加紧防备沙陀人可能攻城。至于诱敌战术……也只有暂且等此事有眉目了再说。”
熊束金虽然不高兴梁玉喜吩咐的口气,但他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只好悻悻然把人带走了。
梁玉喜对留下来的董书怀道:“大哥,这里的事情,你回禀王政中将军,也请屠龙社的人都小心提防。”
董书怀准备告辞时,也是有些心事重重的。几次都有些欲言又止。
梁玉喜拍拍他的肩膀:“大哥,我们三兄弟结义以来,也是聚少离多,现在三弟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虽然,我们不能常相见,但感觉彼此还都能肝胆相照。”
董书怀原本想说,自己跟着屠龙社的王政中,虽然有些身不由己,但一心还是挂念着梁玉喜的。此时听到二弟如此一说,心里一热就道:“二弟,哥跟着屠龙社,也是为了匡扶正义,如果有一天正义不在,哥知道怎么做的。”
梁玉喜听他如此说,好像董书怀已意识到什么似的,就忙问道:“屠龙社几位高人,都是很了不起的江湖人士,大哥跟他们难道还有什么顾虑?”
“哦,不是顾虑。我只是……怎么说呢,我只是有些还不明白,也许以后就好了。”
梁玉喜看他说话敷衍,知道他有些话自己还不好说出来,就说道:“我永远都敬重你是我的大哥,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大哥要是有一天无处可去,小弟那里随时都是欢迎你的。”
董书怀笑笑,说道:“我刚才看你在院子里的身手,谁说没什么本事,我看你是真长本事了。”
两人下山后,抱拳作别,互道珍重。
梁玉喜心事重重的回到县衙,原本好不容易圣上动了心思,愿意跟屠龙社一处,同仇敌忾的主动诱敌,没想到这突生变数,圣上一下子下落不明。就连武德司也除了几具尸身外,其他人都蒸发不见了。
回到后衙,他就去找王雨鹛,想问问她。也许她能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由来。
到了后院,他见过花蕊夫人后,听花蕊夫人说,王雨鹛昨夜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他才暗自心惊,不知道王雨鹛是不是跟武德司的人在一起?会不会遭遇不测?
花蕊夫人看他脸色难看,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梁玉喜也不想隐瞒她,就把赵匡胤和武德司的人失踪一事说了,也想听听花蕊夫人的看法。
这花蕊夫人虽是一介女流,不过她深居宫中,对朝廷内的尔虞我诈经历颇多,也是个少有的心思玲珑的女子。她想了想,说道:“我看这事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赵匡胤可能凶多吉少是真,而武德司可能并非一如既往。”
梁玉喜诧异的问道:“夫人此话怎讲?难道武德司会背叛?”
“武德司倒不会背叛圣上,不过武德司背叛赵匡胤倒是可能的。”
“赵爷不就是圣上吗?夫人这话我不明白了。”
“赵爷身处清河县,还是圣上吗?这可能真得打一个问号了。”
梁玉喜一个激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夫人的意思是,这武德司只忠君,未必会忠于圣上。而现在圣上已经可能不再是赵爷了。”
“嗯,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这也才说得通,为什么武德司这样一个强悍的朝中机杼,会突然间这样不堪一击。”
花蕊夫人的说法虽然有些玄乎,不过这能说通很多方面。梁玉喜也认为这很有说服力。而要证实这个说法,他必须得去西北官道一探究竟。
花蕊夫人看他要走,一把拉住他说道:“玉喜,我知道你为了赵家天下,虽说是个小小县令,也是殚精竭虑。不过我有几句话,想说给你听。”
梁玉喜站住脚步,仔细听着。
“这赵家天下,赵匡胤也好,赵光义也罢,谁在位,其实对黎民百姓来讲都无所谓。换了一个皇帝老儿,并不会给百姓带来什么不同。而你的淳朴,就在于你愿意视天下苍生为己任。效命于朝廷,与为天下苍生济,这是完全不同的。你自己也许并没看透内里玄机,所以,我劝你该放手时且放手。”
“夫人,您把我说得品格太高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应该去做。”
梁玉喜一抱拳,“多谢夫人的教诲了,我先走了。”
梁玉喜走后,费六爷走了出来,“怎么?他不听劝吧?”
花蕊夫人点点头。
“这小子也是个很执拗的人,我看就这样吧。”
梁玉喜到了西北官道,只见官道境外的渡口,有一队官兵驻守着。在河的对岸,影影绰绰的能看到营帐。这些官兵铠甲整齐,刀枪锋利,跟威锋营的士兵相似,一看就是铁血之师。
如果按梁玉喜和赵光义的约定,朝廷应该派一支五千人的兵马来此。梁玉喜虽然对兵事不甚了了,但他粗略能看出,这支军队绝没有五千人。
他对驻守在界碑对面的兵士示意,想通过他们传话,问一问统领的军官。可这些兵士只是冷眼看他一眼,就并不理睬他。
梁玉喜很诧异,自己穿的一身官服,骑了快马而来,也是一副公干的打扮,这些兵士怎么就如此目中无人呢?
他于是就一边示意,一边喊叫:“喂!我是清河县的县令,我要见你们统兵的……”
还是无人理睬。梁玉喜有些急了,这不是装聋作哑吗?这根本不是瞧不起自己,而是完全无视自己。这说明是有人下了命令,不理会里面的人?那为什么还守在这里呢?要不就是不理会我?
梁玉喜实在没有办法,知道自己也不能奈何,就是喊破嗓子,也不过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雨夜故人
梁玉喜不相信不能跟外部兵马进行联系,而离西北官道最近的另一个出口,就是西城门直通的那条官道。朝廷兵马也可能在那一条道上,还有驻扎的。
他于是勒马往西门官道而去,不管有还是无,这只有去看了后才知道。
这条官道在一条狭长的小山沟中,蜿蜒曲折伸向西边,然后出县境。原本,梁玉喜设想,利用这一官道特有的地形,引诱沙陀人至此进行伏击。而现在横生变故,圣上下落不明。光有屠龙社,是不会把人偶引诱至此的。
这的确是一个最佳的地方,地形狭长,能集中大虫、蚺龙和苍鹰的啸叫声。人偶一旦落网,几乎就再难从这里跑出去了。
梁玉喜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些糟心的事。
圣上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花蕊夫人所言,跟武德司有关。这王雨鹛突然间也下落不明,西北官道外的官兵也似乎在生变……这的确让人越发的迷糊。
梁玉喜刚进山沟不久,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一刹那间,那山沟的黄土地很快就泥水横流。
梁玉喜也没带什么雨具,这雨如此的大,只有找个地方避一避再走了。
而马在泥泞地里一个不稳,就摔了一次,幸好自己没受什么伤。但马站起来后就一拐一拐的,已经没办法驮他前行。
他只好牵着徒步而行,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地里走。在这满是黄土变泥浆的山沟里,除了雨声、雨水冲涮黄土的声音外,雨实在太大,四周也看不见什么,甚至连前面十余丈的地方都看不清。
梁玉喜心里很悲戚,觉得自己眼下深陷大雨和泥泞之地,跟现在所处的境遇何其相似,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
现在自己身边,除了花蕊夫人和六爷,其他人都因为各自的原因渐行渐远,或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自从自己受老爷所托后,发生了太多的事。虽然侥幸逃脱一劫,但现在的清河县如此糟糕,跟自己似乎就是有某种联系。
也许只要自己作对什么,就可以让这一切都恢复到该有的轨道上。
可是究竟该作对什么?自己几次追查宝匣下落落空,追查毒杀老爷的人落空,对付沙陀人的计策,在最需要实施的一刻也落空了……自己一件事都没做成功过……
雨水湿透了衣服后,梁玉喜被冻得浑身直发抖,这个光秃秃的山沟里,一路走来,连一个干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躲雨的地方。
梁玉喜禁不住对着天空大吼道:“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
一个炸雷轰隆一声响彻山谷,算是老天爷对他的回应。
雨也下得更大,有些地方也开始积水,如果这样走下去,可能最后只能被冻死在这里。
艰难的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好不容易他才看到了前面的界碑。
他紧走过去一看,界碑外空无一人。哪有什么官兵?而现在就算有,也没有人可以搭救自己一把,自己已经冷得不行了。
梁玉喜环顾四周,就看到关隘附近的高坡上,那里有曾经驻守这里兵士留下的几个草棚子。
他也顾不得许多,就打着马,一步一步艰难的往上走,躲进一个棚子里。梁玉喜栓好马,就看棚子里还有些干柴禾,他搜寻一阵,这地方也没有打火用的东西。
棚子一面依土坡,三面被风通透而过,梁玉喜冷得嘴唇直抖。
那马也是如此,又受了伤,时不时的哀鸣两声。
梁玉喜又冲进雨里,去几个棚子里找寻打火的。如果没有火,自己在这里肯定挨不过去的。
找了几个棚后,梁玉喜彻底失望了,这里除了一些柴禾和灰烬,什么都没有,连一块毡子都没有。
他摸摸马头,颤抖着说道:“也许就只能靠你了。”他想的是,只有跟马一起取暖,也许还能熬到雨停以后。
他拣些干草铺在地上,然后把马唤到跟前卧下,自己脱下湿衣服,靠在马背上,再用干的柴禾遮住身子。
靠近马的身子,只是身上好歹能感受到一点暖意,不过这跟寒风夺走的温度比,也是微不足道的。
梁玉喜以前也走过这条官道,他没想到在冬季会下如此之大的大雨,而且会寒意彻骨。
这样躺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梁玉喜已经嘴唇青紫,人冷得有些迷糊了。马的温度也越来越少,他感觉自己像一叶小舟,快要被风雨扯断缆绳,飘往未知的地方……
到夜幕来临,雨停后。这关隘处,就从界碑外进来了一个人。只见来人一身小伙计打扮,手举火把,脚步匆匆的就要往前走。可走了几步,就发现前面大道上都是积水,再也走不过去了。而旁边倒是有一条小路,斜斜的往上,也许还是一条出路。
小伙计也未迟疑,就举着火把走上小路。这雨后的山沟,除了自己踩在泥地的声音外,四周连一只昆虫的叫声都没有。
没走多远,小伙计看到路边一个黑乎乎的棚子里,传来牲口的喘息声。这暗夜突然有此声音也挺吓人的。
小伙计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用火把照了过去。只见一匹马倒卧在草棚里,鼻子喘着粗气。马身上有一些干草,而朦朦胧胧的还有一个人紧靠在马身上。
小伙计没有想到这地方居然还会有人,那人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似乎是已经没有了知觉。
小伙计动了恻隐之心,就举着火把走了过去。拨开那人身上薄薄的干草,只见蜷缩的那人,上身****,冷得已经像没气了一样。
小伙计拿火把一照,禁不住心里啊的一声。这人多么的熟悉,虽然有一阵没见到了,面相也变得更坚毅了,但轮廓依旧……
小伙计赶紧伸手去试探他的鼻息,还好,能感受到一点点的热气。于是小伙计就在旁边生了一堆火起来,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件衣物,盖在梁玉喜的身上。
那马最先感受到这火的温暖,连打了几个响鼻,算是对小伙计的感激。
守着这火堆,小伙计急切的看着蜷缩在一边的梁玉喜,只见他认识一动不动。于是,她也顾不得许多,就解开自己的腰带,从身后抱住梁玉喜,用自己身体的暖意去捂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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