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大宗师-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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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个……”
钱如玉又接着说道:“家里还有三位长辈,年事已高,你就不能安稳些么?所幸刚才我正在和三老聊天,听到声响,他们便欲前来,若不是我帮你拦住,还指不定他们会如何说教于你!”
秦轩嘿嘿一笑。“就知道玉儿最好了!”
钱如玉直接撇过头,冷哼道:“少来!轩哥哥,你好好反省下,自打我跟着你来到京都,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秦轩心中嘀咕:我变成什么样子了,难道我不是我了么?微微不满,撇过头,没有言语。
钱如玉见此,顿时觉得委屈,双目泛红,泣声道:“原本我还道寻了你这么一个可心人,谁知你……”
秦轩听到钱如玉之言,疑问道:“我怎么了?”
秦轩之言,丝毫不知错在何处,钱如玉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泣声道:“你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么?士农工商,连我身为一介女流之辈,都了然于胸之事,你却冠冕堂皇开设酒楼!放着满腹经纶,不思为国出力,不想一展抱负,整日深居宅院,折腾些奇淫异术,这就是你曾对我诸般所说的大志向?”
秦轩闻言,心中暗道:我确实错了,不应该给你讲这些男女平等之事,现在竟然都开始指责我了。“开设酒楼之事,连房相都不曾低看于我,你又生得哪门子气?”
钱如玉听到秦轩狡辩,更觉委屈,厉声道:“房相与你是何关系,不过是看你有些才华,以为你开设酒馆仅是一时想法。待知道你整日不思进取,还会搭理你才怪!”
钱如玉之言,令秦轩气愤难耐,冷哼道:“难道你仅是看上我所谓的满腹经纶,并没有爱上我这个人?难道没有大志向,安逸的度过一生便不是你所爱的轩哥哥么?”言毕,秦轩径直离开。
钱如玉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心道:轩哥哥,难道你就不理解我的本意么?难道你就不能看出玉儿是在为你着想么,难道……
离开西院回到房内,秦轩便坐在胡椅上,自个上闷气。“哼,我没有大志向怎么了,难道我就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亏我还将你当成挚爱,还欲与你厮守到老……”
良久,秦轩稍稍平复内心的不满,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物,便前去吃午饭。
秦轩看到钱如玉没有来,也没有言语,直接坐到胡椅上,准备吃饭。
杜慧珍察觉出异样,开口询问道:“之豪,玉儿怎得没有前来吃饭?”
秦轩抬头,随口道:“我岂会知道!”
杜慧珍从未见过秦轩如此不关心钱如玉,不由得皱起眉头。张老见此,插话道:“之豪,发生何事,说来听听,若是吵架,兴许我们还能帮你说和说和呢!”
秦轩闻言,抬头开口道:“我……”欲言又止,顿了一下,又道:“没什么!”
张老又道:“之豪,说来听听,难道有什么事,还不能说给伯父听么?”
秦轩叹了一口气道:“之前是吵了几句嘴!”
杜慧珍急道:“所为何事?”
秦轩无奈道:“玉儿竟然埋怨我,嫌我整日不思进取,还道什么士农工商,说什么开设酒楼是自降身份之事!”
张老缕须而道:“玉儿所言不错!之豪,你身为士子,满腹经纶,确实不该如此,自当施展抱负!”
秦轩闻言,顿时无语。“抱负?伯父,难道我就不能平平淡淡,舒心畅快,清闲自若的生活一生?”
张老放下手中筷子,责备道:“大丈夫自当为国出力,岂可如此堕落!”
秦轩直接起身道:“你们难道就不能理解一下我么,我最想要的生活不是那样的!”转身便走。
张老气得,起身厉声道:“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懦夫,你根本不配称之为文人才子!”
睿儿稚气地喊道:“叔叔,你不是教育我说,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生于太平,当携万卷书,行庙堂之力么!”
秦轩微微一怔,随即加快步伐,直接出了府门……
走在冷冷地青石大街上,秦轩心中不住的盘问: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你们错了?抬起头,望向天,秦轩心中呼喊:老天爷,求求你,送我回后世吧,像我这种思想的人,在唐朝根本就不能存活下去……
漫无目的,信步游走。不经意间,秦轩竟然走到了长安有名的风月场聚集地平康里坊。秦轩抬头看了一眼,所谓的古代青楼,心中苦笑道:做不成安逸的富家老财,难道我就不能成为一个纨绔子弟么!
想及于此,秦轩直接漫步走进名为“怀香楼”,方走几步,便有几名所谓的风尘女子上前招呼。“哟,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咱们怀香楼吧!”
秦轩生硬地点头回道:“确实第一次来!”
那名女子见秦轩,长相颇为俊朗,行为举止有显得十分拘谨,便对秦轩挤眉弄眼,展现女性的魅力。
秦轩无动于衷,看着嘈杂的大厅,轻声感慨道:“怀香楼竟然如此热闹!”
那名女子闻言,直接娇声道:“哎呦,公子,这都是来寻怀香楼头牌花魁漫云姑娘的!”
秦轩微微侧头,询问道:“哦?花魁?”
那名女子看见秦轩对漫云感兴趣,直接冷不丁地回道:“漫云姑娘可不是说见就见的,每日只接一次客,还是卖艺不卖身!况且待会诗文比拼,诸多才子,公子还是不要想她了!”
原本想打消秦轩对漫云好奇之言,没想到竟然直接让秦轩下定决心。“哦?是么?既然如此,在下也想试上一试,看看能不能见到花魁漫云姑娘!”
第043章 只如初见
秦轩径直走到一个还未坐满的圆桌跟前,对正在攀谈的两位书生作揖道:“两位兄台,在下秦轩,不知能否搭桌?”
二人回头打量了一眼秦轩,看到秦轩穿着普通,便有些瞧不起他。其中一人只是瞥了一眼秦轩,便转过头去,另一位微微挺起身板,傲慢地回道:“坐吧!”
秦轩对于二人的高傲无礼也不与计较,坐定笑道:“观两位兄台器宇轩昂,英气十足,想来定是为漫云姑娘而来吧?”
秦轩之言明显很合二人的口味,只见二人一同转头,看向秦轩,面露微笑,轻轻点头。
秦轩强装欣喜之色,开口道:“甚好!在下才疏学浅,素来仰慕似二位这般才华横溢之人。不过,不知这漫云姑娘会如何让众人比拼?”
二人其中一位面如花开,洋洋自得之色已然暴露无遗,却又装出文人的矜持稳重,徐徐而道:“在下保德厚,经常来此,漫云姑娘所设之比拼也参与过数回,自然知晓!”
另一位听到保德厚之言,一脸鄙夷之色,不屑道:“保兄确实答过数回,却遗憾地未曾与漫云姑娘见上一面!”
保德厚顿时板着脸。“宋羽志宋兄台自然比在下厉害,几乎是日日前来。怎奈何,总是被些宵小之徒从中作梗,至此,也是无缘见得漫云姑娘!”
秦轩见二人言语带着火药味,连忙说和:“保兄、宋兄,你二人许是运气欠佳,相信漫云姑娘总会有一日发现二位才华。说了半天,还未道出所谓的比拼是个什么比法?”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出题,即兴作诗!”
秦轩见目的达成,嘿嘿笑了两声,道:“好了,二位兄台,咱们聊聊天,静等漫云姑娘出题吧!”
时过四五刻,只见二楼走来一位颇有姿色,身穿素裙的女子,碎步向前,款款而至。秦轩极目望去,心道:还行,算得上漂亮,举止间也有些气质。
只见那女子站在二楼栏杆处,微微一笑,颔首施礼道:“漫云姑娘身体有所不适,今日题目便是诸位此时此刻的心情!”
闻言,秦轩顿时明白,心道:原来这是丫鬟啊,我还以为这就是漫云呢,不过看这长相也算上佳!
丫鬟之言可谓是天怒人怨,众人听罢,个个起身抗议叫嚣。
“去去去,叫漫云姑娘出来!”
“就是!爷我大老远专程前来,就算不能与她把酒言欢,也要见上一面!”
“快,回去请漫云姑娘出来!”
此起彼伏的喧嚷不绝于耳,那丫鬟许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依旧稳如泰山般杵在原地。伸出双手,微微下压,施礼道歉道:“漫云姑娘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还望诸位见谅!”
众人闻言,顿时便有人叫喊道:“漫云姑娘何时便得如此羸弱,怎得天天不适?”
“就是,快去叫她出来!”
秦轩摇摇头,心中暗道:纵然成为花魁,也免不了众人对她的看法,实在是可怜啊!
丫鬟有些茫然,只是冷冷地看向楼下一干文人,所谓的知书达理之人。
只见从丫鬟身后,缓缓走来一女子,秦轩听见众人惊呼,抬头望去,只见那女子,环身一袭浅粉色的素锦百褶裙,袖口边际绣了数朵绽开的荷花,长裙下摆丝线勾出一些杂乱而又不失韵味的花纹。双眸似水,一道轻纱近乎遮住整个面部。
丫鬟听到众人呼喊,转身看到那女子,急切上前道:“小姐,你怎得出来了呢?”
漫云伸手虚压,开口道:“烟儿,你且退下,还是我来吧!”言毕,回头迈了一小步,微微低头,施礼道:“漫云谢过诸位抬爱,今日之题,方才烟儿已经说过,便是诸位此时此刻的心情!”
秦轩听到漫云说话,语气柔弱,有些无力,心道:这漫云看来是真不舒服,这些人也不说放过她。潜移默化间竟然生出一丝怜悯之心。
众人听到漫云,仅仅片刻间的停顿,便有一位身体富态之人,起身嚷嚷:“这算什么题目,我等前来无非是期盼能与漫云姑娘促膝长谈,自然是十分热切!”
紧接着便有一些人随声附和道。
“就是!”
“换个题目!”
秦轩闭目沉思:是啊,此时此刻我到底是什么心情,莫名其妙来到唐朝,又格格不入,我简直就是徐志摩口中的浮萍飞絮……
有人叫嚣,自然有人暗自作诗,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起身吟道:“为睹伊人入怀香,因思旧梦总是她。想来无非云追月,看似不过水中花”
此人方一言毕,原本嘈杂诸人便偃旗息鼓,各自揣摩。漫云依旧如飘飘仙子般,端立于原地,转向那位公子,微微点头致谢。
秦轩旁边的保德厚板着脸,嘴里嘟囔着:“又是柴令武,今日只怕又没机会了!”
宋羽志对保德厚付之一笑,直接起身,吟道:“窗外月尽美似锦,门前花开香如故。信步至此深深嗅,回眸从来脉脉心。”
漫云依旧如斯,转而向宋羽志点头致谢,把宋羽志激动地直接起身憨笑。
厅堂中其他一干所谓的才子,无不窃窃私语。
“瞧瞧,又是那个宋羽志!”
“就是,好几次都和柴令武公子叫板!”
秦轩闻言,心道:这些所谓的公子哥,到底是来干什么呢?写个诗不怎么滴么,说三道四倒是一流。枉我泱泱大国唐诗最为精粹,真是被这些人糟蹋了!直接起身吟道:“骤风时来飞絮舞,乱雨夜去了无痕。不如沧海飘零客,同是天涯沦落人。”
漫云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转头看向秦轩,嘴里轻声喃喃自语道:“不如沧海飘零客,同是天涯沦落人!”回忆起一些不堪的往事,顿时对秦轩好感倍增。
然而其他诸位才子,无不讥笑着秦轩。
“这人是不是有病,怎得跑到漫云姑娘面前说这些无关风月之事!”
“依在下看,着实不正常,许是得了什么癔症!”
就在众才子此起彼伏的讥笑声中,漫云娇唇轻启:“这位公子,请随漫云到闺房一叙!”
众人惊愕。
“什么?”
“竟然是他?”
柴令武更是饱含杀气,瞪着秦轩。秦轩浑然不觉有何不妥,起身直接走向楼梯。
走进漫云的闺房客厅,只见正中摆放着一面圆桌,洁白的桌布上有一套酒具,一下下酒菜。秦轩环目四顾,这间闺房算是一室一厅,整体装扮如所有女子一般,偏向红色。透过一旁几近落地的珠帘,秦轩看到一面秀床,这算是秦轩在唐朝见到的第一面床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怀念。
漫云缓缓抬起胳膊,示意秦轩坐下。神游其间的秦轩这才回过神,尴尬地摇摇头道:“漫云姑娘不要误会,曾几何时,在下也是每日睡在床上,故而方才有些怀念!”
漫云闻言,不觉面色泛红,微微低头,心道:这厮怎会这般?虽说我本就是风尘女子,可也不能方一开口,便是床和睡啊!更何况我卖艺不卖身!岔开话题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秦轩字之豪!”言毕,秦轩坐在胡椅上,右臂枕在桌面,手掌揉着额头,更加思念后世,心道:字之豪,若是我依旧在后世,又岂会起个字,又岂会百般努力融入这个破朝代……
漫云替秦轩斟满酒,开口道:“方才听公子诗句,自比飞絮,似乎公子有什么不如意之事,能说给漫云听听么?”
秦轩苦笑一声,道:“只怕在下说于你听,你还道在下乃是疯子!再者说,即便道出又能如何,天不遂人愿啊!”
漫云听到秦轩略显伤感之言,心道:是啊,天不遂人愿,又能如何?
秦轩自顾自地斟满酒杯,大口喝完,笑道:“算了,在下给漫云姑娘讲个故事吧!”
漫云端起酒壶,边为秦轩斟酒,边道:“漫云洗耳恭听!”
秦轩徐徐而道:“曾有一人,来自另一世界,却到了一个陌生的年代。无亲无故致使他最大的心愿,便是有一个自己的家!强忍思念亲人的痛苦,开始在陌生年代生活!无欲无求,他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今生!认亲与就他之人,寂寞之时寻到真爱,他突然发现,生活其实可以变得美好!”
漫云双目注视着秦轩,安静、认真地倾听。秦轩又饮完一杯酒,接着道:“怎奈何,他所认为的亲人,竟然逼迫他去做一些令他厌烦之事,让他追求他十分厌倦的生活!”秦轩说到此处,看见漫云被自己所说之言,带入伤感中,便轻咳几声,道:“不谈这般琐事,聊聊其他的!”
漫云听到这个故事,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不觉间有些哽咽,舒了一口气,道:“公子意欲谈些何事?”
秦轩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道:“今日只谈风月,只论诗文,不谈无聊之事!”
漫云看着愁容满面的秦轩,提议道:“公子,不如漫云为你抚琴一首!”
秦轩闻言,嘴角微笑道:“自然再好不过!”
漫云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缓慢、优雅,却带着一丝凄凉的琴声,似一道寒风扑面,吹得秦轩面色发白,双眸泛红……
良久,琴声戛然而止。漫云叹了一口气,凄声道:“不知公子如何看待,如漫云这般风尘女子?”
秦轩沉浸在凄惨的琴声中,脱口而出:“怎一个苦字了得!”
漫云侧目看向秦轩,不觉苦笑道:“是啊,怎一个苦字能够说得清楚!”转而又问道:“难道公子不觉得漫云低贱么?”
“低贱?本就身世可怜,还要承受别人低贱之说?”秦轩又蒙头一杯,脱口而道。
漫云闻言,不禁有些呆住,怔怔地道:“公子能这般看待漫云,漫云心中十分欣慰!”
秦轩摆手道:“不必!在下突然觉得,漫云姑娘才是那一缕飞絮,比之在下,更加可怜!”
“就似公子方才诗句所言,你我或许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044章 幡然醒悟
听到漫云言“同是天涯沦落人”,秦轩苦笑一声,摇头开口道:“漫云姑娘,不提伤感之事。在下观漫云姑娘,设出对诗之事,想必对诗文十分喜爱,不如你我在此以诗为令,出令饮酒,如何?”
漫云闻言,纤手轻轻而起,缓缓摘下轻纱。秦轩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樱桃小嘴不点而赤,玉雪挺鼻非画乃明。察觉秦轩盯着自己,刹那间,两靥不觉泛红,须臾里,双眸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