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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唐朝大宗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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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三位,吃点什么?”一身灰色粗布衣,肩头搭着毛巾的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

“小二啊,给切上三两猪肉,炒个热菜,弄壶好酒,再弄点馒头!”张老也不含糊,大大方方地就要给秦轩开荤。

“好嘞!”店小二似乎很享受这份工作,看上去很投入。

结账的时候,待得知要一两多银子,张老露出了心疼地表情。秦轩看在眼里,心中却不是滋味。“伯父,先寻一下当铺吧,也好换些银子。”

秦轩准备典卖的那张人民币,张老见过,想到那画纸张精致,笔锋细腻,人物彬彬如生,堪称当时之绝品。这等佳作要是到了京都大号当铺,绝对值几千甚至上万金子,要是在这些小城典卖怕是要吃不少亏了。“不急,等到了京都,你那东西才能卖个好价钱。”

“可光指着你那十五两银子,怕是不够。”秦轩知道张老的想法,可还是担心不够路上开销。

“怎地不够?料想雇个车马行也不见得能花多少银子。”

“那要不这样吧,先去车马行问问价再说。”看见张老坚定的地表情,秦轩只好退而求次。

打听了一下,知道前面路口拐个弯就是车马行,三人便径直前往。秋风和蔼,树影窈窕,街道喧嚣,两面的商铺林立,在匆匆向前的众人中如过客一般。一路上有不少商号,油铺、茶铺、酒铺、餐馆应有尽有。待拐过弯,首先映入秦轩眼睛的不是车马行,而是一群人围堵在一户人家门口,好奇的小睿儿拉住张老和秦轩向人群挤去。

一队官差守着朱红的院门,围观众人不断交头接耳的讨论。

“宋家谁死了?”

“听说是宋老板的妻子宋梁氏。”

“哎呦,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

“听说官差把钱氏当铺钱掌柜给抓走了,不会是他吧?”

……

三人虽说好奇,却也没有接着围观,穿过人群直奔前方的车马行。待走近时,却发现伙计正在关门。秦轩急忙上前问道:“小哥,这时间还早,怎地关门了,不做生意了?”

那伙计抬头瞪了一眼秦轩,气愤地骂道:“你这厮有病吧,我家夫人被人毒死了,还做什么生意!”

惊愕的秦轩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是外乡的,刚到广陵!”说完赶紧扭头离去。

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吃稀饭能噎死。车马行不开门,还怎么上京都啊!秦轩郁闷地回头对张老说:“伯父,这车马行的事,估计一时半刻不会有结果,指不定咱们要在这广陵县城住几日呢,还是寻下当铺换些银子吧。”

“哎,也只能如此了!”张老对此也是颇为无奈。

三人逛了傍晚,才找见一家当铺,店门却关着。秦轩拦住一个中年人询问:“兄台,这钱氏当铺为何不开门呢?”

中年人盯着秦轩怪异的发型,看了半天才回过神。“这位公子莫不是开玩笑呢吧,都摊上死人官司了,还有心思开门?”

“什么?他家也出事了?”秦轩瞪大眼睛,惊讶万分。

“也是今天发生的事,那车马行的老板宋逸民之妻宋梁氏被人下毒死了,嫌犯就是这钱氏当铺的老板钱如海。”

“啊——”

看到秦轩这么配合,那中年人还道是自己的口才有多好呢,接着说道:“公子你听给你慢慢道来,那宋逸民和钱如海是拜把子兄弟,听说那宋梁氏自打怀孕以来一直食欲不禁,今早突然想吃龙虾。可这立马要吃去哪儿能给找下呢?宋逸民娇宠那宋梁氏啊,就去寻拜把子弟兄钱如海商量。说来也巧,那钱如海家便恰恰有一缸大龙虾,那龙虾个个肥大,这可把那宋逸民高兴坏了,当即叫人将那龙虾抬回去着人烹制。这早上吃完龙虾,下午那宋梁氏便死了。知道什么毒么?”

这也太能说了吧?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离开了。中年人吐沫横飞,秦轩却听得发晕。

中年人见秦轩不作声,话匣子搂不住,开口接着说道:“是砒霜!猜不出来吧,这毒下得也太高明了,时隔四五个时辰才发作。”

秦轩伸手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僵硬地笑道:“兄台口才真好,像个说书先生!”

“公子不简单啊,这你也看得出来!我给你说啊,说到说书,广陵县城我沈平伦说是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中年人拍拍胸膛洋洋得意地说道。

秦轩有些无语了,强忍着露出一丝微笑。“兄台,在下还得找客栈,就失陪了。”说完秦轩就急忙转身离去。

“公子,你要找客栈?我跟你说,这广陵县城我可是活地图,你只要说出你的要求,我立马能帮你找到合适的。”中年人紧紧跟随着秦轩说道。

秦轩无奈停下脚步。“在下盘缠不多,想寻一间便宜一点,不过最好能安静一点的。”秦轩说道“安静”二字时咬牙切齿地加重了语气。

“便宜……安静……有了,就城西那间福源客栈,保证公子满意。走走走,我带你去。”一点也不见外,伸手推着秦轩便走。

第005章 钱家求贤

福源客栈,坐北朝南三层小楼。周围绿树环绕,诚如沈平伦而言,清静雅致。这也让秦轩对沈平伦多了些好感。客栈内住的都是些过往文人,听沈平伦所述,客栈掌柜马英山十分喜好文人,不惜金银,特地开了这个客栈,这事在整个徐州都传开了。徐州各地的文人雅客经常聚集在此,饮酒对诗,是广陵一大特色。

秦轩三人住在二楼,推开窗户能看见一户人家的后院。佳木茏葱,舒爽宜人。闲来无事,秦轩便回想着宋家毒案:死于砒霜,却时隔半日;拜把子兄弟下毒害人,却是为何。秦轩觉得此事不合常理,有些蹊跷,可就是毫无头绪。“伯父,今日所闻,宋家毒案,你是怎么看的?”

“世间之人,为名为利为情为怨,诸般原因祸害他人之事多了去了,见多了就不怪了。”张老许是看惯了世态炎凉,不咸不淡地回道。

秦轩眉头微蹙。难道是我想得太多了,那钱如海就是凶手?一旁的小睿儿,到底是经历少,天真无邪道:“叔叔,结拜弟兄必是感情深厚,怎会去行凶呢?说不定那宋梁氏是无意中毒,或者那龙虾本身就有毒。”

龙虾本身有毒?对啊,后世新闻不是说一女子吃完龙虾,服用维生素c无意而死么。龙虾和维生素c反应不正是那砒霜么?宋梁氏怀孕在身,若是个男孩,酸儿辣女,酸味水果中维生素c含量高。一定是这样的,宋梁氏死于龙虾和维生素c产生的砒霜,那钱如海定是无辜的。想通了关键,秦轩兴奋地拍手说道:“伯父,我知道了,那钱如海不是凶手。或者说并没有凶手,那宋梁氏只是死于无意。”

“哦?死于无意?”张老诧异道。

秦轩便谎称古书上有记载,龙虾和酸味水果同吃会产生剧毒砒霜。张老瞠目结舌道:“还有这等说法?”

“恩,奈何这等书籍不为人所知,不然那宋梁氏也不至于此。”

“之豪啊,你既知缘由,不如前去帮钱家洗脱冤情,也算做了一件善事。”张老总是一副善心,之前救秦轩,这次又劝秦轩替人伸冤。

秦轩虽比不上张老菩萨心肠,却也有些正义感。“伯父不说,我也会做的。”

次日晌午,秦轩三人正在屋内吃着酒食,就听见门外店小二的声音传来。“公子,那钱家小姐召集店内所有才子说是寻贤求助,您看您要不要下去听上一听?”

哦?这钱家小姐一定是为了那起毒案。且看小爷我大显身手,放下碗筷回道:“知道了!在下稍后便去。”

“之豪,既然那钱家小姐寻贤求助,你定要尽力而为。”张老本就想让秦轩出面解释,此番钱家小姐前来,再好不过。

“知道了,伯父,我这便下楼。”

秦轩走下楼梯,就近坐在一面桌前。抬头打量着所谓的钱家小姐,身着青蓝色长裙,外罩一层轻纱,两鬓发髻飘然而下,玉似脸蛋,明眸皓齿,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秦轩有些失神,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比起后世的那些明星也毫不示弱。

正出神间,钱小姐起身,低头微蹲对众人作了一礼,言辞恳切地说:“此番宋家出事,家兄涉嫌,各类证据无不直指家兄。然家兄一向仁义,对内孝顺家母,对外亦是和善待人,且与宋逸民大哥相处融洽,定不会是那下毒之人。”言语间饱含深情,眉宇间更是泫然欲泣。“今日,如玉奉家母之命来此求贤,如诸位能够查明真相,助家兄沉冤得雪,如玉便为奴为婢侍奉一生。”

众文人才子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却无人起身应承。钱如玉见此,眼眶中的泪水抑制不住,全身搐动,咬着嘴唇看向众人。“诸位都是饱读诗书明辨是非的才人,莫不是也认为家兄是那凶手?难道竟无人能洞悉真相,还家兄一世清白么?”激动之余,两行晶泪垂下。

“钱小姐,说来惭愧,如海兄的为人,在下亦有耳闻,料想不会是那下毒之人。怎奈何,这查案之事应是官差之事,在下无权插手!不过,在下会告知家父,家父也必定会细查此案。”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公子,一拢锦袍,身材修长,削眉挺梁,活脱脱一个翩翩佳公子。

钱如玉的贴身丫鬟,跃步上前,指着那年轻公子,破口而出:“好你个朱洪文,自家无能就不要插嘴,我家小姐此番求贤,你百般阻挠,是不是想等我家老爷被害,我家小姐没了依靠,你好凯觎我家小姐。”

小丫鬟还待要说,身后的钱如玉出言呵斥:“环儿,休得无礼!”

“可……”环儿委屈地低下头,双手垂在身前,不停地揉搓着。

钱如玉上前对朱洪文颔首道歉道:“朱公子,请莫见怪,是如玉管教无方。”

“钱小姐言重了!在下对钱小姐一直是痴心一片,若是可以又怎么会不伸出援手呢?”朱洪文色眯眯地看向钱如玉,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端坐一旁的秦轩对朱洪文也很是不待见,突口而出:“钱小姐,在下愿意一试!”

闻听此言,钱如玉惊喜地转向秦轩。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虽然一袭长袍有些破旧,依然掩盖不住自信的气质,就是头发有些怪异。钱如玉此刻也不计较头发怪异,只是激动不已,终于有人愿意相助。“这位公子,若能救得家兄,如玉方才之言必然作数。”

“在下倒不是贪恋小姐美色,况且此番能否帮得令兄还尚未可知。”话不说满、事不做绝,秦轩还是知道的。

“公子高风,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钱如玉心道:说话有条不紊,神态从容不迫,必是怀才之士。瞬间,对秦轩好感倍增。

“在下秦轩秦之豪!”秦轩抬手作揖,宠辱不惊道。

“既然秦公子愿助钱家,不如就请随如玉一同回府。如玉也好将事情详细告知。”

“也好,待在下禀明家伯,再随小姐同往。”本着能省则省,去钱家免费吃住的心思,秦轩一口答应下来。

秦轩等人走后,客栈里中才子又开始议论纷纷。

“那怪异的秦轩居然敢插手衙门之事!”

“哼,那厮妄想,查案自有官府之人,他秦轩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跑去钱家蹭吃蹭喝罢了!”朱洪文对秦轩接近钱如玉耿耿于怀,更是看不起穿着破旧的秦轩。

其他文人默不作声,心中都对朱洪文嗤之以鼻:还不是你那老子无能,十案九冤,要不钱家为何跑来求贤!

钱家,世代经商,家资颇厚。钱家府邸,高墙大院,一方朱门尽显豪宅之风。门前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矗立于两侧,朱门正中牌匾上赫然两个大字“钱府”,苍劲有力,显得气势磅礴。

走过门房,青石砖铺就的通道直达正房,一左一右的厢房分列东西。钱如玉直接领着秦轩三人往西厢房走去。小睿儿从未见过如此豪宅,四处打望,拽着秦轩问道:“叔叔,这家院子好大好漂亮啊!咱们什么时候能有了呢?”

秦轩摸了摸小睿儿的头,微笑着说:“等咱们到了京都,便置办一处比这还要华丽、还要大气的院子。”

一旁的环儿听了,扑哧一笑。“秦公子还真是大言不惭,我们钱家这座府邸少说也要几万两银子。看公子的样子,莫不是吹牛扯皮呢吧!”

秦轩听了,也不生气,也不搭理,蹲下身来注视着小睿儿说:“睿儿,叔叔再教你一句话: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不信一世裤穿窿。意思是,宁可看不起没钱的白头老翁,也不要看不起贫穷的年轻人,因为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年轻人如果努力迟早有天会飞黄腾达,不会一辈子总是穿着有破洞的裤子。记住,论事可看翁少,观人勿论富穷。”

环儿听出秦轩的言外之意,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嘟着嘴瞪着秦轩。原本准备斥责环儿的钱如玉嘴里不住地念叨:“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论事可看翁少,观人勿论富穷”。看向秦轩的眼神多了些欣赏的成分,对秦轩的信心也增加了不少。“秦公子,不知此番有几分把握替家兄脱困呢?”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是很清楚,恐怕无从估摸!”秦轩恢复了温文尔雅的表情,不急不促说。“不过倒是有几点可疑之处有待查证。”

“哦?不知公子觉得哪些地方可疑呢?”

“首先,令兄与宋逸民本是结拜兄弟,下毒之事并无动机;其次,宋逸民取龙虾之事,乃是突然而至,令兄又怎会提前预知;再者,宋梁氏吃完龙虾半日之后才毒发身亡,与砒霜毒性有悖。”

听了秦轩有条不紊的回答,钱如玉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愁云惨淡地说道:“但愿家兄此次能够逢凶化吉!”

看见钱如玉脸上忧郁之色,秦轩安慰道:“钱小姐不必如此,相信此次被官府收押之人,并非令兄一人。宋家大厨、宋梁氏贴身丫鬟、尊府采办以及那卖虾之人也都一并被关进了牢笼。算起来,令兄是嫌疑最小之人。”

“公子有所不知,那宋梁氏贴身丫鬟小翠一口咬定是家兄指使,官府也在小翠房内搜出了一包砒霜。”钱如玉听秦轩的话,料想秦轩对此事也就知道市井流传的那部分,急忙说道。

第006章 扑朔迷离

西厢房,一厅两居,屋内四个方椅众星拱月般围着圆桌,桌上一方绸布,布上瓷壶瓷杯,井然有序整洁干净,一副山水画悬于厅堂正中。秦轩感到十分惬意,满意地瞄了一眼钱如玉,暗想:许是钱小姐特意叫人打理过的。

“秦公子,你等三人就先歇息一下,我去吩咐下人给弄些吃食。”钱如玉拨弄发髻,颔首而语。

秦轩在客栈已经吃了些酒食,倒也不是很饿,连忙劝道:“钱小姐,来时已用过午饭,此刻尚且不饿,就不要麻烦府上下人了。”

钱如玉望了秦轩一眼,不像是客套。“那……环儿,你去沏壶茶水来。”环儿一溜烟儿而出,钱如玉回眸看向秦轩接着说:“秦公子,不如现在就开始了解案件吧,省得家兄在狱中吃些苦头。”

钱如玉略显焦急的神情,秦轩看得分明。“既然小姐这般急切,那在下也不推辞。在下有几个疑惑,不知小姐能否解答?”

“公子且说,如玉知无不言!”钱如玉端坐桌前,敛声屏气,坐姿优雅,举止稳重得体。

“就如朱洪文而言,查案本是官差之事,小姐为何却要去福源客栈求助文人才子?”

端着茶水刚刚走进来的环儿,一边斟茶,一边插嘴道:“公子有所不知,广陵县令就是那朱洪文的父亲,也不知那厮是如何步入仕途的,寻常案件尚且十案九冤,更别说这等死人大案了。要是让他调查审理,我家老爷八成是要含冤而死了!”

“哦?还有这等事?”秦轩接过环儿递上来的茶杯,惊讶万分,回头看着环儿问道。

“这在广陵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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