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大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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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军饷本就丰厚,材勇之士是精锐中的精锐,其待遇自然是高于其他军队。三贯钱的月饷对于陈老实他们这种赤贫之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按理陈老实一听之下应该很高兴才对。然而,事情远非如此。
原本一脸欢喜的陈老实脸一下子拉下来了,问道:“再荣,你说甚?杀突厥人?”
陈再荣眨巴着明亮的眼睛,还没有想到有问题:“是呀!安北都护府招募的材勇之士不去打突厥,还能做什么呢?”
“再荣,爹无论如何不让你去从军!你要想从军,除非等爹死了!”陈老实以无比坚定的口吻说。
陈王氏也是附和:“再荣,娘也不许你去。”
陈再荣这才明白不对头,不解的问道:“爹,这是为什么呢?”
陈老实紧紧抓住陈再荣的手,生怕失去他:“再荣,要是别的地方爹可以让你去,就这安北都护府爹就是死也不能让你去!”
安北都护府既是唐人的骄傲,又是唐人心中的痛!在唐朝景云年间,唐朝在政治军事上的对手主要有三个:新兴的阿拉伯帝国,盘踞青藏高原的吐蕃,大漠上的后突厥。
一提起“西域”一词,我们就想到了新疆。西域是指玉门关以西的广袤地区,历代都有很大的变化,究竟有多大,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只能说现在的新疆不过是西域的一个部分。
唐朝的西域很大,比起现在的新疆大了数倍。唐太宗时期,唐朝的势力就开始涉足中东了,正式和阿拉伯帝国争夺中东的控制权。
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武则天加大了争夺中东的力度,特别是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间,是唐朝和阿拉伯帝国争夺最为激烈的时期,唐朝大占上风,在中东的影响越来越大。只可惜,高仙芝折戟怛逻斯,两年后发生安史之乱,唐朝这才彻底退出了争夺中东的行列。
吐蕃既和唐朝争夺西域,更主要是和唐朝争夺由华夏中心区连结西域的战略通道“河西走廊”,结果是败多胜少,屡败于唐朝,实力大损。
惊才绝艳的名将李靖夜袭阴山,灭了东突厥,颉利可汗被俘,东突厥宣告灭亡。唐太宗遂设立了安北都护府,管理长城以北的塞北之地,最北端是俄罗斯的贝加尔湖。唐高宗和武则天在处理突厥问题上失误,导致了突厥的反叛,史称“后突厥”。
后突厥的反叛导致安北都护府在塞北不能立足,不得不迁到长城以南,景云二年的治所放在“西受降城”。对于唐人来说唐太宗灭突厥,一雪称臣之耻,二雪渭水订城下之盟之辱,让他们无比自豪,但是后突厥的反叛让他们无比气愤,一提起突厥就不是滋味。
西域、甘凉道和塞北是唐朝景云年间战争最频繁的地方,这三个地方又以塞北的战争最为密集,几乎是年年有仗打,春夏秋冬四季都会遭到突厥人的骚扰。
安北都护府现在招募材勇之士,年内应该对后突厥有大的军事行动,这里军队的伤亡率非常高,陈再荣要是真去了塞北,战死的可能性很大,陈老实心疼他就是再高的月饷也不会放他去安北都护府。
可是,对于陈再荣这种热血青年来说,再现唐太宗的霸业,让突厥再次臣服是他们的心愿,陈再荣猛的站起来,声音提得老高,几乎是吼出来:“不行!打突厥,恢复太宗皇上的霸业是我辈男儿当做之事!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打突厥的战场上!”
自从唐太宗以后,历经高宗、武则天、中宗、睿宗四位皇帝,虽有武则天之明,夺回“安西四镇”的战功,但是唐太宗的霸业已经大不如前了,边境上的战争日渐增多。再现唐太宗霸业,臣服万国,是无数唐朝热血男儿的夙愿,陈再荣这话说得慷慨激昂,热血上涌,眼睛放光,右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剑柄上。
第一卷 初到大唐 第七章 再荣从军(下)
陈老实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个死字,一听这话血灌顶门,脑袋嗡嗡直响,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右手一挥就是一个耳光朝陈再荣打去,幸好陈王氏靠得近忙把他手一挡,才没有打中陈再荣。
“你做甚呢?好好说不行么?你打甚人呢?感情不是你身上落下来的肉。”哪个慈母不疼儿?陈王氏心疼陈再荣,怒气上腾,眼睛瞪得老大,瞪着陈老实。
陈老实的火气正大,大吼一声:“我就打了,咋啦?我是他爹,我不信就打不得了。”右手又举起来了。
却给陈晚荣一把拉住:“爹,不能打,有话好好说,打人解决不了问题。”
陈老实使劲一挣:“放开!我是他爹,打他又咋啦?”
“够了!”陈晚荣大喝一声。虽只两个字,但含有让人无法膜视的力量,陈老实愕然转头看着陈晚荣,愣了好一会才质问起来:“你吼谁?你敢吼你爹?”
在他的印象中,以前那个陈晚荣在他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吼人更是第一遭遇上,打量着陈晚荣,只觉这张熟悉的脸很陌生,陈晚荣脸上的坚定、自信、精明,更是陈老实平生第一遭看到,不由得愣住了。
“做爹的就可以随便打人?你就是把再荣打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陈晚荣毫不示弱,要是现在退让了,陈老实肯定是越发不可收拾,只能硬碰硬了。
在陈晚荣如利剑般犀利的目光逼视下,陈老实悻悻然的把手放了下来:“我懒得理你。”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仿佛天塌了一般。
要是陈再荣真的去了塞北,一个不好就会血洒疆场,陈老实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陈晚荣于他的舔犊之情很是理解,只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有所表露,板着一张脸冲陈再荣道:“坐过来。”他和陈老实靠得近,陈老实说不定又会打他,还是把两人隔开的好。
“凭……”陈再荣对这个哥一点都不怕,头一昂就要说“凭什么”,可是看见陈晚荣眼里凌厉的目光,这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愣住了。
陈王氏擦着眼泪,数落起陈老实:“哭甚么哭?一个大男人,就晓得流马尿,晚荣说错了么?你得开导再荣,不是要你打。再荣,坐过去,啊!”
“我……”陈再荣迟疑着,一句“我不去”最终没有说出来,站起身朝陈晚荣身边走去。
不压压你的劲头,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陈晚荣冷冷的道:“把剑解了。”
虽只四个字,却有不可置疑的力量,陈再荣不由自主的摸到腰间,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剑解下来。陈晚荣连瞧都没有瞧他一眼,以命令的口吻说:“放到桌子上!”
陈再荣依言把剑放到桌子上,走到陈晚荣身边坐了下来,打量起这个哥,只觉和以往大不相同。以前,陈再荣要辍学,这种情况不知道出现过多少回,陈晚荣最典型的动作就是双手捂着脸,脑袋垂得低低的,用乡下人骂人的话来说他是“把脑袋夹在裤裆”里,象今天这样昂起头顶撞陈老实,勒令陈再荣解剑之事还是头一回。
陈晚荣明亮的眼睛闪着厉芒,好象能看穿他的心思,陈再荣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怵,忙撇过头去,不敢看陈晚荣的眼睛。
见陈晚荣镇住了陈再荣,陈王氏心头也觉得奇怪,两个儿子中陈晚荣木讷,而陈再荣聪明伶俐,很是要强,从不认怂,历来只有陈晚荣怕陈再荣的事,象今儿这样颠倒过来的事还是头一回。忙抓住机会:“晚荣,你要好好劝劝再荣,不要让他做傻事。”
瞧这场风波,我不出面还真收拾不了,陈晚荣应一声,扭头看着陈再荣,语气放缓,不再严厉,和声问道:“再荣,你是什么时间想从军的?”
如何解决这事关键是要看陈再荣从军是临时做的决定,还是他的夙愿。若是临时决定的话,这事就好办多了。要是他从小就立志从戎,奋击边关之上那只好支持他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冒险就不可能有成功,即使不幸“马革裹尸”那也是得偿他的夙愿,不愧是个男子汉,在人世间走了一回!
陈再荣并没有明确回答,而是闪烁其词:“哥,你问这做甚么?”
“你这孩子,你哥好好问你,你就好好说嘛!”陈王氏怜爱的打量着陈再荣,轻轻的数落一句。
他这么说话陈晚荣已经知道答案了:“你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这才临时决定去从军,我没说错吧?”
“哪有啊,我早就想从军了,只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我能不去么?”陈再荣兀自嘴硬,给他说得振振有词:“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从小就练习剑术拳脚,不就是等这一天么?”
瞧他那副慷慨陈词的模样,不明究里的人还真以为有那回事,陈晚荣不动声色问道:“你说的是真话?”
陈王氏还以为陈晚荣上当了,忙提醒:“晚荣,别听他的,这孩子说谎历来不脸红。”
“当然是真的!”陈再荣的胸脯挺了起来:“我什么时间说过假话?”
“那好,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说的都是真话!你要知道,眼睛是最不能撒谎的,你要是撒谎,你的眼睛里就有钻出一个人,他会揭穿你的谎言。”陈晚荣提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建议。
陈再荣盯着陈晚荣的眼睛,一点也不示弱:“看就看。”
陈晚荣从怀里取出一文钱:“你看好了,我要他消失。”
要钱凭空消失,不仅陈再荣不信,就是陈老实和陈王氏也是不信,一齐盯着陈晚荣手里的铜钱,陈老实脸上泪痕宛然,眼里却闪着好奇。
“你看好了。”陈晚荣把铜钱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嘴里喃喃有词:“太上老君显灵,急急如律令!”突然之间,铜钱消失不见了,双手十指揸开让他们检查,铜钱果然没有了。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趁他们不注意把铜钱滑到袖管里去了。这种游戏从小就玩惯了的,动作熟练,就是陈再荣这个练武的人也没有发觉。
陈老实三人一脸的惊奇,难以置信。陈晚荣抓住机会唬陈再荣:“你看见了的,这就是神明,你要是说谎,神明不会放过你。再荣,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说的都是真话。”
“再荣,你要说真话。”陈王氏搞不清楚陈晚荣的用意,不过哪个为娘的不喜欢听儿子的真话呢?
“不准说假话!”陈老实抹了抹眼睛,又以命令的口吻说话了。
陈再荣盯着陈晚荣的眼睛,只见陈晚荣目光炯炯,好象看穿了他的为人似的,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睫毛垂了下来,慢慢把头低下来:“哥,我骗你的,我听说安北都护府在招募材勇之士,我就去报名了。”
“你敢骗人?我打死你,我。”陈老实的火气又上来了,猛的站起,右手举得老高。
陈晚荣忙拦住:“爹,您坐下来。让我和再荣说说话。再荣,你知道吗?哥听了你这话心里高兴呐。”
“晚荣,你脑子坏啦?他骗你,你还高兴?”陈老实难以理解,还以为陈晚荣的脑袋给驴踢了,不辨事非黑白了。
“你别打岔,让晚荣说话。”陈王氏拉着陈老实。
很明显,这话很出陈再荣意料,低下的头一下子抬起来,看着陈晚荣一脸的迷茫。陈晚荣接着说:“再荣,你是在骗哥,但你最后还是说了真话,这说明你是个好人,值得信赖,哥为你高兴!我们陈家的人就是要这样,要敢于说真话!”
顿了顿,又说出一句语重心长的话:“错了并不可怕,怕的是明知错了不去改正。有错就改是一种美德,哥为你自豪!”
按照陈老实那脾气,陈再荣说假话骗人,他要挨一顿打,没想到陈晚荣却是鼓励,不由得心头一热,亲热的叫声:“哥!”眼里含着泪水。
陈晚荣接着开导他:“再荣,其实你做的没错,一点也没错。你这是为了尽孝,是为了不让爹娘起早贪黑,吃苦受累,你有这番孝心哥为你高兴!爹娘为了你读书,又苦又累,要是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哥才真的瞧不起你。”
要真是那样,那陈再荣就是冷血动物,让人瞧不起。他为了父母少受苦少受累,不惜性命,敢于赴生死之地,上战场,这说明他是一个孝子,孝心让人感动。
经过陈晚荣的提提醒,陈老实也明白过来了,把陈再荣紧紧抱在怀里,抹着眼泪,抽泣起来:“再荣,你的心意爹晓道,爹全明白了。再荣,你能就读于县学馆,爹为你高兴,为你自豪!”
陈王氏呜呜的哭起来:“再荣,你还是回去读书,好么?只要你好,娘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娘都心甘情愿。”
浓浓亲情任谁都感动,陈晚荣鼻头发酸:“再荣,爹娘都盼望着你出人头地,为他们争光,你要好好读书,不要辜负了他们的希望!家里的事你放心,有哥在,一定越过越好!”
陈再荣愣了一阵,在陈老实的期盼中,轻轻点头:“哥,我听你的!”扑在陈老实怀里,叫声爹,哭了起来。陈王氏搂着爷俩,开心的哭了。
第一卷 初到大唐 第八章 陈氏化工(上)
陈晚荣并不反对陈再荣从军,以陈再荣的优秀条件从军的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二老太过担忧,为了不使他们担心,这才不得不帮着打消这一念头。
若是陈再荣坚持要从军的话,陈晚荣只好想办法帮着说服二老了,只可惜他并没有坚持,这么做是好事还是坏事,陈晚荣也说不清楚。
事情能够如此解决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毕竟一场家庭风波已经结束了,陈晚荣也是高兴。看着三人相拥,哭成一团,陈晚荣不住抹眼泪。
陈王氏抹着眼睛,劝慰起来:“再荣,不要哭了啊!老头子,你看你,没事哭甚呢?”
陈老实伸出长满老茧的手给陈再荣擦眼泪,充满爱怜的说:“再荣,不要哭了啊。”陈再荣懂事的嗯了一声,抹着眼睛止住了哭声。
“晚荣,今儿多亏了你。”陈老实破天荒第一遭赞扬起陈晚荣了。
前些次,为了打消陈再荣辍学的念头,陈老实连死的念头都有过,以死相威胁陈再荣才不得不屈服,而今天陈晚荣介入,很轻松就把这场风波化解了,实是陈老实始料所不及,对陈晚荣协调的本事不得不服,不由得赞扬起来。
“哥,谢谢你。”陈再荣也来道谢。陈晚荣调和矛盾的本事兼顾各方,都能接受不说,更难得的是赞扬了陈再荣知错能改的品德,让陈再荣印象深刻,这声道谢说得很真诚。
陈晚荣欣慰的笑着,道:“不要说那些客套话,都一个锅里吃饭,显得多生份。爹,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热醋。”
如此孝心,哪个做爹的不高兴呢?陈老实高兴得眼睛都只剩一条小缝了:“那怎么成呢?晚荣,让我自己来吧。”嘴上说自己动手,却是裂着一张嘴坐了下来,架个二郎腿,准备享受给儿子孝敬的天伦之乐了。
陈王氏白了他一眼,揭穿他的心态:“瞧你,说得山响自己动手,却坐着不动了。”
陈老实不仅不觉得丢面子,反倒是怡然自得,欢喜之情不减,呵呵笑了两声算是回答。
“哥,我来。”陈再荣抢着进了灶间,把醋倒在瓦罐里,端到火炉边,煨在火里。
今儿这场风波是他引起的,他要向陈老实尽下孝心,陈晚荣也就不与他去争了,任由他去张罗。
火炉里的火正旺,不一会儿功夫醋就热了,酸味满屋飘散。陈再荣把瓦罐端到桌上,用筷子夹起一块明矾放到热醋里,一阵搅动,明矾溶解在瓦罐里。
“爹,您喝。”陈再荣把热醋递到陈老实跟前,甜甜的叫一声爹。
“你放着,我自己来。”陈老实嘴上婉拒,一双手却早就接过来了,酸得掉牙的酸醋在他嘴里却是山珍海味一般,几口就喝了下去,咕咕的响声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喝完了还把瓦罐翻了翻,亮出罐底,非常惬意的张着嘴,好象在喝美酒。陈王氏数落起来:“亮甚么亮,又没喝酒!”对现在的陈老实来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