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有个独孤郎-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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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平生苦研道术医学、天文地理,就连政事经济、奇门遁甲、乐、农、工、杂……几乎世间百家,无不涉猎。
然而,临到用时,才知道,自己竟然连个小姑娘都救不了,真是可笑,哈哈,可笑啊!我没想到药方,你知道吗?我想不到啊!”
说到这里,陶弘景老泪纵横,让子龙忽然心酸无比,陶弘景在他心里,曾经就像个神仙,可是如今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子龙不是心酸如双得不到救治,他是心酸一个老人家,面对自己最自信的事情,竟然无能为力,那种失落和惆怅,是一般人难以体会的。
“师傅,人各有命,或许这只是上天给我们的一次考验,你曾教导过徒儿,万事顺其自然,不可强求,如今这便是不可强求之事,您又为何不能破执呢?”
陶弘景满脸欣慰地抬起头来,看着侃侃而谈,开导自己的子龙,抹了一把老脸,点了点头。
“乖徒儿,以你的悟性,不入我道门,简直是浪费了天赐禀赋,不过正如你所说,师傅不再执着啦,每个人修行都有自己的修行路要走,也许你走的修行路,正是上天注定的也不一定!”
两人虽说了很多,但都未提及如双名讳,但如双或多或少都觉得,这师徒二人言谈间,似乎与自己关系颇深。
不过如双生性乖巧,也不多问,就仔细地吃着生平吃到最好吃的一只鸡,细细品味其中的味道。
吃完一只鸡翅,虽然她平时极少吃肉,但今日也不免口水直流,下意识就又要去取,摸到鸡腿后,竟然莫名其妙双手一颤。
愣了愣神,将鸡腿掰下,仔细地放到一边,看得陶弘景莫名其妙。
“丫头,鸡腿不好吃吗?还是你不喜欢,不喜欢就给师傅啊!”
“不是的,师傅,徒儿,徒儿只是觉得这鸡腿该留着给一个人的,但就是想不起来该给谁留着,所以……”
话没说完,子龙和陶弘景便惊得瞪大了双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纷纷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哈哈,鸡腿是留给别人的,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看子龙和陶弘景,忽然莫名其妙拍手笑了起来,如双一阵迷茫,这是什么很让人开心的事吗?为什么他们开起来那么高兴?
其实这事儿,不得不说现在世界上就只有两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正是子龙和陶弘景。
当初子龙在还没穿越来时,如双记挂宿体汉奴的救命之恩,总是会给他留些吃食,这鸡腿正是其中最好的一样。
虽然子龙到宿体汉奴身上之后,并没有享受过这些待遇,但是他又宿体汉奴的全部记忆,当然知道此事。
而作为鸡腿最终的享用着,陶弘景不知多少次从宿体汉奴哪里,连蒙带骗的将鸡腿据为己有,大快朵颐,当然对此事也知之甚深。
如今见如双虽然已经失忆,但对这些做了很久的事情,还有很强的潜意识,这就证明了如双对这些事情记忆很深刻。
或许沿着这个思路,对如双多施加些刺激,那她恢复记忆,就指日可待了!
子龙陶弘景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当然开心异常,反而不明所以,靠着潜意识做出这事的主儿,却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你们怎么啦?难道这叫花鸡,好吃到这个样子了?”
陶弘景笑而不语,子龙也不答话,单膝跪地,对陶弘景拱手道:“师傅,徒儿此来,本为查探定州粮草铁器的交易价格,没想到碰到师傅和师妹,真是上天怜悯徒儿一片思念之心,愿请师傅及师妹,同至左人城暂住,也让子龙尽下为徒的孝心。”
这也是为了方便自己能时常看到这两人,子龙的要求,其实非常自然,陶弘景也没有意外,但是如双却好像听到了很可怕的事情,竟然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子龙疑惑地看了看陶弘景,陶弘景只轻轻摇了摇头,子龙知道其中必有原因,借口让如双去倒茶,便想陶弘景请教。
陶弘景一声长叹,看着如双忙碌的身影,苦笑道:“你道我们为何不居住在定州城内?”
疑惑地看了一眼陶弘景,子龙不由嘀咕道:“难道不是师傅您图清净吗?”
陶弘景苦笑一声,解释道:“唉,这丫头自打那次之后,便极不适应人多的环境,甚至会因为人太多而发狂,我想定是当时府内大乱,人员嘈杂,给她太大的刺激造成的。”
又是这样,子龙如今越发觉得,葛荣卫可孤两人,简直是如双命中的煞星,为了所谓纵横天下的伟大理想,竟然伤害如双至斯,不知道天下还有多少人,因此而落下心病。
看着漆黑的夜空,子龙紧握双拳,心中的杀意渐渐浓烈,拳头攥得咯吱咯吱作响,咬牙切齿道:“不杀葛卫二贼,子龙誓不为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干戈将起
分别总是最难受的时候,子龙来了一次,竟然只给如双和陶弘景做了一只叫花鸡,看着这里清寒的环境,子龙实在难以想象,他们两个是过着怎样清贫的日子。
搜罗了身上所有能搜罗的财物,一股脑塞给如双,如双看了看满满一袋金锞子、五铢钱,呆愣愣地说道:“师兄,我们用不到这么多钱的!”
子龙神色一怔,才想起如双曾经可是一族之长的爱女,又是鲜卑贵族,哪曾明白这些金银的用处?
不过更让子龙心酸的是,曾经的千金大小姐,竟然在这荒山野岭,过如此寒酸的生活,子龙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拿着吧,总会有用处的!”
还能说什么?子龙也只能尽量让这两人有些贵重物品傍身,在他看来,至少有急用时,他们不会囊中羞涩。
“呵呵,要我所,这些东西反而是祸害!”
陶弘景忽然的插话,让子龙一愣,细想一下也的确如此,这乱世滔滔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贵重的东西,反而是招灾的祸根。
可是,子龙还是坚持让他们收下了,毕竟有还是比没有的好。
陶弘景倒不在乎这些铜臭之物,毕竟人家也是有境界的人了,可是如双就珍而重之地将这些东西收好了,然后看着子龙一身脏兮兮破烂的衣服,愣了一下,跑回房中。
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包袱,打开之后,展开一袭白色长衫,看的子龙一愣,白色长衫他有的,不过好久没舍得穿了,就是当初紫鹃所赠。
记得当时如双还为此吃过醋,莫非……
果然,如双点着下巴,好像在苦苦思索,半晌,才皱着眉头说道:“想不起来了,师傅说,这是我随身带着的,我记得应该是准备送给谁的,但是想不起来了,师兄你在外忙碌,风餐露宿,用来遮着风雨也是极好的!”
说着,就将长衫连带包袱一股脑塞到子龙怀里。
子龙抚摸着光滑的长衫,心里酸涩难忍,这,这根本就是如双送给自己的,子龙下意识就这样以为。
因为如双曾经就对紫鹃送自己长衫,自己又极为珍视,耿耿于怀,想来如双不知用了多久,才学会了女红。
抖开长衫,雪白的衣襟,领子上一抹殷红,甚是扎眼,子龙看了看,正是在针孔处,在仔细瞧瞧,同样已经有些发暗的红点,竟然不知有多少处。
子龙的手一下颤抖了,这些,这些该都是如双缝制长衫时,刺中手指落下的血迹吧?
忽然回过头去,肩头狠狠地颤抖,子龙不知该怎么表达他现在的心情了,只将长衫裹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师傅,师妹,我走了,你们保重,不久我便会回来!”
说着,头也不回就狂奔了出去,如双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心尖有些疼痛,这样分别的场景,似曾相识。
子龙一路狂奔,心里不住告诉自己,尽快回来,再回来时,除了要回来接上如双和师傅,子龙还要亲手报了如双的仇。
“葛荣,卫可孤,你们受死吧!”
虽然,想杀掉两个杂碎的心情,十分急切,但是子龙还是努力保持了理智,一定要先将这两个人的剩余价值,剥削的干干净净。
冥思苦想,子龙回到了定州城驿站,草草睡了一夜,也没跟两个随从说些什么,次日便动身回返左人城。
对于此行毫无收获,子龙并没有隐瞒,因为他知道,随性的葛荣家臣,会如实将情况汇报给葛荣的。
但是,此行看出的某些端倪,子龙还是可以发挥一下,毕竟那两名家臣,并不一定能够想到,即便看到了,也只是表象而已。
子龙其实又是在赌,他赌的是,葛荣如今对自己的信任,已经能够支撑自己多少做些额外的功课了。
“虽然对于一些战略物资的市场行情,此次并没有多少收获,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子龙意味深长地说道,顺道瞥了两眼目瞪口呆的葛荣家臣。
葛荣却并没有想两名家臣求证,只是颇有兴致地看着子龙,想瞧瞧他能说出什么样的收获来。
子龙暗笑一声,葛荣肯定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不信任,这是他早有预料的,于是也不耽搁,笑道:“卫可孤在扩充军力!”
“什么?”
葛荣忽然色变,瞥了一眼站在子龙旁边的两个家臣,眉头紧皱,似有气恼,但又不便发作。
子龙笑的很开心,因为他不光看到了葛荣的失态,更看到了两名家臣不明所以疑惑而错愕的神情。
“定州城如今十室九空,虽然数月来战火频燃,但绝到不了这个程度,甚至一些还未成年,十二三岁的少年都被拉去从军了。
而且看样子,训练得颇为忠诚,稚嫩的脸上,一股子的军人气质,所以我断定,卫可孤正在扩充军力,且时间已久!
如果说他是要扩充真王实力,想必葛帅也应该听到风声,但我左人城是葛帅和真王的大本营,也没有达到定州城的程度。
更何况,定州城比左人城大上两倍不止,竟然也行人寥寥,可见卫可孤已经将这部分扩充的军力,安排在另外的地方了,那……”
子龙半真半假地说着,他亲眼看到的,两名家臣也看到了,没法反驳,他推断的,两名家臣没有想到,无从反驳。
所以两个家臣才是此行真正一无所获的人,甚至连葛荣交代他们的任务,他们也没有执行的很好。
支支吾吾半天,两个家臣也没有说出什么来,葛荣眉头紧锁,苦苦思索。
“如果按兄弟所言,那卫可孤,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如此隐秘地扩充军力呢?”
葛荣的勤学好问,子龙还是十分欣赏的,至少在此时,子龙异常欣赏,寻了个椅子坐下,兀自拿起空空的茶杯看了一眼。
两名家臣很识相地给子龙倒上备好的茶水,站在一边,只等子龙说出个所以然来。
子龙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从指缝间,偷瞧到葛荣焦急的神色,呵呵一笑。
“葛帅,真王战败的消息,就快传到左人城了,以我估计,大概不出月余,就会有人谈起,我们要早作准备啊!”
葛荣一愣,颇有深意地看着子龙,子龙表现的很诚恳,但是葛荣还是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毕竟仅凭一城人口,就推断卫可孤的用心,也有点儿太玄之又玄了。
不过,义军并不是人人齐心,各怀心思本就是义军最大的问题,谁不想乱世中闯出一番名堂,挥斥方遒,成为天下共主?哪怕是成了一方霸主,那也够青史留名的了。
葛荣自己就有这分心思,他也相信,别人有同样的心思。
“传令三军,三日后,兵发六镇,联络卫可孤,共讨杜洛周,着信使驰报真王,不可恋战,及早退回定州,主持大局为妙!”
听了葛荣的安排,子龙原本的笑容,渐渐显得有些凝固。
吹了吹茶杯内飘起的茶叶,愣怔着双眼,心里暗暗有些惊讶。
未几,勉强一笑,对着神色复杂的葛荣一稽。
“葛帅当机立断,安排妥当,子龙佩服!”
葛荣颇有深意地看了眼两名家臣,笑道:“还要兄弟多多提点,本帅可不能没有你啊!”
两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子龙告辞,出府却并未前往自己的小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局关键
子龙走后,葛荣对两个家臣进行了一次全面而详细的询问,得到的结果只有两个,第一,子龙所说的他们也都亲眼看到了,的确属实。
第二,子龙在中途曾消失过两三个时辰,到底去做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这样的结果,让葛荣怒火升腾,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两个所谓精明能干的心腹,让他们好好盯着子龙,看子龙是不是会有所异动。
结果竟然让人凭空消失了两三个时辰,这段时间,子龙究竟去做了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简直就是饭桶。
在葛荣打发脾气的时候,子龙已经两转三转,转到了李虎的小院,当他来到这里时,李虎没在,应该还在巡逻。
子龙也没客气,往桌边一坐,开始摆弄起茶杯来。
乱呼呼三四个茶杯,茶壶盖、茶壶,就连碗筷也用上了,摆了整整一桌子。
李虎回来的时候,看到对着乱成一团的桌面发呆的子龙,愣愣地说道:“我家可没啥贵重物件,你摆弄这些做啥子?”
子龙回过神来,也没多话,拉着李虎就坐了下来。
“破六韩拔陵首倡义军,各地贼寇纷纷揭竿而起,以为响应,诸乱贼众,谁人势力最盛,谁人次之?”
“当然是破六韩拔陵最盛,杜洛周次之,再次葛荣,卫可孤几与葛荣相当吧?”
“错!”
子龙一个错字,让李虎一愣,现在这些形式,几乎都是明面儿上摆着的,一眼就能看透,哪里会有什么错?
却听子龙接着说道:“杜洛周已坐拥六镇二郡,当居义军之首,但他树敌太多,贺拔三兄弟与他又杀父之仇,宇文泰父子与其有毁家只恨,尔朱荣虎视眈眈,李崇军对其图谋已久,而且他还有个重要的问题,正在萧墙之中。”
李虎愣怔半晌,没想到子龙比他这个专门收集情报的,所知还要详尽,着实让人心惊。
子龙却并不理会李虎的惊讶,继续道:“然后是卫可孤,破六韩拔陵所属七郡二州,到有大半是落在他手中的,如今又暗中扩充军力,雄踞定州,虎视六镇,且无甚内忧外患。葛荣当居其三,虽然只坐镇左人城,但兵精粮足,又有猛将佐助,其实最有可能趁乱渔利。”
说到这里,子龙瞥了眼李虎,见他微微张着嘴,瞠目结舌地听着,毫无反应,呵呵笑道:“葛荣最大的优势在于,低调且胸无大志,没人将他放在眼里,且内有破六韩拔陵、卫可孤互为呼应,外有杜洛周不知真假的拉拢,可谓稳坐泰山。
是不是很惊讶,破六韩拔陵,虽领军十五万,势如破竹,直逼五原,却只堪堪排在最后?”
李虎愣愣地点了点头,怎么看,破六韩拔陵,都应该是众义军之首啊,怎么到子龙这里,就成了排在最后的一股力量了?
没等李虎问话,子龙拿起三只大碗,点着说道:“这三个便是杜洛周、卫可孤、葛荣,势如鼎足,各据一方。”
然后又拿起三只茶杯,围住杜洛周的大碗,说道:“这三个分别是李崇部、贺拔三兄弟和宇文父子。”
一只筷子架上了卫可孤和杜洛周,颇有深意地说道:“杜、卫二人相互提防,势如水火,后必只存其一。”
接着又将一只茶壶放到众势力环绕当中,却并未说话,然后拈起一只茶杯和一只大碗摆在一处,笑道:“元彧和破六韩拔陵,对峙于五原,很快便会有战果。”
指着其中的茶杯,笑道:“破六韩拔陵,虽兵多将广,但全是乌合之众,且他身边有人心向朝廷,不久必反,如此剑拔弩张之际,啧啧……”
叹息一声,一挥手将茶杯扫落在地,叹道:“破六韩必败!”
茶杯碎裂的声音,震得李虎一颤,喃喃问道:“这些消息,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