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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北朝有个独孤郎-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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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龙听了他们的话,微微一笑,这次他敲山震虎,先一个下马威,让费也头部心胆俱裂,也算是有了一点儿作用。

除了为贺拔胜报仇,子龙当初下狠手,也多少有点儿震慑军心的意思,算是达到了效果吧。

“监军,我们这不是白忙一场吗?埋伏了半天,连一千个人头都没赚到!”

子龙呵呵一笑,说道:“没关系,在咱们北伐军里,俘虏的功劳比人头功大,几万俘虏功劳等着你们分呢!”

这么一说,几个人才算心满意足,葛忠却仍是愁眉苦脸,子龙问道:“葛忠,你为何愁眉苦脸啊?”

葛忠沉吟一声,勉强地笑了一笑,说:“没什么,我只是怕……”

子龙来了兴趣,笑着问道:“哦?你怕什么?”

原来葛忠是在担心高敖曹,子龙一再追问,葛忠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刚刚短暂的接触中,葛忠明显感觉到了剩下的那些人,很有誓死不降的气势,而且相互监督,如果有谁动了投降的心思,立刻会有人站出来,不是执法,便是规劝。

高敖曹只带了那么点儿骑兵,面对的是几乎整编制且并未急行军的费也头部整个步军队伍。

高敖曹又不像子龙那样,执着地执行少杀伤,多俘虏的政策,若是一个不小心,两下交战,焦灼起来,对方看高敖曹没有放过他们的心思,恐怕会造成对方输死抵抗。

一番话说下来,子龙不由有些惊讶,葛荣和各种算是同宗,但葛荣烧杀抢掠,眉头都不皱一下,各种这个小辈,反而能从大局出发,心地善良。

两下这一对比,子龙对葛忠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那你感觉应该如何呢?”

葛忠想了一下,说道:“应该驰援高别帅,若战则能以兵力优势压制,若未战,则可围而困之,徐图俘虏。”

微微点了点头,子龙却问道:“我军于环城立足未稳,本监军想要以桓州城为临时据点,不想破坏桓州城城防,以你看来,如何能兵不血刃取了桓州?”

葛忠见子龙接连首肯,渐渐放的开了,不再犹豫,笑着说道:“那还不好办吗?可遣一桓州城降将,带费也头尸体入城见斛律洛阳,以桓州城如今形势,必望风而降。”

子龙呵呵一笑,却摇了摇头,弄得葛忠一愣,子龙见葛忠疑惑,解释道:“你这样等于是吓唬人家,若是见了好好的费也头,或许他们还可能多加思量,最后投降了事。

但见了死的费也头,岂不是等于间接地告诉人家,投降的下场,可能是身首异处?如果你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你会失去性命还赔了名声吗?”

葛忠这才恍悟,的确是啊,可那又该如何让斛律洛阳聚城投降呢?

子龙也不纠缠于此,站起身来,下令道:“葛忠听令,带两万骑兵驰援高别帅,至于要求,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末将得令,少杀伤,多俘虏,只缴械,不虐俘!”

子龙点了点头,说道:“好,另有一事,需你顺便做了,此事事关朔州城得失,千万要谨记在心!”

葛忠愣怔说道:“是!”

子龙便将此事细细一说,葛忠听了,愣怔半晌,领命而去。

“各部清点战果,收拢战俘,回事桓州城!”

“末将得令!”

子龙处情况暂且不提,单说高敖曹处,果然如葛忠所料,遇到了麻烦,两下僵持不下。

如果以他手中的五千奇兵,想冲透桓州军阵也不是不行,可代价却太大了,大概等冲破敌阵,五千奇兵也剩不下几百人了。

只因北地各个势力,常年与骑兵交战,都有些步兵单兵对抗骑兵的方法,只不过还不成熟。

而且战场拉开距离不大,骑兵冲击力得不到保证,如果陷入敌军阵中,骑兵可能还不如步兵更加灵活占优。

幸好这时候,葛忠来了,见过高敖曹之后,葛忠将子龙的交代一说,高敖曹满脸羞愧,子龙只动了那么一小动,就搞定了战局。

而自己,如今已与桓州军相持许久,竟还想不到办法,这差距,简直太大了。

没办法,只好依葛忠的方法,尽快将这里的事儿给了了,偌大的各朔州城,还等着他们去平定呢!

是夜,桓州军内,几个将领正围着临时主帅斛律克在商讨着该何去何从,账外执勤巡逻的兵士,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被高敖曹打个措手不及。

早就听说高敖曹十分莽撞,杀伐果断,万一被他俘虏了去,还有好果子吃?众人纷纷抱怨,为何来的不是独孤子龙啊?

而不远处的黑暗中,正有一千多双眼睛,紧紧注视着这里的情况。(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奇袭桓、朔(八)

“诶,哥们,你是哪一队的?我怎么看你面生啊?”

“我是费也头将军骑卫队的。”

“骑卫队?那你不是应该跟费也头将军支援桓州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唉,一言难尽啊!你听我说啊……”

……

没一会儿,那个据说是骑卫队的小兵,带着百十号兄弟,进了临时驻地。

“斛律将军,有人阵前叫战,你快去看看吧!”

斛律克正苦思该如何突围,结果小兵的一句话,就让他的大脸,立马从苦思状变成了苦逼状。

“挂免战牌,若有人来挑衅,就把他射成个筛子。”

“可是将军,来将说他带来个人,会给你点儿惊喜,顺便指引你将来的路该怎么走,你看……”

斛律克白眼一翻,说道:“哎呀,怎么这么烦啊,你就说我睡了!”

小兵愣了一下,领命出帐。

斛律克刚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小兵去而复返。

“将军,来将说,来人是费也头的亲卫队队主,我们也没见过啊,你去看看吧!”

斛律克倒吸口冷气,忽然觉得事情不妙。

费也头牧子的亲卫队队主,那绝对是对费也头寸步不离啊,如果他都来了,若不是费也头有难,那就是……

这不合常理,万余士兵,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被人搞定,开玩笑吗?

“取我盔甲兵器来!”

最后,斛律克还是决定出去一看究竟,心里也好有点儿底。

满心疑惑来到阵前,见竟然来将竟然只带了几个随从,不由老脸一红,几个随从就让他挂上了免战牌,这要传出去,铁定被人笑死。

“来将通名!”

“在下葛忠,对面的可是斛律克?”

一听对方叫破自己的性命,斛律克心里先怯了三分,可当着众多士卒的面,哪敢露出半分怯意?

“正是某家,葛将军此来有何贵干啊?”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斛律克非常识相地选择了客气一点儿,万一被人破阵,也好多条生路。

葛忠没有说话,只叫出来一个人,虽然如今冠甲皆无,但双眼冒出的精光,让人一看就曾是身份不凡之人。

“斛律克,费也头将军战死,桓州城破在即,你还在这儿苦苦支撑什么?”

“陈琦,真的是你,你怎么……”

斛律克心里如同翻起了惊涛骇浪,难以相信竟然真的是陈琦,看来费也头现在状况不大乐观啊!

废话,被人劈成两半,他也得乐观的起来!不过,即便心里已经越发笃信,但斛律克还是不敢投降,因为太多事情还不明朗。

“斛律克,奉劝你一句,赶快投降吧,子龙监军对我们很好,如果你肯率众出降,我想子龙监军一定会不计前嫌,重用于你!”

“费也头将军如果知道你竟然背叛了他,陈琦,你想过你的下场吗?别忘了你一家老小,都在城东大营啊!”

陈琦一声苦笑,将费也头战死,桓州城被围,东西南北四座城防大营均已陷落的事情,对斛律克说了一遍。

斛律克听了,心里七上八下,过了半晌,才幽幽说道:“陈琦,我和你不一样,我家人都在桓州城中,如果投降了你们,斛律洛阳会饶得了我吗?”

陈琦听了,策马上前几步,苦着个脸说道:“子龙监军宅心仁厚,无论是交战还是围困,都未曾祸及家人,相比他也不会在桓州城动刀。

正是因为你的家人在城中,你才更应该赶快投降,若是等到大战再起,子龙将军顶不住上峰压力,强行攻城,到时候玉石俱焚,桓州城内尽成糜粉,谁还能侥幸逃脱?”

斛律克听了,陷入沉思,葛忠从后面看得清楚,笑了笑说道:“我家监军特意派我来协助高别帅,就是怕高别帅按捺不住,强攻你部。

到时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不是子龙监军想见到的结果,而且,不讳言的说一句,你的家人在城中,所以你不投降,顺便也带着一万多两万来弟兄,跟你一块儿陪葬吗?”

这话说完,斛律克竟然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士卒们竟然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回过头去,却听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句。

“弃暗……投明……”

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呼喊的行列,斛律克听着耳边传来阵阵有节奏的口号,脑门冷汗直冒。

如今这情况,如果自己还是死撑,恐怕不等高敖曹攻来,自己就先要被怨声载道的士卒剁成肉酱了。

“好,我可以投降,但是,你们一定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葛忠听了,哈哈大笑,转身拨马便走,连句话都没搭,弄得斛律克十分尴尬,叫了两声,“诶,诶葛将军,你……”

还没等他说完,葛忠就回过头来,说道:“既然给你条生路,你不肯走,还非要谈条件,那咱们就真刀真枪地谈吧,反正高别帅,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若不是子龙监军特意嘱咐,恐怕你们现在不是投降了,就是成了刀下鬼了!”

虽然这话说的斛律克无地自容,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子龙将军交代过,如果敌将不答应,回头便走,决不能让人觉得可以商量。

葛忠如今对子龙是言听计从,当然毫不打折地执行他的命令啦,虽然这好像并不算命令。

“唉,葛将军,葛将军?”

斛律克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希望能将葛忠重新拉回谈判桌,然而,他看来好像顾不上再说什么条件了!

“弃暗投明……弃暗投明……”

震天价的喊声,从身后爆发出来,斛律克吓了一条,看着一双双愤怒的眼镜哥,斛律克甚至认为自己一定是成了人民公敌了。

“快点儿投降吧,斛律将军,不然别怪我们不讲多年并肩作战的情分了!”

“是啊,为了你在城中的家人,我们就要拼命,那谁来为我的家人拼命啊?斛律克,你再不投降,就休怪我们以下犯上啦!”

听了这话,斛律克脸色煞是难看,大喊一声:“来人啊,把这些个以下犯上的东西给我拉下去,杖责五十!”

结果,没人动!

“来人啊,没听到本将军的话吗?”

结果,还是没人动,斛律克目瞪口呆,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地,“完了,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奇袭桓、朔(九)

朔州城这几日阴云密布,似乎所有派出去的探子,都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而且也没有来自任何势力的来访信使。

城门紧闭,禁止一切人等出入,仿佛整个世界忽然消失,又好像天地间只剩朔州一城,弄得城中人心惶惶。

“鲜于帅,情况有些不对啊,如果真的如传闻所说,高敖曹仅分兵两万来攻,我们的探子决不能每个都如石牛入海,音信全无啊!”

“唉,重要的是,前去中山联络鲜于修礼的信使,一个都没有回音,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支撑不了许久就要开城投降了。”

鲜于阿胡浓浓的黑眼圈,已经快占据了半张脸了,虽然眼睛还没显得多小,不过眼神呆滞程度,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对于属下所说的情况,他也是早就知情,只不过阿胡喜欢将很多事闷在心里,因为和别人商量再多,他都觉得解决不了问题。

“鲜于帅,我们手握三万大军,再加上朔州百姓对您有口皆碑,害怕那区区两万兵马马?开城投降即有负修礼重托,恐怕也会遗臭万年啊!”

“可是,城中百姓是无辜的,战事一起,恐怕会生灵涂炭,我怎么忍心让朔州百姓,再受此劫难啊!”

阿胡心中对之前与宇文泰父子交战时,城中百姓无辜受累的情景,是耿耿于怀,这或许是他能得几个将领和数万将士拥护的一个重要原因。

也可以说是他身上那么多弱点都掩盖不了光芒的一个优点吧,对的,鲜于阿胡很善良。

善良的人,在这个世道,似乎是没有生路可走的,然而,他很幸运,他遇到了一个和他的个性,十分接近的对手——独孤子龙。

可惜,他之所以坚持至今,却没有投降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探子回报城外北伐军的情况是,重点说了一下,全军高挂高字旌旗。

子龙本来是想用高敖曹的名头,以来疑惑对手,二来震慑敌兵,高敖曹的名头,早在北伐开始后一个月不到,就传遍了北地。

因为他太喜欢纵横冲杀了,北地人人传说,高敖曹只一个人一场战役,竟然斩首敌将三名,杀戮士卒不计其数。

鲜于阿胡怕啊,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将领,对他来说简直是噩梦。

所以,子龙当初的疑兵之计,竟然起到了相反的效果,这是子龙当初绝没有料到的。

“报,禀大帅,桓州使臣求见!”

阿胡听了一愣,他本来是根本没有向桓州求援的意思的,因为费也头牧子,和他的行事作风和原则个性等诸多方面,基本都合不来。

而且,阿胡很明显的预感到,就算没有高敖曹来袭,没有任何势力垂涎,桓州城兵重,用不了多久,只要他们在桓州立足一稳,第一个要找上的肯定就是自己的朔州。

要是向他们求援,那不是与虎谋皮、引狼入室吗?

可如今这桓州忽然来使,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两城之间,似乎从未有过什么联络,这使臣的来意究竟是……

“请上来吧,诸将切勿多言,我们先看看他的来意再说!”

没多时,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便施施然步入正堂,对着不明所以的诸将各自一稽,微微笑道:“鲜于阿胡将军,鄙人此来,特为劝降!”

谁都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开门见山,直白地说出了劝降的来意,这简直就是对朔州城诸守将的侮辱,立刻有人火冒三丈,倏地站起身来。

“斛律洛阳和费也头是被战马踢了脑袋吗?如今高敖曹分兵两路,分攻桓、朔,你桓州城还有心思对我们劝降?

更何况,虽然桓州城兵多将广,但我朔州城也不是任人鱼肉的懦夫,想要我们投降,先问问修礼的意思吧!”

没错,桓朔两州,都是为响应鲜于修礼而举起的义旗,这是人所共知的事,也是两州起事时对外宣传的重要元素。

可实际上,鲜于阿胡,或许与鲜于修礼还有些关系,的确是从属于鲜于修礼的,但这斛律洛阳和费也头牧子,却更像是站在鲜于修礼肩膀上,妄图成就自己的功业。

听到来使的话,鲜于阿胡也很气愤,但他生性隐忍,并没有太过冲动的举动,对那激愤的将领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这位朋友,烦请转告两位将军,朔州城如今情势危急,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再过不久,或许就要归属高敖曹名下了,这个时候,归顺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想到那文士竟然一笑,说道:“我想各位是有些误会了,我并非为斛律将军和费也头将军来做说客的!”

阿胡一下不明比他的意思了,既然是桓州来使,怎么还不是斛律洛阳和费也头的说客了?总不会是高敖曹的说客吧?

“不知阁下之意,还请明示。”

那文士呵呵一笑,说道:“是独孤子龙监军,特意嘱咐我,来问候阿胡将军的,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如今桓州城,当已为子龙监军攻破,尽归北伐军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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