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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盛唐烟云-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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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在大漠边,向来就是早穿丝绵午穿纱的天气!”鱼朝恩接过李亨的话茬,笑着点头。“不过陛下不用在此地忍受太久了。往南四百余里的烛龙,据说有一处山谷内发现了多处汤泉,整个山谷的气候四季如春。老奴已经派遣李静忠前去勘察谷中地形,如果足够开阔的话,便可以在那里为陛下建一座行宫,陛下的亲卫和满朝文武都可以一块搬过去!”

长安附近的骊山,便有一处带汤泉的行宫。置身其中是如何的舒适,李亨早就体验过。只是当时他还是太子,没资格长时间在骊山行宫逗留罢了。如今乍闻自己也能拥有一座,立刻觉得欣喜异常。看了看鱼朝恩满是皱纹的老脸,装模作样地推辞道:“这个,是不是太奢侈了。毕竟朕才刚刚即位,朝中诸事未定。整军备战和将来收复失地,也需要大量钱财!”

“陛下无须为此等小事儿发愁。裴相那边,老奴已经跟他商量过了。如今长安城沦陷贼人之手,来不及伴驾出巡的文武百官或隐姓埋名,或屈身事贼,刚好给朝廷空出许多位置来。而灵武地处偏僻,又无法开科举选贤。所以还不如把多余的官爵拿出来,由各地有名望和家底儿的士绅充任。一则可收地方士绅之心,二来么,也可以补贴国用之需!”

绕着弯子说了一大车场面话,其核心无非就四个字,卖官鬻爵!李亨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此举非长远之计,然而对温泉行宫和安逸生活的渴望,又令他生不起反驳之意。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摆摆手,笑着道“也罢,既然先生和裴卿都认为此举可充实国库,朕也就不令你等为难就是。但只此一次,咱们当它为权宜之计,无论如何都不可再做第二回!”

“老奴遵旨!”鱼朝恩笑着拱手。灵武地处敝塞,人丁单薄,既收不到多少商税,也收不到多少田赋。小朝廷想要在短时间内发展壮大,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而卖官鬻爵,便是见效最快的手段之一。所以无论今天李亨反驳不反驳,他与裴冕两个都会将卖官鬻爵的事情进行下去。只是有了李亨这个皇帝的首肯,做起来更名正言顺一些而已。至于买到官爵的人,过后用什么办法收回成本?此举对大唐的吏治将会产生什么长远影响,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作为一名太监,他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也懒得管那么多了!

第三章国殇(五下)

得到了新皇帝李亨的支持,鱼朝恩雷厉风行,与崔冕、房琯等人一道,以最快时间将朝廷的“加恩令”昭告治下各州郡。自正四品到从九品下,无论中枢还是地方,皆明码标价。并且特别加注,鉴于眼下阶段朝廷的实缺有限,所以实行先买先得的办法。若是来得不够及时,便只能按照“义助”朝廷的先后顺序,排队候补。但朝廷保证不会食言,待收复京畿、关内、河南、河北诸道沦陷之地后,便可以兑现承诺,钱货两清。

非但官职和爵位可以拿钱购买,为了表明大唐朝廷破釜沉舟的决心,天下僧尼的度牒也一并敞开供应。凡持有者无论是南派还是北派,禅宗还是净土宗,哪怕一句经文都不会念,也可以择地建庙,所辖庙产永远免除一切税赋。

这一招,可是比候补官爵的诱惑力还要大。一瞬间,灵武城里的剃头匠忙得手臂都抽了筋。到处都是买了度牒准备“出家修行”的高僧,连昔日开妓院的老鸨,都忙着找人落发,以便给子孙后代留一块远不用向朝廷缴税纳赋的佛门净土。

饮鸩止渴到了如此地步,也算旷绝古今了。鱼朝恩、崔冕、房琯等人却仍不满足,很快,又推出了“振武令”。宣布直属于皇帝陛下的左右龙武军,公开向全天下“招贤”。各地名门才俊,市井豪侠,凡能带子弟前来为国效力者,十人便可授为伙长,从九品陪戎校尉。五十人则实授队正,正九品仁勇校尉。百人则实授旅率,正八品宣节。若是能拉着千弟兄来投,则无论出身,履历,皆封从四品将军。所带部属若能自备兵器战马,则职位封得更高,甚至直接赐予封爵也不无可能!

大唐素重军功,武将升迁一向严格,往日士卒临阵斩首三级,才能册勋一转。策勋三转,方得官升一级。到了灵武小朝廷这里,则一切都变得容易了。登时间,地方豪族纷纷派遣子侄带着家丁前来投效。一些在边塞聚族而居,一直不服从地方官员管辖的堡寨、村坞,也纷纷出钱出人,给家族换取一个正式的名份。到后来,甚至连塞外几伙恶名昭著的马贼,也被朝廷的“诚意”给感动,在其头领的统率下,洗心革面,宣布为“国”效忠。

几桶毒酒的日后影响如何暂且还看不出,然而在短时间内,却使得灵武小朝廷的实力如同被吹了气的猪尿一样飞速膨胀了起来。临时加盖的国库堆满了铜钱和丝帛,临时修建的牧场也跑满了骏马和牛羊。专门为李亨和文武官员修建的温泉行宫更不用说,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增长,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赶在第一片雪花飘落之前,皇帝陛下已经可以在四季如春的汤泉暖阁中处理朝政了。

这些还不是最明显的政绩。事实,收益最大的,是由朝廷直属的龙武军。从先前的三万人迅速膨胀到了七万挂零,并且当中近半为骑兵,着实称得是兵强马壮。

手中有了这支“劲旅”撑腰,灵武朝廷的底气就与先前明显不一样了。再不肯低声下气地求着各路征战在外的大唐军头们承认自己的唯一合法地位,而是开始指手划脚,要求节度、镇守使和都督们,必须按照朝廷的最新命令行动。

大唐帝国地广万里,中间又隔着安禄山的叛军,朝廷的命令当然不可能迅速传达到每名领军的节度使、镇守使、都督手里。但是距离灵武较近的几支力量,却率先体验到了天子的豪情壮志。有人欣然领命,有人含糊其词,有人则使了些小手段,让传旨钦差连同圣旨,一并消失在半途中。

也有人真心担忧国事,觉得皇帝陛下和朝中诸位新贵的举动不太妥当,写了表章劝阻,但这些表章连皇宫都没机会进,全都被裴冕、房琯、鱼朝恩等人直接丢进了废纸堆。也不怪裴、房等新贵无海纳百川的肚量,实在是大伙都有说不出苦衷,早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当朝第一重臣裴冕,早年试水科举,届届铩羽而归。好不容易搭了京兆尹王鉷的门路,在其帐下做了一个判官,偏偏王鉷又因为过分跋扈,惹得李氏皇族和杨氏外戚联手打击,最后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没了王鉷这个大靠山,裴冕也就跟着被踢出了官场。好在他精神甚为坚韧,用尽浑身解数,又投于当朝权相李林甫麾下。不料连官服还没等穿戴整齐,李林甫又重病亡故,子孙党羽皆被杨国忠一网打尽。

因为投靠得晚,职位低微,所以裴冕受到的牵连不大。仅仅是割除了官职,逐回故乡交地方官员监管而已。回到家中休息了几个月,他重新振作精神,起身再战。这回终于投得了个好东家,成为哥舒翰帐下的一名司库参军。

哥舒翰素有慧眼识珠之名,所看中的英才,皆奏请朝廷委以重任。裴冕也借着这股东风,与来瑱、鲁炅、王思礼、高适、李承光、管崇嗣等人一道,平步青云,从司库参军升任为河西节度使衙门的行军司马。

哥舒翰潼关兵败,麾下众将或降或散。裴冕因为被哥舒翰留在了河西处理军中杂务,从而得以幸免。在哥舒翰投靠了叛军,河西节度府人心惶惶之际,裴冕“果于用事,兼善变通”的特长终于得到了发挥的机会,与几名留守官员一起,突然发难,铲除了节度使府中准备响应哥舒翰号召向安禄山投降的国贼,然后带着剩下的五千余名老弱病残,赶往京师勤王。

半路,恰恰遇到了向西北逃难的太子李亨。裴冕当机立断,保护着惊魂未定的李亨掉头赶往灵武。随后,又与杜鸿渐、魏少游、崔漪、李涵等人一起,将李亨推向了皇帝的宝座。

凭借着这份拥立之功,裴冕终于也位极人臣,做了灵武小朝廷的中侍郎、同中门下平章事,权力达到了臣子所能触及的最高点。然而,虽然作为大权在握的宰相,裴冕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并不安稳。论名声和资历,他比不开元十二年就做了奏授秘省校郎的房琯;论手中实力,他也比不征战在外,将史思明部牢牢堵在井陉关以东不得寸进的郭子仪,李光弼;论根底深厚,他甚至比不原朔方留后支度副使杜鸿渐、六城水陆运使魏少游、节度判官崔漪等,唯一可以仰仗的,便是善于揣摩皇帝陛下的心思,事事做到别人前头。

李亨不满意于灵武小朝廷的单弱,急于扩充实力。崔冕当然要想尽一切手段达成目标。尽管这些手段,在别人看来都过于匪夷所思,过于急功近利。而左相房琯,此刻也跟崔冕一样,迫切需要做到一些常人所不能之事,稳固地位。因此与崔冕彼此呼应,沉瀣一气。

房琯原本是替巡幸蜀中的老皇帝李隆基试探太子态度而来,发现李亨抢班夺位的势头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立刻顺水推舟,以李隆基的名义,口头“册立”李亨为皇帝。做了这件事之后,房琯便等同于自己断绝所有退路,除非李亨能如愿站稳脚跟,逼得老皇帝彻底交权。否则,必然要身败名裂。

两位宰相大人和皇帝李亨的需求一致,底下的人即便对新政有再多怨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况且如今朝中最有实力与崔冕、房琯等人分庭抗礼的大将军郭子仪正忙于应付史思明的疯狂进攻,实在无暇顾及背后的事情,也不愿意为此惹得文武失和,所以崔冕、房琯和鱼朝恩等人联手打造的新政,味道虽然刺鼻了些,却顺顺当当地执行了下去。

消息传到了洛阳,安禄山大喜过望。立刻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传令给孙孝哲,命其率部西征,务必将安西军拖在汾州一线,不能分身他顾。同时,命崔乾佑部结束手中一切军务,挥师北进,直捣残唐余孽的老巢。

孙孝哲和崔乾佑二将不敢怠慢,接到命令后分头展开行动。一个出长安向西,寻找安西军主力,试图洗雪前耻。一个渡黄河向北,绕过路上可能的阻拦,径自扑向灵武,以期建立不世奇功。

刹那间,京畿关内两道烽烟滚滚,支持大唐的各路兵马与两支叛军杀做了一团。无奈敌我双方实力相差过于悬殊,除了安西军还能勉强稳住阵脚,与孙孝哲部互有胜负之外。其他几路唐军,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崔乾佑从坊州一路赶向了灵州。

李亨的温泉行宫地处于灵州最南端,还没等竣工呢,便听到了叛军的号角声。急得两眼冒烟,不顾杜鸿渐、魏少游等老军务的劝阻,下令整军迎击。左相房琯身兼西京招讨使,又曾经熟读兵书战策,当仁不让地做了大军主帅。又奏请李亨,任命兵部侍郎王思礼、御史中丞邓景山为左右副手,户部侍郎李揖为行军司马,中丞宋若思、起居郎知制诰贾至、右司郎中魏少游为判官,给事中刘秩为参谋。点起倾国之兵八万,浩浩汤汤向南杀来!

第三章国殇(六上)

只用二十几天就从潼关般推进到灵州与庆州的交界,一路势如破竹,崔乾佑所部叛军也是人困马乏。见房琯来势汹汹,不敢跟他硬拼,主动大步向后撤退。

这一退,可就让房琯提在嗓子眼儿处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他原本也是提着麻秸杆打狼,两头害怕。此刻却瞬间意识到了叛军已经是强弩之末,立即挥动大军追了去。双方在洛源恶战一场,崔乾佑兵少难支,再度主动退却。房琯乘胜追击,紧咬住崔乾佑尾巴不放。其他几支先前被崔乾佑打败的地方团练,在浑州县尉李初进、怀安团练使张挺、罢交主簿刘昂、肤施县捕头陈再兴等人的带领下,也纷纷兜转回来,围着崔乾佑的后队狠砸。

崔乾佑大怒,转身回扑,存放在洛水河畔辎重营不幸又被安定捕快马跃带领民壮放了一把火。粮草器械损失无数,不得己,第三次狼狈退走,将刚刚到手的怀安、华池等地尽数丢弃,一直逃到坊州才停住了脚步。

双方这一退一进,时间可就匆匆过去了二十余日。北风渐起,被霜染红了的树叶纷纷扬扬从枝头落了下来。如果战事再拖延下去,今年冬天,双方的将士就都要在野外苦熬了。

对于崔乾佑等幽燕将士还好说,毕竟他们都是老兵痞,见惯了风雪,眠沙卧雪属于家常便饭。对于房琯、邓景山、李揖等文人,银装素裹的荒野可是没半点儿浪漫可言。白毛风一吹,寒气直入骨髓,多厚的皮裘都抵挡不住。

为了早日能打回长安城,住进烧着地炕的暖阁。房琯派遣死士,给崔乾佑下一封信。信中历数对方跟在安禄山身后,辜负皇恩,屠戮百姓等种种恶行,然后命令对方,要么痛快地停住脚步,让两军一分高下。要么趁早投降,念在其迷途知返的份,或许还能保住一条狗命。

崔乾佑大怒,立刻率部出城来战。结果又被房琯击败,丢下千具尸体,狼狈逃回了城中,紧闭四门,任房琯派人在外面如何叫骂侮辱,也不肯再出头。

房琯哈哈大笑,一边上表向李亨告捷,一边分遣兵马,去光复周围郡县。同时还不忘了派出偏师一支,由心腹爱将李光进率领,扑向京畿道的梨园寨,从侧翼牵制孙孝哲,缓解后者对安西军的压力。

判官魏少游曾经在朔方军中效力多年,领军经验颇丰。见房琯接连向外分兵,赶紧找了兵部侍郎王思礼、怀化将军杨希文、奋威将军刘贵哲等人,联合起来向房琯进谏,请他小心谨慎,切勿中了敌人的圈套。

“圈套?!”听完众人的谏言,房琯放下茶盏,哈哈大笑,“你等也是老军务了,可听说过为了诱敌深入,一退就是六、七百里的么?”

“末将,末将未曾听说过!”众人红着脸,老老实实地承认。从灵州与庆州的交界,一直追杀叛军到京畿道边,虽然沿途斩获甚少,却也光复了许多城池。若说崔乾佑只是想把唐军从灵武老巢吸引过来,以便一举歼灭的话,这个诱饵,未免也太大了些。

况且实力对比这东西,原本就很微妙。当初崔乾佑长驱直入,很多地方望族都以为大唐已经日薄西山,纷纷与叛军暗通款曲。如今轮到唐军高歌猛进了,那些大户豪门少不得又要将头转回来,再度向大唐这边输送粮草辎重。此长彼消,如今还真说不定谁的实力更强大一些。

“诸位一番苦心,房某甚为感动。但是房某的有些举动,却是不得不为!”见大伙都被自己问住了,房琯心里好生满足。笑了笑,十分客气地解释道:“京畿道附近不比灵武,形势复杂异常。某些带兵的将领,骄横跋扈。仗着曾经侥幸胜过叛军几场,就不把陛下的旨意放在眼里。念在其少不更事的份,房某愿意不计前嫌的派兵帮他一把。一则显示陛下有容人之量,二来么,也让某些人知道知道,会打仗的不止他一个。大唐的国运还没有绝,只要机会合适,良帅名将必然会接二连三地脱颖而出!”

那个骄横跋扈的家伙,无须明说,大伙也知道他到底是谁!纷纷咧嘴笑了笑,摇头不语。只有兵部尚王思礼,作为当年曾经经历过潼关惨败的老将,心里头还是觉得不踏实,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那孙孝哲原本就是个疯子,做事向来从不遵循常规。眼下外界虽然纷纷传言他与崔乾佑不睦,可谁也保不准,他会突然转了性。如今我军的位置,恰恰处于孙孝哲的侧后,如果他突然掉头杀过来。”

“这就是本帅分兵去救安西军的第三个目的!”没等王思礼把话说完,房琯立刻大声补充,“李光进所部皆为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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