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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生化大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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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人心,请大帅千万三思而行。”

李灵本就不是那种易怒之人,方才只是因酒劲冲起才会愤然下了杀令,此刻经赵普一提醒,却是猛然醒悟,忙道:“去告诉白正珂,且慢行刑!”

传令之人刚走,李灵略一思索,却是站起身来,亲自前去。

却见府门之前,那周行逢被全身捆绑,横放于地上,手脚以及颈上各套着一条绳索,另外一头分别拴着五匹马上,只需一声令下,五马一奔,他立时便会被强大的冲力撕成碎块。

李灵领着众将出了府门,那周行逢死到临头,却是愈加的狂傲,一见李灵竟是高声叫道:“竖子,还不快快动手,更待何时,莫非,你怕见血不成,哈哈——”

手下诸将见他如此猖狂,皆是愤然于色,那王审琦怒道:“大帅,让末将去骑一匹马,将他撕成肉块,以泄心头之恨!”

李灵心里自然也是不爽,但为顾全大局却也不得不强忍怒气,遂道:“拿刀来。”

王审琦还道李灵要亲自动手砍了周行逢,却是噌的抽了自己的配刀奉上。

李灵手持利刀,一步一步走到周行逢身前,冷冷道:“周行逢,我只问你,降?还是不降?”

“哈哈哈——”周行逢脸色涨红,又是一番狂笑,道:“老夫称霸楚地十余年,荣华富贵皆已享尽,此生又有何憾,如今落于竖子之手,唯死以成名节而已,岂有投降之理!”

李灵不动声色的说道:“周行逢,你想死固然容易,但你就不为你的家人着想吗?”

狂笑蓦止,周行逢却是浑身一震,沉吟半晌,道:“拒而不降,乃我周行逢一人所为,与我家人无关,我听闻大周天子神武雄略,仁德爱民,非是滥杀之辈,定然会留他们一条活路。时候不早,老夫要上路了,动手吧。”

哼哼,虽然可气,但也算是一条汉子!

李灵缓缓的举起了利刀,眉头一皱,奋然挥下。

铛——

刀落下,却并没有砍在周行逢身上,只是将他左手侧所系的绳索砍断。

众人皆是一惊,还未反应过来,李灵大刀连连挥过,一一将其余四条绳索砍断。

铛锒——

李灵将刀随手弃之,却是俯身将周行逢扶起,道:“周将军快快请起。”

那周行逢却是一脸的惊愕不解,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灵呵呵一笑,道:“人言周将军视死如归,豪然干天,是一条铁铮铮英雄好汉,我刚才只不过是试探一下罢了,得罪冒犯之处,还请将军见谅。”

“你难道不杀我了吗?”

李灵温言说道:“周将军,你在楚地施仁政,造福一方百姓,陛下对你是赞赏有加,此次南征目只不过是收楚地入大周版图,却并不是要剥夺将军的名爵。荣华富贵,将军日后还可以尽情享受。正所谓天下本为一家,如今大周威加海内,四方朝服,将军若能归降大周,乃是顺天意、应民心之举,天下之人非但不会笑将军胆怯,反而会赞将军识大体,这些话,李灵句句出自肺腑,降与不降,还望将军三思。”

花花世界,万物生趣,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如今李灵的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身为败军之囚,面子已算给足,他周行逢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不能再不识抬举。

沉思片刻,却是一声长叹,跪伏于地,低声道:“周行逢愿意归降大周。”

“这才是俊杰所为呀!”李灵笑着扶起周行逢,又道:“白正珂,送周将军去休息,不得有任何怠慢,否则本帅决不轻饶。”

“是。”

白正珂得令,却是换了一副笑脸,道:“周将军,请吧。”

周行逢自是不敢再违逆,遂向李灵行过一礼,随着白正珂而去。

“慕容将军。”

“在。”

“速以周行逢印授传檄武平各州,解散各处州兵,命各州将领赶赴朗州听侯任命。”

“末将遵命。”

“赵普。”

“在。”

“写一道奏折呈报送往汴京,详给奏明南征事宜,请陛下速派官员前来接管荆湖各处州府之权。”

“是。”

吩咐完这些,李灵却是心情甚好,笑道:“好好,咱们回府接着痛饮,今夜不醉不归!”

红烛高烧,酒气遍堂,欢歌笑语庆功成,肆情之夜,极尽舒怀。

第八十二章白衣

尽兴而散,夜已深,却是辗转难眠。

南征功成,怕是再过不久,陛下的赐婚之旨便要来了吧。

为她挡箭的那晚,那一丝浅浅的微笑,临别时,那一句轻声保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不久之后,她便要成为自己的妻子,穿越千年,似乎只为她而来。

但感觉却又不那么真实,心中总是隐隐的藏着另一张面容,多少次在梦中出现,试图拨开朦胧的月色,瞧一眼那真切的容颜,但她却一次次消失在烟雨之中,始终不得一见。

会是谁呢?

唉——

一声长叹,在宽敞、冷清的房中游荡,最终消散于无踪。

“要成为驸马爷了,还有什么可叹息的呢?”

昏暗之中,传入一个寒冷的声音。

李灵腾地坐了起来,却没有惊讶,脸上淡然一笑,道:“你总是这么神出鬼没么?怕是有一天,我没被刺客杀死,也要被你给吓死了。”

“我从正门而入,是你的部下防备薄弱而已。”

说话间,屏风后转出一人,一袭白衣,脸上蒙着一层白纱,背上负着一柄长剑,一身江湖侠客之气。

李灵起身下床,走到桌边坐下,斟了两杯清茶,一杯自饮,一杯放在了对面,道:“既然来了,坐下喝杯茶吧。”

白衣人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只不过,却没有动那一杯茶。

李灵浅饮一口,道:“这可是洞庭湖的君山银针,天下闻名的好茶,你不尝一口吗?”

“苦涩,不如清水一杯,我不喜欢,”那人说话的语气极是高傲。

“品茶好比品人生,苦尽,才有清香沁人,齿颊留芳。清水一杯,一辈子都是淡而无味,不觉得无趣吗?”

“迭荡起伏未必就有意义,平淡无奇未必就没有意义,感受如何,唯在心也。”

“既然喜欢平淡,却未何又踏上江湖之路?”

“身不由己。”

“哈哈——”李灵一笑,道:“好一句‘身不由己’,就为这四个字,我敬你一杯。”

言罢却是举杯一饮而尽。

茶尽,话锋一转,道:“那二十几个蒙面人,是你解决的吧?”

白衣人不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为何不留下活口,问明主使之人?”

白衣人冷冷答道:“我只负责保护你,不负责逼供。”

“你——”李灵甚是无奈,想要责备几句,犹豫良久却是无法出口,轻声一叹,道:“汴京大侠重信诺,果然是名不虚传,我算是见识到了。”

白衣人顿了片刻,却道:“不过,有一处疑点我可以告诉你。”

李灵一怔,忙道:“快说。”

“自汴京起,我替你料理了数拨刺客,似乎,他们是的来路并不相同,其中一拨想杀你,另一拨只想虏去你,仅此而已。”

“虏去我?”

李灵一惊,心道:“虏我干什么,看我长得帅,想贩卖我吗!”

白衣人对他的惊讶无动于衷,接着说道:“上次你出城去那无忧居,当时便有一伙刺客跟在你附近,我偷听到他们谈话,说要抓你去见什么郡主,随后我便解决了他们。而昨日那伙人却言你孤身在外,正是下手杀掉你的好时机,我便也将他们料理掉,从前后两拨人的口气来看,恐怕不是同一个人指使。”

郡主?我不记得曾得罪过哪一位郡主呀!她为什么要将我抓去?

要杀我的人倒也能猜得到几分,如今在朝中之势如日中天,难免会有嫉恨,施以下流手段谋害也不无可能,又或者出自辽人报复之手也说不定。

后者假以时日怕是能查出些蛛丝马迹,至于前者,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可以说是毫无理由和动机可言。

妈的,到底会是谁呢?

白衣人说完了这些,却是站起身来,道:“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你慢慢琢磨吧。”

李灵见他有离开之意,忙起身说道:“多谢你这些日来的暗中保护,李灵铭记于心。”

“不必,你救了我小妹,我护你周全,算是各不相欠,没有谢的必要。”

李灵有些郁闷,自来到古代以后,总是遇上这种脾气古怪的人,所谓见怪不怪,微笑说道:“小妹的身子可还好吧,我开的药按时服用吗?”

白衣人点点头,道:“你的药人如其名,果然很灵,小妹的病差不多快痊愈了,她要我转告你,不要太过担心。”迟疑片刻,却是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道:“这是小妹亲手做的,她托拖我转交给你。”

言罢转而向外走出,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道:“忘了提醒你,没事不要独自外出乱跑,你的敌人时刻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的解决掉他们的。还有,我确实是从正门进来的,你该加强一下守卫的戒备了。”

话音未落,身形一动,却已不见了白衣人的踪影。

李灵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武侠片中的歌词,“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人是什么样的人,飞檐走壁的人……”

大侠们果然都是喜欢高来高去,来去无踪,不知是为了节省时间,还是为了耍酷。

李灵拿起桌上那些小物件细看,却是一樽木雕的小人,斜垂于肩的秀发,明亮如星的眼睛,嘴角间似有非有的浅笑,栩栩如生,几如缩小的真人一般。

李灵眼睛一亮,喜道:“这不是小妹自己吗?不错不错!小妹当真是心灵手巧,雕出来的自己跟真人一模一样!”

李灵捧着这樽雕像躺回了床上,爱不释手的翻来覆去细细观赏,喃喃自语道:“这小妮子,生得聪明,手又巧,人又俊俏,待人还亲切热情,可不像她这位大侠哥似的,整天板着个脸,蒙着层纱,故作神秘,没劲死了。”

想了半天,忽然轻声一叹,道:“只是可惜呀,年龄太小,要是她早生几年就好啦!”

不知不觉中,却已沉沉入睡。

—————

南征以来,这一觉睡得最踏实,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饮酒甚欢,一觉醒来却是觉得肚中饥饿,盥洗完毕,正要吃午饭,却见那白正珂匆匆而入,道:“大帅,钦差大臣窦仪快要到了,是不是该迎接一下呀?”

李灵一怔,心道:“我前脚才攻下朗州,后脚钦差大臣就到,陛下的动作果然还真是够快呀!”又道:“钦差大人现在到了何处了?”

“大约再过半个时辰便会到朗州北门。”

李灵略无思索,道:“速命诸将往北门外集合,我要亲自率众将迎接。”想了想,又道:“还有,将节度使府中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钦差大人,另外再备一桌丰盛的酒筵接风。”

白正珂稍一犹豫,却道:“大帅,你住的这间就是节度使府最好的房间,我看是不是……”

李灵一挥手,道:“没关系,给我换一间就是了,钦差大臣就是陛下的眼睛呀!咱们可不能稍有怠慢。”

“是,末将明白了。”

白正珂得令而退。

李灵却也顾不得吃饭,穿上军服匆匆赶往北门,率着南征的诸将候于北门外的官道上等候那饮差大臣窦仪。

第七十八章南门

这时,白正珂已检查完尸体,却道:“大帅,从尸体伤口来看,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痕,且都是被用剑割断了咽喉一招毙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白正珂稍一犹豫,道:“只不过从剑痕来看,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个人独斩二十余人,如此武功,实在是骇人!想当日长公主一人便曾轻取三十余名蒙面人的性命,世间高人辈出,一人能独杀二十余人想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不过,剑破咽喉,一招毙敌之命,却非易事,想来此人武功之高,当在长公主之上。

“一定是他干的。”

突然间的变故,李灵一时之间也不法多想,目下破朗州就在眼前,此事也只有暂且搁下。

一路无话回到营中,李灵夜半升帐,招集众将,命尽撤北门之围,东西两面之军后撤十里,主力大军齐集南门,准备随时攻破朗州。

诸将围城十余日而不下,心中皆有烦闷,却不料李灵外出一日,回来之后便下了这般令人费解的命令,众人俱是惊讶不解。

那慕容延钊说道:“大帅,难道你已经有破朗州之良策了吗?”

李灵一脸的自信,道:“正是,破朗州就在一日之内,慕容将军,你快与诸位将军下去准备,命每名士卒必须备一条布巾,再将营中水囊、水桶、水缸之类的全部盛水容器装满水,随大军运至南门一带,不得有误。”

慕容延钊心道:“不知你搞什么名堂,哪有攻城之时带着水桶上阵的,难不成你要水淹朗州么?”

他虽不解其意,但主帅有令却也不敢不从,又道:“大帅,既然要破朗州,大可将周行逢一并擒杀,却为何要撤北门之围呢?万一让他趁机逃了去,在他州纠集人马,兴风作浪,岂不为我们又添麻烦!”

李灵微笑说道:“那周行逢自恃朗州城险粮多,足以守住,故而必不会弃城而去,我们尽可放宽心。至于我为何撤北门之围,这其中自有我的道理,此时也不必公开,待破朗州之后,诸位自然便会明白。”

慕容延钊无话可说,只得遵令。

李灵又道:“韩将军。”

“末将在。”韩令坤上前应诺。

“我军的抛石机射程有多远?”

韩令坤不假思索的答道:“回大帅,六十斤重的石弹可射一百五十到两百步之间,两百斤重的石弹可射四十到七十步之间。”

李灵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命你将营中所有抛石机运往南门,在距朗州城一百八十步之处架设。”

“是。”

诸将愈加的不解,先前李灵曾以不可对朗州破坏太大为由,拒绝在攻城战中使用抛石机,如今却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竟要将全营百余架抛石车全部投入战场,如此一来,石弹飞入城中,朗州城必遭大毁,离城较近的百姓怕是要被误伤不少。

不过这却是诸将们早就盼望着的,他们这些将领,不为帅,自不似李灵这般顾忌到周主的托负,在他们眼中,只要攻下城池,管他城中百姓死伤多少,哪怕是将朗州夷为平地也无所谓。

诸将沉闷几日,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大开杀戒,解去心中闷了许久的鸟气,俱是精神震奋。

李灵遂命他们各自下去准备,又对白正珂私授机密,诸般事情吩咐下去,夜已更沉,虽一日未眠,但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睡意。

南征之战,明日便是结局,城破之日,便是周主下旨赐婚之时,想到再过不久,他便要成为当朝驸马,皇亲国戚,心中激动之情自是难抑。

更重要的是,以一介大夫出身,统率大军扫平荆湖,成此大功,武略之才,天下人尽皆知。他在军中的地位将会的质的飞跃,而在这个烽火不断的时代,只有在军中占稳脚跟,才有他日建雄图之业的根本。

身披甲胄,腰悬宝剑,走出帐外,环顾四下忙碌的军卒,抬头望向夜空,那渐已西沉的明月,四周的光环却是愈加的瑰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死老天,你可别让我失望!”

—————————

朗州南门。

黑暗下,旷野中,周军数万之众一字排开,阵型齐整,军心肃然,茫茫一片没有半点暄嚣之声。

中军之中,李灵一身戎装,挎剑立马,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不远处的朗州城头。夜如泼墨,其实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然而他的眼神却是如此专注而深邃,似乎可以看破虚空,洞察未来的一切。

左右诸将雁行排布,他们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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