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天书-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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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上与兽为伍，与禽为伴。”
无尘子一口气将话语说完，怔怔的望着“张真人”的答复。
“我……你在难为我……你知道我即便今日走了，他日还会有别人来到飞云崖，你今日甘心受了紫阳赤火匕一击，他日……”
“十年，我只要十年的时间。对于天隐山来说，十年的时间并不算的什么，对于你来说也是一样。弹指即过，若是那时候天隐山还要来人，那就看天意如何。”
“十年？老友，你要这十年的时间做什么？只是让他再多活十年？难道……不，天下之大没有人能够逃得了天隐山地藏八宫的追查，即便是化成一只蚂蚁都逃不过。”
“张真人”不解的道，随即眼睛赫然一亮，紫光闪烁，“这些你自然都非常清楚，难道……难道，你是想要用……这些年你破解了‘大周天封魔锁仙阵’的阵图？”
无尘子再次淡笑，“张真人”却是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半晌之后才有慢慢睁开。
“世尊当年说过，天隐九门之中若论阵法一途，易道一途，没有一人能够比拟的了你，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大周天封魔锁仙阵’看来还是真的别呢破解了阵图，那么你就是想用此阵来封镇这小儿的魔性了？但是，你又哪里来的传说之中的‘未来柱’？而且没有八根，至少八根‘未来柱’，你根本做不到‘大周天封魔锁仙阵’！但是这‘未来柱’即便是在天隐山之中也是没有几根，乃为天隐山的根基，无论是谁都没有借去的可能。你！老友，如何做到？”
无尘子淡然一笑，并不多言，“所以，我要十年！十年的时间足以！”
“唉……你这样真的值得么？”
无尘子摆手，“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这么做。我的本心告诉我应该这么做！”
“本心……本心……”
“张真人”突然之间茫然若失，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先前那帝王一般的气势荡然无存。身上的衣衫也慢慢的飘落下来，半晌之后脚步一动竟然从悬崖边走向无尘子。然后走过无尘子，越过黑豹，再一直走到那块写着“飞云”二字的石壁跟前，抬头仰望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飞云……飞云之意，流水之情，老友你是做到了。好，我给你十年的时间，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做到‘大周天封魔锁仙阵’的！”
说话之间“张真人”就要顿步离开，就在此时无尘子衣袖一抖一团乌光从袖口之中慢慢飘出，上面不见一丝血迹，但是这一团乌光飘出的时候却见无尘子的胸口白衣之上染出了一片血花。
“他……真的受伤了……”
我再是一惊，虽然刚刚看到无尘子面色惨白，但是并没有见到别的，此刻见到他胸襟之处泛出一团血花来，依旧心中莫名的一疼。那种感觉就像一柄匕首刚刚从自己胸口拔出一样。
那团乌光飘得并不快，此时我凝目望去正见了个仔细。
“嗯？不是紫阳赤火匕！”
那团乌光并不是紫阳赤火匕，或者说和我手中的紫阳赤火匕有着完全不同的形状和样子。我手中的紫阳赤火匕是一把完整的匕首模样，不管它的形状多么奇怪，它都是一把完整的匕首。但是这团乌光却并不一样，它是一段像是断裂的剑体碎片，上面只有一侧是锋利的刃口，而另外一侧还有断裂的裂纹毛刺。
若是放在地上，恐怕没有一个人会把这东西当做一件好东西，充其量不过是一块破铜烂铁。如何就被“张真人”称呼为紫阳赤火匕了？
“这是你的东西，你还是带走吧。”无尘子淡淡的道，这一团乌光如同被抛起来的一片鹅毛，一页纸张缓缓飘向“张真人”。
就在此时，一只小手突兀伸出，一把抓住了这一团乌光！
第312章 阿房天宫（4）
“俺自己的事情俺自己来解决，不要为难俺师傅！你不是好人！”
就在此时，一只小手突然从无尘子的背后伸出，一下子抓住了那团乌光。无尘子和“张真人”似乎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没有来得及阻止，或者说“张真人”没有想去阻止小黑豹的那一只小手。
“豹儿！”无尘子见状开口喝道。
“师父，俺知道您要护着俺，但是俺一人之事要一人承担，这人要找俺，俺就不能躲避。徒儿不能事事都让师父费心！”
小黑豹双目之中再次闪过一抹暗金之色，幼嫩的脸上一脸坚定。
那团乌光，被“张真人”称呼为紫阳赤火匕的残破碎片在小黑豹的小手掌之中挣了几挣竟然没有能够挣脱开去。
“张真人”慢慢回过头来，双目低垂，再缓缓张开望向黑豹，目光之中的紫色光芒比之刚刚更是盛了几分。
“哈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好！老友教出的徒弟果然是一个好苗子！有担当，有魄力！这么小的年纪都有如此魄力，若是再有个十年八年，绝对是世间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或许也有可能会成长为一个妖孽之辈！”
“张真人”连说了三声好，慢慢转过身子，衣衫在这一刻再次膨胀而起，显然已经动了杀意。
“但是，你不知道妖孽之辈一般都会遭到天地嫉妒么？所有妖孽之辈都是逆天之人，天隐山之中的卜算看来绝对没有丝毫纰漏。无知小儿，你师父替你掩盖这些，你却不知道好意。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做到一人之事一人承担！”
“豹儿，还不退下！”无尘子厉声喝道，脚步欲要往前移动，身子却是如同被黏在了飞云崖石壁上面，丝毫不能动弹。这只是微微一动，就见无尘子脸色猛然又是一白。
“师父！这人不是好人，他伤了师父！豹儿不答应，豹儿要向他讨个公道。豹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个‘天隐山’，他们又为什么要豹儿给他们走？豹儿自出生到现在一直在飞云崖上，跟随师父左右不离这一片苍茫大山。上不损一只蝴蝶，下不伤一个蚂蚁。豹儿想要问问到底是哪里错了？还是如何？为何会让这个人，这个‘天隐山’来强加左右？”
小黑豹一言一字都清晰无比，浑然不像现在我所见到的有些木讷的黑豹。小黑豹脸上的神色，目光之中的清澈，也和现在我所见到的黑豹完全不同。
“难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了？还是此次……”
“公道？什么是公道，什么叫做公道？你一个小小黄口小儿也配的上和我讲公道？”
“张真人”似笑非笑的望着小黑豹，那种眼神就像是一头神龙在望着一只小小的蝼蚁，不是神龙不去给蝼蚁去讲道理，而是两个完全不同层次的生命根本没有沟通的必要。就如同一个人会和一只蚂蚁去谈论道理么？
随着“张真人”身上的衣袍飘动，那一团乌光在小黑豹的手中不停的挣扎，似乎只要再一动弹就直接从他手中飞走。
小黑豹重重哼了一声，小手猛的用力一握那一团乌光，上面的锋芒上面流下一行血迹。
“豹儿！还不快回到师父身边，难道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么？”
无尘子沉声说道，脚步艰难的朝着前面移动一步，胸襟之中又血红了一片。我心中也跟着再是一紧，隐隐之中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在其中。
小黑豹回头望了一眼，见到无尘子胸襟上面那一片逐渐扩撒的血迹，再次重重横了一声，小手再次猛然一握，手上鲜血横流，但是也就随着这一团鲜血，那团乌光竟然暗淡下去了几分。
“俺明白了你的道理，就像是山里的大象老虎豺狼，谁的力气大就是谁的道理，谁的爪牙锋利，谁就说了算话。你们原来也是这样！”
“张真人”似乎没有想到小黑豹如此说，突然一愣，然后放声大笑。
“哈哈哈，果然是一个妖孽之辈，放在这世间没有几人能有你这样的悟性。就算是在天隐山之中，就算那九个天隐山之中最为引以为傲的九个天骄之才，也比不上你这一个山野小儿。老友，你说这样的一个妖孽之辈，天隐山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十年时间，他又会成长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或许你的‘大周天封魔锁仙阵’还没有布置成功，他胸中的那团魔性就已经完全苏醒。到那时候……你又如何向天隐山交代？若是酿成意外，你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所以！”
“张真人”说到此处再次凝望在小黑豹的脸上，双眸之中的紫光比之刚刚更是盛了数倍，掩饰不住的杀气四散乱飞。
“对不起了，老友。若是你记恨我，就记恨我吧！”
“嗯……他要动手？”我心中一动，此时任是谁人都已经知道“张真人”的杀意。
下一瞬间也不见“张真人”如何动作，在小黑豹手中紧紧握着的那团乌光竟然猛烈颤抖起来，锋芒之上一道血迹更多的流淌下来。但是小黑豹却是死死也不肯放开小手，同时另外一只手也紧紧抓在了乌光上面。
“豹儿，放手！你不要命了么！”无尘子大声叫道。
“它伤了师父，豹儿就要毁了它！”小黑豹两条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如何也不肯放开手去。
“张真人”再次大笑，“就凭你也想毁掉紫阳赤火匕？哈哈哈！天下间自数千年前‘十方轮回斩’消失之后，就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毁掉紫阳赤火匕了！就算是‘十方轮回斩’也早已化成乌有，你虽然是妖孽之辈，即便让你成长起来，你也没有一丝几率毁掉它！本座和你说这么多的口舌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自不量力，什么叫做痴心妄想！”
“十方轮回斩？”小黑豹眉头再次凝了一下，仿佛在用力的记下这个东西。
同一时刻我心中也再次震动了一下，“十方轮回斩！那不是天工鬼手阴七杀以域外天魔精魄和骨骸打造而成一把逆天宝刃么？而且，在我梦境出现的。这东西和名称除去我知道之外再没有第二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此物？难道我的那个梦境真的有古怪？”
我心中大动，那团赤红能量再次慢慢加速跳动起来，同时那个梦境之中所有的景象再次从我眼前，在我感识之中一幅幅的电闪而过。似乎梦境，又仿佛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
九幽秘境，地藏八宫之中。
“是。”
“你想的清楚了？即便是你以自己精魄喂养死亡之牙，但她也已经精血过多，被死亡之牙所掠取的精魄再次回到她的体内，也需要很久很久才能让她恢复。或许又是一个轮回，那时她或许都不再记忆起你，那时你或许也已经不在人世。”
“六十年么？”我微微一怔，心中不由一颤，“六十年，一个轮回。那时她不再记忆起我，那时我或许已不在人世，那时或许我已被死亡之牙之中的虚空之灵腐蚀了所有意志，甚至灵魂。我应该救她么？本来我们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人，本来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当年的曾祖是如何想的？是不是有我这样的犹豫和矛盾？”
“或许更久呢。”加藤段藏平淡的道，声音之中没有半点色彩。这一刻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出好戏。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原纱望月在我面前就这样流血至死，更不可能看着她沦入无生狱塔之苦，既然我是雷灭影卫的后裔，我血脉和灵魂之中都有雷灭影卫的基因传承，那至少我有很大的机会去做抗争。
念头一闪而过，这个时候根本不是可以左右思量权衡利弊的时候，若是在乎便不及多想。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乎她，但我的脚猛然向前踏出一步，探手抓住加藤段藏手中死亡之牙。
“六十年很久么？你活了三百多年，却可曾后悔过什么？所以，你不懂。”我望着加藤段藏一字一言的说道，这一刻脑中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加藤段藏却似乎听明白了什么，面色变得古怪苍白。
我抓住死亡之牙对着自己的胸口刺了过去，以我精魄换取原纱望月的精魂，以我雷灭影卫后裔的血脉基因来破解死亡之牙的创伤。突然间我觉得自己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原纱望月？还是为了我真的就是雷灭影卫血脉之中那残存的一丝基因传承？
这一刻已经难以言明，我甚至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一个梦，一个只是我幻想出来的梦境，而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死亡之牙上面传来冰冷至极的气息，感觉之中无数怨魂鬼魅怪脸组成一个不知何物的凶兽巨口在向我吞了过来。那口中仿佛有一道黑色的漩涡，一旦落入其中便永不得出，连灵魂都不能逃离。同时，我感觉到心脉之间的精血在蠢蠢欲动，那黑色漩涡仿佛对他们有莫大的吸引和诱惑，想要奋不顾身的投入其中，又想要不择手段将这黑色漩涡吸纳进来。
我一时之间陷入了恍惚，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下来，我不知道死亡之牙到底有没有握在自己手中，也不知道死亡之牙的刃芒刺进我的身体。
“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耳边猛然响起一道声音将我从这些幻像之中拉了出来，所有的感觉在这一刻同时消散，是原纱望月。
死亡之牙依然握在我手中，但却并没有刺进我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原纱望月转到了我的跟前，一只手抓住我的手，死亡之牙的刀尖却刺进了她的胸口处。
我惊愕，原纱望月在笑。
“这样真的不值得。雷灭影卫的血脉基因确实可以破解死亡之牙，但是那是以命换命的做法，以血饲魔的做法。”
血已经染红了原纱望月的衣衫，连同脚下的地面都已经是一片血泊。
“他在骗你，你即便依他之法做了。你和我都会被死亡之牙重创，都会被他控制。到时候我们也都要死在这里，或者更惨。你怎么这么傻呢？”
“什么？”
我望着原纱望月，她说的没错，在这种情况下，我即便是用以血饲魔以命换命的做法救下原纱望月，她也有可能再次陷入沉睡之中，而我这时候也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加藤段藏虽然刚刚被我重创，但最后的局面绝对还是我们两个被他控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此处？只是一心想着要救下原纱望月？
突然之间我脑袋嗡然响了一下，终于知道了加藤段藏刚刚为什么要给我讲那些故事了，我一直没有明白他没有直接告诉我破解死亡之牙的方法，而是把数千年之前的事情告诉给我听。
在刚刚那种情况之下，原纱望月已经虚弱不堪，我又情急如火，万般情急之时心情自然又是烦躁又是凌乱，加藤段藏却在这个时候给我讲起数千年前关于天工鬼手和雷灭影卫的秘密，期初我还听不进去，但是后来生怕他狗急跳墙只有耐着性子听了下去，之后竟然慢慢的被他勾起了好奇之心。
此时想起来，他的表情他的语气还有他双眸之中的眼神无时无刻的都在变化着，而且他一再说死亡之牙对原纱望月所造成的伤害并不会顷刻之间致命，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减轻了我的心理负担。然后再慢慢的融进他的故事之中，把自己代入角色里面。不知不觉之间便被他催眠。
就像刚刚原纱望月对他所用的催眠方法几乎一样，只不过所采用的方式略有区别。
原纱望月原本是意识坚定之人，性格又极为冷静，若是放在平时很难会被催眠。但被加藤段藏连番重创之下失血过多，意志自然会变得虚弱不少。而我在暴怒不安的情绪之中，加之投鼠忌器，一忍再忍竟然被加藤段藏趁虚而入以秘术催眠。若不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纱望月突然挡在我面前，挡住了死亡之牙，那么这一刻……
“以命换命，以血饲魔？”我望着原纱望月目瞪口呆，我没有事，但是她呢？
我本该早些就发现加藤段藏是在撒谎，我本应该早些就发现他这以血饲魔破解死亡之牙的方法是个陷阱，甚至从逻辑上都存在着缺陷。可是我怎么竟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