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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极权皇后-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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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要先按肚子,清瑜的手刚碰上她的肚子,妇人就尖叫起来。这声尖叫声太高,让在那边等候的陈枚他们都齐齐瞩目。清瑜额上的汗已经滴落下来,她轻声对妇人道:“娘子,你要生下这个孩子,就把力气都用在这上面,不要去想疼痛。”妇人又点头,紧紧用牙咬住唇,那唇本就干裂,这样一咬血就渗出来。

少女已经无声哭泣,把整个手伸进妇人嘴里,妇人此时已辨不出什么,一心只想着肚里的孩子,一口就咬在少女手上,少女紧紧咬住牙,并没把手缩回来。

她们主仆如此,清瑜胆子更大一些,使劲往妇人肚子上按去,妇人觉得肚中传来疼痛,但也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往下坠,努力吸气让那东西快些坠下。茜草紧张地看着妇人,突然瞧见她双腿之间似乎有黑色东西闪现,忙道:“快了,快了。”

清瑜根本就听不清茜草在说什么,既然按肚子有效,手上力气又大一些,继脑袋之后,肩膀也露出来,当上半个身子全都露出,感觉到环境改变的婴儿闭着眼睛哭起来。哭声虽然很小,但这孩子总算生下来了。

听到孩子的哭声,妇人忘了身上的疼痛,唇边露出虚弱的笑,茜草已经拿着一块布把孩子接起来,从水囊里倒了点水给他擦了下,惊喜地道:“夫人,是个男孩子。”少女也觉得整个人都软了,把妇人放下躺平,上前接过茜草手中的孩子递到妇人身边:“娘子,是个小公子,您生了个小公子。”

妇人瞧着孩子,这个自己拼了命生出的孩子,见清瑜主仆站起身,电光火石之间,妇人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她伸手拉住清瑜的裙子,声音虚弱地道:“夫人,此时我已自身难保,更何况是这幼儿,求夫人把这孩子带走,只要给他一条命,由夫人怎么处置。”

少女惊叫起来:“娘子。”妇人说了这几句已经喘息不止,眼只瞧着清瑜,她们主仆不过两人,瞧这妇人身子虚弱只怕也没奶水,这孩子真在她们手里只怕活不得几日。

陈樾已经从车里跑下来,方才陈枚怕她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不许她下车,但现在孩子已经降生她下车陈枚也没阻止。陈樾一眼看见少女手中抱着的孩子,伸手点一下这孩子:“怎么刚出生的孩子都这么小、这么红吗?”

妇人的眼已经很模糊,但能看出陈樾是个活泼俏丽的女子。几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的,妇人想起往事唇边有无奈笑容,这才短短数年就一切都已沧桑变化。妇人的眼又转向清瑜:“夫人,求求您,您既把他带到这世上,和他也有缘。”

陈樾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扯一下清瑜的袖子悄声道:“大嫂,这位娘子既这样说,就带上吧,不然她们母子留在这只怕也没命。”妇人觉得心中石头落地,摇头道:“夫人,只求您带上孩子。”说着妇人微微思索一下:“阿轩你随这位夫人去,照顾好小公子,有机会去寻父亲,告诉父亲我并没给他丢人。”

阿轩痛哭起来:“不,娘子,我要陪着你,要死我们一起死。”茜草忍不住哭了,清瑜弯腰看着那个孩子,轻声道:“我就带走他吧,你是他的娘,给他取个名字吧。”妇人望一眼孩子,虚弱地道:“君子喻于义,又蒙夫人拯救,就叫他阿义吧。”

说着妇人闭上眼不多看一眼,怕的是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把孩子给她们带走。清瑜从阿轩手上接过孩子,陈樾已经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不过是些少女爱吃的零嘴还有一个荷包。把它们统统放在妇人身边,茜草把水囊放下。

清瑜瞧着阿轩,看来她是不肯随自己去了,用手摸一下孩子的脸,这孩子好像累了已经睡着,清瑜低声道:“你夫家娘家叫什么名字,可有表记以后让孩子回来寻你们。”阿轩用手擦一下泪,急急地道:“我们娘子姓钟,夫家姓陈,夫家已经没有人了,娘子是江南人,表记,东西都变卖完了。”

妇人已经从怀里摸出样东西:“拿去吧。”阿轩看见这东西就叫道:“娘子,这支玉钗是娘子的母亲留给娘子的。”

玉钗在阳光下闪着光,这样一支玉钗在这个时候还是能换到些粮食的,而她们不肯变换只怕是极要紧的,妇人闭上眼:“人都没了,还要东西做什么?”清瑜让茜草接了那钗,也把自己是什么人告诉这对主仆,太阳已将下山,不能再逗留了,不然就赶不到驿站。

车队过了很久,清瑜还能看到那对主仆的身影,不肯去坐自己马车的陈樾又挤上清瑜的车,好奇地道:“大哥既答应救人,肯定可以把她们主仆都带走的,为什么她们不肯?”清瑜低头看着熟睡中的孩子:“这位娘子有一身傲骨,又通晓诗书,自然不肯随我们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妇人是用自己的命换娃儿的命啊。

第35章

陈樾哦了一声,清瑜把那支玉钗又拿在手中仔细瞧一瞧,车内光线昏暗,但这支玉钗依旧又温润的光。钟氏出身定然不差,到绝境而不愿随人前往,为的也是这个孩子吧,以自己一命换取这个孩子得到善待。清瑜摸一下熟睡中孩子的脸,阿义,你要记得你娘的这片苦心,好好长大。

这么一耽搁,到驿站时候天色已经全黑,驿丞早已得到消息在外迎候,此时比不得没有旱情时候,虽早已遣人通报让驿站备些粮食和水,但端出来也不过就是些粗劣面饼和热水,恍眼看去,那水竟有些发绿。

驿丞陪着小心对陈枚道:“将军,天旱的太厉害,这水还是窖了很久的,这面粉也是从邻县好容易寻来的。”陈枚并不在意食物低劣,用手掰着面饼,听到驿丞说面粉是从邻县寻来的,眉头耸起:“邻县那边旱情如何?”

知道陈枚并不在意这食物低劣,驿丞松了一口气:“将军,邻县好歹今年下了几场雨,勉强还过的去,本地知县本来还出告示不许人逃荒的,可是这天太旱,朝廷的赈灾钱粮给的又不多,总不能等着饿死吧。只是邻县也让人守在两县交界处,不许这边人过去,若不是带了本县的手令,连这几袋面粉都买不到。”

驿丞絮絮叨叨的,发现陈枚没有接话,忙对陈枚道:“将军您先慢用,下官先行告退。”陈枚挥手让他下去,这一路行来,旱情有越来越重的趋势,很多地方官还不许人逃荒,可朝廷的赈灾钱粮是怎么一回事,陈枚心里还是明白的。

可惜自己不能出面整治,陈枚叹了声,觉得这面饼越发难以吞下去,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声,接着清瑜抱着孩子走出来,对陈枚满面担心地道:“本以为到了驿馆能寻个奶娘,可瞧这样子,哪里能寻到奶娘,总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跟我们吃这些东西吧?”

随着清瑜的说话,阿义哭的越发大声,茜草手里拿了个勺,里面是些面糊糊,光吃这些怎么够?听到孩子的哭声,驿丞又走了进来,看见他们夫妻愁眉不展,驿丞猜都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陈枚并没问驿丞能不能寻到奶娘,这周围的房屋大都是空的,就算有人,又怎恰好能有刚生孩子的妇人?

阿义已经哭的声嘶力竭,清瑜已接过勺,试图把面糊糊往阿义嘴里放去,但阿义只沾了沾就把嘴撇开,这么大的小娃娃总是要吃奶的。驿丞好似下决心一样转身出门,等过一会儿去而复返的驿丞手里端着个碗小心翼翼走进来:“将军,这是下官去前面求的一碗羊奶,这个时候也只有给小公子喂些羊奶了。”葉。涵。莎。収。菉!

碗还没端近就能闻到很大一股羊膻味,羊奶?这个时候竟还有牲畜,一路行来除了人看不到别的任何活物,而就算是人也多是灰头土脸面黄肌瘦。更别提在这样的驿站竟能遇到产奶的母羊。

茜草已经接过碗,清瑜用勺舀了点羊奶往阿义嘴边喂去,察觉到这和面糊糊不一样,阿义止了哭泣抿着唇把羊奶喝进去,清瑜心里松了一口气,陈枚已经开口:“这羊奶是从哪来的?”

驿丞的脸顿时有些苦涩,清瑜细心,知道这样问驿丞误解了,忙道:“将军并没别的意图,只是想着这母羊能不能卖给我们,你也知道这奶娘寻不到,孩子出世还不到一日,饿个两三天怎么受得了?”

阿义已经吃饱,张嘴打个哈欠就闭眼重新睡着,这个时候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驿丞挠了挠后脑勺:“夫人开口本该是把羊奉上的,但这羊并不是下官的,而是那个野孩子的,下官方才去要羊奶时候还被他咬了一口,还是下官说这是给一个初生婴儿吃的,他才挤了一碗羊奶出来。”

说着驿丞把手伸出来,虎口处果然有个牙印。驿丞又道:“这野孩子是一年前来这的,那时日子还好过,也就靠剩饭活着,后来不知怎么他捡了头羊,每天自己不吃也要给羊吃,今年天色大旱,牲畜都被宰光了,也有人想夺他的羊,他就像野狼一样咬人,还是前几日我菜发现这羊是头母的,每日都有奶水出来,不然他怎么活啊?”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这尖叫像是陈樾的,陈枚脸色一变就跑出去,驿丞的汗珠顿时下来了,要陈樾在这里出什么事,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若不是每月还有钱粮让自己全家不死,谁愿意待在这种空无一人的地方?

陈枚顺着声音而去,见陈樾站在后院里,正在对着黑暗处说话:“你出来啊,我不想要你的羊,快点出来啊。”发现是场虚惊,陈枚上前拍一下陈樾的肩:“调皮孩子,大惊小怪的吓到我了。”陈樾直起身笑嘻嘻地道:“大哥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个奇怪孩子,方才我见他竟能进到这个狭窄的缝隙里才想和他说话的,可是他又钻进缝隙里去了,大哥你把他叫出来吧。”

陈樾手指的缝隙不过巴掌宽,这么窄小的缝隙那孩子竟能钻进去?陈枚眉头皱紧,缝隙里传出一声羊叫,这就更奇怪了,这已经能产奶的羊,怎能钻进缝隙呢?陈樾没有得到陈枚的回答,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大哥,你也觉得很好奇是不是?”

身后响起清瑜的声音:“樾妹妹你这样扯着袖子,你大哥怎么说话?”陈樾这才放开手,转身去拉清瑜的袖子:“嫂嫂,大哥不是没有回答我啊,再说这羊如果是母羊的话,我们就可以把羊买回去,那时小阿义就有羊奶喝了。”

原来如此,不等清瑜回答,缝隙里已经出来一个声音:“阿花是我的,你们不许抢。”原来这羊叫阿花,驿丞已经走到缝隙跟前:“小娃儿,我和你说,这些都是贵人,你把羊给他们,他们会给你很多银子,到时你拿了银子就可以离开这里。”

缝隙里还是沉默,驿丞满面都是汗:“将军、夫人,这孩子就是这样倔强,要不想想别的法子?”清瑜已经走到缝隙面前,驿丞惊呼一声:“夫人,这孩子会咬人,你要小心。”清瑜没有理会,只是蹲下看着缝隙里面,声音很温柔:“这头羊叫阿花,那你叫什么名字?”缝隙里的孩子还是在沉默。

陈樾也跟着清瑜蹲下,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孩子说话,陈樾没耐性打算开口时候,缝隙里面传出一个很含糊的声音:“我没有名字。”没有名字,清瑜的声音更温和了:“连母羊都有名字,你怎么会没有呢?”缝隙里继续沉默,清瑜走的离缝隙更近:“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天色太黑,什么都看不清楚,驿丞越来越紧张,要是出什么事,自己可担当不起啊。就在驿丞想上前说话时候,缝隙里面又传出声音,声音里面有些疑惑:“名字,你给我取名字做什么?”

这次回答的是陈樾:“起名字好叫你啊,这样我们才好称呼你,再说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孩子立即变的更倔强了:“我不跟你们走,外面,外面有人会欺负我。”陈樾笑的很轻快:“跟我们走,谁也不敢欺负你。”

或许是陈樾笑里的轻快感染了孩子,羊又叫了一声,它屈在里面也很难受。清瑜趁机道:“羊难受你不难受吗?出来吧,我保住不会抢你的羊。”清瑜的声音让人很安定,窸窸窣窣的,缝隙里面探出个脑袋,孩子的眼神很好,陈樾的笑还是那样活泼,孩子眨眨眼,总算从缝隙里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是头小羊,那么小还真看不出这羊竟已经能产奶了。孩子眼里还是闪着戒备,清瑜笑了:“你跟我们走吧,跟我们走没人会欺负你,这里的水越来越少,你留在这里护不了阿花的。”

驿丞又想开口说话,看一眼陈枚嘴巴又闭上,孩子一直在思考,清瑜和陈樾在那耐心等待,夜风吹拂着陈枚的发,他看向妻子,她的脸此时竟十分好看,多了一种从没见过的光芒。此时清瑜转头对陈枚笑了笑,眼又看向孩子。

或许是被陈樾的笑声打动,最后孩子总算同意和他们一起走,只是说阿花只能被挤羊奶,要是杀了阿花他就马上带着阿花走。

事情解决完,车队里就多了一羊一孩,没有水只能给这孩子换了件衣衫,到两天后出了旱区才寻到水给他洗了个澡。洗澡出来的孩子穿着新衣衫,双眼黑黝黝的,陈樾拍掌笑道:“阿源原来长的这么好。”

阿源就是陈樾给他起的名字,孩子用手抓一下湿漉漉的头发,开口就问:“阿花呢?”茜草已经端着一碗羊奶进来喂阿义:“阿花在后面呢,现在是在路上,阿源啊,等回到府里,你难道还要和阿花一起住吗?”

阿源抓一抓头发,没有回答就跑出去,陈樾用手点着被喂饱的阿义:“嫂嫂,这两个孩子怎么安置,阿义好办,阿清就难办了。”清瑜抱起阿义给他拍着嗝:“将军会有主意的,等回到凉州再说吧。”

虽然周围都是黄土,但这种黄和在旱区时那种毫无生机的黄不一样,能看到田里有庄稼,山上有绿草,还有小溪流淌。看着周围清瑜嘘了一口气,离开旱区不过几天,感觉就跟换了个人间一样。陈樾掀开车帘:“总算要到了,这个把月坐的我骨头都疼了。出去骑马多好,嫂嫂,回凉州后我先教你骑马吧。”

这话陈樾路上不晓得说了多少遍,清瑜含笑应了,车队又停下来,很快有个管家娘子模样的人来到清瑜车前:“小的见过夫人,秋娘子吩咐小的前来服侍夫人进府。”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调整,看以后能不能恢复到白天更新,前段时间睡的太晚,精神就不太好了。

公公

秋娘子,那位月姨就姓秋,以娘子称呼节度使府里的妾,可见她受宠之深。茜草已经打起帘子,清瑜微微露出一面,虽在官道之上行礼不易,管家娘子犹深深道个万福:“还请夫人允小的登车,小的服侍夫人进去。”

果然极有章法,清瑜对茜草点一下头,茜草开口道:“不知这位妈妈怎么称呼,还请起来上车。”管家娘子又道一个万福方道:“小的丈夫姓褚,平日专管着家里女眷们出入的事。”茜草点头唤了声褚妈妈,请管家娘子上车。

陈樾已经溜下车叫声褚妈妈:“褚妈妈你定是骑马来的,我骑你的马走后面这么些路吧。”褚妈妈来不及回答她已经跑开,褚妈妈摇头一笑反倒对清瑜抱歉地道:“五姑娘素来不喜坐车,话又多,只怕这一路上夫人的耳朵都被她聒噪的受不了。”

清瑜微微一笑:“樾妹妹这性子我极喜欢,褚妈妈还是先上车再说吧。”褚妈妈上车后车队并没前行,褚妈妈又开口解释:“前面有些官员在那迎接将军,府里也备好了宴会,各家的女眷都要请见夫人呢。”这欢迎阵势真是超出想象的大,清瑜还在思量,被放在摇篮里的阿义张开皱下眉头醒过来,眼睛没睁开就开始哭起来。

茜草忙去抱他,伸手先摸他的尿布和肚子,这尿布还是清瑜剪了几件里衣做成的。褚妈妈已凑过头去看阿义:“这小郎君长的真是可爱,主上前几日接到信还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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