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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极权皇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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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有以军法治家的。”

陈枚已经穿戴好,正用手摸着胡子想要不要把胡子剃了,听到清瑜这番话也有些愣神,后院之事虽则陈枚不大在意,但当日王氏在日也曾偶尔抱怨过后院之中种种勾心斗角,母亲活着时候也叹息这女人的心总是如海底针一样。

而用军法治军,只动赏罚而不动别的,陈枚摸着胡子笑了,上前对如娘她们道:“不错,这法子夫人和我商量过,这军中最忌赏罚不分明,现在瞧来,家里也当如此,若是为了谁多得脸些犯了错不罚,谁没脸就算得了功劳也没有赏,久而久之就人心向背,人人只会阿谀奉承而不会出力做事。”

陈枚的话听的清瑜笑的更甜,如娘不置可否,刘姨娘眉头就皱了下,这样一来,什么小心思不全白搭了?陈枚已经又开口了:“如娘,你服侍我最久,又是凌儿的生母,这院里原本一应琐事也是你照管的,既要赏罚分明就要有识人之责,以后就由你来协助夫人。”

如娘自然从命,清瑜又笑了:“果然将军比我想的周到,我方才还在想,这用军法治家说起来轻易,可做起来总要有人手,还在想着请教如娘,让如娘给我挑几个人,没想到将军就直接把如娘给我了。”

陈枚望着妻子的笑容,面上十分欢喜:“如娘她为人很周到,久了你就知道了。”他们夫妻说话,妾们自然是不能开口的,如娘此时已放心下来,原本还担心新夫人一到,就会以雷霆手段换人,特别是曾掌管家务的自己,那更是被换的头一号。现在看来还是和原来一样,自己所求本就不多,只求女儿能嫁个好人家,新夫人既是好服侍的,到时女儿的婚事也会问过自己。想到此处如娘开口道:“奴出身微贱,怎敢当得起将军和夫人这般称赞。”

这话听着倒是有几分真切,清瑜笑容没变:“什么微贱,既嫁了将军,就是将军的人,出身什么不必提起。”听到清瑜说将军的人,陈枚不由瞧一眼妻子,清瑜明白他这一眼的意思,但既嫁了他,面前这些人也好,外面的庶出女儿们也罢,都是自己嫁他前就有的,难道还能把这些人统统掐死,女儿们全都赶回肚皮里面当做没发生一样吗?

夫妻俩收拾好往前面赴宴,如娘带着人送他们到院门口方回,刘姨娘已经阴阳怪气地道:“恭喜吴姊姊了,不过几句话就得了夫人的忠心。”张姨娘咳嗽一声:“刘妹妹你别说了,不然夫人以军法治家,我们还不晓得会怎样呢?”

如娘既已心里安定也就不在意什么,笑着道:“两位妹妹既知道夫人将以军法治家,就知道以后会如何,只要妹妹们都安分守己,瞧夫人这样是不会对妹妹们怎样的。”说完如娘就往里面去,刘姨娘徘徊一下也只有咬牙往前,可恨自己肚子不争气,若生下是个儿子又没夭折的话,今日又怎轮到如娘出头?

路上陈枚不由握一下清瑜的手:“你那日不是说……”清瑜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将军,我说的,是你有了我之后不能再有别人,她们既比我早,又有了孩子,难道我还能把她们全都赶走?”就算知道全赶走陈枚也不会在意,甚至在别家这种事情也算是稀松平常可清瑜推己及人知道自己做不到的把这样活生生的人当做一块石头来对待,如同当日林尚书授意宋桐把自己母女当做一块石头踢开。

感觉到清瑜情绪的低落,陈枚握紧她的手:“你对我用心我也绝不负你。”清瑜又是抬头一笑:“将军,我相信你,所以我也会对你用心,不仅因你是我的丈夫。”陈枚面上露出粲然笑容:“还因为是什么?说啊?”

清瑜白他一眼快走一步,陈枚已经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答应我,我们要这样走一辈子。”清瑜嗯了一声:“嗯,我不会被你克死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此时陈枚的心情就如同初升的太阳一样,一直罩在心上的阴霾全都散去。

清瑜永远都不按后院人想法来出牌啊。

席上

赴宴的都是节度使麾下将士和妻子,男人们对陈枚娶了个什么样的人并不大在意,瞧了他们夫妻一眼就和陈枚各自酬答。而女人们就不一样了,虽则老少年纪不已,但不管美丑大小,她们投向清瑜的眼都有些好奇,特别是当看见一向严肃的陈枚脸上那从心底喜悦笑容的时候,这种好奇更加深一些。

乍看起来,清瑜生的只能称清秀,除一双点漆般眼给她添上几分神采之外,其它就没别的出奇,身量娇小的她站在陈枚旁边有些不大相衬。一个四品官的女儿,这出身并不算得上好,况且虽说宋桐是林家的女婿,但听说这位夫人并不是林家肯认的外甥,这样一来出身无形中又低了不少。

清瑜一走进大厅就能感到有探询的眼光往自己身上扫来,暗暗地清瑜又觉得手心有汗出来,下意识地望向丈夫,当看见丈夫高大挺拔身姿的时候清瑜觉得这种紧张有些无谓。自己是丈夫的妻子,将是那所府邸的女主人,甚至在将来会成为这座城的女主人,既然是女主人,那害怕什么呢?

笑容在清瑜面上绽放,对那些探询的目光一一回过去,平静地回过去,不带一丝半点的紧张和局促。渐渐有人收回目光或者回清瑜一个笑容,陈枚携着清瑜走到陈节度使面前,陈节度使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对陈枚道:“来的太迟让众人久等,你该被罚一杯才是。”

话里含笑更多的是调侃,陈枚还没说话,已有人开口道:“子修新婚燕尔,夫妻之间绸缪来迟是难免的,节使又何必非要罚酒呢?到时子修被灌醉,只怕新妇会责怪。”这话太暧昧了,清瑜面上不由一红,陈枚对说话的人抱拳一礼:“多谢副使为小侄解围。”

副使?那这位就是朝廷委派的副使范良,从清瑜站的角度,能看到这人大概五十出头,面皮白净,不像军中之人更像文官,朝廷以文士委任为副使的不少,总不能再派一个军中之人,这样更难以掌控。

陈节度使右边有人说话了,此人嗓音尖利:“既是副使为将军解围,众人又等了许久,节使,该开席了。”面白无须,嗓音尖利,坐于节度使右边,大概就是监军鱼恩了,听说他曾是当今宠爱的黄门,才被委以监军之任。

清瑜心里小心分辨着,陈节度使已经对陈枚道:“这么多人为你求情,就坐下吧,不然厨子都要等不及了。”陈枚又带着清瑜见过这两位,既是新妇,各人自然也有礼物,范良送的是一对玉佩,玉佩上刻有并蒂莲,分开就是一对,合起是一块,寓意百年好合。

陈节度使见了那对玉佩就道:“好,好兆头。”嘴里这样说,眼就瞧向鱼恩,鱼恩摸一下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举了举:“怎的?这早生贵子兆头不好吗?”说着就把这东西丢在桌上,旁边服侍的侍女忙恭敬地把这东西呈到清瑜面前。

是件金器,上面凿了枣子核桃,除此之外还镶了一块红宝石,看起来金彩辉煌。陈节度使又喝了一杯酒才慢悠悠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没拿出来呢?我难得娶个儿媳妇,你还这么小气。”

鱼恩已经瞪回去:“我小气?你才小气吧?几次和你说了,把你闺女嫁我儿子,你还嫌那小子不稳重,别说凉州,就算拿到京城,我儿子都是头挑的,现在怎样?你闺女还不是回凉州来了?”

鱼恩既是宦官,又怎会有儿子?清瑜已经和陈枚坐好,听到鱼恩这对话不由皱眉,陈枚已牵过清瑜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义字,接着眉往对面比了下,清瑜看见对面坐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在这群都已年过三十的男人中格外扎眼,更何况他还生的浓眉大眼十分俊朗。

看来他就是鱼恩的义子,清瑜哦了一声,陈枚已经在她耳边悄声道:“阿父是嫌他生的太好了些,况且这样男子,总是会姬妾众多的。”真是自己可以有姬妾就不许女婿学样啊,清瑜又看了那少年郎一眼,要说长相,他比宋昂也差不多哪里去,所缺的大概就是那股翩翩风度了。

少年已经起身走到陈枚面前,双手捧着一杯酒:“大哥新娶嫂嫂,小弟要敬上一杯。”陈枚端起酒杯:“你嫂嫂长途跋涉,这杯酒,做哥哥的就代她喝了吧。”说完不等清瑜回答陈枚就一口喝干,放下酒杯对清瑜道:“这是鱼监军的公子余达翰。”

清瑜起身道个万福:“余叔叔好。”,余达翰忙还一礼:“见过嫂嫂。”说完就笑嘻嘻地对清瑜道:“嫂嫂,既叫了小弟一声叔叔,还不知道嫂嫂要给做叔叔的什么见面礼?”这话让清瑜一时忘了怎么接口,陈枚咳嗽一声:“哪有主动开口要礼物的?再说你做叔叔的还没给呢?”

余达翰还是笑嘻嘻的:“大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小弟……”话没说完余达翰肩膀上就被人重重拍了一掌:“你这小子啰啰嗦嗦说什么?没见后面还这么多等着敬酒的人?你在这啰嗦,岂不挡了大家?”

说话的是个二十七八的男子,也是一部络腮胡子,站在那如铁塔一般,对着清瑜就是一礼:“见过嫂嫂。”这又是哪家的?陈枚已经又道:“这是杜家阿弟,你在京里时候见过他的妻子。”

原来是杜娘子的丈夫,陈节度使的义子杜桉,杜娘子十分温柔,没想到她丈夫竟这样粗犷,难怪杜娘子偶尔会说,幸亏生的全是儿子,如果是女儿又随了丈夫,那才叫做没有法子。当时的清瑜还十分奇怪,女生男相也不算不常见,况且闺阁女儿,多加修饰没有不能见人的,见了杜桉本人才晓得难怪会有这话。

余达翰摸摸鼻子,嘀咕一声:“杜家哥哥就是这样,你怎么不怕把嫂嫂吓跑?”杜桉已经喝干杯中的酒对他道:“那样啰嗦的举动也只有你才喜欢,况且你嫂嫂可一点也不怕我。”在席前就斗起嘴来,清瑜不由一笑。

余达翰说不过杜桉,丢下一句不和你这粗人计较就要回席,回席前想到什么一样对清瑜道:“嫂嫂,听阿樾说要教你骑马,我家里还有几匹温驯的马,到时嫂嫂要用,来牵就是。”阿樾,叫的竟这样亲热了吗?清瑜往上面瞧去,陈节度使在和范良说话,其实这也是一桩好姻缘,而且余达翰对陈樾看来有意,就不知道陈樾心里是怎么想的?

清瑜察觉自己的念头不由在心里笑了,难怪都说女子最好做媒,当时清瑜还当别人说笑话,现在才晓得那是因了还没出嫁,一旦出嫁有了贴心的丈夫,是巴不得全天下的女子都能有和自己一样的幸福。

一念及此,清瑜看向丈夫的眼更加温柔,面上笑容也十分甜蜜,依次还有不少人上来敬酒道贺,清瑜和陈枚面上笑容是做不了伪的,看着他们夫妻如此,最高兴的要数陈节度使,儿子娶了这个媳妇,到时那克妻的名声也该散了吧?

前面大厅的酒席未散,陈枚院里的灯也没灭,纯凌走进如娘房里,见如娘在叠衣衫走到她面前道:“娘,这些叫丫鬟们叠好了,您劳累一日也该歇着了。”如娘手里的动作没停,唇边的笑有几分苦涩:“这都是你父亲的衣衫,只怕再过些日子,就轮不到我来叠了。”

纯凌不由依到她身边:“娘,父亲他为然宽厚,定不会的。”如娘拍一拍她的肩:“凌儿,不,姑娘,原先你阿母去世,你父亲又没另娶,你私下叫我几声也没什么,现在你父亲已然另娶,我瞧着夫人也是有个有主意不乱作威福的人,你怎能再如此叫我?”

纯凌眼里已经有了泪,低头不说话,知道自己这话让女儿伤心,如娘叹气:“我原本不过是夫人的侍女,既服侍了将军,这些年他也对我没什么不好,这一辈子也就如此。我唯一挂心的就是你,儿女的婚事是绕不过主母的,就算我去求了你爹,到时出嫁没了娘家依靠日子也不好过。你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怨气也要忍着,敬着夫人。”

纯凌还是不说话,如娘瞧着女儿的脸,叹道:“怪我,全怪我太心疼你。”纯凌最听不得这样的话,扑进她怀里道:“娘……”接着想起如娘的话,生生改口道:“姨娘,我记住了,一定会敬着母亲,女儿在母亲面前有脸面,姨娘你的日子才好过。”

如娘的泪滴下来,做女子的,一生喜乐本就系在男子身上,做婢妾的就更低了一头,还要看主母神色。唯一所念所想的,只有怀里这个娇儿,只要她有门好亲事,就算再瞧主母些脸色心里都是甜的。

酒席直到入夜才散,那还是因来赴宴的各家女眷有些撑不住,不然照了陈节度使的性子,只怕要开一夜,清瑜要尽做女主人的职责,在门口一一送别那些女眷,此时清瑜已轻松许多,和人来往不带一丝紧张。

直到最后一位段副将的妻子离开,清瑜才呼了一声,身后的茜草忙上前扶住她,脸上的喜色怎么都遮不住:“夫人,没想到这么大场面。”茜草常年服侍清瑜,见过的场面也不算太大,清瑜不由叮嘱茜草:“你是陪我出嫁的人,以后可不能大惊小怪。”

茜草急忙点头:“夫人,我知道,不能得志就猖狂。”清瑜莞尔,还要回到厅前和陈节度使告退。厅前已空无一人,清瑜走到门前,里面传来陈节度使的说话声,看来是在教训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般主母,除非特别懦弱和嫁的人家特别不要脸,基本不会被妾室欺负的。古人重名分,一旦名分已定就很难改变,所以这也为何清瑜不肯认林氏为母的原因,清瑜一认,名分一定就不能为楚氏翻了。

辜负

清瑜迟疑一下,要不要进去还是在这里等候,已经从门里转出个小厮来,瞧见清瑜忙恭敬行礼,接着就道:“主上,将军,夫人来了。”屋里的声音断了一会儿,接着陈节度使的声音响起:“让她进来吧。”

清瑜还微有些担心公公会不会不快,但从这句话里没听出不快来。厅内烛火依旧明亮,还能闻到酒味混着菜香,陈节度使坐在上方,陈枚坐在他下手,父子俩正在说话,瞧见清瑜进来,陈节度使招一招手示意清瑜坐到陈枚旁边,清瑜行礼后才走到丈夫身边坐下。

瞧着他们夫妻,陈节度使用手摸一下胡子才开口:“我是个粗人,比不得那些文质彬彬开口就讲大道理的人,你虽今日才见我,但嫁进我陈家也有数月,我方才问过大儿,他说你是极好的人,但我还是要再说一句,嫁我们这样的人家,不是只有荣耀,或许还有苦难,你能答应我,从此对大儿不离不弃,就算是有日成为落到地上的泥也一样陪着他吗?”

这话里透着对儿子的拳拳之心,这才是陈节度使想对自己讲的而非午间那些套话吧?清瑜没有立即回答,陈枚想开口说话但被陈节度使阻拦。清瑜开口道:“公公,媳妇既做了他的妻子,自然是不离不弃,但世间没人能把我的丈夫当做泥一样来踩,若有这日,纵然他是至尊,媳妇也要和天争。”

这么一句话别说陈枚想不到,陈节度使也想不到,望着面前脸庞上还稍微带了一些些稚气的少女,陈节度使的眼里有异色透出,和天争?这样的话已经不能用大胆来形容,陈枚的手握成拳,喊了声阿父,陈节度使已然开口:“和天争?媳妇,你的大胆超过我的想象。”

清瑜并没低头,毫不惧怕地看着陈节度使的眼睛:“阿父,天不负我,则我不负天,若天有一日负我,决意要把我打成泥土,那怎能甘愿成为泥土?”陈节度使拍一下桌子:“好,好,有这样胆色才能成为我陈家的媳妇。”

说着陈节度使对陈枚道:“你这个媳妇,娶的甚好。”这次的话就和午间不一样了,陈枚看向清瑜的眼已经有了不同,这眼里不但有温柔,还多出一种说不清的东西。清瑜迎着他的眼笑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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