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皇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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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怎么忘了这茬,只是离开京城已经十来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这话让席上众人都默了一下,这些人里凉州本地人少而又少,不是从愿籍娶了跟过来的,就是夫君有些名声后去别处求来的,虽在凉州已经有夫有子,但离开家乡还是远了些。
清瑜见席上众人都沉默了,端起酒杯道:“家乡虽好,可此地也能让人心安,众位何必只念着家乡就忘了此处的夫君孩子?”已有人把眼角的泪擦掉应声道:“夫人这说的是,做女儿的,本就像浮萍一样,随着夫君飘落,夫君到那里就到那里。”
话题转移开,众人又开始讨论起别的,这些女眷大都有儿女,所关心的就是儿女的婚事了,清瑜听了一会儿,和她们说了几句,觉得酒意有些涌上来,让她们各自继续乐着,自己出门散散。
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会儿,清瑜坐到一边,用手把披肩解开,让脖子被风吹一下才觉得好受些,茜草用帕子给清瑜擦着额头上的汗:“夫人,你还是把披肩系好,别一味贪凉。”再系上,那才叫人晕呢,清瑜怎么肯系。
身后已经多了个温和的声音:“夫人,还是系上吧,这席上多是烧刀子,和京城惯喝的黄酒不一样,您这会儿贪凉,这风又馋,到时感起风寒来才不是好玩的。”清瑜回头,见说话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面容和蔼,记得她的夫婿好像姓段,别人都称她段县君。
见清瑜要站起,段县君伸手按了她肩一下:“夫人别起来这么急,一起来急了那酒更涌上来,喝惯了黄酒,初喝这烧刀子是有些不惯的。”说着段县君脸上有些怀念神色:“记得我初嫁过来的时候,就是不习惯喝这烧刀子,吃了好大的亏。”
她话语和蔼,行动自然,让清瑜不由想起自己的娘,如果娘还活着,也是会这样关心自己吧?这个念头只是一瞬就被清瑜从脑中摇去,娘已经不在了,再想她她也不在了,自己已经是数个孩子的娘了。
段县君说完瞧见清瑜面上的恍惚神色,又轻轻地拍一下她的肩:“这喝了烧刀子,喝点醋倒好。”茜草听了就忙去寻醋,清瑜已经笑了:“县君这解酒的法子倒妙,喝了酒再喝醋,若再放点香油,倒成了做菜。”
段县君也笑了:“夫人妙言。”说了那么一两句,两人之间没有那么陌生了,清瑜笑问道:“夫人方才说初嫁过来时候,现在夫人嫁过来已经多久了?”段县君的眼还是没有离开清瑜身上:“已经二十年了,我的长女今年刚刚出嫁,和夫人差不多大。”难怪她会这样瞧着自己,原来自己和她女儿差不多大,清瑜的眉攒了一下:“想来不是嫁在凉州。”
段县君难以自抑地叹了一声:“是,嫁的是我娘家表侄,虽欢喜她能回去代我尽孝,可我还是想着她。”做母亲的心就是如此,清瑜没有说话,身后脚步声急促,跑来的是冬瑞,她瞧见清瑜就道:“夫人,您快往前面去,方才前面来人说,说主上要把秋娘子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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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送
这消息让清瑜震住,匆忙起身的时候就觉得头有些晕,茜草忙扶了她一把。段县君也跟着起身,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哪里来的豪杰,竟能让节使把爱妾割爱?”馈赠婢妾本是常见的,但月娘却和旁人不一样,受宠日久不说,这后院里的事还管着大半,把这样的爱妾送人,真不知对方是谁?
冬瑞已经伸手去扶清瑜,听到段县君这样问就道:“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儿秋娘子在园里与人偶遇,秋娘子也不知和主上说了些什么,等过了一些时候,前面就说秋娘子被主上亲口许人为妻,还说让夫人快些往前面去。”
清瑜用手按一下头,感觉脑子清醒一些,这才对段县君点一点头:“还请县君代我去对席上各位说一声,等前面事完再来。”段县君自然答应,清瑜带着人匆匆往前面去。
大厅里的歌舞早已停了,陈节度使坐在上方,下面还跪了个年轻男子,这男子满面涨红。陈节度使用手敲着桌子:“大男人既敢做就敢当,难道你认为某是好色而忘将士的人?”男子又以头抢地:“节使自是英雄男儿,下官只是不忍夺节使您的所爱。”
陈节度使撸一下胡子:“你本壮年又没有妻子,前些时日立的功劳让我无法想到合适的赏赐,你既爱慕我的爱妾,我怎能再不以此相赐。”说着陈节度使瞧见清瑜进来,用手指了下她:“媳妇你来的正好,月娘已被我许给赵校尉为妻,你给月娘预备一份嫁妆,明日就把她送走吧。”
陈节度使的话斩钉截铁,而且他的话里听不出半点愤怒,清瑜这一路而来打点的话都不需要,应是后就带着人,还在门口就听到陈节度使的声音:“都歌舞起来,这是大喜事,你们也该贺赵校尉一杯。”厅内气氛顿时又热烈起来,清瑜的脚步微微停了下,定是这赵校尉今日酒喝的多了些,在园中偶遇月娘说了什么,月娘素来得陈节度使的宠,自然要去找陈节度使告状。
恰遇赵校尉来请罪,陈节度使顺势将月娘许给他为妻以笼络人心。这件事定会被当做楚王绝缨这样的佳话传说,可是做男子的只想成就自己的千古名声,又有谁会记得那个被送走女子的百转千回?
清瑜收敛一下心神,当务之急是要去安慰住月娘,陈节度使既已决定,怎么也回转不来。清瑜来到月娘住所,刚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乱纷纷的,丫鬟婆子站在院子里正在议论,瞧见清瑜过来有个领头模样的忙止住众人上前对清瑜行礼:“夫人,秋娘子……”
刚说出三个字就觉得这称呼不妥,忙改口道:“主上的命令都听到了,琴娘子和几位姨奶奶正在安慰那位,奴婢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清瑜点一下头就道:“方才主上说过,要给月姨备份嫁妆,这嫁妆里少不了要有陪嫁的人,茜草,你在这听听她们可有谁愿意随月姨去,别的都不许喧哗。”
茜草应是,月娘被许给人才让下人们再次意识到不管有多得宠,月娘和琴娘两人都是妾侍,真正能当家作主的现在只有清瑜,对她的话自然没人敢违逆,已有人掀起帘子请清瑜进去。
屋内也有不少的人,月娘被围坐在中间,日每次见她,她都打扮艳丽,妆容首饰都要最好的,但现在面上的妆已经不见了,发上的首饰虽还在头上,但那些珍珠宝石似乎已经失去光彩。
女人们正在七嘴八舌安慰她,有说这是好事,做人的妻总好过做人的妾,有说主上的脾气众人都知道,是说一不二的,既已定了就不可能再反悔。还有一两个虽嘴里劝说,但那话里却是讽刺着月娘,说月娘若不是平日仗着受宠,遇到被人说了这么两句就去主上面前告状,怎么也不会被主上顺势许了出去。
月娘一张脸十分木然,如同活死人一般任由女人们安慰自己,当看见清瑜进来,月娘眼里一亮推开众人就走上前拉住清瑜的手:“是不是主上有了新的话。”清瑜轻轻拍一下她的手,对琴娘道:“琴姨,你平日和月姨一起管家,她常用的人你也清楚,那些账本放在何处你也明白,就先带人把月姨手里的事接过来。”
琴娘点头就转身出去,清瑜又道:“几位姨娘劝说月姨辛苦了,就留两个在这陪伴月姨,剩下的回房去吧。”说着清瑜顺手点了两个离月娘最近的人,让剩下的人都回去。有一两个也想谋一下月娘走后的管家缺,可听见清瑜这样说话,再想到清瑜的身份就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此时哪敢再谋一谋,都笑着告退。
月娘听到清瑜这样说话,知道这事已经无可挽回,眼里的泪掉落下来,滴到身上穿着的朱红衣衫上,这衣衫上用珍珠镶了海棠花,是月娘专门为陈节度使的寿日预备的,但此时月娘的泪如滚珠般落下,落在珍珠上,竟显得有些讽刺。
清瑜示意那两个站着的女人把月娘扶了坐下,自己也坐到她旁边:“月姨,我知道你此时心里还转不过弯来,可方才我在外面听了句,做人的妻总好过做人的妾,赵校尉在公公帐下许久,对你有爱慕之心已久,月姨你嫁过去他定会如珠似宝待你。公公已经吩咐让我备一份嫁妆送你出嫁,你想要谁陪嫁也由的你挑。月姨,这样算下来公公也是一片好意。”
月娘的双眼闭住,让那泪不再流才开口道:“夫人,这是主上的好意,旁人日后说起,也是如楚王绝缨一样的佳话,可是夫人,我虽是个妾,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到主上身边十五年,一颗心已全在他身上,此时让我出府,去另嫁他人,夫人,我不是木偶,我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十五年,从二八年华的少女到现在的娇媚少妇,一生最好的年华就全在他身边,虽然知道自己只是他身边多少女人中的一个,但这么多年来,这颗心就只有这个男人了。
可是今日,不过短短一瞬,他就下令把自己许配给一个陌生男人,那个男人再仰慕自己,再年轻有为,再……全都不是他。
月娘话里有几分凄凉,清瑜轻轻握一下她的手:“月姨,我明白你的心,可是正因为明白你的心,我才劝你从此把这颗心转到赵校尉身上。公公今年已经七十,去日无多,月姨你才刚过三十,若公公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月姨你若殉节,会被人笑陈公有从死之妾。若守节,天下间没有妾侍为主公守节的礼。月姨你又没有孩子,不能以不忍让孩子被人耻笑的原因不嫁。月姨,到时你左右为难,嫁与不嫁都难。倒不如今日被公公做主嫁给赵校尉,一般也是三媒六聘,一样也是锣鼓喧天,到时是当家的主母,又是一段佳话,月姨,你且仔细想想。”
说完这长长一段话,清瑜觉得心里有些黯然,但不这样说又该说什么?就算现在月娘死在陈节度使的面前,陈节度使也不会心生愧疚。为男子的英雄美名,伤了多少女子的心?
月娘的声音很低:“我知道,夫人,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更难过,原本我觉得虽然我是妾室,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对我总该有几分情义,所以才敢在那人说出那样大胆话的时候前去寻他,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在他心里,和旁人没什么区别,为了成全他惜将重过爱色的名声,必要把我送出去。原来我这十五年,只是做了一场梦。”
说完月娘就闭口不语,旁边的那两个妾不知该怎么安慰月娘,只是沉默站在那里。屋里人少又没点火盆,清瑜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寒起来,叫丫鬟进来把火盆生起来,那些丫鬟婆子方才已经和茜草说过,知道自己大致去向,听了清瑜的话忙带了火盆进来。
几个火盆一点,屋里开始暖起来,清瑜还待开口说话,月娘已经长长叹了一声,接着就道:“夫人,今日你的事必然很多,不需再我身边了,这房里的东西全都是主上所赐,我全收拾起来,也不用再另备嫁妆了。”
她话语平静,仿佛刚才的哭泣难过只是清瑜的幻觉,做了十五年的妾,她所见过的事比清瑜更要多了几倍。清瑜示意那两个妾留在屋里继续陪着月娘,起身道:“月姨既这样说,我就先回去禀告公公,两位姨娘就请在这里陪着月姨,要什么吃的喝的只管吩咐人就是。”
那两个妾应了一声,挑起帘子送清瑜出去,见清瑜出来,茜草急忙迎上去:“夫人,方才奴婢已经细细问过,愿意随秋娘子前去的有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剩下的怎么处置?”清瑜头抬起扫了她们一眼就道:“今儿你们就继续在这里服侍月姨,等明儿赵家来迎亲后再行安排,若想趁此懈怠,”
清瑜唇一勾露出个笑:“就不知军法是怎么处置的。”下人们齐声应是,抬头时候请瑜已经出了门。方才还没醒完的酒这么一奔忙就让清瑜觉得头疼如裂,但事情远没有完,还要接手月娘离开后她平日经管的那些事,还要弹压住有些可能会借此生事的下人。
清瑜用手指掐一下掌心好让自己清醒一些,琴姨已经带着人走过来,见到清瑜忙上前道:“夫人,秋姊姊平日的账本和她常用的人都在这里,奴正待去寻夫人。”清瑜扫一眼那些人,已有人上前把怀里抱着的东西恭敬呈上:“方才听了消息小的就把账本收拾了起来,正待要呈给夫人。”
楚王绝缨、葛周赠妾,这些都被后世称为佳话,可是谁曾考虑过那个被调戏的妃子和那个被赠的妾的心情?
平、楚、段、赵,杜,这几家都出来了,还有潘家这些没出来啊,努力写。
第53章
那账本也是好大一包,茜草上前接过,清瑜就着她的手随便翻了两下就道:“这账本我还要细瞧瞧,主上吩咐过,还要给月姨备一份嫁妆,你们既是她常用的人,想来也知道她的喜好,去库里挑些她平日喜欢的料子摆设,再去账房支两千银子,还有月姨房里所有东西和那几个愿意跟着她去的人,全当做嫁妆送去。”
清瑜说一句,那些人应一声,清瑜说完又道:“你们都是细致人,这份东西就单独开一张单子列出来给我就是。”这些人急忙应了,清瑜见她们都很识机,这才松一口气继续道:“你们都是有职责的,就按了平日的职责继续做,若有谁要趁这个时候做点什么事出来,也不用来报我,统统送去军法处置。”
这些人里面难免有些旁的想法的,听了最后一句心不由一颤,接着齐声道:“小的们知道了。”清瑜这才发放她们:“去吧。今儿是主上的寿日,不能出一丝纰漏。”她们行礼后下去,清瑜呼了一口气才对旁边的琴娘道:“各处还请琴姨多关照些,我还要回席面上应酬一番。”
方才清瑜的处置井井有条,并没有遇事时的慌张,琴娘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又说一句清瑜就请琴娘先行,看着琴娘带人走了,清瑜才呼出一口气,这时才觉得头虽然不疼了,但腿都是软的,这么一大个家,以后就要交到自己手上了。
见清瑜望向旁边的石头,茜草已经去扶她:“夫人,这石头凉,夫人要歇一会儿,还是去前面屋里喝着热茶歇歇。”这会儿还歇不成呢,清瑜还要去宴席上解释,还要处理明日的事情,清瑜觉得太阳两边又开始跳起来。
茜草的手碰到清瑜的手心,这才发现清瑜手心全都是汗,不由啊了一声。清瑜捏一下茜草的手,不紧张是不可能的,那些管事的有些都管了十来年了,若有一个不服嚷起来,一个接一个,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让自己弹压。方才面上怎么从容,心里就有多紧张。
现在事情还没完,这样的紧张也只有茜草能知道一二,茜草掩一下口,放下袖子的时候已经道:“夫人既不要去歇着,那就让她们先拿一杯茶来让夫人润润再进去。”茜草话音刚落,背后跟着的冬雪就飞跑着去拿茶,清瑜她们走的慢,感觉只走出数步冬雪就已端了茶出来,茜草给清瑜倒了杯茶,这热茶喝下去清瑜才觉得头疼好一些,茶杯放下时候清瑜已经恢复的和平日没什么两样:“我们快些走吧,丢下客人在那里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
清瑜还在厅外就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不过总还是顾及着这是在节度使府邸,大都是低声讨论,但人本就多,低声讨论混在一起更显得嘈杂,清瑜侧耳听了听,并没听到什么很大声的话,面上露出笑容走进厅内。
看见清瑜进来,说话声停止,齐齐望向清瑜,段县君迎上来:“夫人去了这么长时候,再不来我都不晓得该怎么找出话题了。”清瑜对她感激地点一下头这才笑道:“明儿还有酒席呢,赵校尉选了明日成亲,我们也该去贺一贺。”
有人的酒杯掉地,清瑜顺着那个声音望去,好像是个副将的妻子,姓什么清瑜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