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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盛唐夜唱-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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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这温暖也要消去了。

这让小虫娘愤怒欲狂:骨子里,她还是李家的女儿,那种霸道蛮不讲理的劲儿在血脉里。

“这是什么话,若我不记得,他们怎么能送到宫里去,凭着那些粗人,也能到玉真观?”叶畅虽然不明白好端端的小姑娘为何就要哭了,但哄女孩儿的本领他还是有的,家里的响儿和小娘,他可都没有少哄:“而且,我为你准备了更好的礼物!”

“果真?”虫娘问道。

“那是自然,你随我来吧。”

叶畅领着虫娘便走,他径直走进了一家店铺,店铺的伙计见他领了一个小道姑进来,都有些讶然。

这是家裁缝铺子,此附近多烟花柳巷,少不得就有裁缝铺子、脂粉铺子。

“方才我请裁剪的衣裳,如今人来了,按着她的身材,替我做吧。”叶畅道。

听得叶畅这样说,虫娘转怒为喜:果然没有骗我,他当真为我准备了礼物!

她却不知,叶畅来长安城一趟,总得给家里人带些礼物去,他想来想去,便想着给响儿准备好一套衣裳——放在这个时代,这衣裳样式可能有些不对劲儿,但带回修武去,只说是长安城中如今最流行的,有谁会花十多天时间专门跑长安验证么?

乡间那些顽固的老人,看了最多也训是嘀咕两声,总不好说这长安城中流行的样式竟然是有伤风化的吧。

在信息不通畅的年代,这种欺瞒行为,完全可以帮助叶畅来引领风潮。所以,他拿出了好几套衣裳的样式,方才见这裁缝铺子手艺不错,便进来定了一件。

若是修武县,整个县城里还找不得一家象样的裁缝铺子,一般都是请织娘上门做。这边几位师傅手忙脚乱一番,很快便给虫娘量好了身材,而虫娘板着的小脸,也早就笑逐颜开了。

无论什么年纪的女子,听闻买衣裳,可都是只有欢喜的。

“要几日功夫?”叶畅问道。

“这都是小孩儿家的衣裳,只是样式怪了些,倒不怎么废布料人工,若是郎君不急,过一日来取便可。若是急的话,就请稍待,一个时辰左右吧。”

听说隔日便可取,叶畅也有些惊讶此时好的缝娘的手速了。待听得一个时辰,便更是讶然,看着一脸渴望的小虫娘,叶畅也希望早些见到她穿上衣裳的模样——让大唐的公主为自己当模特,那可非同一般!

“我在这附近正好还有些事情,过一个时辰再来看看……若是能做得又快又好,少不得加钱。”叶畅叮嘱了一声,然后领着虫娘又出了铺子。

西市的规划,她虽然不大明白,却隐约也觉得,这位叶郎君是个大有本领的人。

一个时辰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因为众人有事的缘故,很快便到了。虫娘中间催促了几遍,叶畅总得笑着耐心安抚,到得后来虫娘无奈,也只能跟着了。若是别的小公主,跑到西市这么久,宫里早就闹成一团了。偏偏虫娘是个被所有人忽视的角色,而且又是道姑,所以跟着叶畅四处转悠,听着叶畅在详解自己的规划,她从最初的一窍不通,到后来觉得“这就是好的,一定很漂亮”,也渐渐觉得有趣。

绕回到那裁缝铺子时,天色已经渐晚了。见叶畅进来,铺子里的伙计便说衣裳已经缝好——对于这些心灵手巧的大师傅巧娘子来说,缝几块布,能花多少时间!

虫娘迫不及待便要换上,裁缝铺子里也有换衣间,自有使女侍候她换好出来。叶畅看她小跳着出来,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神情恍惚了一下。

这套衣服可是中西合璧,上边是大翻领短袖的小碎花边上衣,下边是刚刚过膝的蓝色印条裙,再配上薄如蝉翼的绢纱长袜,活脱脱便是后世的学生妹装扮。既显活泼,又不失庄重,让人看得眼前一亮。

“如何?”虫娘问道。

叶畅一挑大拇指:“漂亮!”

虫娘顿时乐滋滋地笑了,她方才在铜镜前照了好一会儿,只可惜这家的铜镜磨得不是很好,看得模样不算太清晰,但她自己也觉得,着实漂亮!

叶畅却觉得似乎哪儿还有些不对,想了会儿,恍然大悟,上前将虫娘的头发又给她解开,然后便随意一扭,两条大辫子顿时出现,叶畅又要来紫色绸子,给虫娘系成蝴蝶结。

“再去镜子前看看。”叶畅笑眯眯地道。

虫娘欢欢喜喜到铜镜前,左照右照,真不敢相信镜子中的人竟然就是自己。良久,听得叶畅催了,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过来。

“喜欢不喜欢?”叶畅问道。

心情好的虫娘还是极乖巧的,她点了点头。

“送与你了,你是这样穿回去,还是打起包来?”

虫娘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回去,她依然只能做道姑打扮,却不可能再穿成这模样了。

第60章娇俏暗香绽芳芬

大唐天子李隆基,如今已经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虽然他的精力还很充沛,但是在当了三十年的天子后,他如今已经很是有些倦于政事。

也正是因此,虽然明知李林甫奸诈,他仍然重用李林甫,原因无它,李林甫能够让他安心在宫中享乐,却不至于被繁琐的政务所扰。

“贤婿,有何事要见朕啊?”

当张垍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乐呵呵的,刚才梨园排了新曲,让他甚为满意。

“臣家仆在西市……见着了二十九娘。”在绕了一番圈子之后,张垍有些吞吞吐吐地道。

“二十九娘?”

若不是张垍提起,李隆基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女儿,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忆起被自己安置在道观中的二十九娘——她近来不是跟着玉真长公主么?

“怎么回事,西市是何种地方,二十九娘……怎么会去哪儿?”李隆基声音却不是很严厉。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不能称慈爱,但对于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帝位的子女们的一些做法,他还是相当纵容。

张垍抬头又偷望了他一眼,李隆基未发怒,让张垍有些失望,不过这也在他意料之中:“臣家仆见着一人,引领二十九娘于花街柳巷闲逛,臣恐伤天家体面,当时不敢发作,特来禀报陛下。”

“是何人?”李隆基双眉竖起。

“是一百姓,名为叶畅者。”

“叶畅?”李隆基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听说过,一时间想不起来,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杨玉环却哂然一笑。

“太真,你想说什么?”

此时的杨玉环,名义上还是被勒令出家为道士,道号太真,实际上住在宫闱之中,而且宫中诸人,都称她为“娘娘”了。听得李隆基问她,杨玉环低声道:“奴只是觉得……二十九娘在宫禁之中,便是奴也不曾见过几次,如何会给一百姓引出宫去?”

李隆基原本只是想着叶畅这名字熟悉,此际意识到,张垍的话里有问题。那叶畅若只是百姓,二十九娘如何认识他,又如何从宫中跟他出去?

其中必有隐情。

原本李隆基是相着让高力士着人去擒叶畅的,现在却不急了。

“贤婿,这叶畅是何许人也?”

张垍等着这个机会,当下便添油加醋,将叶畅如何得了贺知章赏识,却不识抬举,为了与人斗气,在京城中组织足球赛……他口中的叶畅,当然是个荒涎浮华之人,但是因为足球戏的缘故,认识了虫娘,将虫娘引出宫中,自然是包藏祸心。

李隆基与杨玉环默不作声听着他说,张垍说完之后,忧心忡忡地道:“二十九娘年幼,若是为这厮所欺瞒,给这厮骗去宫中财物事小,伤了天家体面是大,还请陛下发落此事。”

李隆基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急着说话。

张垍话语里不实之处有许多,李隆基一听就听得出来,他定然是在这叶畅身上吃了苦头。叶畅只是一介平民,能让他这个驸马吃了苦头,必然是借了某些人的力,而能让张垍不当场发作,事后寻机的,恐怕就只有玉真长公主。

对这个妹妹,李隆基是有真情的,一母同胞,当初武后之时,他们能活下来,相互扶持是少不得的。

若是干系到旁人,李隆基可以纵容张垍,但既是与玉真长公主有关,莫说只是办个足球戏,就是有再荒唐的事情,李隆基也会忍着。

但他也不愿意伤了张垍的心,张垍的父亲张说,对他保住性命当上太子,可是有大功的。

“太真,你在想什么?”

杨玉环垂眉,若有所思,听得李隆基问话,她轻声道:“这位叶畅,可是那位‘夕阳无限好’的叶畅?”

方才张垍说时,有意回避了叶畅写的诗句,他知道李隆基爱才,若是得知这般一个年少才子,没准还想亲自见见。而叶畅言辞之犀利,张垍是领教过的,他可不愿意将叶畅推到李隆基面前,反而成就了他进身之机。

可是杨玉环竟然听说过,这就让张垍苦恼了。

“是。”他不敢撒谎,只能说道。

“原来是他,倒有几分诗才。”李隆基听说过那诗,看着娇艳的杨玉环,不由得感慨道:“夕阳无限好!”

他对此诗的体会甚深,旁边的杨玉环年少娇艳,自己却已经年迈了。

“臣妾还听说,他此诗得出,也是为人所逼呢。”杨玉环轻声道。

杨玉环此时与玉真长公主的关系尚睦,她受命出家,玉真长公主多少给了她一些照顾。从玉真长公主那里,她听说了那首诗的来历,因此便娓娓道来,听得李隆基不禁笑着摇头。

“那叶畅多大年纪?”李隆基又问张垍。

“十……十六七岁。”张垍暗道不妙,为何情形就是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去发展呢,原本在他的计划里,皇帝不是该龙颜大怒,然后派兵缉拿,一刀将那个辱他的小子砍了了事?

“少年才高,气傲不平,自然有之。”听得叶畅的年纪,李隆基先是一笑,然后收敛笑容:“但是,结交贵主,却非其所宜……而且二十九娘今年才多大!”

张垍心中一喜,李隆基正待发作,突然间一想,二十九娘今年实际岁数,他也确实不知。

一种愧疚不免浮上心来,虫娘的母亲乃是西域曹国进奉的胡姬,只是善舞,为自己所临幸,然后早产生了二十九娘。自己一直不喜这个女儿,对她也没有什么关注,至今未给她封号,反而是令她出家当了道士。

“去二十九娘处,听她说说。”李隆基决定道。

虫娘住处在与杨玉环名义上居住的太真观并不远,开了门便是玉真长公主的玉真观,但是甚为冷清,走到此处,便是李隆基心中,也更觉不忍。他们到时,虫娘尚未回来,等了没有多久,便听得外头脚步声,紧接着,虫娘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李隆基面前。

虫娘不是道士打扮,而是穿着方才叶畅为她定做的衣裙,就连发型,也都是叶畅替她梳成的。若换了别的皇朝别的皇帝,见自己公主这副打扮,定然是要勃然大怒的,可现在是大唐,现在的皇帝偏生是在艺术上有自己眼光的李隆基!

一见着虫娘这副打扮,李隆基便眼前一亮,他身边的杨玉环,也是觉得惊讶。

此前杨玉环见过虫娘数次,一直觉得这个瘦俏的小女孩有些可怜,可现在才发觉,她竟然也能如此活泼。

而虫娘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竟然会在此遇上父皇,她原本满脸欢喜的,可现在,欢喜变成了惊恐。

“虫娘叩见父皇……娘娘……”在宫女们的眼色下,她下拜,行礼。

“近前来,快近前来。”李隆基催促了几声,虫娘不知是祸是福,迈着小步,慢慢挪到了他身边。

看到小女儿脸上的惊惶不安,李隆基心中也有些惭愧:自己对这个女儿,确实关注得极不够,若不是此时相见,只怕连她的模样,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虫娘,你这副打扮,还有这身衣裳……是如何来的?”他问道。

虫娘心惊胆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对于这位父皇,她是畏多于爱,惧怕多于眷恋。她如今的打扮,还有今日悄悄去西市之举,都是离经背道的,虽然她的父皇干过离经背道的事情比她更多,甚至连自己的儿媳妇都能弄进宫中充作玩物,可是虫娘仍然不敢肯定,父皇对她的行为会不会惩处。

“莫吓着她了。”一直微笑着看着虫娘打扮的杨玉环柔声道。

“无碍,你只管说就是。”李隆基心中有些不喜,但看在杨玉环的面上,他按捺下去。

“虫娘今日有罪,私自出宫,去……去了西市。”虫娘咬着牙,低声道:“在西市买了衣裙,打扮成这模样……”

“是谁带你去的,朕要杀他。”李隆基道。

“不是谁,是虫娘……是虫娘自个儿要去的!”虫娘小声道:“父皇要责备,便责备虫娘!”

她维护叶畅,让李隆基不由得恼了:“以为朕不知么,一个叫叶畅的小子,朕已经遣人去缉拿了!”

他权术手段高明,用在小虫娘身上,岂有不成之理。虫娘顿时失声惊呼,然后跪倒:“实不干叶畅的事,是二十九娘私自出去寻他,阿耶,求阿耶饶过叶畅!”

这次她称呼李隆基不再是父皇,而是“阿耶”,相当于后世的“爸爸”,李隆基微微一愣,杨玉环揣测他没有深究之心,便伸手将虫娘拉起:“陛下,莫吓着二十九娘……陛下没有派人去,二十九娘,你只管放心。”

虫娘脸色惨白地站起,兀自瑟瑟发抖,她那副打扮,又这模样,当真是惹人怜惜。李隆基心中也不禁一软,他杀起儿子来虽然不手软,可待这些不威胁到自己帝位的女儿,倒还算是心慈。

“太真说的是,吓你的呢,说说看,这个叶畅……究竟有何本领,让朕的二十九娘如此维护他!”

虫娘听他突然柔声说话,初时还有些不适应,见他脸上的怒意已经不见,取代的是微笑,虫娘才敢开口,慢慢将如何认识叶畅、如何与球赛胜者颁奖,叶畅又如何让玉真长公主给她送了什么干股,还替她准备身上的衣裳,设计了头上的发型。除了说自己与叶畅的关系,还特别提了,叶畅如今得韩朝宗信重,正在替韩朝宗准备西市挖池之事。

听到这里,李隆基不由得笑了。

张垍公报私仇,早在他预料之中,但这个叶畅,一个足球戏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连大唐明光铠陌刀军都出来了——还不能说他讲的没有道理,倒也是个人物。

能够写诗,不算什么,大唐诗人多得是。能玩出名堂,那可就少了,李隆基现在怠于政事,就喜欢玩,因此,他对这足球戏也不禁有了兴趣。至于替韩朝宗规划西市事宜,李隆基并不把当回事,只认为是虫娘私心向着叶畅,故为美言。

“那你这身衣裳和这发辫是何人为你制?”杨玉环觉得正事已经问完,该轮到自己了,便柔声向虫娘问道。

“是……亦是……叶畅……”

“这少年郎倒是有心。”听得这样,杨玉环不由有些向往:“这般衣裳,这般发辫……他大约是见过胡人服饰,故而想到?”

“唔,倒是有可能。”李隆基也甚是欢喜虫娘这模样。见惯了小公主们宫装正服,突然间看到这种打扮,倒是给人一种清新活泼耳目一新的感觉。他为人较为开明,而且自己也曾经荒唐过,故此倒没有板着脸教训虫娘,只是提醒道:“你穿便穿,却莫让那些老夫子们瞧见,他们瞧见了,少不得要在朕面前呱噪。”

“阿耶不……不怪罪虫娘?”

“怪罪自然是要怪罪的,西市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何等身份,如何能去那儿!”李隆基哼了一声,这件事情,着实让他有些恼:“那叶畅竟然敢带你在这种地方,少不得要受罚,你身边的内宦与使女……”

“阿耶,当真是虫娘的错,他们都不敢违抗虫娘。”虫娘哀声求道。

李隆基心中微微有些惊异:他子女中,多是推过揽功之人,犯了什么错,都是向太监宫女身上推的,倒是小虫娘,竟然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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