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到阖府上下为自己的婚事忙作一团。曹颙却是如梦似幻的感觉,没有半点真实感。是叹息,还是欢喜。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有时会失神发呆。
十二月二十四,平王福晋与曹颐都回到曹府,帮着料理曹颙的亲事。这边外事还好。有曹忠、何茂财等人跟着料理。内宅是紫晶,虽然有诸位管事婆子并王府派来的几个嬷嬷,但是因身份所限,没有能够出面招待女客地。曹颐是新婚不久的小媳妇,尚带着几分腼腆。只是帮着紫晶管事,请姐姐出面招待亲朋女眷。
前院的喜棚已经搭就。厨行进棚试灶落作儿,本家账房宣告成立,诸事都准备齐全。
虽没到正日子,却已经陆续有亲友上门道贺,自然少不了地酒菜席面。
等到二十五,簇新地花轿已经摆在喜棚前,同时也算正式开席了。按照这个时候的规矩,这天是本族近亲同堂宴会,然后是催妆,迎妆。
曹家在京城没有族人,近亲也就是平王府与觉罗家,兆佳府也勉强算上。讷尔苏与塞什图,一个姐夫,一个妹夫,倒很是尽心尽力。除了近亲,像宁春、纳兰富森、德特黑、述明等人,都是拿曹颙当兄弟看的,知道他长辈不在京,便都提前一日过来帮忙。
用罢午饭,就要去淳王府催妆。这个是宁春早就与众人合计好地,为了体面,让塞什图并七个御前侍卫,凑成八人前去催妆。因大家职高,又多有爵位,按照爵位品级穿上官服补挂,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诸多随从,浩浩荡荡地往淳王府去了。他们是催妆人,也算“送妆”的,一会儿将随着那边的嫁妆队伍回来。
曹颐与紫晶又仔细将新院子看过,新房墙壁糊成四白落地,打扫干净,就等妆奁一到,即刻可以安妆。
虽然府里的院子都以树木命名,但是这处新院子却没有同例。因这是原本的几处小院子通开地,面积大些,还有个小花园,树木种类也多。曹颙一时想不出什么贴切的,就将院名空了下来。
从淳王府到曹家,一路上有穿着新衣新帽地曹府下人往来报信。王府那边发奁不久,这边就有音讯传回。曹颂带着他的表哥表弟,领着鼓乐手,在这里迎妆。
淳王府送嫁妆的队伍浩浩汤汤驶来曹府,整整堵了大半条街。
先是一百二十抬的家具开道,上等花梨、紫檀木所制桌几箱柜一应俱全,按着王府早先量好的地方一一安放到位。
而后八十一抬的衾被枕褥、幔帐挂帘、四季衣裳并尺头衣料等等。这些都是捡紧要的摊铺悬挂,余者则要放入曹家的库内。
接着是六十四抬的悬挂摆设。这可好,书画古玩皆不论件而论箱,整箱整箱的抬来。这些自然也是挑喜庆吉利的悬挂摆放,余者入库。而此时曹家的库已是满满当当,再塞不进去什么了,无奈之下,曹颙只得叫开了菊园和竹园两处厢房,让把箱笼先抬这里边去,又叫人守了。
大件之后便是琐碎之物了,四十八抬的大红什盒里盛了头面首饰、胭脂水粉等物。也是找了个厢房堆放进去,落了锁,只待日后在细细拾掇。
最后是田庄五十倾,房产四处,王府名下产业铺子八间,陪嫁丫鬟四人,嬷嬷四人,陪房家人二十户。
冗长的礼单耗费了厚厚一沓泥金红笺,淳王府派来持妆奁清单报帖唱呛的人喊得喉咙都哑了,最后灌下大半壶茶,才扯着嘶哑的嗓子请新郎曹颙接~
光接收放置这些嫁妆就用了整整三个半时辰,从上午一直到黄昏,接得妥当后,曹家设宴请送妆的众管事仆从吃酒,饶是院子大,也坐了得近满了。
最后曹颙吩咐人抬出事前包好的银封和若干串青》(发给众人。瞧着装赏钱的箱子渐渐见底,终是还省了十几个封没有出现不够的现象,曹颙才松了口气,幸亏是平郡王府那边有经验,问了各处王府给送妆赏钱的标准和总数,这才没出现赏钱不够分的尴尬局面。
第六卷清平乐第一百四十八章花烛(上)
于到了成亲的正日子,曹颙起床的时候却是皱眉不已同德特黑他们喝酒喝的,现下直觉得脑仁疼。他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睛望了望窗外,却已经是日上三竿。
曹颙伸出手去,摸了枕头边的怀表,想要看看时辰。
外间珠儿、翠儿已经早候着,听到里间有动静,便挑了帘子进来侍候。
已经是辰正三刻(上午八点四十五),曹颙放下怀表问道:“怎么没叫醒我,前院有客来了吗?”
彼时婚俗,在男娶女嫁的正日子,至亲好友多是上午即去道喜祝贺,而且全家都来,这就是所谓阖第光临,方显得亲热。交情一般的,则是只是不带家属,什么时间来都行。
“紫晶姐姐说大爷今儿要忙到夜里呢,让大爷多睡会,省得白天乏!”珠儿一边递上衣物,一边回道:“前院却是不知,内宅这边听说有女客到了,紫晶姐姐迎客,福晋并三姑娘在内堂陪着呢!”
翠儿喊外头的小丫鬟送了热水,探探水温正好,请曹颙梳洗。
这年头,鲜少有女客单独登门的,既然女客到,那前院应该也有同行的男宾了。
曹颙摇头苦笑,自己这新郎官做得失职,得赶紧过去,省得让人挑理。
梳洗完毕,钗儿、环儿已经捧了醒酒汤与吃食过来。
曹颙正腻烦脑仁疼,看到醒酒汤却是正合心意,伸手端起喝了。再看吃食。却是两碟点心。龙眼小包子与金丝花卷;还有一品粥,人参粥;另有四盘小菜,拌芥菜丝,拌腐竹,酱瓜丁,红油耳丝。
曹颙夹了个金丝花卷,看着那人参杞粥。问道:“怎么又做这个,不是说过不用补了吗?”
钗儿回道:“是福晋与三姑娘特地交代的,怕大爷日间繁忙。没空吃饭。早晨的吃食让多进些呢!”
曹颙地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这姐妹两个,很是有点当家理事地模样。脑子里又想起这两世的父母来。
上辈子父母将曹颙这老儿子当成是宝贝疙瘩,虽然在他工作后也念叨过两次劝他早点与温琪结婚的话,但是后来知道温琪跟了别人后,因担心触动儿子的伤心事,就闭口不提了。这辈子的父母。却远在两千多里外的江宁。自己是他们两位唯一的儿子,却不能够在他们跟前尽孝。他们不能亲眼看着儿子娶亲。也算是人生憾事吧!
“你们地儿子就要娶媳妇了!”曹颙在心里默默说着,是对两辈子的父母。这成亲是人生四喜之一,但是他此刻的心境却不单单是期待与欢喜,还有无尽地思念与孤寂。人就是这样,越是重要地时刻,就越发想念家人,相让他们分享自己的一切悲喜。
珠儿、翠儿与钗儿见曹颙脸色由淡淡的笑意转为沉思、再转为寂寥、最后只剩下无尽地惆怅,心情也都跟着悬了起来。那日淳王府嬷嬷的教导犹在耳边,过了今儿,曹颙就要搬到新院子去住,她们几个的去留却还要看大格格的安排。不过,今儿是主子大喜之日,就算她们不安也好,忐忑也好,都埋在心里,不敢表现在面上。
环儿年岁小,想得最少,见曹颙拿着调羹,半天不动,就道:“大爷,粥就要凉了!”
曹颙这才醒过神来,就着酱瓜丝,将喝了两碗粥,吃了半盘小花卷。虽是早起没食欲,但是这时候规矩繁杂,他这个新郎官又要陪客迎亲的,怕是没空闲吃饭。
用完早饭,出了葵院,还没出二门,就见宝雅与曹颐并肩走来,后面跟着不少丫鬟婆子。见了曹颙,曹颐与众人都俯下身见礼,宝雅却笑嘻嘻地打量着曹颙,神色之间有几分得意:“新郎官,过了今儿,你可就要随着初瑜叫,唤我姐姐了!”
曹颐在旁,笑着看她打趣哥哥。曹颙哪里会与她斗口,虽然早已经从姐姐那里知道大格格地闺名是“初瑜”,但是此时听宝雅提起,仍会不由地自嘲,自己也算是够古人的,成亲前只知道未婚妻地闺名,竟然脸面也没见过,算是彻底明白什么是“盲婚哑嫁”。
宝雅是随着曹颐去迎兆佳府几位太太去的,因此打趣了曹颙后,也没有多耽搁,两人便往前面去迎了。
曹颙也随着出了二门,到前院客厅去。讷尔苏与塞什图都到了,两人在曹家算是半个主人,并着曹颂一块招待几户关系交好的贺客。还有几位年长的客人,则由庄先生陪着说话。
见曹颙进来,几位平辈的客起身,打着千礼,口称:“给您道喜啦!”曹颙这边回礼,笑着答:“同喜,同喜!”
长辈着冲曹颙点头,道:“颙哥儿大喜。”曹颙自然也免不了打千请安,说:“让您老费心。”
早到的客里有曹颙的姑父傅鼎与表兄昌龄,曹颙虽然进京一年多,但因昌龄在外人任职,前些日子方回京,所以两人还是头一遭相见。昌龄二十来岁,高高壮壮的,颇有武人之风。可是不知为何,曹颙却很难生出亲近之心。或许是头一次见面的缘故,两人都很是客气生疏。
宁春也是到了早的,除了送自己的贺礼外,还有永庆的那份。因永庆在孝期,不能亲自登门,所以托宁春转送。其实,按照宁春与曹颙的交情,他应带着家眷过来的。可这种场合带着妾来不合适,正妻他又懒得带,便自己个儿来了。
过了中午,宾客渐渐盈门。曹家的姻亲远亲,李家的族人,觉罗家与平王府的宗亲,有曹颙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各种亲戚来了不少。
除了亲戚,还有些曹家的一些年谊世交,
;颙这些人中有平级、下属,也有上司。就是几位内大臣中,也有亲自过来道贺的。还有就是如程梦星般,平日认识的一些朋友了。此外,还有些籍贯在江宁,进京办事或者侯官的,也有不少人过来送礼。
《白虎通》谓:婚者。谓昏时行礼,故曰婚。《酉阳杂》谓:《礼》,婚礼必用昏。以其阳往而阴来也。
依规矩经卦卜。拜堂的吉时定在戌初一刻(下午七点十五)。
曹家请的娶亲太太依旧请地是兆佳府的大太太这位“全福人”。申正三刻(下午四点四十五),三声锣响行了响房礼之后,娶亲太太先行到天地桌前上香叩首。然后侧立桌旁,招新郎官曹颙过来向天地桌上供奉的玉帝等诸神百份三叩首。之后娶亲太太点了灯花,进行“照轿”、“薰轿”、“压轿”一系列驱邪却煞气地程序,迎亲地喜轿正式出发。
曹颙身着礼袍,十字披红。骑着高头骏马走在喜轿前边。塞什图等八个御前侍卫着了品级官服,也披红也护在喜轿两侧。曹府下人身着簇新的衣裳,手持鼓乐、灯笼、香炉,一路喧嚣相送。
在锣鼓炮竹声中,喜轿到了淳王府。因是冬日天头短,此时天已渐暗,淳王府本就着红挂彩,此时挑起了大红灯笼照的四下火红一片,煞是绚烂。
毕竟是王府嫁女,虽然热烈喜庆,却也带着丝规矩方正,叫门时少了那些嬉闹逗趣,曹颙撒了喜钱红包后,顺顺当当就把花轿抬了进去。花轿往后院闺房去接新娘,曹颙则到正堂,给岳父、岳母三叩首,行谢亲之礼,然后再到闺房前隔符深作一揖地,催妆迎亲。
按照规矩是要新娘兄长叔伯抱入轿中的,因大格格没有兄长,只得寻叔伯来抱。因前面几位阿哥都是亲王身份,不好相请,七阿哥本待寻十二或者十四阿哥帮忙,然而这活计却叫最喜凑热闹的十六阿哥一口揽了过来。
临进去抱新娘前,十六阿哥还捅了捅曹颙,低声戏谑道:“可是要封个大大的喜封给你十六叔我,不然我这手上捎有不慎把大侄女摔了……”
曹颙见他兴致高,也愿意配合,果然塞了个封银锭的大红包给十六阿哥。十六阿哥掂了掂,这才笑嘻嘻地进去。
喜轿离门之前,女方必设宴分别招待娶亲官客和娶亲太太,但只是个礼节性地过场,塞什图等人根本未动筷子,只坐下瞧了一回。只等喜轿退出闺房,这边就上一碗清汤,茶房喊“上汤”便是宴会结束之意思。娶亲人就马上撂下汤封赏钱,起席告辞。
因规矩是从女家往回抬新人不能从原道回去,寓意不走回头路,因此不免绕路,喜轿回到曹府已是酉正二刻。
同花轿到女家一样,花轿到男家时,也是要先闭门再叫门的,曹府这边却是比王府那边多了不少逗趣地对唱段子,然后才开了打门,漫天洒了铜钱喜包,迎了花轿进门。
淳王府的送亲太太是嫡福晋纳喇氏的长嫂,她与娶亲太太兆佳大太太相携进了喜堂,往天地桌那边上香。这边花轿前摆好了一直在天地桌上供了的马鞍子,喜倌儿奉了弓箭上来。
宁春塞什图等人簇着曹颙过来,瞧着那落的严严实实的轿帘,曹颙忽然有点紧张,那帘子后面坐着的是将要相携一生的另一半儿。
宁春却在一旁凑过来,笑嘻嘻地在他耳边嘀咕道:“瞧那几个陪嫁的丫鬟,好生标致,兄弟你是艳福不浅啊……”
曹颙这边儿才涌起的一点儿感慨彻底被这句话削没了,他笑着瞧了宁春那没正经的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塞什图见了,忙笑着把宁春拉到一旁去。曹颙从喜倌儿手里接过弓箭,隔着轿帘虚发三箭。
轿帘掀起,也是事先从兆佳府请来的“全福”少女从天地桌上拿来脂粉,为新娘填脂粉,然后扶了她下轿。
新娘子一身盛装,持苹果、抱“宝瓶”的小手白嫩嫩的,如凝脂一般,稳稳当当地过了马鞍、火盆,踩着红毡,由曹府这边请来的两位“全福太太”搀扶,一路进了喜堂,站到了曹颙身侧。
两人双双跪倒天地桌前,依规矩拜了天地,一条大红喜绸牵了两个原本陌生却注定要相携一生的人,齐齐入了洞房。
两位新人按照特地请人指点的方位坐帐,然后娶亲太太开始撒帐。她一边将桂圆、荔枝、红枣、栗子、花生等喜果撒在帐内,一边念叨着吉祥话祝福新人。而后撤了帐篷,裹了红绸的新秤杆被奉了上来。
那种紧张感再度涌上来,曹颙的觉得两辈子加一起也没这般紧张过,紧张里带着期待,又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还有一丝忐忑。他定了定神,见对面的站在一旁的送亲、娶亲太太都冲他微笑点头,像鼓励新郎官似的。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道:“这么大人了,不就是娶个媳妇么,紧张什么!”当下稳住手中秤杆,抬手掀了盖头。
大格格似乎也是一直在紧张,这盖头一起,骤见烛光,不禁眯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两下,然后轻轻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眸子透过凤冠上垂下的珠帘,略带羞怯瞧向曹颙
第六卷清平乐第一百四十九章花烛(下)
知道是大格格肤色本白,还是上妆时被擦了太多粉,华丽的凤冠下,她的脸像陶瓷制的一般,颇有些不真实,然而这整个人却在这眼眸一眯一眨间鲜活起来。在揭轿帘填胭脂时,她的两腮被一边抹红,一面抹白,这会儿看上去有些俏皮,却衬得眼眸漆黑,樱唇红润。
大格格见新郎官这般瞧着自己,越发紧张起来,脸上浮起一抹的红晕,攥着衣襟的小手一紧,手心里满是汗,可是这心底啊又隐隐涌出丝丝欢喜。她在想要不要向新郎笑一下,可碍着规矩,又有些怯,终是垂了眼睑,半低下头,嘴角微微上翘。
曹颙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也甜滋滋暖烘烘的,禁开始期待起今后的日子来。
曹颙从新娘子头上摘了绒花下来,娶亲太太说今日喜神位于窗,他就依言把绒花插于窗上,人都祈祷早生贵子,他却默念孩子晚些来,毕竟媳妇年纪尚小,生子是件危险的事。
夫妇对饮了合卺酒,喜倌抬了烤羊腿、子孙饽饽进来,由娶亲太太分喂了两人,仪式算是结束,只待洞房前再吃长寿面。
作为新郎官的曹颙即退出了洞房,出去待客。新娘则需在洞房内面向喜神方位盘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