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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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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随扈去热河,十六阿哥原本想要带李氏去,但是被王嫔劝下。这嫡福晋是宜妃的亲侄女,年底就要进门,这样宠爱李氏。落到别人眼中,最后不好过的还是她。十六阿哥虽然舍不得,但是李氏也是这个意思,不愿意出这个风头,便劝下十六阿哥。

待到京城时疫发,康熙要派人往京城地接妃嫔与小阿哥。十六阿哥因不放心李氏,便特意讨了这个差事,没想到没到京城,这边宫妃已经由九阿哥送出京来。

十六阿哥忙问了阿哥所的情况,九阿哥这才想到十六阿哥还有个侧福晋在宫里。因这次妃嫔出京。圣旨来得急,这边也是乱成一团。谁还能顾到阿哥所那边的皇子福晋?

九阿哥听说

六阿哥对那位似乎颇有宠爱,便将过错都推到三阿哥上,自己很是无辜,只是临时被指派出来的。

十六阿哥正是揪心之时,便有小太监过来传话,道是陈贵人身边地,十六侧福晋在贵人处,请十六阿哥无需担心。

这后宫的贵人不少,姓陈的就有两人。一人是十七阿哥的生母勤贵人,一个是二十一阿哥地生母熙贵人。虽然康熙赐二十一阿哥生母的封号为“熙”,但是因是康熙年号,大家皆以陈贵人称之。

陈贵人是孙文起地侄女。十六阿哥生母王嫔是李煦地表妹,孙家、李家、曹家皆是联络有亲的,说起来两人还是表侄女与表姑母的关系。两人都是汉女。又都是来自江南,素日里就亲近几分。

等到了热河,真如王嫔先前所料,宜妃对李氏就有些瞧不上。虽然看在王嫔的面子,不至于当面给她没脸,但是言谈之中也敲打不少。

李氏虽不是嚼舌之人,但十六阿哥也隐隐听到些风声,虽然对宜妃不满,但是又能如何?便只有忍着,直到京城这边时疫平息,他方想着各种法子,求动了康熙老爷子,携李氏先行回京。

前几日,李氏身子就有些不爽快,整日恹恹的,吃不下饭去。十六阿哥原本要叫太医来瞧,李氏怕传到宜妃那边,又认为自己是拿乔,便只说是冬困的缘故,并不碍事。

前儿夜里,李氏身子不净,开始还以为是“小月”,却痛得不行,流了好一会儿也不止。十六阿哥忙连夜叫人找了太医。

看着血中那块肉疙瘩,太医唬得不行,李氏小产了。十六阿哥听了太医的结论,悔恨不已,想着要是早两日请太医来瞧,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糟。

虽然他女人不多,却是在宫里长大的,知道这宫里的龌龊。这李氏平日身子骨都好好地,又没有磕着碰着。他因李氏觉得乏,也是好几日没近身的,怎么会小产?



果不其然,追问过太医后,十六阿哥得知李氏是遭了暗算,怕是在饮食上吃了什么忌讳地东西。在后宫呢?瞧不上李氏,不想让李氏提前生下长子的,除了宜妃,又有哪个?

连夜将李氏身边的宫女都审讯一遭,这种事对方就算是皇帝宠妃,也不可能留下实在物证,那剩下的就只有她能够买通的人了。

最后有个小宫女吃不得打,交代出来一件事,曾无意看到同屋子的另外一个叫“采莲”的宫女拿什么东西喂猫。问她,她却只说是这小宫女眼花了。

结果采莲的交代差点将十六阿哥气死,对宜妃更加忌惮。采莲是包衣出身,小选进宫的宫女,有个哥哥在内务府当差,前两个月找到她,说是收了侧福晋家的赏钱,要她在阿哥所做助力。给了她一包药,让她掐着日子,在李氏“小月”之前地三两日,将这药放到甜品里。只说是侧福晋家特意求的求子药。

采莲本不想应下,但是耐不住哥哥央求,便犹犹豫豫地应下。她心里还不放心,便寻了只猫试药,确定这不是毒药后方放心。

十六阿哥叫人在采莲房里收出药来,叫太医看了。太医仔细辨别了,是掺了红花的糖霜。

等到次日派人去找采莲哥哥,人都死了大半个月了。

虽然杖毙了几个宫女,但是十六阿哥仍是不解恨,却也知道,事情只能这般了。就算明知道是宜妃叫人做的又如何,没凭没证地,闹到康熙面前也不顶用。不仅不能去登门问罪,还要封了太医的口,将事情隐瞒下来,否则因“不小心”没了皇孙,李氏还要担着责罚与训斥。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十六阿哥素日不当曹颙是外人的,这又是心中抑郁之事,便三言两语对曹颙说了。

曹颙听了,也是恼怒不已,像十六阿哥这样什么也不掺和地皇子他们还要算计拉拢?而且,又是用得这般手段。

就听十六阿哥冷笑道:“害了我的子嗣,我管她是谁?总有一日,这仇我要报回来!”

前面就是乾清门了,曹颙想着十六跟自己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发牢骚,便问道:“这些以后的事咱们先不提,眼下有什么能够用得上我的?”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我正是要寻你帮忙,这两日我瞧着李氏,实在心里难受。想着腊月末郭络罗氏就要进门,怕她那时候身子没养好,还要去立规矩,便想起你在昌平的温泉庄子。借我用些时日,倒是大婚前,我送她去那里休养些时日。”

曹颙说:“庄子倒没什么,只是那里既不是十六爷的产业,又不是李福晋的娘家,这传出话来,却是不好听。”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我正想着该准备什么物件做十六爷的大婚之喜,现在看来这庄子倒是现成的了!若是十六爷不嫌弃这不是新建的,我这两日就把地契送过来!”

十六阿哥忙摇头:“那怎么行?不过是用些时日,实在不行,就麻烦大格格过去陪两日!你就这两处产业,我怎么好收你的?”

曹颙道:“那里因都是荒山坡地,当初都是我们那边管事用极低的价钱买下的,我因喜欢那边的温泉,便修了个庄子,也是取意自然,不像其他人家那般奢华,拢共算上也值不得几个钱的!”

十六阿哥还在踌躇,道:“毕竟是你喜欢的,这怎么好?何我能够用上的时候又少!”

曹颙心里算算,康熙修建小汤山行宫也应是近年的事,便低声道:“我前些日子与十六爷说什么,十六爷忘记了?我正要出京自在几年,今日见驾也是这个缘故,还留着那庄子做什么?原本还想着怎么处理,你这时收下我当时省了不少事!”

十六阿哥见曹颙这般说,便不再客气,笑着应了,只是特意嘱咐曹颙一句:“京城正是乱七八糟的时候,事事非非保不齐哪天就惹到身上。你出去松快两年,我是赞同的,病不拦着,可有一句话要先说好,你不能往太远了去,咱们总要一年见上一两遭方好!要不撇下我一个人在京里,实在不够义气!若是那样的话,小心我留你在京里一起苦熬!”

曹颙笑着道:“晓得,晓得,十六爷别再吓唬我了!总会挑近的地方,就是远的地方,这车马劳乏的,我也不耐烦去!”

十六阿哥见他应了,方笑嘻嘻地回阿哥所去。

曹颙过了乾清门,站在乾清宫门前等候召见。前面还站着几人,有识得的,也有看着面生的,看着官服顶戴,都是一品、二品的高官。

因是这里禁止喧哗,大家就彼此点头示意,算是见过礼。

第六卷清平乐第一百九十三章事成

清宫,东暖阁。

康熙穿着常服,坐在炕上,望着地下跪着的曹颙,脸上神情莫测。过了好一会儿,方开口问道:“外放之事,你父亲并不知晓吧?”

因康熙没有叫起,所以曹颙只能跪着回道:“回万岁爷的话,是臣自作主张,臣父……臣父若是晓得,应是不依的!”

又是沉寂,曹颙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跪麻了,方听到康熙叫起。

虽然这两年,曹颙也这般觐见过康熙几次,但是这次的气氛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

“调你到户部,朕是想要栽培你的,想着你年纪尚幼,先让你学上几年。这一年来,你所做作为,朕都瞧在眼里,虽没有大成就,但贵在踏实谨慎,也算是没有给朕与你父亲丢脸!”康熙的声音有些寂寥。

曹颙听着心酸,康熙眼下的神容憔悴,与曹寅前两年的情形一般无二,都是累的,不只身累,而且心累。想到同样年迈的曹寅,曹颙对康熙不禁生出几分同情之心来。

顿了顿,康熙又道:“今夏时疫之事,四阿哥都对朕仔细报过了,你却是立了大功劳的!这有功不赏,你有没有因心里觉得委屈埋怨朕?”

虽然康熙问得温和,但是曹颙听着却是心里一颤,这老爷子因太子之事,正是狐疑不安之时,自己可不能犯了“怨望”的忌讳。这个时候讲究的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就算你正立下什么了不起的功劳,若是敢“心生怨尤”,那也得不到好去。反而是弥天大祸。

曹颙忙俯首道那些皆是自己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哦,不敢居功?”康熙沉吟着,望向曹颙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探究:“那照你这般说,这功劳都是四阿哥的?”

曹颙刚想应“是”,心下一动,回道:“雍王爷确实辛劳,但依小臣看来,这顺天府衙、步军衙门、内务府等几处地大人也恪尽职守、整日辛劳;诸衙门的衙役兵丁,全凭一分忠君爱国之心。不顾自己安危,奔波防疫,令人佩服得紧。”

康熙点点头,追问曹颙:“再没有旁人了?”

曹颙脑子里突然闪出德胜门前悬挂着的几颗人头,不假思索便开口道:“还有一人……”这话说一出口,他便觉得有些不对,这可不是自己能够插口的!但是想起十三阿哥如今的落魄与萧索,曹颙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其行雷霆手段,制住危局,使得这时疫遏制在京中。实是功在朝廷、功在社稷!”

曹颙一口气说完,心里舒坦不少。虽然想到接下来难免要受到几句斥责,甚至是康熙的怒火,但是他并不后悔。在他心中,是极为欣赏十三阿哥这种不使权谋手段的义气之人的,而这般能直抒胸臆,亦是许久没有的快事。

“呵呵!”康熙并没有如想像中的那般拉下脸来训斥,反而笑出声来:“这两年,你从不肯多行一步、多说一句,朕还当你没有锐气,眼下听你这般直言陈述。怎不知该赞你长进,还是斥责你多事!”

曹颙额头微微渗出汗来,不知道这老爷子说得是字面上地意思,还是另有所指。一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康熙看出他的不安与为难,以为他是不放心十三阿哥,还要为十三阿哥求情。便摆了摆手,道:“十三阿哥之事,无需再多言。朕为皇父,自有思量!”说到这里,他的语调越发郑重:“你也不是外人,瞧着你与诸皇子亲近,朕心亦感宽慰,但你要谨记本分,不可想着去党附哪个阿哥,生出些其他心思!”

“党附”两字明晃晃的一出口,曹颙心里已经有数,这老爷子如今被太子结党之事刺激了,有些杯影蛇弓、疑神疑鬼了,自己可不能让他对号入座,忙俯首道惶恐,又道自幼受父亲教导,心中只有“忠君爱国”这四字,断不会学那些不忠不义之徒,辜负圣恩。

这一番“忠心”表下来,曹颙自己也要吐了,效果却是甚好。他偷偷看了眼康熙,脸上虽然说不出阴霾尽散,但是也依稀露出些笑模样,好像很欣慰的意思。

不知为何,曹颙突然生出一种很是荒唐的想法,那就是“老小孩、小小孩”这样的说法。康熙上了岁数,这言谈行事与前两年大有不同,是不是有点“老小孩”的意思?

只是寻常人家的老人,闹闹这“老小孩”地脾气,自然有儿子孙子敬着顺着,有老伴提点着。他身为九五之尊,不管是后宫妃嫔,还是皇子皇孙,都是他的臣民。就算其中,对他真心相待着不乏其人,又都是恭敬地多,亲近的少。

“这是你第一次为了自己个开口求朕,朕就依你,全当你时疫功劳的赏赐!”康熙道。

曹颙如闻天籁,连忙谢恩。

康熙下了炕,走到书案前,拿起笔来,写了两个字,然后对曹颙道:“都说孩子大了,做父母亲人的,不应在将他拢在羽翼下,应该让他出去历练历练,方能成才。你自幼在家中,这两年在京城也有朕看护,往后却要多靠你自己了!你及冠时的字,朕早已经想好,这次你要去地方做长官,有了字在交际应酬上也方便一些!”说完,命魏珠将方才御笔亲书的那卷轴递给曹颙。

曹颙先是谢恩,而后双手接过,虽然满是好奇康熙到底给自己起了什么字,但是因御前规矩,没叫打开,就只能忍着。

康熙搁下笔,又道:“吏部那边的旨意朕已经下了,你安心准备赴任就是。”说到这里,像是突然蒙生出些许好奇

:“朕问你,你可想过,到任后最先想做的是何事?

曹颙顿时怔住,直到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黑,方小声地实话实说道:“臣想着。先请半个月假,带郡主回江宁探望双亲!”

这答案却是在康熙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曹颙想要外任,又选了个与户部对口地缺,自然是想要建功立业,有番大作为。没想到,追根溯源,只是这么个原由。

他摇了摇头,心中隐隐生出些妒意来,意兴阑珊地对曹颙道:“因天寒地冻地。朕还想着留你两月,让你开春再去赴任;既然你思乡心切,那就交代交代手头差事,先回江宁过年,年后再赴任去!”

除了谋到了想要的缺,这又多了探亲假,实在是意外之喜。直到出了宫门,曹颙的脸上仍是满满地笑意。

曹颙心里盘算着,今儿是十一月十五,户部的差事倒好说。直接由傅显功接手就好,一两日就能够完结。京城府中之事。因不是立时到任上,可以托付给庄先生与紫晶慢慢料理,自己带初瑜先行一步,回江宁去,年后再在州汇合。剩下的,就是京城这几处亲戚朋友了。

因心中急切,曹颙也没心情往户部去了,打发人去告假,自己快马回府,想要这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大家。



曹府。书房。

“成了?”庄先生端着杯子地手微微一抖,险些拿不稳,忙放到小几上,再次问道:“真成了?万岁爷怎么说?”

曹颙笑道:“说是全当时疫功劳的赏赐!还许我年后赴任。年前回江宁探亲!”

庄先生脸上也满是欣喜,摸着胡子,笑着说:“这样甚是妥当。颙儿要要赴外任,下面没人也不成,江宁大人那边,或许能够荐两个妥当的幕僚来!”

曹颙摇头道:“有先生在,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眼下到年底也不过四十余天,如今水路不同,陆路上颠簸了些,或许需要更多时日。这几日,我便将京城之事完结,与初瑜先回江宁去!”

庄先生点了点头:“早日上路也好,只是京城各处还要拜会到了,你终有回来之日,这些人情往来不能淡下来。再说,你既然要赴外任,需要他们在京城照拂地地方也多!”

曹颙知道庄先生说得在理,心里将要去拜会辞行的人家挨个数了,顿时觉得头疼,这样下去说不得也需要十天半月。看来,只能一日跑几个府邸,不留宴,大致打个照面罢了。

突然,他想起康熙赐下的字,因方才高兴,塞在腰间还没看,忙抽出来打开。

“‘孚若’,这两字出自《易经》‘而不荐,有孚顒若’。呵呵,看来万岁爷对颙儿还是却是恩宠不凡。本朝世家子弟,父子两代,或者祖孙三代同朝为官者不乏其人,像颙儿这般,让万岁爷这般照顾的又能有几人?”庄先生看着眼下的御笔手书,笑着说。

曹颙却是有些哭笑不得,来这世上十年,其中九年在读书,这《易经》也是通读过的,“而不荐,有孚顒若”并不算是好话,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对于祭祀这类的大事,虽然表现出虔诚,但只洗手而不上贡;对于那些信守承诺的人与事,好像很是仰慕,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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