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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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再说把!”说到这里,望向曹颙,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眯了眯眼。问道:“当年的事,亲眼见死了那些个人,或许里面有无辜之人,不晓得多少家留下孤儿寡母。不管李鼎如何辣手,说到底都是你逼迫地缘故。你,可曾后悔?”
曹颙虽不晓得父亲为何会想起来问这些,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从未后悔过。他没有想过做个圣人。如果危及到他的家人,危及到他的性命,不管是十条性命、还是百条性命,他都不会后悔。纵然也不好受,纵然也会难安,但是,决不后悔。
说到底,他只是个自私的普通人罢了。没有危险时,他愿意做个善心人,为那些苦难地人做些力所能及及之事;若是危险了。他心中地小人儿便长了翅膀,扑闪扑闪的。
想到这些,曹颙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儿子不后悔!”
曹寅站起身来,扶着桌子,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为父没听清!”
“儿子不后悔!”曹颙放大了音量。
曹寅抬起头来,恨恨地盯着儿子,问道:“若是不是百条人命,是千条呢。你后不后悔?”
曹颙有些不解,不知父亲为何这般发问,喃喃道:“父亲……”
“若是万条人命,十万条人命呢?”曹寅继续沉声问道:“若是你一念之差,若能饶了这些人的性命。代价……代价是咱们曹家上下……你会如何抉择?”
曹颙想说万人、十万人与自己何干。但是却说不出口,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能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自己也不知。
为了曹家上下,要了万人、十万人的性命,他有魄力去做吗?怕愧疚之心也逼得自己活不下去;若是为了万人、十万人,舍了父母家人,他也做不出来。
曹寅见曹颙这般迷茫,心下有些担忧,寒着脸,喝道:“跪下!”
曹颙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直到曹寅再次让他跪下,他方跪了。
曹寅背着手,不再看曹颙,说道:“你好好想一想,自己个儿到底想要什么,是要家人安康,还是成就一番济世爱民的伟业。要想清楚,想仔细,想明白,不可有半点犹疑。等你晓得自己个儿要什么,再起来寻为父说话!”说完,迈着大步,出了书房。
是家人安康?还是济世爱民的伟业?曹颙有些想自嘲,这是什么朝代,是皇权至高无比,庶民如草芥的大清朝,难道自己还要想着青史留名不成?父亲为何这般问?
不过,他没有起身,即使是在曹寅离开后,他仍是在地上跪了。父亲说得对,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己终究要想清楚。一方面装个好人地样子,一方面行自私自利之事,这双面人做得实在可笑些。
若是所谓地民生,与家人、与自己的安危相悖逆时,自己是学着做好人,还是自己扯了面具,露出粗鄙嘴脸?答案,显而易见。
不管自己如何装着良善,终究是个自私自私的小人罢了,曹颙俯首到地上,心下一片茫然。不管心中多么不忿,在李煦的怒火下,李鼎还是乖乖地跪了。
李煦强忍着心中怒气,指着儿子,骂到:“别说你是无心的,你那点花花肠子,还瞒不过你老子!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无知孩童么?不管你对曹家有多么不满,对曹颙如何嫉妒,怎么能这般行事?”
李鼎前面的还听着,待到说自己“嫉妒”曹颙那句,很是不服,挺着脖子,辩白道:“父亲,儿子哪里嫉妒他,儿子何须嫉妒?他不过是凭借平郡王府与淳郡王府地势罢了,又有什么真本事!”
李煦见儿子这个态度,心中大怒,抬腿就给了他一脚,骂到:“你这作死王八羔子,老子这一路上白交代给你了!与你说什么了,到京城需谨言慎行,半步不能出差错的!曹家是咱们姻亲,正是彼此依仗地助力,算不上外人。你倒好,你瞧着曹颙名声大了,不忿了是吧?故意说出这些个话来,引得别人打曹颙的主意。你当你能看热闹,让曹颙落得个灰头土脸,却不晓得自己个儿已经成了笑话!大笑话!”
说到这里,李煦顺了口气,道:“内务府的人,虽是与八爷那边关系近,但是现下的管事阿哥却是十六阿哥!同样是表哥,你这个应付过两面的,如何能比得起他们相交几年地?怕是谁都瞧出你藏了歹心,往后谁还敢亲近你?你要是不解了这个结,等到万寿节完了,还是告病,跟我回南边得了!省地留在京城,被有心人利用,作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
李鼎已经是听地傻了,眼神直直的,说不出心中,是悔,还是不悔
第六卷清平乐第二百九十四章归省(上)
陛见次日,弘曙带人来,接姐姐与外甥儿归省。因曹寅夫妇在京,弘曙虽然身份尊贵,但是毕竟是晚辈,还是专程拜见。
他是皇孙身份,曹寅夫妇怎能受他的礼?还是避了开来,说了问候王爷、福晋的话,客套了两句。
弘曙已经十七,停了上书房功课,随着父亲在礼部当差。今日淳郡王又往畅春园去了,留了儿子在城里,接长女一家归省。
曹寅要去访友,李氏这边,平郡王福晋也使人来接。李氏想要带五儿去王府那边,偏生五儿跟在初遇不肯挪步。最后,还是初瑜领着她回娘家。
扶着初瑜上了马车,曹颙上马,与弘曙并肩而行。
弘曙去年大婚,迎娶的是蒙古侍郎之女博尔济吉特氏,去年腊月成亲的。因是初瑜同母弟,还是王府里第一次娶媳妇,曹颙与初瑜专程送了好些贺礼。
弘曙见了曹颙,不免再次谢过。曹颙见他有些清瘦,面上隐隐带着疲惫之色,有些不放心,问道:“怎么?部里的差事繁重?”
弘曙笑了笑,说道:“还好,只是近些日子忙着大典的事,跟在阿玛身边跑的地方多些。”说到这里,看了看曹颙道:“瞧着姐夫气色倒好,却像是比去年有精神!”
“每日天黑了就睡,混日子罢了!”曹颙笑道,不过想起小舅子还是新婚,看着他的眼神不由有些暧昧,指了指弘曙道:“怨不得见你清减了,原来是新婚燕尔,怕是要夜夜春宵了!”
弘曙倒是没有反驳,而是回头看了眼初瑜的马车,对曹颙说道:“姐夫向来能干,又是家中独子,姐姐嫁了您。真是她的福气。”
这话转得却是有些快,曹颙想起淳郡王府嫡福晋抚养六阿哥弘景之事,思量了一回,对弘曙劝道:“若是为了六阿哥的事,你也别太纠结,到底还是需王爷拿主意。就算是养在嫡母名下。皇家玉牒上却是蒙不了人的,不必这般担心。”
弘曙皱着眉,摇摇头,说道:“姐夫,我不担心这些个。阿玛早就对我说过,让我安心。我是……我是觉得人大了,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的,忒没意思!”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望望远处的飞鸟。甚是寂寥:“还是小时候好,整日里就想着骑马射箭,不操心别的。”
曹颙听了,却不晓得该如何宽慰他。不止弘曙如此,这个时代十六、七年少年,有几个还能做孩子地?更不要说弘曙是长子,还是郡王府的长子。需要往来应酬的,就更多了。
待一行人过了前门,进了东江米巷,王府门口已经有人迎了出来,是弘倬与弘昕小哥俩儿。
两人向来与曹颙亲近,见到他过来,都笑着迎了过来。
曹颙翻身下马,伸手摸了摸弘昕的头,又看了弘倬一眼,笑着说:“这才几个月。二弟个子又高了!”
弘倬略带不满地对曹颙说道:“姐夫,我都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不知为何,说话间若有如无地扫了弘曙一眼,神情有些疏离。
说话间,马车进了王府大门,到了仪门外停下。初瑜的脚踝虽然昨日下午寻大夫瞧了,也擦了不少药酒,但还是有些不方便,由喜云、喜彩两个搀扶着。
弘昕见了。瞪大眼睛,忙奔了上去,扶着初瑜的胳膊,抬起头来,对初瑜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弘倬地脸却是立时耷拉下来。转过头来,盯着曹颙。眼神似刀子一般,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曹颙微微地皱了皱眉,心里很不舒服,不是为弘倬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发觉弘倬似乎变了许多,整个人变得锋利起来。
初瑜笑着对弘昕回道:“昨儿穿花盆底扭了脚,并无大碍,四弟别担心!”
翠儿牵着五儿,奶子抱着小天佑,也都下了马车。
弘昕像见了玩具一般,放开初瑜,先去看了看天佑,随后摸了摸五儿的小辫子,抱了起来,对初瑜道:“姐姐,奶子抱着的是外甥,这小丫头是谁?长得怪好看的!”
五儿被弘昕吓得小脸发白,向初瑜挥着小手,唤道:“嫂……妈妈……”
这些日子,初瑜怕五儿在婆婆面前叫漏嘴,整日里翻来覆去教她改口。虽然近日来已经很少唤“妈妈”了,但是被弘昕吓的,五儿又叫错了。
初瑜嗔怪地对弘昕说道:“这是五儿,姐姐的小姑子,你别吓到她。”说到这里,又笑着对五儿道:“五儿乖,这个是哥哥呢,快叫人!”
五儿虽是没哭,但是小脸却缩成包子似的,也不看弘昕,扳着手指头,小声道:“哥哥!”
二门里是内宅,曹颙是不好进的,弘曙吩咐当值的婆子去禀告福晋,就说大格格回来了。
等那婆子应声刚要离去,弘倬却唤住了那婆子,对弘曙道:“额娘早就等了,我同四弟送姐姐与外甥他们进去,大哥陪姐夫在前厅说话吧!”
弘曙脸色有些僵硬,看了弟弟一眼,终是点点头。
就是才下马车地初瑜,也察觉出弟弟们有些不对,但是现下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在弟弟的搀扶下,初瑜刚进二门,淳王福晋已经得了消息,带着人迎过来。
见初瑜腿脚有些不便利,淳王福晋唬了一跳,甚是关切地问道:“大格格这是怎么?”
初瑜微笑道:“额娘不必担心,只是昨儿不小心扭了脚,并无大碍。”
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内院正房。
这还是小天佑第一次到外祖家,各位福晋、侧福晋、庶福晋都是外婆辈分的,自然少不得各自奉上见面礼;又看着粉雕玉琢的五儿,也是喜欢得不行。尤其是前几年折了个小格格的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瞧着五儿的可爱模样,稀罕得什么是地。
初瑜在炕上坐了。见生母纳喇氏身后跟着个穿着大红旗装、身量高挑的少妇,不由多看了几眼。
淳王福晋见初瑜瞧那新媳妇,笑着对初瑜道:“这是你的兄弟媳妇博尔济吉特氏,你还是头一遭见呢!”说完,对博尔济吉特氏道:“这是你大姐姐,还不快见过!”
博尔济吉特氏淡淡地看了淳王福晋一眼。应了声“是”,上前跟初瑜见礼。
初瑜笑着仔细看了,虽然博尔济吉特氏容貌并不算出挑,但是看着甚是端庄,当得起郡王府长媳妇儿的身份。她又抬头看了看纳喇氏,见生母望向儿媳妇地目光很是柔和。
博尔济吉特氏见过初瑜,又退回到婆婆身边,很是规矩的模样。初瑜心下稍安,因听说这个弟媳妇儿是太后那边的亲戚,还担心是个性子傲慢的蒙古格格。如今看来倒是不错。
说话间,已经有人去接了几位格格来见姐姐与外甥。
与初瑜同母的二格格,嫡福晋所出的五格格,还有庶福晋李佳氏所出地七格格。姊妹三个,走到初瑜面前,与姐姐见过。
二格格十五,五格格十三。都是亭亭玉立,少女的模样;只有七格格,是康熙初瑜出嫁前一个月落地的,只比五儿大几个月。七格格看着初瑜身边坐着的五儿,很是好奇,想要过去说话又不敢,还是有奶子领着,回到旁边的生母身边。
初瑜见随着随着几个小格格同来的,还有两个容貌娇好的少女,一个穿着雪青色旗装。一个穿着浅粉色,穿着打扮有些素,容貌有几分相似,像是姊妹两个,自己却不认识。
这姊妹两个进了屋子,却没有上前,而是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站了,带着笑意看着众人。
淳王福晋向那两个少女招了招手,说道:“巧芙,巧蓉。你们还站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见你们的大表姐!”
“表妹?”初瑜想起嫡母有个庶妹,随着丈夫的外省做官,记得去年家书中提过,道是这位姨母家地两个女儿都进京选秀。看两人身上并不华丽,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也不多。看来是落选的。
淳王福晋笑着对初瑜道:“她们是你五姨母的女儿。个子高的是你大表妹巧芙,身量小些地是你二表妹巧蓉。早年她们离京时。还到过咱们府,当时你还带她们小姐俩顽过。”
听淳王福晋这般说,初遇也想起来些,总有十来年了。
“大表姐!”巧芙、巧蓉姊妹两个已经婷婷拜下。
初遇却不好坐着受礼,打炕上起来,与两位表妹见过。
巧芙十五、六岁,身子丰腴,看着很是温柔文静;巧蓉只有十三、四,很是爱笑。看着初遇耳朵上地耳坠子,她歪着头,笑嘻嘻地说哦道:“大表姐,这个真好看,妹妹还没见过这个颜色地珠子!”
她这一说话,大家都往初瑜耳边看去,可不是,耳坠子上是玫瑰红色地珠子,小拇指盖大小。是正圆珠子,又是这个颜色,确实少见。
见这位表妹一脸羡慕的模样,初瑜摸了摸耳边,有些不好意思,换做其他的,说送也就送了,这些却是额驸给的珠子。
都是自家珠场出的珠子,像这种颜色稀奇的、成色较好的,曹颙都叫人留了,叫初瑜自己个儿配首饰。虽然李氏那边也用珠子,但是年纪在那里,用的都是白色的正圆珠子,彩色地并没留。
因此,初瑜道:“这个是你姐夫给的,却不好送二表妹了!”说着,打手上褪下一串珊瑚手珠,拉了巧蓉的手,搁在她手上,笑着说:“若是表妹不嫌弃,这串珠子送表妹把玩。”
巧蓉不禁红了脸,瞧了瞧淳王福晋,喃喃道:“大表姐,妹妹不是管你要东西!”
初瑜帮她将珠子套在手上,笑着说:“就是表妹不要,这见面礼表姐亦是应给的。”说着,又褪下一串沉香手串,送给巧芙做见面礼。
巧芙见淳王福晋点头,便上前接过,随后又俯身谢了。
巧芙与巧蓉姊妹两个,往二格格与五格格身边站了。按理说,几个女孩儿年龄相仿,应该投缘才是。但是不知为何,二格格与五格格却似对这两位表亲有嫌隙似的,不经意往边上退了一步,与姊妹两个距离远些。
巧蓉咬着嘴唇,带着不忿地看着两位格格;巧芙却满脸通红,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
纵然是后知后觉,初遇也察觉出不对来,环视了屋中众人,除了淳王福晋面色如昔,看不出什么外。其他人面上,望向巧芙、巧蓉姊妹两个,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面生同情的,各不相同。
侧福晋纳喇氏,看不出是喜欢还是厌恶这姊妹两个,面色略带犹疑;博尔济吉特氏则是挑着嘴角冷笑,身上说不出的凄然之意。
第六卷清平乐第二百九十五章归省(下)
看着屋子里众人百态,初瑜不知该作何想,不过一年半未回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淳王福晋从奶子怀里接过小天佑,摸了摸天佑的小脸,见他胖乎乎的也不怕生,脸上流露出几分慈爱之色。
除了阿玛,初瑜其他人都见了,独不见六阿哥弘景与侧福晋巴尔达氏这母子两人。
巴尔达氏在诸位福晋中最年轻,入王府最晚,但是六阿哥出生后,淳王福晋报了内务府,将她由庶福晋抬为侧福晋。因此,她在郡王府女眷中的地位,仅次于淳王福晋与纳喇氏。
初瑜笑着问道:“侧福晋与六阿哥呢,怎么不见?”
淳王福晋笑了笑,回道:“她们娘两个有些不舒坦,我叫她们养着呢,等你下回来了,再见也不迟。”
初瑜本是打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