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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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铜色的肤色一身鼓鼓的腱子肉看着就带了几分彪壮之气。
“姥姥,真抗冻啊”李卫看直了眼睛不得不佩服。
这时就听有人道“李大人。”
李卫回头一看笑吟吟的正是数日未见的曹颙。
李卫满心欢喜,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顾不得寒暄,先行了属下之礼。
“热闹不。”曹颙虚扶一把笑着问道。
李卫搓着手笑着回道:“真是见世面了,看得俺心里直痒痒,恨不得脱了这身官皮,当兵去。”说到这里他扬了扬拳头道:“大人,俺李卫也是有两下子的,真要当兵怎么也能当个伍长,什长出来。”
曹颙听了笑而不答视线落在会场上。
李卫不是旗丁入伍只能进绿营。
战事起时,朝廷用绿营。太平年景朝廷对绿营只有防的。绿营腐败比旗营更盛,哪里是真养兵的地方。
那光着膀子的蒙古汉子逛荡胳膊换着左右脚跳着。
他对面是个身材魁梧汉子穿着单衣看着打扮应是先锋营的。
两人都将辫子盘起转瞬之间已经搭上对方的肩膀角斗起来
场合一阵阵起哄声。
李卫忍不住对曹颙低声道“大人蒙古人真禁冻。西北战事久持不下是不是就因这个缘故。”
“准格尔在西北天山附近,新疆北部。喀尔喀在正北,幅员辽阔。大喇嘛驻地往北数千里之外。到了七月中旬那边就入秋,过了中秋节就要下雪。对他们来说京城现下这点温度实不算什么。”曹颙说道。
“真是苦寒之地,怨不得数百年间他们都不肯安生。”李卫小声道。
会场上两个摔跤手敌逢对手还没比出高低,远处的高台上坐着几个皇子与喀尔喀王公贝勒处处都是和乐融融的氛围。
李卫这话说得有些不应景。
“又玠还需慎言。”曹颙低声道。
李卫也觉得冒失忙闭紧了嘴巴,全心看着场上。
看台上十六阿哥坐在三阿哥与四阿哥下首,视线落在对面的扎萨克图汗世子格坍克延不勒身上。
要是外人不会觉得什么,熟悉恒生的,仔细看格捋克延不勒就能瞅出异样来。
想着恒生生下后就由曹颙抱养的,这个格捋克延不勒没有尽到半点为父之责,十六阿哥就有些愤愤。
还好这个格捋克延不勒识趣,还晓得对恒生这个流落在外的长子给予补偿。要不然的话绝对不能便宜了他,总要替恒生出了口恶气才好。
自打十六阿哥想着联姻之事,对恒生就多有关注。加上恒生在上书房,相见也便宜。十六阿哥寻由子,将恒生带回阿哥所几次。十六福晋对虎头虎脑的恒生,也颇为喜爱。
自打生母李氏病故,弘普就去了小时候的活泼任性,极会看人眼色,这份小心翼翼,让十六阿哥瞧了心疼,开解了他几次。
弘普过后虽不那么拘谨了,但是父子之间还是有什么不同。
恒生与弘普同龄却是憨实可爱
十六阿哥想要儿子同他亲近些,但是却不且成效。
倒是养在十六福晋的六子,今年四岁不粘同母兄弘普,反而最粘恒生。
格捋克延不勒察觉十六阿哥的视线抬起头来举着杯子微微示意。
十六阿哥跟着举杯笑容可掬半点不肯失礼。
上座上三阿哥与四阿哥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置可否。
一阵欢呼声场上已经胜负那旗丁被摔倒在地蒙古摔跤手赢
加上这场,已经让蒙古人赢了三场,三阿哥心里有些不自在,心里直埋怨几位内大臣不早早地挑几个能拿得出手的人出来。
心中腹诽他面上还得“哈哈”出声,对旁边的蒙古王公道好样的喀尔喀真是能人辈出不知这是那部的英雄。”
他左手依次坐着一个亲王一个郡王格捋克延不勒坐在第一位。
听三阿哥发问他站起身来道是我们扎萨克图的勇士。”说着使人叫那摔跤手上来见过几位皇子阿哥。
那摔跤手踏步再来给几位皇子阿哥磕头见过。
三阿哥称赞了两句一个“赏”字就有人端了铜盘上来。
铜盘上的红绸揭开下面金灿灿的几个金元宝。
这是这几日比集的规矩只要上场的赢了就有赐金赐银自然都是以康熙的名义。
那摔跤手望向格坍克延不勒见他点头,才跪着接受了赏赐。
四阿哥在旁看着眼里已经添了寒意。在蒙古人心中只认他们的王爷,哪里将朝廷放在心上。
之所以这些年蒙古人乱了又乱,就是因为他们不认朝廷,更没有所谓“忠君爱国”的说法。
除了准格尔蒙古,内蒙古,外蒙古这此年都在修生养息。
内蒙古还好抽了不少丁口编入蒙古八旗移驻京城慢慢地训化去了野性,外蒙古朝廷鞭长莫及只能听天由命。
现下从他们归顺朝廷不过两、三代,这些王公贝勒就蠢蠢欲动,时日久了成了气候就要成为祸患。
一个准格尔十几万人口扰得几十年不太平,喀尔喀人口数倍于准格尔,若是南下只有长城天险。
不能再放任蒙古人了,要防患于未然。
四阿哥眯了眯眼睛想着该如何计较。
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是知趣之人,心向朝廷没有野心。要是换做其他人,在喀尔喀又这么大威望,若是有不臣之心那朝廷就极为被动。
此时的曹颙已经同李卫离开会场寻了处安静地方说话。
“大人您不是后日才过来,么怎么今儿就来了。”李卫才想起这个问道。
田尚书身子有些不舒坦,御前禀过后先回城了,我就提前过来轮班。”曹颙道。
对于那位御史出身的老尚书,李卫到底真心敬重,听了唬了一跳。
“没事吧。老爷子今年是七十二还是七十三。都是坎儿年。”
“来牧场前,我到尚书府看过,瞧着还好,太医也去瞧过,给下了方子。”曹颙回道。
这位老尚书平素安安静静的没有在左督衙门时的咄咄逼人。但是他的影响力却是不知不觉地渗透在户部上下。
若是没有他的支持,李卫这个站着户部肥缺却不知好歹的家伙,早就牺牲在人事倾轧中,曹颙这个户部侍郎也没有成为尚书的传声筒,年纪虽轻、资历虽浅却能得以独掌一面。
曹颙的愿望就是希望田从典能在户部多待几年。有一位能保护下属,不与属官枪功的上司这是幸事。
李卫想来也想到这些,道“要是老尚书能年轻十岁多好也,不用每年冬天都叫人提心吊胆的。”
康熙朝的臣子相继老去,对于即将到来的雍正朝,曹颙很是没底。
他侧过头看了李卫两眼很是羡慕他。
李卫民人出身,挑出八旗权贵圈,更容易让四阿哥放心。
曹家这些年虽经营八方,但是这好处也是坏处。
自己除了在农事上能有建树外,还能做出点什么政绩,来稳定家族稳定。
曹颙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李卫见曹颙不说话,也转过头来看着他,道:“要是老尚书能熬上两任,大人也资历够了就能接掌户部。”
曹颙听了直摆手,道:“我在户部已经数年,只盼着能尽其责就好。至于尚书之位倒是不敢想。要是有朝一日升正堂,我倒是宁愿去礼部养老。可惜的话,我又没有进士出身,想要讨那个轻省也不能。”
李卫听了不由失笑,“大人还不到而立之年,怎么就想起荣养来。就算是熬十年大人也不过是年将不惑,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候。”
曹颙没有说什么,只是想着十几年后,就是乾隆朝了,自己岂不是成了三朝元老。
十六阿哥六子与十四阿哥嫡长子同名都是弘明。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七十一章围场(中)
南苑行营,御帐。
魏珠与赵昌一道,站在帐门口内听差。
表面看来,魏珠行事不动如山,仿佛已经接受既定的命运,陪着自己侍奉的君王慢慢地走向死亡;实际上,他是极怕死之人,为了抓住那半点希望,不惜主动出击,以身犯险。
以康熙现下的性子,要是发现身边人同皇子阿哥勾结,怕是没有好性子,听人巧言令色,直接就送到警察局去。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心里说不出上心焦,就因为皇上对赵昌越来越器重。
赵昌二十多岁,原是内务府的掌案太监,被钦点到御前,做了传旨太监。
按照规矩,后宫太监不得识字,但是太监中不乏识字之人。
因为太监入宫的年纪不同,有的十几岁入宫,在外头识字也没法子。这样的人,通常不能在御前侍候,多是在敬事房、内务府这些衙门当差。
赵昌就是识字的太监,但是出身又与外头那些穷苦人家过不下去净身为侍的不同。
他是粱九功的侄外孙,襁褓中失父。梁九功当时正是御前当用第一人。在宫外也有私宅,想要过继儿子养老。
老家亲戚中,推了不少少年出来。
这赵昌之母,是梁九功的亲侄女。
梁九功听说侄女孤苦,直接使人将赵昌母子接到京城。而后见五、六岁赵昌小年纪就晓得孝顺母亲,对了梁九功的脾气,梁九功就断了收继养子的心思,直接收赵昌为养孙。
而后没两年,赵昌之母因病身故,剩下爷孙两个,感情渐深。
不想,没过多久,梁九功因参合皇子夺嫡之事,犯了康熙忌讳,被拘押在景山。
这世上,最不乏落井下石之人。梁九功失了圣心,以无翻身之力。谁还会同他客气。
赵昌当年十五,见祖父问罪,有人惦记祖父的外宅产业,不是他螳臂当车能阻拦的,到是干脆,直接将产业尽数变卖,折了金银在手,半数用来打点宫里,好让梁九功在景山少遭些罪,半数孝敬到十六阿哥跟前,不求旁的,就求进宫侍候祖父。
梁九功虽获罪,但也是御前风光三十多年,对王嫔也多有照拂。十六阿哥怎么会收这份银子,也不赞成赵昌入宫。
赵昌是个好的读书苗子,已经考取秀才功名。这样的人进宫为内侍。实是太可惜了。十六阿哥觉得那是造孽,怎么也不肯点头。
赵昌年纪虽心志却坚,花银子直接净了身,调理好了,才二次求到十六阿哥跟前。
这份孝义,使得十六阿哥也只能选择成全。
只是赵昌手上那批银子,是梁九功御前当差攒下的家底,十六阿哥才不会沾手,让赵昌存进钱庄。留着做梁九功的养老之资。
十六阿哥执掌内务府,收个小太监也便宜,就直接安排的赵昌去景山西园听差了。梁九功拘禁之地,就是景山西园。
梁九功见最疼爱的养孙净身,却是欢喜不起来,气了个半死,亲自执鞭子,将赵昌打了个半死。
赵昌只是跪受,最后还是梁九功下不去手了,收了鞭子,嚎啕大哭。
这以后,赵昌就成了景山西园的小太监,每天里的差事,就是看守犯监梁九功。
梁九功从御前第一太监,到高墙里的囚犯,加上最疼爱的养孙绝了人事,打击之下,就中风病倒。
赵昌床前侍疾,把屎把尿,从不言半点辛苦。
不知梁九功心中何想,就是当时听闻此事的魏珠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既是这般有主意的少年,又把着梁九功的家底,就算京城不得安身。离了京城就去,竟做到这个地步。
谁说太监六根断绝,得善终者少。梁九功有这样一个孙子,就算老死南园,也是有福之人。
梁九功这一病就是三年,赵昌做了三年床前孝子,梁九功才从病榻上起身。
虽说赵昌只有十八岁,又是无品级的小太监,但是景山当差的太监中。都对他敬重三分,连带着连梁九功的日子都好过。
做人要留三分余地,有赵昌这个孝孙在,谁都要思量。就算将他们爷孙逼死,落在外人眼中,也是妄作恶人。
梁九功病好了,将名名利利之事抛到脑后,只心疼孙子受苦。
赵昌渐大了,他总不能让孙子扫一辈子院子。他想让赵昌进宫城当差,趁着他还活着,含了老脸。为孙子铺铺路。在宫里沉浮了大半辈子,梁九功晓得宫廷的黑暗,自是希望自己百年后,赵昌能个顺风顺水。
赵昌却是不放心祖父,说什么也不应,性子执拗气得人半死。
又过了两年,梁九功腿脚渐利索了,赵昌已经二十。
在梁九功的苦口婆心下
既做了宫侍,生死都不由自身。如今十六阿哥执掌内务府,对他们爷孙俩多有照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他们在西园自在;要是内务府换人,他们两个”一个是年老的罪人。一个是无品的小太监,哪里有安身立足之地?
他终是点头应了。
梁九功就托人传话给十六阿哥。请十六阿导给赵昌安排个差事。
刚好内务府掌案的老太监病故,十六阿哥就让赵昌顶上,八品太监,品级不高,但是差事体面省心。
今年开春,不晓得皇帝怎么想起梁九功来,晓得他的养孙在内务府当差,就将他调到乾清宫。虽还是八品太监,没有升级,但是这传旨太监的位置,是炙手可热。
出宫的机会多,外臣都巴结,就是魏珠都有些吃味。
魏珠面上没有说什么,私下里却开始关注赵昌。
他年轻、谦卑,丝毫也不张扬。
魏珠还是觉得不对劲,在御前侍候二十来年,最是会看眼色。康熙虽没表现出来,但是对赵昌很是不一样,一个。传旨太监,不过是皇上的传声筒,有什么可值得另眼相待的?
若说是皇帝念旧,顾念梁九功。那放出人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直到前几日无意看到赵昌小手指上沾了块朱砂,魏珠才恍然大悟。
他心中没底,总真得有什么脱离了掌控,让人提心吊胆。
赵昌察觉到魏珠的注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耳朵却是支愣着。听康熙与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两人说话。
两左说话的内容,不是国家大事。也不是蒙古与满州的同盟,而是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少年,皇孙弘历与伴读恒生。
恒生长得同汉人有异,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一眼就看出他是蒙古人。
但是有皇孙在,泽卜尊丹巴胡因克图也识趣,同康熙一道赞起弘历来。
康熙听了,倒是真欢喜。弘历投了他性子,他瞧着好,自是希望旁人也瞧着好。
直到将老成的弘历赞得都红了脸,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才将话题转到弘历旁边的恒生身上。
听说是曹颙的儿子,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改变了原想要探问两句的想法,笑着同康熙岔开了话题。
康熙对弘历、恒生两人摆摆发他们下去。
直到他们两个出去,康熙才转过头来,认真问道:“大喇嘛,联这个孙儿如何?。
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微微笑了笑,道:“小阿哥如何,皇上不是早有定论?”
康熙摇了摇头,并不承认这个说法,但是关于其他的,不肯再说
恒生随着弘历出了御帐,走了百步外,抚着胸脯道:“这老喇嘛看人的眼神扎人,神神叨叨的,倒像是真有两下子。”
弘历听他将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当成江湖骗子,哭笑不得。
前面溜达过来一人,是十六阿哥。弘历与恒生都侧上让路,给十六阿哥请安。
十六阿哥止住脚步,对弘历道:“这是从御前回来?御前还有谁在?”
弘历点点头,道:“大喇嘛在御前。陪着皇玛法说话。”
十六阿哥点点头,表示知晓,随后才对恒生说道:“恒生道你父亲提前轮班,今儿已经到了,你去请安了没有?”
恒生听了,立时眼睛发亮,嘴里已经叫出:“十六姥爷。”
十六阿哥有差事,说完这句。就匆匆离去。
恒生转过头,看着弘历道:“四爷,您看?”
弘历瞥了他一眼,道:“要忙你就去忙,爷还会拦着你做孝子不成?”
恒生憨笑两声,同弘历别过。打听着去寻父亲去了。
曹颙此时,已经回了帐子,正同李卫两个推杯换盏。
许是受这几日赛场上的豪迈之气震撼,使得李卫也脱胎换骨似的,不再像过去那般拘谨。
“父亲,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