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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7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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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也只是随口扯个开场白.没想到文志这么老实地应下。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道:“还是坐下说话。”

文志即便再憨,也察觉出不对来。

他抬头看妞妞,正与妞妞视线碰个正着。

妞妞忙侧过头,双颊却是染了飞红.文志虽在曹府见过几次妞妞.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哪里见过她这般小女儿态的时侯.不由愣了。

妞妞攥着茶杯,只觉得手心里都是汗,狠狠地瞪了文志一眼。

文志忙移开眼,“姑姑”二字到了嘴边,又生生吞了下去,而后忍不住偷偷她瞄了一眼妞妞。

妞妞只觉得文志“贼眉鼠眼”.委实可恨.想要立时起身离开.可还没有达到初衷,便不再啰嗦,正色道:“若是那与你说亲的姑娘,要求丈夫终身不得纳妾,你作何者?”

见她问得认真,文志便低头想了想.道.“一辈子大长,什么也保不准。若得丑妻,还不让人纳妾.那身为丈夫处境也太悲惨了些。”

这个回答,很是实在。

妞妞挑了挑眉.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端茶道.“是我多事,啰嗦了两句,还请志哥儿勿怪。”

文志看着妞妞,只觉得她不复平素的威严.反而有此小孩子装大人的做派.却没有点破,起身告辞离开。

初瑜与怜秋在屋子里听到不得纳妾那一句,不由面面相觑。

这会儿功夫.妞妞已经走进里屋。

怜秋拉她到炕边坐下,嗔怪道:“你这孩子.倒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落下嫉妒恶名!”

初瑜着着妞妞,却有些宽慰。怕是天下间的女子.心里都会有这样的念头,可敢于叙之于口的.又有几人?

妞妞抱着怜秋的胳膊,道:“女儿才不管恶名不恶名.怎么活都是一辈于,为何要委曲求全?女儿又不是要指望旁人养话.实是找不到合适的,就一个人过日子又如何?难有还要学旁人,妻妾争锋,闹成一团才好?罗姑姑与常姑姑不就是一辈子没嫁人.过得也很自在……”

怜秋知道女儿读书读的多.眼界比内宅女子高,心中酸酶麻麻。

不知这样娇养女儿到底对不对。

初瑜想文志方才的回话.发自本心.并无浮夸作伪之处.笑着点了点妞妞的额头,道:“志哥儿只说得丑妻.不许纳妾悲惨了些:若是得了俏丽的新娘子,怕是就心甘情愿地不纳妾了……”

妞妞到底是小姑娘,被打趣了一句.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冲初瑜皱了皱鼻子,道:“嫂子这是自夸,”可想来就是心甘情愿……”

话音未落,人已经躲出去了。

留下初瑜与怜秋两个,相视而笑……三日后,天佑带人押送着曹颙敬献的万寿节礼.随同文志一起回京。

文志心情甚好,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是咧着一张嘴.露着一口小白牙。

天佑见状,直翻白眼,将后牙根咬的咯吱直响。

文志明白他的想法,谁让自己要是那啥.就是那啥……“哈哈……”文志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天佑见他痴傻,冷着脸道:“你也不必得意.这八字还没一撇。

小姑姑是钱先生亲传弟子,知书达理.不是寻常男子能匹配的。”

恼怒之下,连哥哥弟弟的称呼也省了。

文志不以为意,一把搂住天佑的肩膀.腆差脸笑道,“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魏二爷,当然不是寻常男子!沾哥儿你也别恼.谁还会逼你叫小姑父不成?有叔叔婶母在上面.只能各论各的。”

天佑见他说破自己的心思.只学得自己的别扭可笑。

其实,不管是文志也好,还是旁人也好.只要是妞妞的议亲对象.天佑都会看不顺眼。

妞妞名份是“姑姑”,实际上更像是曹府众小的长姊。想着她议亲后就要备嫁,大家心里自然不好受。

若不是话还没有说死,左成那边.已经想出十几个法子,给文志下马威。

虽说过去,大家也有几分交情,可比起自幼一起长大的妞妞.自然也就分了远近……几日后,天佑与文志到了京城。

由管家曹元带着,天佑将总督府预备的万寿节礼送交礼部衙门:

文志则是直接回家,同桂娘说了满城下定之事.接着又提了在总督府见到怜秋母女之事。

桂娘听说是初瑜亲自到满城下聘.甚是感激;见提到怜秋母女时.听出其中的异样,不由望向文志。

文志已经起身道:“姨娘,平姑娘十一月及笄.曹婶娘让儿子带了帖子过来,想要请姨娘与妹妹过去参加平姑娘的及笄礼。”

桂娘接过帖子,脸上已经露出欢喜,使劲点头道,“好.好……”

通洲,码头。

虽说就要入冬.可码头上仍停了不少船只。其中,有一艘官船.中午时分便进了码头,却不见有人下船。

直到入夜,码头上的人渐渐散去,只有驻守的丁夫.拎着气死风灯,往来巡视。

这时,那艘靠着码头的大船.才打开船舱.呼啦啦诵出来几十腰间跨刀的兵丁。

那驻守的几个丁夫唬了一跳.小心翼翼近都两歩.想要问问是何方人士。

早有个穿着补服的官员过来.举着手中一个牌自.道,“刑部押解要犯进京,朝廷机密,泄露者死!”

昏黑的视线,谁也看不清那官员手中的牌子为何物.可这人穿得是补服,跟着的都是官兵,谁敢啰嗦什么.都唯唯诺诺地退开。

却要好奇的,即便是退开了.仍是望着官船那边.心里寻思这“要犯”是什么人物,竟让这些大人这般小心。

少一时,从船个里出来一人.缓缓地迈过甲扳.走到岸上。

虽说隔得远,可邓“哗啦”、“哗啦”铁链子拖地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因天色幽暗,实看不真切那人的相貌.只依稀瞧着身量很高。

他虽行走缓慢,那押解他的官员与兵丁却县无人催促.只安静地将他簇拥在中间,渐行渐远,离开码头……

清苑,总督府,寅宾馆。

十阿哥盘腿坐在炕上,手中端着酒盅.一口饮尽.而后酒盅向下,看着坐在井面的曹颙道:“痛快点,干了!”

曹颙晚饭前被十阿哥使人请过来.却是被抓来陪酒。

他仰头喝了杯中酒,只觉得辛辣无比.仔细品了品.这酒不是府里厨房常用的莲花白与果酒.而是外头常见的炼刀子。

曹颙看着酒盅,不由皱眉.心里已是着恼。

十阿哥见他如此,冷哼了一声.道:“不要瞎寻思.没人委屈了爷.是爷独爱这一口!”

曹颙不由失笑,醇香烈酒.倒是合了十阿哥的性子。

十阿哥已经自顾自给自已满了酒.这会儿功夫.又喝了两盅。

曹颙见了,心中疑惑,不知好好的.十阿哥又想起喝酒来。

虽说这院里并不隔绝外头的消息.可能难十阿哥传消息的.只限于曹颙夫妇。

京城如今虽有些变动,可并无与十阿哥相关之事。

十阿哥这时已经撂下酒盅.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折子.拒到曹颙面前.道:“万寿节将至,这是爷给雍正新君的疏文……”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开解

“王爷,还请慎言!”曹颙见十阿哥口称“新君”,忙道。

十阿哥却是变了脸色,瞪着曹颙道:“莫非,你在教训爷不成?”

天家子弟,傲慢长在骨子里。

即便十阿哥被软禁了将近三年,可他却始终没有弯腰。

这回肯主动上疏文,也是因看到天宝冰雪可爱,想到儿女才肯主动服个软,没想到还等来曹颙的告诫,十阿哥如何能不羞恼?

曹颙见十阿哥着恼,心下也跟着憋闷,若非看在这些日子十阿哥是真心疼爱天宝,他才不会自找无趣。

因天宝的缘故,连带着初瑜到寅宾馆的次数都多了几遭。

亲戚,亲戚,感情也是相处来的。

曹颙心疼妻儿,自是不好看着十阿哥因鲁莽获罪。

他耐下性子,道:“王爷,皇上御宇已经三载……‘新君’这二个字实不适宜……”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荣宠于年羹尧,最初被皇上训斥,也不过是因折子上的写错几个宇……”

十阿哥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眼中怒意却渐渐暗褪去。

他一瞬间堆萎下去,脸上露出几分迷茫:“到底要爷怎样,非要跪在他脚下三呼万岁?”

曹颙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十六爷的信上提过,十五爷就要开府封爵……说不定,王爷回京的日子也不远……”

只是,到底是被宽恕,还是被问罪,还是两说。

十阿哥闻言,怔了半天,方道:“那九爷呢,你有没有九爷的消息?”

曹颙摇摇头,道:“只知道在西北军前,其他的便不知了。”

按照上辈子所知历史,雍正处理了年羹尧与隆科多外,就动手收拾了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这几个。前两人都宗室除名,而且都圈死,后两个保全了性命,却是一直到乾隆上台才开释。

这辈子八阿哥早夭,九阿哥即便不得圣心.却没有做耗弄权的机会.说不定反而逃过一劫。

几个无权宗室,只要真心肯服软,为了名声,雍正未必会同他们计较。

十阿哥不再多言,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

曹颙暗叹一声,将那折子推回十阿哥跟前,道:“这疏文王爷先收回,看是否再斟酌斟酌,添几句吉祥话,臣过几日再来取。”

十阿哥依旧缄默,曹颙起身,退了出去。

回到上房,初瑜已经使人预备了醒酒汤,曹颙摆摆手,道:“上一杯淡茶漱口就好,就吃了两盅。”

初瑜闻言,亲自斟了茶,送到曹颙面前。

见曹颙面色凝重,初瑜也跟着担心,道:“可是十叔那里有什么不妥?”

曹颙拣了揉眉头,道:“万寿节将至,十爷要上疏文贺寿。”

“呀?”初瑜诧异出声,道:“这是好事啊。君臣兄弟之间,总不好一直僵持下去,总要有人先迈这一步!”

肯主动上疏文,就是肯臣服,皇上那边也有台阶可下。

曹颙苦笑道:“真若如此便好了,十爷那个脾气,岂是能写出软乎文字的?一不小心,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今儿的疏文,我都没敢接。这几日,你多过去坐坐,瞧着十爷并不是冷心冷肺,对王府里的阿哥格格也有添犊之情。只盼着他们君臣兄弟能化解仇怨,要不然十爷在总督府这边问罪,宗亲那边不会去怪罪皇上.说不定只会将我当成迫害宗室的走狗,将愤懑怨恨都算到我头上。”

曹颙可没什么“忠君”之心,这种为皇上背黑锅之事,他向来是避之不及。

初瑜见丈夫为难,自是乐意为丈夫分忧,可是也知道开解长辈与劝诫晚辈不同,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落在十阿哥眼中,倒像是晚辈少了尊重,反而费力不讨好。

叔侄闲话,初瑜口中的话题,就围着自家四个儿女转。

长子明年就十五,到了说亲的年纪,如今阖家在清远,哪里有门当会对的人家;次子在弘历阿哥身边做伴读,孤零零一个人留在京中,每天起早贪黑,很是不容易,天慧有眼疾,报了免选,可到底能说个什么样的人家,也让人操心:天宝虽年幼,眼看也要到启蒙的时候。

这些家长里短,十阿哥平素哪里会耐烦听。

如今,却是耐着心思听完,使得他想起自家几个儿女。

他的郡王府妻妾不多,有名分的妻妾只有三人.生了六子三女,不算夭折的,有四人站下,既二十岁的大格格、十九岁的二格格、十八岁的嫡出五阿哥与十六岁的六阿哥。

搁在其他王府,十五岁以上的宗室子弟,便开始陆续拴婚。敦郡王府这几位格格、阿哥,却是被十阿哥所累,都没有说亲。

即便是再舍不得父母出嫁的人家,留到十八、二十还不说人家,也是老姑娘了。

十阿哥在初瑜不经意的闲话中,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愧疚。

初瑜只做不知,过两日再来寅宾馆的时候,却是换了素淡的衣服,眼睛也带了红肿,竭力掩饰下,还是不经意露出几分苦楚。

这些日子,十阿哥饮食起居多受初瑜这个大侄女照看:又见她毫无避讳,心甘情愿将幼子送来给他解闷,叔侄特分比过去深厚得多。

见初瑜神色不对,十阿哥立时恼了,直言问道:“可是曹颙那小子欺负了你?别尽想着替他瞒着,告诉十叔,十叔为你出气!”

初瑜忙摇了摇头,道:“没有,十叔”…实不干额驸之事……”说话间,她露出几分愁苦,道:“是昨日收到京城来信,五伯府上的三格格、九叔府上的大格格没了……这两位堂妹出京前,侄女都曾过去送嫁……虽说早就知道蒙古苦寒,宗室贵女鲜有长寿者,却也没想到厄运会落到两位堂妹头上……侄女的胞妹,也抚了蒙古……”

三年的功夫,死皇上,死太后,再死太子。

对于侄女们的凶信,十阿哥并无太大触动,只想着九阿哥失了长女.不知会不会难过。

九阿哥府虽妻妾如云,子女成行,可对于头生女,情分自是不同。

见初瑜难过,十阿哥少不得安慰两句,道:“千里迢迢的.你再担心又有何用?抚蒙古的贵女中,除了早夭的,也有享福的,不是还有一位大长公主、几位长公主在世?”

初瑜红了眼圈,道:“是啊,侄女也当庆幸,妹妹毕竟封了郡主,即便不如公主显贵,也总比名份低的宗女要强上许多……这都是王府、贝子府的格格,还能得个凶信,寻常宗女,悄无声息魂断蒙古的.不知又呀多少……”

她心中难过,使没有在寅宾馆多留,带了几许感伤走了。

十阿哥仰面躺在炕上前久,再坐起身时,脸上已经带了果决。

数日后,曹颙从十阿哥手中接过疏文。

他拿起书房,逐宇逐句地读了一边,虽没有什么谄媚的言辞,却也是恭恭敬敬,没有半点歧义。

十三阿哥虽信中暗示过,皇上的意思,让曹颙同十阿哥亲近。

君心难测,尤其是帝王之心,翻手去覆手雨,像诲沟那样,深不见底。

若是雍正发作完年羹尧与隆科多,想要继续发作,十阿哥不能幸免,说不定他还要迁怒到曹颙身上。

到那今时候,连曹颙这些日子对十阿哥的友善,就成了曹颙的过错。

那样的话,可是无处喊冤,曹颙只能多事一把,为十阿哥把把关。

曹颙这边,为了万寿节,也洋洋洒洒地写了折子,除了恭贺万寿节外.还恳请回京陛见。

每年万寿节,也是督抚进京之时。

曹颙早在七月便上过折子,当时批示是“时日尚早,容后在议”。

如今,已经是十月初,到底让不让入京陛见,也该给个准信……京城,年宅,年老太爷屋里。

年老太爷披着衣服,靠在炕头,面上带了几分灰败。

年熙在炕边的方凳上坐了,手中端了一碗乌黑的汤药,搅动着调羹,要喂年老太爷吃药。七格格站在丈夫身后.手中端了漱口用的温茶。

年老太爷摇摇头,道:“老头子还端得动药碗……”说话间,从孙子手中取过药碗,三口两口饮尽。

十格格忙上前两步,接过老太爷手中的碗,递上温茶。

老太爷漱了口,看着孝顺的孙儿、孙妇,多少有些宽慰,慈声道:

“不过是节气变化,有些不胆,吃了药躺几日就好了。

你们守了几日,也乏了,早些去歇着。正是多事之秋,要是你们小两口也累得病倒,老头子还能指望哪个……”

话音未落,便听院子里传来喧嚣。

“祖父……”

“太爷……”

随着说话间,挑帘子进来两人,正是年兴与年富,兄弟二人脸上前带了急色。

年老太爷见他们穿着外出衣服,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早先他们兄弟几个,还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自从九月皇上下旨拘拿年羹尧进京,年富便待不住了,便拉着年兴经带出府去打听消息。

瞧着兄弟两个的装扮,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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