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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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自觉有了底气,要增加哈密与乌鲁木齐的驻军,震慑准格尔。
曹颙心中叹息一声,并没有像十六阿哥那样恼怒。儒家礼教,异族统治,抹去了国人血性。这样割土之事,绝不会是这一遭。
一直到两百年后.中国的疆域都在一点点变小。
“隆公呢?并没有听说他收押的消息。”曹颙问道。
“圈在畅春园,这会儿功夫,即便皇上再厌弃他,也不会动他。”十六阿哥道:“总要过个一年半载,大家忘了年羹羌,再定他的罪。”
“年羹羌的罪状议定了?”曹颙问道。
年羹尧与隆科多两人都曾经为雍正器重,要是同时获罪,少不得要引世人猜测。
“部议九十二条罪状,大逆、欺罔、僭越、狂悖、专擅、贪婪、侵蚀、忌刻都全了,应处极刑及立斩的就有三十多条。只收拾他一个,不满门问罪,己经是恩典。”十六阿哥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在京里,没见那些人的丑态,恨不得人人都赶着踩一脚。
即便他有错.左右也是个死,还如此糟践,真令人心冷。”
后面一句,虽没有主语,可曹颙也听出其中说的正是九五之尊。
曹颙不由纳罕.瞧着十六阿哥送样子,竞像是对雍正心怀怨愤。
走因十六福晋的缘故,还是其它?反正绝不会是为隆科多与年羹尧报不满,十六阿哥可同那两位没什么交情,即便有位是亲家,也鲜少往来。
见曹颙看着自己不说话,十六阿哥也察觉自己失言,耷拉下脑袋.道:“我这些日子憋的难受,见了乎若多啰嗦两句,你也别嫌烦。”
“十六爷遇到什么烦心之事?可以说来听听,就算我不能为十六爷分忧,总能做个听众。”曹颙道。
两人的交情,本是知无不言,可关系官廷内帏,天家丑事,十六阿哥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憋闷。”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等过了这阵儿,我想卸了内务府差事。太过琐碎.我打理了十来年,实是够了。”
冬管十六阿哥没有说实情,可是他这个决定,也能看出他对雍正的疏离。
十六阿哥神色复杂,看着曹颙道“这些日子,京城里有些闲话出来。说皇上对年羹羌赶尽杀绝,另有隐情。”
曹颙听了.眉头扰了扰,看着十六阿哥道:“十六爷,闲话闲话.风过无痕,岂能当真?”
所谓闲话,无非是质疑雍正的继位合法性,将雍正说成是使阴谋抢了十四阿哥皇位的伪君。说是先皇曾有旨意送到西北,被年羹尧截留什么的。如此,将雍正对年羹尧的惩处,说成是“杀人灭口”。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这今时候,若是李“闲话”当真的,才是吃饱了撑的。
通过三年经营,雍正己经坐稳了皇位,无人能撼动。
见曹颙毫不犹豫十六阿哥不由怔住,随即长吁了口气.苦笑道“是啊,风过无痕,只是闲话罢了。”
曹颙见他心灰,想了想,道“莫不是十五爷封爵之事,又什么变动?”
十六阿哥闻言,摇了摇头。
“那是皇上仍迁怒十六福晋、使得十六爷为难?”曹颙又问道。
“没有,皇上国务繁忙岂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十六阿哥跟着摇头。
“那是太妃娘娘在宫里受了轻慢,日子过得不痛快?”曹颙继续问道。
“没有啊,额娘日子过得好些,每日同几位太妃抹牌解闷.昨儿我去请安,还乐呵呵地跟我说,最近手气好,赢了好些金豆子。”说到这里,十六阿哥瞪了曹颙一眼,道:“哎哟喂.哪儿跟哪儿啊,尽盼着我倒霉是不是?”
曹颙闻言,心里踏实几分,笑道“我不是瞧着十六爷心情不好,怕十六爷受委屈么?既然十六爷这边一切都好,十六爷当没有怪罪那位的理由,怎么像是存了不满?”
十六阿哥听了,身上一僵,沉声道:“这么明显?”
曹颙见他脸色苍白,眼中隐隐露出骇意,忙道:“不明显.不明显,之前只觉得十六爷心情不甚好,这是这话里话外.才觉得有些火气儿。不过十六爷也无需担心,想必这些括,除了我,十六爷也不会轻易说与旁人听。”
十六阿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我这些日子也是昏了头了。之前对那位是又敬又畏,现下敬不起来这畏惧之心却要翻倍。”
曹颙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飞速运转。
没有敬意,那就是觉得雍正私德有亏。
宫廷内帏方面,与雍正德行才关的话题.是“逼父”、“弑母”、“辱奸庶母”。
“逼父”、“弑母”这两项是动摇国本的大事,要是十六阿哥真发现这方面的蛛丝马迹,屏气凝神装不知道还来不及.怎么会心生鄙薄?
让他瞧不起,对雍正失了恭敬,连内务府差事都要卸任的,只有最后一条了。
这也不算什么,即便有礼法束缚,历代宫廷都少不了这些肮脏事。
十六阿哥与曹颙对视一眼,而后两人都转移了话题。
十六阿哥只是憋的狠了,发泄这一番后心里也就舒坦多了。
见曹颙风尘仆仆,十六阿哥便没有多留,起身道:“是我犯浑,明明是稀里糊涂过日子,却凭着那点儿小聪明.自以为自己是明白人。
正如乎若所说,我小日子过得美美的,何苦再瞎操心,做人该糊涂的时候.还是要糊涂……”
因这回曹颙要再京里留些日子不在这一日两日.所以十六阿哥告辞,曹颙也没留他,亲送到府外,看着十六阿哥上马走了.才转回府梧桐苑因空了将近一年,屋子里有些阴冷,既然加了好几个炭盆,也让人不舒服。曹颙便叫人烧了暖阁的地龙.吩咐将铺盖挪到暖阁。
等洗了个热水澡,曹颙才觉得驱散了身上寒意。
梧桐苑的大丫环,多随初瑜到请苑,只留了一个乐梅带着两个小丫鬟看屋子。
曹颙洗完澡后,便由乐梅侍候着梳头、编辫子。
从喜云、喜彩,到乐梅她们这一批,梧桐苑里已经换了两茬大丫鬟,这个乐梅,十六、七岁,容貌俏丽,是曹府家生子,赵同的侄女。
从留头开始,就在梧桐苑里当差,从不入流的小丫鬟,一步步升到大丫鬟.是个牲子爽利的姑娘。
看到她,曹颙想起赵同。
赵同现下虽还在知县任上,却由简缺,调为繁缺。若是不出意外.这任任满后,就要升一升。
曹颙回京并,赵同的年货已经送到清苑,好几车东西,虽并不值什么银钱,可都是外头买不到的土仪特产,可见是用心的。
“将到年了.你叔叔住京里来信儿没有?”曹颙开口问道。
“来了,二婶又生添了个堂弟,奴婢爹娘欢喜得不行.使人打了长命锁,又预备了.百岁衣,,等天气暖和,便要寻人抬过去。”乐梅笑着回道。
曹颙听了.也跟着笑了。
在曹家家生子中.张义、赵同跟在他身边最久,自然要多看重些,从赵同每次来信者,他对刑案方面兴趣更重些。等在外头再历练几年,若是想要回京,就可往大理寺或者刑部衙门调转。
赵同是曹府内外姓出仕第一人,魏文志是第二人。
他们虽不姓曹,可与曹家紧密相关,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这边刚编好辫子,就哼小丫鬟传话的,大总管曹元带着几位管事求见。
这是要回慕家事,曹颙听乐梅寻了件大氅披了,起身出了屋子。
府里的主子,只有两个,一个在宫里没回来.一个刚到府,乐梅只得多问一句,道:“老爷,晚饭可有什么吩咐?”
曹颙闻言,脚步顿了顿,道:“天冷,添个锅子,其他的安二爷那边的食谱定就行……”
养心殿.东暖阁。
雍正撂下手上的朱笔看着匆匆赶回来的十三阿哥,挥挥手将屋里的几个内侍打发出去。
屋子里剩下兄弟二人,雍正方道:“他怎么说,可服罪认死?”
十:阿哥躬身道:“臣弟瞧着他的意思,还是存了生念,见了臣弟后,跪地昔不止,眼泪不止,恳求臣弟帮他往御前递请罪折子。”
说着,从袖子里抽出折子,双手送到御前。
雍正闻言.不由蹙眉,接过十三折子,打开来看。
熟悉的字体,失去往日的飘看随意,就见上面写道:“臣今日一万分知道自己的罪了,若是主子天思,怜臣侮罪,求主子饶了臣。臣年纪不老,留作犬马自效.慢慢地给主子效力。”
泪渍斑斑,透过这折子,仿若看到年羹尧跪地乞怜的情景。
雍正只觉得一阵厌恶,随后扔掉折子,冷哼一声,道:“贪心不足,百死之罪,没有牵连他父兄子侄的性命,已是便宜了他……”
第1164章颁旨
得知曹颙回来,最欢喜的莫过于恒生。
父子二人用了晚饭后,便坐在一起闲话。
年羹尧的落马,影响最深的除了年家,就是四阿哥弘历。
今上几位皇子中,只有弘历生母是满人,又由先帝亲自教导过,本是储君的热门人选。可一个“秘密立储”,就使得一切充满变数。
等到年家风光,少不得就有人琢磨“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这句老话。
既是没有嫡子,皇上想要立爱,也未尝不可。
再加上一个已经成年的弘时阿哥,因年长的缘故,同叔伯王府中的世子、长子交好.在宗室中人缘颇佳。
如此,这几年京中的局势也比较诡异,隐隐地成了三家争锋的格局。
结果这一车来,年羹尧获罪,宗人府关于弘时阿哥请封的折子被驳回,打击了那两头的士气,使得大家又开始对弘历心热。
“如今想法子巴结四爷的人,没完没了。因四爷在宫里.外头攀不上,这些日子,便有不少人打儿子的主意。隔三差五便往儿子这边递帖子,还有不少约儿子晚上吃酒听戏,多让儿子给推了。”提及宫里的动静,恒生说道:“要是在五爷身边当差就好了,清净自在许多。
请十三岁的孩子吃酒听戏?
曹颙闻言,心下着恼。
搁在宫里或是王府中.十三、四沾染酒色,许是寻常。可是那样的话,对身体有害无益。
十三岁的恒生,个子已经快赶上曹颙,曹颙想着宫里那些陋习。
不禁有些担心地看了恒生一眼。
恒生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父亲……”
别说是现在.就是后世也没有老子教寻儿子怎么解决理解男人的欲望。
可人之欲望,最是禁不住诱感,若是让恒生稀里糊涂的,难免被人教唆引诱。
曹颙稍加思量,道:“四阿哥那边有几个格格?五阿哥呢?”
“四爷那边出了五姑姑,好像还有一位格格,五爷身边当于四爷差不多。官里都说,皇后娘娘处事最是公允,待几位阿哥都是一规同仁.断不会在这种事上有高低不同。”恒生虽疑惑父亲为何会问起这些.仍是老实回道。
“转年,你就十四,搁在旁人家,这今年岁说不定就收屋里人。
在咱们家.为父却是不赞成你与你哥哥太早接触床第之事。并非是德行说教,而是因太早泄阳,与身体有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因少年贪欢,伤了身骨,让父母挂心,就是大不孝。”曹颙道。
恒生出入宫廷,本就比同龄的孩子见识的多些,哪里还不明白曹颙此话的意思。
他涨红了脸,忙起身道:“儿子遵命,定不会行此不孝事,累父毋忧心。”
曹颙见他小脸绷得紧紧的,怕过犹不及,摆摆手.道:“你同你哥哥两个都是懂事的,我与你母亲也向来放心的紧。只是因你渐大了,开始有外头的应酬,怕有放荡不羁的,带你寻欢作乐,才白嘱咐这一翻。”
恒生见父亲信任自已,窘色这才淡了,使劲点头道:“儿子记下了。”
这一番训子.看到儿子的窘迫,倒是引得曹颙生出不良之心。他摸了模下巴,寻思回清苑后,是不是也对天佑交代上一番.看看天佑发窘的样子。
吾家有子初长成啊,没了孩提时的伶俐可爱……父子两个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而后就见乐梅挑了帘子进来禀道:“老爷,二爷,四老爷来了……”
曹颙点点头,道:“请他进来。”
少上时,便就曹项从外头进来。他身上还穿着补服,带了一身寒气。
曹颙望了眼窗户,外头早已黑了天,再看看座钟,已经是戌正(晚上八点)时分。
“才从衙门回来.怎么这么晚?”兄弟二人见过,曹颙问道。
这会儿功夫,恒生已经给曹项见了礼,退了出去。
“翰林院有两本书,年前要编完,现下快要收工,正是最忙的时候。”曹项说道:“不知道大哥回来,要不然当请半天假回来给大哥按风。”
曹颙道:“这回要在京里逗留些日子,又不差这点功夫。
虽说曹家两房四兄弟.都已经出仕,可现下三个外放,只有曹项一人在京,多少也觉得有些吃力。
现下迫不及待地见曹颙,也是有事请他拿主意。
“大哥,后街白家家主病故,儿孙争产,家道中落.正张罗着卖老宅。弟弟使人去问了问,他家的宅子虽说是四进深,却是由两座宅子并在一处的,由东府一个半大……只要将相通的几个门关上,就是独立的两处院子……”曹项斟酌着,说道:“前两年,小五虽买了两处宅子,可离这边府里还是有些远。”
曹颙闻言,却是有些意外,看着曹项道:“四弟心中有了决断?”
曹项早年念念不忘的,可是分家。曹五前几年在内务府招投标买的宅子,也是为了成全庶兄以后分家使的。
要是曹项买了曹府后街的宅子,当然没有住的远自在。
曹项却是点了点头,道:“那宅子位置极好,要是这回错过,还不如何时才有这样的机会。”
曹颙见他已有决断,便道:“那就买吧。银钱这块.你不必担心,明日我就曹元去安排。”
内宅的宅子,这几年价格居高不下。像内务府拍卖那样的便宜房子,可没处买去。既然有东府一个半大,那价格也是不菲。
东府进项本就不多,就算早年有些积蓄,耳让曹五置了两个宅子,又有曹颂与曹五赴外任,都要花银子。
曹项摆手道:“不用,不用。东府账面上的银子还有些,再将弟弟手中的银钱拢些.也就差不离。”
那么大的宅子,可不是几千两银子能拿下的。堂兄虽是好意,可还审堂嫂在,曹项可不愿厚着脸皮占堂兄的便宜。
曹颙皱眉道:“不用啰嗦,你嫂子那边早就留了一笔银钱,原是想着等你们分家时,给你们添家底的,如今不过是早一日划出,又才什么?”
见他不快,曹项倒是不敢再说什么。
虽说两个庄子几年的收益已经送到东府,可因为要给江南年货,给清苑与大同送年礼,还有京中过丰的情人往来,就剩不下什么银子,账面上的银子,实没有几个。
曹项手中倒是有些银钱,但是也不够买宅子的。
他原想着先从内务府银行借贷些银钱,而后给曹颂与曹五去信,看是否要将之前买的两处宅子,卖上一处。剩下一处,做四姐儿以后的陪嫁。
从梧桐苑离开后,曹项心里就开始后悔。
他是没打理过家务,赶上置产这样的大事,总有些底不足,才跟堂兄面许多说一句。
嫂子预备的?
曹项不禁苦笑,若走没有堂兄视东府堂弟们如亲生手足,嫂子岂会为己经分家的堂小叔子、堂小姑操心这些……由大管家曹元出面,后边宅子手续办的很痛快。当日就议定,在官府里做了过户。
白家已经败落,所以屋子里能当的都当了,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的.也多往白家几房人运到城外新家。
因此,宅子里跟被洗劫一般,干净得很。
曹颙与曹项去溜达一圈,并不以为意。
这处宅子最快也要三、两年后才入住,倒是并不急着收拾。
腊月十一,曹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