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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霸宋西门庆-第23章

小说: 霸宋西门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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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赎身

李娇儿听到西门庆让她脱衣服,心中凄然一笑,男人果然都是好se的,那个陈小官儿是这样,现在的西门庆也是这样,在这漆黑的冰屋中,反倒更容易激起疯狂的兽xing。

不过,她一个勾栏女子,又有什么资格来抱怨男人?她吃的就是这碗饭,做的就是这种事,让客人舒服满意,心甘情愿的掏出真金白银,就算是她尽到她的职责了。

李娇儿僵硬着脱衣,只当自己是根木头。当衣衫褪到一半儿时,却听西门庆喝道:“停!”然后,就是一只手伸了过来。

李娇儿冷淡地等着那只手落在自己身上,但那只手却碰也没碰到她露出的肌肤,只是在她的衣服上拈了几拈,然后就听到西门庆叹气道:“果然!刚才在楼下一抱之时,我就感觉到你身上竟然连件棉衣都没有!没想到却是个真的!”

身上一暖,却是西门庆脱下了自己的水獭皮褂,包裹在了李娇儿身上。

李娇儿陡然间得了这意外的温暖,倒愣怔了好半天,等回过神来之后,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西门庆坐在床上发呆。他今天来,除了要讨回月娘亲手绣成的金丝荷包之外,其实没安好心。他想的是,自己进门后,就装作没听过陈经济那桩丑事,只是虚情假意地敷衍李娇儿,等金丝荷包到手之后,自己再随便找个刁难的借口,将李娇儿大大数落一番,最后背上一褡裢巨款拂袖而去。

鸨儿爱钞,如蝇子爱血,那李家的老虔婆眼见即将落袋的钱居然被李娇儿败家给冲走了,肯饶她?不管是鸨门立雪,还是竹笋炒肉丝,总之是替自家出气了。

自从他进了李家门,若但凡李娇儿有一句虚情假意、迎jian卖俏的话出来,西门庆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要实施他的yin谋了,可李娇儿却是一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透过那木然的粉脸,西门庆能感觉到一层深深的羞愧。每个人都有尊严的底线,很显然,陈经济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已经将她心中尊严的底线击碎了。

何况李娇儿过得并不如意,从她身上的穿戴,还有那饿得瘦壳一样的身体上就可以看得出,这段ri子,她受罪了。

西门庆坐在这间冰冷的屋子里,那腔报复的邪焰早已经无声地熄灭,余烬之中,西门庆感到了深深的惭愧——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本事,到江湖上使去!却把一片勾心斗角的yin谋诡计,用来欺侮一个已经极度落魄的勾栏女子——西门庆啊西门庆!你真是忒也长进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西门庆抬起头,问李娇儿道:“娇儿,今年八月中秋后,我给你的那个金丝荷包,还在吗?”

李娇儿紧紧地拉着水獭皮褂,现在她身上一暖和,更觉得腿脚冰得难以忍受,脑子里正昏昏沉沉,听到西门庆问,便随口答道:“被我嬷嬷搜走了……”

西门庆点点头,一把将李娇儿拉起,抢出屋去,到了李娇儿原先所住的那间屋前,一指问道:“谁在里面?”

李娇儿大惊:“你要干甚么?现在里面住着的是我妹妹桂卿,这些天来,多亏她照顾我……”

“哦!”西门庆点点头,在门上“啪啪”几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西门庆二话不说,先把李娇儿推了进去,又对惊愕的那个女子说道:“桂卿是?让你姐姐在这里暖和一下。”说着转身下楼,把桌子拍得山响:“李嬷嬷!李嬷嬷!”

楼上的李娇儿和李桂卿面面相觑,却都不知道西门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老鸨子听到西门庆叫唤,急忙出来一看,却见西门庆正坐在桌前笑吟吟地看着她:“嬷嬷请坐,我有一事相托,若事成了,我保你发一注横财。”

老鸨子一听有“横财”二字,当真是jing神抖擞,意气风发,当下便象一座庙一样往西门庆面前一坐,脸上的容se说不出的庄严:“西门大官人这便请说。”

西门庆微笑道:“在说之前,我在娇儿那里寄顿了一个金丝荷包,嬷嬷且先把出来还我。”

若是平时,这老虔婆必然推三阻四,不讹上俩钱儿,哪里肯轻轻松松就把荷包还给西门庆?但今天有“横财”在先,岂可因小失大?当下一跃而起,就跑了个猪癫风,眨眼之间,就已经从自己房里把那个金丝荷包给取了出来,放到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目瞪口呆,心说这家伙没生在现代,真是体育的不幸而是刘翔的大幸啊!

老虔婆见西门庆惊得呆了,马上关切地嘘寒问暖:“西门大官人,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后也不兜圈子了,反正荷包已经到手,有话直说便是——

“嬷嬷,我要给娇儿赎身!”

同一瞬间,楼上偷听的李娇儿、李桂卿,楼下的老鸨子都是吃了一惊。

李娇儿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身上的水獭皮褂早已落地,心中却茫茫然还不自知。

李桂卿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好本事!只是一晤,便化解了旧怨,更撼动了人心,这般本事,怎能藏私不教教妹妹我?”

老鸨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现在的李娇儿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是想送人也送不出去——清河县人都知道李娇儿曾经是西门星主的禁裔,谁吃了狮子心豹子胆,敢来沾惹?这么大一个人养在家里,举手穿衣,张嘴吃饭,却是好大一笔开销,老鸨子每天一睁眼想到这个,上吊的心都有哇!

今天可好了,有西门大官人念着旧情,要把这个祸害妖jing收拾走了,真是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便是那郓城县号称“及时雨”的宋江宋公明,只怕也没有西门大官人来得这般及时与贴心。

想到得意处,老鸨子一把捂住了脸,“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小心地微调着手掌的间距,唯恐满脸的喜se从手指缝里溢了出去,被西门大官人看到后,那还怎么加价呢?

西门庆见这老鸨子虽然哭得悲切,却是干打雷不下雨,心中便已有数,便叹息道:“原来母女情深,却非横财可以动摇。罢罢罢!我还是死了这条心!”

老鸨子一听这买卖要黄,马上挽救:“唉!西门大官人啊!娇儿是我从小调理大的女儿,整ri里活蹦乱跳地在我身边一刻不离,今天却被你一句话就赎了去,却叫我怎能不伤心?怎能不下泪?——却不知大官人愿意出多少钱?”

西门庆摊手道:“嬷嬷何不将娇儿当年的卖身契当面拿出?按照上面的价钱,咱们斟酌着加价便是。若嫌麻烦,嬷嬷便说个价钱如何?”

老鸨子一听之下,便抢着道:“年年岁岁人不同,物价也是不同的,以前的卖身契,如何作得了准?还是老婆子来说个价钱!若想赎娇儿出我丽chun院,非三千贯不可!”

说着,把套了六个金戒指的右手中指、无名指、小指在西门庆眼前一亮。

西门庆哈哈大笑:“嬷嬷说得好笑话,告辞了!”他倒是痛快,伸手便去取蓑衣斗笠,这便要走。

老鸨子一看,急忙赔笑道:“西门大官人莫要急躁,老婆子漫天要价,大官人自然可以着地还钱,何必急着要走?”

西门庆面se冷峻:“既然嬷嬷无丝毫诚意,我还不如走了的好!”

老鸨子便叫起撞天屈来:“西门大官人,老婆子冤枉啊!若说诚意,老婆子全身上下,别的没有,就是有诚意!若是别人想赎娇儿,必要他三千贯,若是大官人这等老主顾,老婆子我cheng ren之美,就是一千五百贯!”

西门庆把脸一沉:“这些ri子,你让娇儿受了委屈,当我是没生眼睛的吗?若把她受的委屈仔细一笔一笔算下来,加加减减,只怕你于这一千五百贯之外,还要倒找钱于我。如若不服,且到公堂上算来!”

老鸨子一听吓了一跳,心说西门庆乃是清河县里手眼通天的人物,真要是惹恼了他,今天知县,明天提刑,后天守备的,自己这丽chun院的生意也不用做了。因此赔笑道:“星主大官人,您是个最慈悲的,你老人家这便开口吩咐,赏老婆子个三瓜两枣的,老婆子连个二话也没有——不过,娇儿毕竟是我从小带大的,您老人家体贴下情,总不能让我消折了本钱才对?”

西门庆也懒得跟她多废话了,将那个大褡裢一指,喝道:“拿来卖身契,那些钱就是你的了!”

老鸨子一听之下,喜得眉开眼笑,连声应承:“使得!使得!老婆子这便去取来!”

再次以飞人非人的速度将李娇儿那张旧时的卖身契取来,西门庆一看,忍不住大吃一惊。这正是:

人间坎坷皆因yu,世界不平只为贪。却不知西门庆因何吃惊,且听下回分解。

1。49 弃履

卖身契展开一看,原来李娇儿却是老鸨子在某荒年向逃难的人家买的,签的是永不赎取的死契,上面手指印俱全,买的价钱只不过是五贯钱。

西门庆恨得指着老鸨子:“你、你、你……”

那老鸨子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把那个大褡裢紧紧地搂在怀里不放:“星主大官人,您是公侯万代人家,跟我们当龟养汉人家说过的话,红口白牙可不能不算,这六、七百贯钱,现在可都是我的了!”

如果对面是个男人,西门庆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但对这种惟财是命的婆子马子,他只能长叹一声:“卧槽泥马勒戈壁!你今晚就搂着铜钱睡觉去!”

老鸨子听了呆了半晌,才道:“星主大官人果然是天星降世,要不然怎能知道我老婆子向来是抱着钱睡觉的?”

西门庆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原来世上未卜先知的神卜神相,都是这么蒙出来的。当下便把桌子一拍,笑骂道:“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老婆子!你还是先请个先生,把新的卖身契给我写清楚的好。”

老鸨子眼珠滴溜溜一转,堆起笑脸道:“一事不烦二主,这新的文契,就烦请大官人胡乱写了!”

西门庆察颜观se,早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便一拍桌子道:“大官人我已经决定封笔了!若是我到一个地方写一张字,物以不稀为不贵,我那法书的价钱什么时候才能上得去?”

老鸨子一听,知道讹不到西门庆的手稿,这额外的几百贯是赚不成了,只能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道:“老婆子这就派儿子去央求街上的水秀才,写两份新的文契来。”

李铭去请水秀才,水秀才听到是西门庆有事,不敢怠慢,上赶着就来了。须臾新的卖身契约写就,西门庆盖上自己的印章,老婆子按上自家的指印,李娇儿就算和丽chun院脱了干系了。

拿润笔钱打发了水秀才,老鸨子迫不及待,抱着一褡裢钱关了自屋,开始一个一个地数,乐此不疲,那门户紧闭的,攻城车来了也撞不开。西门庆摇着头,拿了那新旧两张卖身契约上楼去了。

在桂卿房间口一敲门,门马上就开了,李桂卿李娇儿都是妆束整齐,分左右站在门后迎请西门庆进来。待西门庆进房后,李桂卿便向他深深一拂,正se道:“多谢星主大官人深待我姐姐!”又搂着李娇儿在耳边半真半假地道:“恭喜姐姐今ri得了良人,妹妹既羡又嫉!”说着抿嘴一笑,掩门去了。

西门庆见李娇儿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憔悴的脸上满是忸怩,却又别有一种容光焕发的娇媚,心中便叹了一口气,暗道:“李娇儿,你总算和我那前身好了一场,今ri此举,我也算对得住你们两个了!”

想着手一伸,将那两纸卖身契向李娇儿手中一塞:“这两张纸,你收好了!”

李娇儿握着那两张关系了自己身家xing命的文书,泪流满面之下,深深地拜了下去:“多谢大官人!娇儿……娇儿……”心情激荡之下,声音却哽住了。

西门庆斜身避开她的跪拜,冷着声音道:“你起来!”

李娇儿听西门庆话音不善,心下一凛,赶紧应了一声“是”,乖乖地站了起来。

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想到这时代女人卑下的社会地位,西门庆心中忍不住一叹,便温言道:“如今两张卖身契约俱得,你已是zi you之身,从今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却要好好保重了!”

李娇儿身子一晃,整张脸都白了:“大……大官人,你……你的意思是……?”

西门庆转身向门口走去,沉声道:“娇儿,你我二人,缘分已尽。你出了这个火坑,将从前的一切,俱都忘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和和美美,就是终身的结局!”

李娇儿抢上一步,拉住西门庆的袖子,泪如雨下:“大官人,你莫要不管我!我知我做错了事,你打我骂我,我都无怨言,只求你看在从前的情份上……”

西门庆听她提到做错的事,猛的想起陈经济那小厮来,一时间胸中也不知从哪里涌动起一股醋chao,冷笑一声,挣开她的拉扯,推开屋门就走。跨出门槛之时,满腔的恶意再也按捺不住,拧着声音道:“你和那陈小官儿的情份倒好,不如便去找他!”

一句毒语撂下,心中便似拔出了几根大钉一般,当下又是一声冷笑,转身下楼去了,只留下李娇儿,在那里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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