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伪君子-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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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是……”
轻咳了一声,徐鹏举鬼祟扫了四周一圈,压低了声音道:“……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是个小混蛋呢,没想到如今要对他刮目相看了,仅此孝举,我便差了他许多,实在惭愧。”
秦堪也压低了声音:“小公爷,说句实话你别介意,相比之下,你比太子殿下混蛋多了……”
徐鹏举狠狠瞪他一眼,怒道:“你才混蛋!秦堪,你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能骗骗外人,难道瞒得过我?”
秦堪呵呵一笑,无所谓道:“好吧,我承认我也挺混蛋的……”
顿了顿,秦堪冷不丁问道:“你爷爷知不知道你是混蛋这个事实?”
“不知道……”徐鹏举脱口而出,接着立马改口:“知道……”
想想还是不对,恨恨瞪着秦堪,徐鹏举气笑了:“一见面就坑我一道,秦堪,你果真是个混蛋。”
第一百六十一章灌输野心
论坑人,徐鹏举连秦堪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小公爷和朱厚照一样,活得太单纯了,让他们学秦堪挖坑,倒头栽进去的永远只能是他们自己。
秦堪不一样,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他是有证的人。
徐鹏举在京师没什么朋友,而且明显比在南京时的跋扈样子收敛多了,他年纪虽轻,却也识得利害,京师这种权贵满地走的地方,一个未来的小公爷委实没资格高调。
虽然不会坑人,徐小公爷还是略懂察言观色,说笑时见秦堪面带郁色,不由关心地问道:“你有心事?”
“有,很重的心事。”秦堪坦然以告,对朋友一定要真诚,虽然他经常坑朋友,但坑人和真诚完全是两码事,这一点秦堪区别得很清楚。
“什么心事?”
秦堪叹了口气,道:“能让一个成了家的男人愁眉不展的心事,当然跟银子脱不了关系……”
徐鹏举大笑道:“这样的心事我还真没体会过,你的意思是,你没钱养家了?”
“小公爷真是冰雪聪明。”秦堪期待地盯着他,眼里充满了赞许。
这样的眼神很熟悉,徐鹏举见过很多次了,每见一次总要破财消灾。
徐鹏举顿时满脸戒备地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别想再打我的主意,秦堪,我不是蠢货,绝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掉进同一个坑里!”
拱拱手,秦堪正色道:“小公爷言重了,秦某再混蛋,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坑同一个人,很没有成就感的……”
“那就好,你可不能再拿小爷当傻子似的糊弄了。”
二人说着话,忽然一名下人满脸焦急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太子殿下他……”
“他怎么了?”
“他不知怎么弄的,把咱们府里的厨房烧了。现在管家正领着咱们救火呢。”
秦堪索然长叹:“早在意料之中了,他……终于对我家的厨房下了毒手……朱厚照被烧得面孔黝黑,额头如果再添个黄月亮活脱就是包公再世了。
他的神情很沮丧,但脾气还算不错,丫鬟给他端水净脸一边洗一边拼命忍着笑,朱厚照也不生气,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烧别人家的厨房这种事。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干不出来,这得有天赋。
和气地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秦堪安慰道:“没事,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殿下烧菜没有天分,但将来肯定能当个好皇帝,烧个厨房而已,臣赔得起。”
朱厚照腼腆一笑,接着奇道:“何谓‘条条大路通罗马’?罗马是哪里?”
这话解释起来就长了。
一旁的徐鹏举朝朱厚照见过礼之后。二人目光一齐注视着秦堪,秦堪嘴里偶尔冒出来的奇怪词儿令他们常常大开眼界。
“罗马,是西方一个很庞大的帝国。那是一个崇尚武力,对扩张领土有着狂热追求的国家……”秦堪耐心解释,朱厚照和徐鹏举表情从惊讶慢慢变得神往,在秦堪的字句跳动里,他们仿佛看到那个庞大的西方帝国波澜壮阔的风景,和与大明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
“我,朱厚照,将来也一定要像罗马皇帝那样,带领着我大明的军士。征服鞑靼瓦剌,征服蛮夷小国,最大限度地扩张我大明的领土,我……”朱厚照兴奋得满脸通红,握紧了拳头大声道:“我要做个名垂千古的武皇帝!”
秦堪和徐鹏举见朱厚照兴奋的样子。二人互视一眼,同时起身长揖:“太子殿下志向高远,臣等愿附骥尾,辅助殿下荡平宇内,终成霸业!”
秦府前堂内鸦雀无声。却有一股沸腾的激情在空气中涌动。
话一开了闸便收不住,朱厚照和徐鹏举缠着秦堪,要他多说些奇闻异事。
秦堪也不客气,从西方诸国的统一再分裂,说到非洲的大象黑猩猩,再说到南极冰川上如绅士般优雅翩翩的企鹅……秦堪说得杂乱无章,前后毫无连贯,几乎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他惯来说话做事都有目的,不可能平白无故给朱厚照和徐鹏举解闷逗乐,皇帝若欲成为英君明主,那么他便需要有足够的野心和足够开阔的眼界,不能固步于一国一隅,以泱泱上国自居自封,野心能够点燃他对领土的渴望,眼界能让他扩张领土时做出正确的决策。
这就是秦堪现在正在做的事,要想成为武皇帝,不是领着一群军士给自己封个威武大将军的封号,吆五喝六地出去打个小仗便可以做到的,决心,毅力,冷静的抉择,清醒的头脑,吞吐天地的气概,还有不得不付出的代价,比如孤独,和不被世人理解的痛苦,这些一样都不能少。
现在的朱厚照像一张白纸,秦堪尽自己所能地在这张白纸上涂抹着风景,勾勒着也许要穷一生之气力去实现的绝美蓝图。
不知说了多久,秦堪终于口干舌燥地停了口,趁着朱厚照和徐鹏举发呆的空档,端起茶盏儿灌了一口茶水,补充身体消耗的水分。
朱厚照和徐鹏举的表情有点可笑,二人面面相觑,神情惊讶,像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秦堪,你说的是真是假?”朱厚照惊讶问道。
“当然是真的。殿下,臣不敢打诳语。”
“真,真有那么神奇?”朱厚照两眼发直,倒不是不信秦堪的话,事实证明秦堪跟他说过的知识和学问全部都是正确的,朱厚照对此深信不疑。
楞了许久,朱厚照脸色莫名地涨红了:“原来这世上有那么多的珍奇异兽,那刘瑾给我弄的什么猴子,斗犬根本不值一提,我决定了,将来我要建一个大大的殿宇,我要收集这世上所有的珍奇异兽,把他们收集到我的殿宇里来,每日见他们厮咬打斗,如此岂不乐哉?哈哈,秦堪,你的主意果然很不错,嗯,就这么决定了!”
秦堪两眼徒然睁大:“殿,殿下,这主意不是我出的啊……”
难道朱厚照建豹房的灵感来自他的蛊惑?不会吧?他秦堪会被满朝文武家中扎小人活活扎死的……朱厚照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当然是你出的,你是首功一件,对了,我想到了,殿宇就取名叫‘豹房’!”
第一百六十二章合伙买卖
建豹房这个主意显然令朱厚照得意不已,为了让好朋友也能沾到好处,他很大方地把这个功劳送给了秦堪。
很奇怪的孩子,对当动物园园长的兴趣明显高过当皇帝。
秦堪脸有点绿,他很清楚这不是功劳,如果被满朝文武知道朱厚照建豹房是他的主意,一定会群起而上,把他撕成碎片的。
这份功劳秦堪受不起,坚决不能受。
秦堪飞快起身,躬身道:“殿下,臣不敢受此功。”
“说是你出的主意就是你的,跟我客气什么。”朱厚照嘻嘻笑得没个正形。
屁孩子,谁跟你客气……
神情一整,秦堪肃然拱手:“殿下,臣怎么可能想得出如此精妙的主意?殿下您忘了,这是刘公公帮您想出来的呀!”
“刘瑾?你确定?”
“当然确定。”
朱厚照哼了哼,罢了,不想领情就让刘瑾领吧。
…………
…………
秦府的厨房烧了,朱厚照的菜也做不成了,闲着无聊便央求秦堪再多跟他说说外面的奇闻异事,秦堪没答应,这些东西说多了难免会造成走马观灯般的印象,过眼便忘,还是等朱厚照消化了以后再说。
“殿下,臣今日有心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你有什么心事?”
“已婚男人的心事当然是缺钱……”秦堪期待地盯着朱厚照,这位大方的太子殿下如果还是人的话。下面应该接一句“我赏你”或“去我东宫拿,看上什么拿什么”。
显然秦堪高估了朱厚照的人情世故达练程度。
朱厚照幽幽一叹:“原来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心事,我也一样,我的心事是,大学士们给我放了半月的假,可留了许多功课要做……”
说完朱厚照展颜一笑:“不管了,且先玩几日再说。秦堪,有什么乐子吗?”
“无聊的时候除了打牌斗地主,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臣恭请殿下一起玩两把……”
“好。就斗地主!”
“一百两一局可否?”
“没问题。”
“不准摔牌掀桌子发脾气,否则以后没人敢跟你玩了。”
“……我尽量。”
…………
…………
三人一边打牌一边闲聊,这次朱厚照的脾气控制得不错。大约也跟秦堪这么熟了,牌品再不好也得收敛起来。
“一对五!秦堪,你说的那些珍奇异兽,离咱们大明很远吗?”
“一对七!非常远,殿下,这个世界大得让你不敢想象,咱们大明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
徐鹏举道:“一对勾!殿下,永乐年间的三宝太监不是七下西洋么?他应该留下许多海图和各地风俗物产记载呀。”
朱厚照哼道:“三宝太监七下西洋,百年来朝中争议颇大,有人说是扬我大明国威。也有人说是皇帝为了自己的面子劳民伤财,既然朝廷禁海百余年,下西洋有什么意义可言,二者不是互相矛盾么?于是去年兵部尚书刘大夏那个老匹夫把保存了百年的所有海图和记载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梗着脖子说什么要断了大明后世皇帝的念想。当时朝中对刘大夏这一举动大为喝彩,父皇见群臣异口同声,只好任之由之。”
秦堪握牌的手凝滞片刻,满面惋惜地长长一叹:“真是……妈的!愚昧至极!”
朱厚照和徐鹏举愕然瞧着他,他们没想到温文尔雅的秦堪竟为这件小事口出脏言。
秦堪心情忽然变得极坏。
想到郑和穷一生之力,奉永乐皇帝的旨意七下西洋。连死都死在路途上,精心构画的海图航线和各地风俗物产记载,可谓他一生的心血,却被刘大夏这愚昧的老头一把火给烧了,如果能留下来,传之后世,将是一笔多么宝贵的遗产。
尽管这些不关秦堪的事,尽管他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小小武官,可他仍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愤怒。
朱厚照没说错,刘大夏果真是个老匹夫,摆着忠臣的嘴脸尽干些误国误民的事,还自以为得意的高仰着头,以为干了一件大快人心,众望所归的好事。
国人若不开眼看世界,这大明迟早亡了不可。
心中有个念头隐隐一动,然而此时此刻秦堪却绝对不敢说出口,出口便是祸。
苦笑数声,秦堪道:“殿下恕罪,臣失仪了,咱们继续打牌吧。”
气氛短暂的沉闷之后,三人又继续开心地打牌。
“秦堪,你说世上真有那种活着只为睡觉的小熊吗?”徐鹏举好奇问道。
朱厚照兴奋道:“我知道,它叫无尾熊,生长在……嗯,澳洲?真想抓几只回来,然后养在我的豹房里。”
徐鹏举喃喃道:“没有尾巴的熊叫无尾熊……没有小的熊叫什么?”
朱厚照甩出一张牌,笑道:“笨死了,当然叫无鸡熊……”
徐鹏举想想也对,于是点头。
很为这二位的智商着急啊……
深深一叹,秦堪面泛苦色:“两位贵人,刘公公谷公公可以叫他们‘无鸡人’,但没有小的熊,通常来说,应该叫它们‘母熊’……”
朱厚照和徐鹏举的脸顿时黑了:“…………”
秦堪痛心疾首道:“两位,这是常识啊!”
“…………”
许久沉默之后,朱厚照板着脸道:“不是打牌吗?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专心点儿!”
秦堪森然一笑:“专心打牌是吧?臣就不客气了。”
…………@伟丽斯
…………@伟丽斯
一个多时辰后,朱厚照和徐鹏举再次成为惨绿少年。比上回打牌更惨绿。
秦堪面前堆积如山的银子,欠条和他们抵押出去的玉佩,玉带,质地上好的貂皮大髦和丝绸夹袄,丝绸长裤……
反观朱厚照和徐鹏举,二人哭丧着脸,身上只剩了一件单衫和一条薄裤。外面冷风一吹,吹起二人的长衫下摆,二人惊惶而娇羞地捂住下身。羞恼不已。尽管前堂里已摆上了六个炭盆,然而寒意仍丝丝入骨。
二人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前堂内,一手捂胸一手捂下身。沉默而悲怆,彷佛刚被人劫了道似的,分外楚楚可怜……
朱厚照黯然叹道:“难怪不让我赔你家厨房,原来全在这里找补回来了……”
徐鹏举羞愤欲死:“我承认我是蠢货,一次又一次掉进同一个坑里……”
秦堪神情淡定地洗着牌,道:“二位可有兴致再来一局?写欠条便行,不怕你们不认帐。”
二人惶然摇头:“不来了!打死也不来了!”
秦堪笑着挑挑眉:“那么,等你们有钱了再联系?”
朱厚照怒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总不能让咱们这样回去吧?”
秦堪眨眨眼,笑道:“要不咱们说说别的吧。殿下,小公爷,有没有想过多挣点零花钱?”
“零花钱?”
“对,二位虽是东宫和贵胄,想必手头也不宽裕吧?”
朱厚照翻着白眼儿道:“我的零花钱都是母后用内帑按月调拨东宫。高凤专管着东宫的钱粮,要花银子便向他要,我哪里知道宽不宽裕?”
秦堪摇摇头:“殿下不缺银子,就不算你那份了,小公爷,你也不缺银子?”
徐鹏举哼道:“银子谁不缺?当然多多益善。不过秦堪,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这回又想坑我?”
秦堪笑道:“我是想与小公爷合伙做买卖,正当买卖,以前坑你太多,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次便当补偿你吧。”
徐鹏举一副被坑多了的受害者表情,满脸戒备道:“你会如此好心?什么买卖,且说来听听。”
“开超市。”
“又来?”徐鹏举气坏了:“当我傻吗?你在南京时便出过这馊主意,害我赔得血本无归……”
秦堪喃喃叹道:“这人明明自己傻,不会做买卖,反而说我出的馊主意,这世道怎么了……”
徐鹏举一滞,接着道:“你打算怎么做?拿个章程出来我考虑考虑。”
“无非宣传和防盗而已,宣传简单,防盗有点麻烦,不过恰好我是锦衣卫千户,如果把超市开在达官贵人云集,地痞泼皮较少的内城,我敢肯定能赚钱。”
“内城照样有地痞泼皮的……”
秦堪笑道:“我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先跟那些家伙打好招呼,谁敢在我店里手脚不干净,打断他的手,请一帮孔武有力的大汉当伙计,每天找两个有代表性的泼皮,当着街坊的面揍一顿,就当搞宣传了……”
“每……每天揍两个?”徐鹏举脸色有些呆滞。
“对,揍满一个月,相信整个京师的泼皮地痞们见了我的店都得绕道走。”
朱厚照听出了兴致,兴奋道:“我也凑个热闹,算我一份,不差钱我也不能把钱往外推呀。”
徐鹏举狐疑道:“秦堪你刚才不是还说没钱么?你跟咱们合伙做买卖,本钱呢?”
秦堪笑眯眯地把刚才赢来的银子,欠条,以及各种玉佩玉带,大髦夹袄往前一推:“我的本钱不早就摆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