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第1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骺は刂陀薏恍ぃ员闶诠伲俊笔茄阃罚皇被馗魃弦欢ジ呙弊樱骸八韭砉醇蚶铮媳赜幸越涛摇!
司马防说这个简单,我在京兆为尹多年,当地的风土民情,各县大姓,那都是门儿清的,虽说离任也好几年了,终究那些大家族根深蒂固,就算李、郭也未必能给拔得起来,肯定还有用啊——“至于冯翊、扶风,多为耳闻,恐怕未必得实,防姑妄言之,侍中姑妄听之可也。”(未完待续。。)
ps: 推荐一下,一直很喜欢齐橙的《工业霸主》,我认为是同类型题材作品中的佼佼者,可惜他后一部《大明地师》只是中平,而且仓促收结(估计是对历史题材比较手生)。好在新书《材料帝国》又恢复了拿手的老套路,值得期待。材料帝国 (书号3172915)加入了梦想杯征文活动,希望经我推荐同样喜欢上那部书的朋友们都去他首页投张票吧,我的票反正是全给齐橙了。
第二十五章、恩威并施
是勋当晚跟司马防聊得挺晚,暗中与荀彧牍版上所写的名字,还有自己前一世读史所得,互相印证。鲁肃跟旁边儿干坐着,不怎么插得上话,只是用心记忆。
他们黄昏时分抵达,这一聊就是连续的好几个钟头,直到月上中天,才终于结束恳谈。司马家的人都习惯了,没什么感觉,是勋可是惯常一日四餐的——在此时习俗的一日两餐外,早晨起来先得用点儿点心,晚上临睡前最好再来点儿宵夜——就觉得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司马防说已经为天使安排好了寝处,请洗漱了安歇吧,是勋心说这样子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没办法,只好腆着脸央告:“今日为访司马公,夕食太早,如今腹中饥饿……还请司马公照顾一二。”
司马防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某疏忽了。”赶紧唤人准备些热饭热菜来。是勋说不必动火,有点干粮填填肚子即可,但司马防不肯答应,说:“家中酿得好酒,正待与侍中对饮几杯。”
他们谈话的时候,司马家两个小子也全都跟旁边闭嘴陪着,司马懿始终正心诚意,仪态端庄,司马孚大概因为年纪还小,却已经用袖子遮着脸打过好几个哈欠了。是勋身为“八卦王”,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这一切全都瞧在眼里。
谈话的过程中,他也时不时瞟两眼司马懿。现在可以直面这小伙儿的眼神了,就见他瞳仁漆黑,颇有神采。此外也与哥哥、弟兄们没啥两样——“鹰视”何在?再一琢磨。貌似史书上光写司马懿“狼顾”来着。“鹰视”应该是后世添加的作料。可是怎么才能瞧明白他的“狼顾”呢?找个机会从后面喊他一声儿?似乎不大礼貌,也不怎么好找机会。
此刻既然正事儿基本上说完了,就等酒菜上来,大家饮上三杯,填填肚子,然后各自安寝——这年月无论贵族还是庶民,全都习惯两餐,就算家里再有钱。酒海肉山,也只偶尔夜间加餐而已,否则会被目为奢侈,尤其司马防这种儒学大族子弟,不可能临睡前真跟是勋喝个酩酊大罪,也就意思意思罢了——所以是勋就琢磨啊,不如趁这个机会,打探一下你们父子的出仕意愿?
当下对司马防拱拱手:“今日受教,获益良多。然而李、郭肆虐,京兆屡遭兵燹。如司马公所言,大族子弟或徙关东。或南下荆襄,未知尚存几何,可出而为朝廷牧守地方?况依例不官本郡,虽然事急从权,亦不可滥。未知河南、弘农,有否贤才,愿与勋共赴关中,以抒国难者乎?”
司马防低头想了一想,微微摇头:“河南之地,亦迭遭践踏,恐无人也,即我河内,仰赖张大司马镇守,才得免难。吾闻弘农董季直或在段煨军中,此人勤于学而专于经,是郡县之才。”
是勋记下了董季直这个听上去很生疏的名字,随即就问:“勋既北渡,则温县之俊才亦欲寻访,未识有诸?”司马防捋捋胡子:“县内赵君初,与我儿伯达(司马朗)为至交,忠厚勤谨,侍中或可征辟之。余者未知也。”
是勋心说这老滑头,我从关西说到关东,从弘农说到河南,最后直接点明河内温县,问你有啥人才没有,你跟这儿便秘似的一个一个往外努,好象真想不出什么人来似的,你们司马氏这一大家子难道就全都不是人吗?!罢了,罢了,我干脆把话直接给挑明了吧。
“司马公前牧京兆,率以俭约,躬刻农桑,百姓慕之,朝廷称之,实勋所敬服者也。未知可肯再度出山,与勋共往关中一行否?京兆之政,仍需仰之司马公。”干脆你再做一回京兆尹,如何?
司马防听了这话,捻着胡子微微一笑,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是将手轻轻一抬:“诗中请先用膳吧。”是勋这才发觉,感情宵夜已经做得了,几名奴仆正抬着食案往堂上走呢——总共三份,分别放置在是勋、鲁肃和司马防的面前,却没有司马懿哥俩的份儿。
瞥一眼案上,食物很简单,但也很精致,分别是一碗麦粥、一碟酱菜、一碟新炙的肉脯,还有一小瓯酒。当下司马防斟了酒,举起杯来就敬是勋,是勋面带微笑,跟他干了杯,心里却在说:“你想趁机糊弄过去?哪儿那么简单啊,也未必太小觑某了!”
他端起麦粥来,三下五除二扒了大半碗进肚子,然后又和司马防干了一杯,重提旧话:“勋奉朝廷诏,持节镇抚关中,守、令皆可先辟,今欲任司马公为京兆尹,未知肯俯允否?”
司马防刚才借着上饭打了个岔,其实是在暗中斟酌,权衡利弊,此刻听是勋再次问起来,就先摇头:“张子敬在京兆,亦有令名,何不留任?”他所说的张子敬名时,乃是李傕、郭汜任命的京兆尹。
是勋心说李、郭任命的三郡长官,我一个都不想留,各县令长,也最好能免就免——“张子敬为京兆三岁,内不能制李、郭以安地方,外不能睦友邻而贡朝廷,安可留任?”
“防已届知天命之年,且有风痺之症,逢天行雨即不良于行,实难当此重任——侍中美意,防心领了。”
是勋心说耶,你有风痺之症?也不知道是装病托词呢,还是……要么你家老二后来装风痺,其实是从老子处得到的灵感?他瞧司马防的意思,是真不想去淌关中那趟浑水了,于是也不再劝,只是问道:“然则谁可付托此任?请司马公教我。”
估计刚才向是勋介绍关中各郡县大族、贤才的时候,司马防就有腹稿了,当即回答道:“冯翊徐伯济或可。若不以本郡为忌。京兆韦休甫最佳。”徐伯济名英。现任本郡左冯翊的郡功曹。是勋对此人毫无了解,估计就是一个史书上都留不下名字来的酱油众(其实搜检《三国志》本传及疏,还是能够搜到一处的);韦休甫名端,此人是勋倒有印象,在原本的历史上,他跟儿子韦康二人先后担任过凉州刺史,后来马超作乱,韦康被杀。于是借着扒饭的机会想了一想。要是没有更合适的人选,那就这位韦端先生吧。
放下空碗,是勋瞟一眼司马家哥儿俩,干脆也不跟司马防商量,却直接问他们:“卿等亦皆一时俊彦,号为八……”刚想说“八达”,突然想起来,这兄弟八个里面还有五个没成年呢,没成年就没有字,怎么可能产生“八达”的美誉呢?估计那是好几年以后才出现的说法吧。赶紧咳嗽两声。把话给咽了——“八人皆勤学而纯孝,郡内称之。何不代乃父随勋西行。立功于王事,彰显贵家之令名呢?”他特意加重“代乃父”三字,那意思,要么你们跟我走,要么让你们爹跟我走,选择吧小子!
是勋当然不可能把司马家的谁绑起来带走,这种事儿终究不好强迫。但他现在跟司马父子商量,成不成的都无所谓,但若是直接代天授命,当场征辟,对方要没有合适的推辞理由,难免就会影响到家族的名声。我不是让你们跟着去关中享福的,不是推了官职还能落个“淡薄利禄”的美名,如今国家动荡、西京蒙尘,身为士人而不肯出来拯危救难,光跟家缩着,说不定就会被人骂是“求田问舍”的乡愿。
司马家两兄弟听了这话,表情各不相同。老三司马孚皱皱眉头,有点儿惶惑,而老二司马懿就跟没听见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所动。他们还没答复,司马防先说话了:“犬子年轻识浅,所学亦不精深,何能当此重任?”
是勋心说要换个人来提这建议,你靠几句空话或许就能糊弄过去,偏偏这回来的是我——“伯达较勋年长,仲达与勋年龄仿佛,即叔达亦已冠矣,安有不能忠勤王事之理?”年纪轻这不是借口啊。
司马孚瞧一眼父亲,转回脸来就朝是勋深深一揖:“感念侍中之厚爱。侍中为当世俊才,就学于郑康成先生,通五经而晓政事,孚安得为比?”是勋摇摇头,开始给扣大帽子:“国家板荡,士人皆当效力于国,勋弱冠即谒曹司空,使徐、兖合纵,非有能也,是敢为也。孟子云:‘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此往关中,牧守郡县而已,勋料以卿兄弟之能必办,或不肯为乎?有何疑议,自可言明,勋为卿等解之。”
你们就是胆儿小不敢吧?还是有啥别的顾虑,有话就说,别跟我这儿玩虚的。
司马父子的心思,其实是勋心里明镜似的,他们不是不想出来做官,只是怕乱世当中离乡别业,性命不易保全;况且应朝廷的征辟没问题,但如今朝廷掌握在曹操手中,一个不小心,就要上了曹家的贼船,天下大势如此混沌,要是曹家翻船,难保不会影响到司马整个家族的安康啊。当然啦,是勋叫他们“言明”,他们却是打死也不敢说真话的。
司马防和司马孚不约而同地想到,听说这位是侍中口才一流,最会蒙人,果然见面胜似闻名,大帽子扣下来,这还真不好回复。正跟这儿犹豫呢,司马懿心说我不能再慎着了,眼瞧着老爹和兄弟一时想不出话来推搪,我要再不开口,场面一冷下来,那就很危险。是侍中刚才说了,他不是孤身前来的,河南还屯驻着朝廷……曹家的两千骑兵,要是把他得罪狠了,谁知道他会做出啥事儿来啊?家族名声再响,在县里的势力再大,要是不占理,那被人整个儿抄了也没处诉冤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熹平石经
司马仲达双手合拢,举如眉齐,然后额头轻点,朝是勋行礼,开口道:“以身报国,诚所愿也,然而家父不良于行,末等皆才疏学浅,恐坏国事。子夏曰:‘学而优则仕。’未闻学而不优而能仕者。”
是勋心中冷笑,想跟我耍嘴皮子,你小子还嫩了点儿——“然而卿等皆有志于学者乎?”司马懿说:“学为士人之业,自然日求精进。”于是是勋就问啦:“既如此,许下已重开太学,郑康成弟子多为博士,卿等何不赴许就学,岂不强于枯坐乡野之间?”你不想跟着我往关中去也成,那就先把你们哥儿几个给诓到许都去,等到了那儿,瞧你们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不能!
司马孚接口道:“末等所学甚浅,恐不足以当君子之教。”是勋微微一笑道:“昔刘豫州织席贩屦于幽州,犹就学于卢子干(卢植),勋起于海表,所从者皆乡儒,犹就学于孙公祐(孙乾),而况卿等仕宦之子乎?子曰:‘有教无类。’未闻识浅者不可教,性劣者不可教。郑门弟子皆秉圣人之董道,凡求学者,无不倾囊相授。郑康成在高密,五日一开讲,即博徒卖浆者无不往听,未闻有所驱斥者也。彼等愿授,何卿等不愿学?无乃托辞乎?”这年月又不分小学、中学、大学,也没有高考,谁说学问低就不能进太学去听课了?我堂堂侍中推荐的人,他们会不收吗?这种荒唐的借口就别拿出来现世啦。
说完这段话。他不等司马父子反应过来,就又继续说道:“且读书万卷,不如行路万里,书中所得终浅,深入必须躬行。马文渊(马援)受《齐诗》而意不能守章句,处边田牧,卒能征交趾而定关西;吴子颜(吴汉)家贫而给事为亭长,亡命贩马,终能灭割据而登云台。安汉之道,不在寻章摘句。而在身体力行。卿等果能随某西行。周旋于兵阵之间,安民于垄亩之上,所见既广,所学自深。上有功于国。今日之墨绶。异日之公卿,下有得于身,今日世家孺子。异日学门宗师。少年若不作为,老来徒增伤悲,卿等细思,毋失良机。
“司马家世两千石,然而祖宗之业,儿孙岂能坐守?天下若安,则举孝廉、茂才,或蒙荫而仕,自不失州郡之位。然而天下波乱间,岂固步而封可安家业者乎?”乱世当中不出来冒冒险,以为光靠着读死书就能维持家名不堕吗?想得未免太天真了吧?
最后还要加上一句:“自然,若卿等素无大志,又恋乡梓,只欲苟且全身,则勋所言,皆不过清风拂耳矣。”要是胆怯的话就明说,我也不多劝了。
司马父子心说,这位说话可是够狠啊,一套接一套的,明为劝说,实是挟持,还真不好再开口拒绝。父子三人互相对视几眼,司马防“呵呵”地假笑两声:“时辰向晚,侍中可即安寝,随同西行之事,且容我等再议。”
是勋把该说的话都说到了,也不怕他们送客,当即站起身来:“既如此,搅扰贵家了。王命催迫,勋不敢耽搁,明日便要动身西行,望卿等速速商议,毋失朝廷之望。”我容得你们商量,但不容你们拖延,劳驾明儿个就给我答复吧。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适才司马公所荐本县赵君初,望仲达相助延聘,或其不与卿父子同,有胆识西行者也。”最后再刺激刺激你们。
是勋出去洗洗睡了,司马家父子三人跟堂上是面面相觑。司马孚就说啦,哪儿有这样的,这不逼着人出去做官吗?司马防沉吟道:“看来是侍中此番西行,颇为艰难,故此强要我等相助一臂。”司马懿说是啊,那些河东、关西的军头难道是好相与的吗?是侍中想要捡他们的便宜,收下关中以后就直接置于朝廷掌控之下,怎么可能不艰难?
司马防问两个儿子:“汝等可有出仕之愿?即不出仕,可愿从是侍中西行,以广见闻?或往许下就学?”司马孚咬咬牙关:“是侍中名满天下,诚心相聘,若不从时,恐坏司马家之名。孚便相从,可免此难,二兄与弟等或就学许下,或在家奉养双亲,足可为狡兔之窟。”你们就再舍了我这个鸡蛋吧,只要别的鸡蛋还好好地放在篮子里就行。
司马懿皱眉沉吟道:“且再商议……”
是勋回到寝处,就问鲁肃,说对这一家子,你有啥观感?鲁肃冷笑道:“皆爱身而不忧国者也。”是勋说你也别一棒子打死,我瞧他们主要是担心许都朝廷撑不下去,所以暂且不愿出仕,但这几个都是人才,咱得多想想办法,把他们拢在手心里。鲁肃说:“宏辅利口,料司马家无可推拒,司马公便不西行,诸子中必有一人相随——或即司马孚也。”是勋说回想今天谈论的过程,那八成没跑了,他们再推个老三出来顶杠,那也是顺理成章啊,只是——“吾所欲得者,唯仲达尔。”
鲁肃说那小子瞧上去也不比兄弟们强多少啊,而且似乎还比他家老三更想缩,反正我是没瞧出来他有啥特殊的。是勋捻须而笑:“此子心机甚深,子敬异日便知。”
第二天一大早,司马懿就把赵君初给带来了,此人大名赵咨。想当初董卓一把火烧光了雒阳,挟持汉献帝西迁长安,司马防也在迁中,就派原本跟在自己身边的长子司马朗回乡守业。司马朗觉得周边地区一定会乱啊,便举族北迁去了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