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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盛唐崛起-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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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吉达却没有一天休息,每天都在练习枪术。

成为‘塞北第一勇士’的道路也许会很曲折,很危险,但吉达每前进一步,都会感受到靠近理想的幸福。相比之下,自己最近以来,未免浑浑噩噩,有些颓废。

寻找幼娘,却没有任何线索。

父亲将要走进危险中,可他却是束手无策。

一时间,杨守文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没有用了,更为自己这段时间的懈怠感到羞愧。

这一夜,杨守文失眠了。

他在榻上辗转难寐,一直到天将方亮。

黎明时分,一场暴雨忽至。

杨守文激灵灵从榻上起来,披上一件衣服,赤足从楼上跑下来。

他先跑到了吉达的房间,却见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吉达的行囊,还有他片刻不离手的那杆大枪都不见了踪迹。杨守文心道一声不好,便转身冲进了雨水之中。

穿过门廊,他来到前院。

吉达牵着马,身上背着一个包裹,披着一件雨披,从马厩出来,手持那杆大枪。

“大兄!”

杨守文大叫一声,吉达停下了脚步。

他冲着杨守文摆摆手,示意屋恩奇把院门打开。

“大兄,这么大的雨,明天再走行吗?”

可是吉达却好像没有听见,径自牵着马走出了院门。

杨守文又冲到了大门口,站在台阶上,看着吉达在大雨中搬鞍认镫,翻身跨坐斧头的背上。

他朝杨守文比划手势道:兄弟,不要再挽留我了。

我就是害怕你会挽留我,所以才起了一个大早上路。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倒是你要多保重,这中原人的心思很复杂,你可要时时留意,不要放松警惕。

还有,记得练武,切莫要懈怠。

权势也好,名气也罢。都比不得手中的枪更可靠。

我走了,等我练好了身手,一定会回来看你……那时候,如果你没有进步,我会很生气。

“大兄,稍等。”

杨守文喊了一声。转身跑进院内。

这时候,铜马陌已经有不少人醒来,看到这一幕,都感到很惊讶。

黑妞更连忙跑到了后院,通知杨承烈和杨氏。她不知道,杨守文和吉达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守文拎了一袋子清平调跑出来,也不顾大雨瓢泼。走下台阶来到吉达马前。

“大兄,把酒带上。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知道大兄不喜欢吃酒,但带着它,你会记得在这中原还有一个兄弟盼你回家。”

阿布思吉达的眼圈红了!

他接过酒囊。拔掉了塞子,对着囊口咕嘟就是一大口。

不过,他的确是不会喝酒,以至于这一大口酒。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泪水合着雨水,顺着面颊流淌下来。他把酒囊塞上塞子。放在了身边那匹突厥马的马背上。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笑着比划道:酒很好,我当然会记得我兄弟在中原。

兕子,你保重!

然后。他一催胯下马,便径直离开。

杨守文侧身让开路,看着吉达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的巷口外,不知为何却感到万分难过。

和吉达相识的日子并不长,加起来还不到一年。

可是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和吉达共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昌平血战,饶乐千里追杀。他们在草原上劫掠震国送给突厥的礼物,更斩杀马贼无数。从幽州南下,他们在平棘抓捕凶手;荥阳广武山上,他们共同应战刺客。

一直以来,吉达就好像杨守文的影子一样,默默在他身后守护着。

现在他要离开了,杨守文感到万分痛苦。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有些失魂落魄站在大雨中。这时候,杨承烈走过来,手持一把油纸伞来到杨守文的身旁。

“兕子,吉达在努力成为强者,他追求自己的目标,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是很高兴,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难受。”

杨守文装作抹去雨水,顺势把脸上的泪水也擦掉。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杨承烈,强笑道:“老爹,你不用担心我,我只不过是一时有些控制不住罢了。分别什么的,我最讨厌了!怪不得大兄要偷偷上路。”

“呵呵,他已经上路了,你也要努力才是。”

“孩儿明白。”

“对了,明天我也要走了,你可不要再给我露出这小儿女之气。”

“父亲,你要走?去哪儿?”

“我不是和你说过,五月初三是明师忌日,我要去为他上坟。

我明天出发,到终南山至少也要一天的光景,五月初一才能抵达。然后我要在山下斋戒一日,五月初三正好上山祭拜。然后,我要去长安,去拜访一下高祭酒。”

“干嘛?”

“二郎也到了就学的年纪,高祭酒是他义父,已经说了几次,要他去长安求学。”

“哦!”

杨守文点了点头。

杨承烈说的高祭酒,就是前赵州刺史高睿,如今官拜国子监祭酒。

只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长安,很少过来洛阳。神都虽好,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终究还是比长安在地位上弱了一筹。那长安,才是这个时代的世界中心……

老爹要去终南山祭师,二郎要去长安求学。

大兄已经踏上了成为强者的征途,而他似乎还在碌碌无为。

这让杨守文多多少少产生了一种羞愧,他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坐在书桌前发愣。

大家都有事情做,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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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承烈也离开了铜马陌。

不过他这次离开,却不是一个人。也许是太久没有和老爹在一起了,杨青奴缠着杨承烈,非要跟着他一同前去。对此,杨承烈自然不可能拒绝。他其实对女儿也想念的紧。

只是青奴跟着。就需要有个人照顾。

于是杨守文让家里的突厥女奴跟随杨承烈左右,同时杨从义和赵宾二人带着四名老军随行。

“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又不是家财万贯的商贾,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老爹,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杨青之老爹,这个身份就很了不起了。

带上几个人。也可以壮壮声势。外面人看到了,也会高看两眼。这叫做包装,你听我的就是。”

杨承烈,竟无言以对。

但他最终还是听从了杨守文的劝说,带着八个奴仆,和杨青奴一同离开了洛阳。

在他离开洛阳的第二天,郑灵芝从荥阳返回。

他带来消息。说是郑镜思要郑虔回荥阳一趟,毕竟算算日子,郑虔出门也有四十多天的时间。

郑虔这一走,铜马陌也变得更冷清了!

仲夏到来,天气越来越热。

杨守文在经过两天的低迷之后。又恢复了活力。

他决定,动笔《三国》。

要知道,他曾答应过李过,要为他写一部关于结义兄弟的故事。那么。还有什么故事能比《三国》更加精彩?而且,他有一种预感。他在洛阳的日子,怕不会太多了!

五月初三,估计杨承烈已经登上了终南山。

杨守文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根据记忆抄写《三国》。

大玉在外面疯了几天。终于回来了。它栖息在院中的大树上,似乎有些不太适应中原这炎热的气候。悟空四兄弟在后院里玩耍,如今的它们,长的也越发雄壮。

小金蹲在门廊上,看着正在午睡的一月,显得格外安静。

杨茉莉在一旁打盹儿,杨氏则在客厅里坐着针线活,整个铜马陌被宁静祥和的气氛所笼罩。

《三国》,不好写啊!

杨守文翻看着《三国志》,不断将里面的熟悉的人物摘抄出来,以方面后期的写作。

就在他看得津津有味之时,费富贵从前院走进来。

“阿郎在吗?”

他走进客厅,低声问道。

杨氏指了指楼上,费富贵便顺着楼梯上去。

“富贵,有事吗?”

“阿郎,外面有一个人,自称吕程志,说是有事求见阿郎。”

吕程志?

杨守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旋即就想起了这吕程志何方神圣。

不就是吕八,那个曾经假冒王贺的吕书生吗?他居然自己找上门来?杨守文颇感惊讶。

放下笔,杨守文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走,咱们去看看。”

他和费富贵从楼上下来,与杨氏打了个招呼,便走出八角楼。

悟空四兄弟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围着他打转,摇头摆尾的,一副亲昵的模样。

杨守文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然后往前院走。

来到客厅,他就看到吕程志坐在那里,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个灰衣小厮打扮的青年。那青年的个头不低,应该在六尺靠上,脸上则是一派忧虑和焦急之色。

“吕先生,怎地今天有空来我这里做客了?”

杨守文笑着走进客厅,吕程志忙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脸上则露出了尴尬表情。

前次,杨守文登门拜访,邀请他出山帮忙。

他当时不但是拒绝了,而且言语中对杨守文颇有不信任之意。

可没想到才不几天的功夫,自己却要求上门来。这也让吕程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当杨守文走进来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尴尬。

“杨公子,我……”

“坐,先坐下再说。”杨守文一副非常热情的模样,不等吕程志把话说完,就堵住了他后面的话,然后把他按在席榻上,“早就想请吕先生来家里做客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还想着过几天让人过去邀请,没想到吕先生自己却找上门了。”

这话什么意思?

吕程志张了张嘴巴,苦笑道:“杨公子,有道是无事……”

“对了,我记得吕先生当初在昌平时,曾对我酿出的清平调赞不绝口。”

“呃,是。”

吕程志正向往下说,却再次被杨守文打断。

“正好,我阿爹前两日来的时候,给我带了新出的清平调,还要请吕先生品鉴则个。

说来也不巧,若吕先生早两日过来,说不定还能见到家父。”

我特么知道他不在才来的好吗?

想想当年杨承烈可是在他手下做了三年的事,如果被杨承烈发现自己,天晓得他会不会和杨守文同一个态度?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

杨守文这是故意的,分明是报复他上次拒绝招揽的事情。

吕程志感觉,事情有些难办了。

可这件事,他思来想去,认识的人之中,似乎也只有杨守文能够帮忙。

他咬咬牙,刚想要开口,却见身后的那个灰衣小厮抢身出来,扑通就跪在了杨守文面前。

“求杨公子就我家公子则个。”

这跪的,杠杠的,听得杨守文都觉得心疼。

他顿时愣住了,看着那小厮,又看了看吕程志,意思是说:吕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郭十六,你先起来说话。”

吕程志苦笑一声,起身把那小厮搀扶起来。

“杨公子,我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思来想去只能厚颜来求公子帮忙。”

吕程志既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杨守文自然也不好继续刁难,于是问道:“吕先生有话慢慢说来。

对了,他让我就他家公子,又是哪个?”

“说来他家公子,杨公子也认得。”

“谁?”

“你可还记得之前总仙会,曾有人以牡丹令为题,赋诗一首?”

杨守文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有些印象。”

总仙会那天,杨守文和武则天杠上了,一直被武则天点中。但是在此之前,倒是有一个人站出来,作了一首以牡丹为题的诗。那也是总仙会上,唯一一首不是杨守文作的诗。

“那个人,名叫郭四郎,乃咸阳郭氏子弟。”

吕程志犹豫一下,深吸一口气道:“不过呢,那首诗其实并非郭四郎所作,而是出自十六之手。十六是郭四郎的仆从,也被称作捧剑仆。他倒是心思灵巧,并且也有些文采。郭四郎对他也很看重,但这一次,也是因为十六,惹来了杀身之祸。”(未 完待续 ~^~)

第三百二十六章 弘农杨氏(上)求月票!!

总仙会上,最出风头的人,无疑是杨守文。

但要说除杨守文外,最出风头的则是咸阳郭四郎。原因很简单,他是总仙会上唯一一个做出命题诗的人。虽然他的光芒被杨守文遮掩的干干净净,但还是被人看到。

总仙会之后,郭四郎可谓春风得意,频繁出入高门大宅,更成为勋贵们的座上客。

郭四郎本名郭勋,家境优渥。

咸阳郭氏也是隋以来而崛起的商贾之家,虽算不上富可敌国,却也是家财万贯。

不过,在这个时代,即便家里再富有,终究逃不过那个‘商’字。

郭家自入唐以来,就努力想要摆脱‘豪商’之名,希望成为一个‘豪门’。

但‘商’字一沾,哪有那么容易摆脱。虽然郭家花钱也买了一些官位,家中也有不少人在朝中为官,可究其根基,还是非常薄弱,更难免会成为他人口中笑柄。

郭勋,是郭家隆重推出的一个读书人。

咸阳郭氏不求郭勋入仕,只求郭勋能够在士林之中站住脚。

不幻想成为名士,但希求他可以成为勋贵家中座上客。就这一点而言,郭四郎的确是做到了!不过,其本身的才学并不足为人称道,说穿了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倒是他身边的书童,那个捧剑仆郭十六,从小跟着郭四郎,学得满腹经纶,才学过人。

郭四郎在总仙会上,以一首题牡丹而一鸣惊人。

很快的,他就被当朝一位贵胄公子看重,并且招揽到了身边。

“六天前,那位贵公子带着郭四郎赴宴,酒席宴上与另一位贵公子……说来青之可能认识。就是那梁王之子武崇训,发生了冲突。两边斗气,于是便相邀赋诗。

对方以酒席宴上的鹧鸪乐为题,作鹧鸪词,让郭四郎唱和。

可是你也知道,郭四郎不学无术。哪里会唱和?如此一来,也就折了那贵公子颜面。那贵公子丢了脸面,郭四郎自然也不会好过,被抓进了府中,如今生死不知。”

吕程志说完,看着杨守文。

“这些日子,十六奔走洛阳。

可以前那些和郭四郎称兄道弟的人。一个个都闭门不见,更不肯为郭四郎出面求情。我早年间认得郭四郎,此人虽然不堪,却帮过我。所以十六在走投无路之下找到我帮忙。但我的情况,青之应该清楚。哪里走得通那种勋贵子弟的门路?

可十六太可怜,我倒不是看在郭勋的面上,而是见十六忠义淳朴,所以思来想去。也只有请青之你出面。以青之如今在洛阳的声望,说不得对方也要给些面子。”

吕程志言语中很诚恳。丝毫没有当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气。

杨守文眯着眼睛,看着吕程志,突然笑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啊?”

“郭四郎无自知之明,他遭罪。他倒霉,是他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他站起身,沉声道:“吕先生,让我把话说明白吧……如果是我的朋友,或者我的仆从在外面惹了麻烦,我都会出手相助。可你一非我的朋友,二也不是我的仆从。咱们的交情,远不到我为你出面的哪一步,我又何必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这个……”

吕程志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找不到门路,便要求我。

却不知道这人情用一次便薄一分,你让我帮忙我就帮忙……呵呵,吕先生,我很没有面子的。”

杨守文的确不想趟这浑水,因为他确实不认识郭四郎,与吕程志也没有那么好的交情。

“好了,言尽于此,我还有事,屋恩奇,送客!”

杨守文说着话,就往外走。

只是没等他走出客厅,就见眼前人影晃动,那郭十六如同鬼魅一般就拦住了他的去路,扑通跪在他面前,蓬蓬蓬不停以头触地,更嘶声道:“求杨公子救我家公子。”

郭十六很真诚,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额头都破了,血淋淋煞是吓人。

“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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